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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令人毛骨悚然。洪七公叫道:“是老毒物么?”他内力已失,声音传送不远。郭靖气运
丹田,叫道:“是欧阳世伯么?”只听得欧阳锋在远处叫道:“是我欧阳锋,救人哪!”黄
蓉惊惧未息,道:“不管他是人是鬼,咱们转舵快走。”
洪七公忽道:“救他!”黄蓉急道:“不,不,我怕。”洪七公道:“不是鬼。”黄蓉
道:“是人也不该救。”洪七公道:“济人之急,是咱们丐帮的帮规。你我是两代帮主,不
能坏了历代相传的规距。”黄蓉道:“丐帮这条规矩就不对了,欧阳锋明明是个大坏蛋,做
了鬼也是个大坏鬼,不论是人是鬼,都不该救。”洪七公道:“帮规如此,更改不得。”黄
蓉心下愤愤不平。只听欧阳锋远远叫道:“七兄,你当真见死不救吗?”黄蓉说道:“有
了,靖哥哥,待会儿见到欧阳锋,你先一棍子打死了他。你不是丐帮的,不用守这条不通的
规矩。”洪七公怒道:“乘人之危,岂是我辈侠义道的行径?”
黄蓉无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郭靖把着筏舵,循声过去。沉沉黑夜之中,依稀见到两个
人头在水面随着波浪起伏,人头旁浮着一根大木,想是木筏散后,欧阳叔侄抢住一根筏材,
这才支持至今。黄蓉道:“要他先发个毒誓,今后不得害人,这才救他。”洪七公叹道:
“你不知老毒物的为人,他宁死不屈,这个誓是不肯发的。靖儿,救人罢!”
郭靖俯身出去,抓住欧阳克后领,提到筏上。洪七公急于救人,竟尔忘了自己武功已
失,伸手相援。欧阳锋抓住他的手,一借力,便跃到筏上,但这一甩之下,洪七公竟尔扑通
一声掉入了海中。郭靖与黄蓉大惊,同时跃入海中,将洪七公救了起来。黄蓉怒责欧阳锋
道:“我师父好意救你,你怎地反而将他拉入海中?”欧阳锋已知洪七公身上并无功夫,否
则适才这么一拉,岂能将一个武功高明之士拉下筏来?但他在海中浸了数日,已是筋疲力
尽,此时不敢强项,低头说道:“我……我确然不是故意的,七兄,做兄弟的跟你陪不是
了。”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只是老叫化的本事,可就泄了底啦。”欧阳锋
道:“好姑娘,你给些吃的,咱们饿了好几天啦。”黄蓉道:“这筏上只备三人的粮食清
水,分给你们不打紧,咱们吃甚么啊?”欧阳锋道:“好罢,你只分一点儿给我侄儿,他腿
上伤得厉害,实是顶不住。”黄蓉道:“果真如此,咱们做个买卖,你的毒蛇伤了我师父,
他至今未曾痊愈,你拿解药出来。”欧阳锋从怀中摸出两个小瓶,递在她的手里,说道:
“姑娘你瞧,瓶中进了水,解药都给水冲光啦!”黄蓉接过瓶子,摇了几摇,放在鼻端一
嗅,果然瓶中全是海水,说道:“既然如此,你将解药的方子说出来,咱们一上岸就去配
药。”欧阳锋道:“若要骗你粮食清水,我胡乱说个单方,你也不知真假,但欧阳锋岂是这
等人?实对你说,我这怪蛇是天下一奇,厉害无比,若给咬中,纵然武功高强之人一时不
死,八八六十四日之后,也必落个半身不遂,终身残废。解药的单方说给你听本亦无妨,只
是各种药料不但采集极难,更须得三载寒暑之功,方能炮制得成,终究是来不及了。这话说
到此处为止,你要我给七兄抵命,那也由你罢。”黄蓉与郭靖听了这番话,倒也佩服,心
想:“此人虽然歹毒,但在死生之际,始终不失了武学大宗师的身分。”洪七公道:“蓉
儿,他这话不假。一个人命数有定,老叫化也不放在心上。你给他吃的罢。”黄蓉暗自神
伤,知道师父毕竟是好不了的了,拿出一只烤熟的野羊腿掷给欧阳锋。欧阳锋先撕几块喂给
侄儿吃了,自己才张口大嚼。
黄蓉冷冷的道:“欧阳伯伯,你伤了我师父,二次华山论剑之时,恭喜你独冠群英
啊。”欧阳锋道:“那也未必尽然,天下还是有一人治得了七兄的伤。”
郭靖与黄蓉同时跳起,那木筏侧了一侧,两人齐声问道:“当真?”欧阳锋咬着羊腿,
道:“只是此人难求,你们师父自然知晓。”两人眼望师父。洪七公笑道:“明知难求,说
他作甚?”黄蓉拉着他衣袖,求道:“师父,您说,再难的事,咱们也总要办到。我求爹爹
去,他必定有法子。”欧阳锋轻轻哼了一声。黄蓉道:“你哼甚么?”欧阳锋不答。洪七公
道:“他笑你以为自己爹爹无所不能。可是那人非同小可,就算是你爹爹,也怎能奈何了
他?”黄蓉奇道:“那人!是谁啊?”洪七公道:“且莫说那人武功高极,即令他手无缚鸡
之力,老叫化也决不做这般损人利己之事。”黄蓉沉吟道:“武功高极?啊,我知道啦,是
南帝段皇爷。师父,求他治伤,怎么又损人利己了?”洪七公道:“睡罢,别问啦,我不许
你再提这回事,知不知道?”黄蓉不敢再说,她怕欧阳锋偷取食物,靠在水桶与食物堆上而
睡。
次晨醒来,黄蓉见到欧阳叔侄,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两人脸色泛白,全身浮肿,自是在
海中连浸数日之故。木筏航到申牌时分,望见远远有一条黑线,隐隐似是陆地,郭靖首先叫
了起来。再航了一顿饭时分,看得清清楚楚,果是陆地,此时风平浪静,只是日光灼人,热
得难受。欧阳锋忽地站起,身形微晃,双手齐出,一手一个,登时将郭靖黄蓉抓住,脚尖起
处,又将洪七公身上穴道踢中。郭黄二人出其不意,被他抓住脉门,登时半身酥麻,齐声惊
问:“干甚么?”欧阳锋一声狞笑,却不答话。
洪七公叹道:“老毒物狂妄自大,一生不肯受人恩惠。咱们救了他性命,他若不把恩人
杀了,心中怎能平安?唉,只怪我黑夜之中救人心切,忘了这一节,倒累了两个孩子的性
命。”欧阳锋道:“你知道就好啦。再说,《九阴真经》既入我手,怎可再在这姓郭的小子
心中又留下一部,遗患无穷。”洪七公听他说到《九阴真经》,心念一动,大声道:“努尔
七六,哈瓜儿,宁血契卡,平道儿……”
欧阳锋一怔,听来正是郭靖所写经书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怪文,听洪七公如此说,只道他
懂得其中含义,心想:“经书中这一大篇怪文,必是全经关键。我杀了这三人,只怕世上再
无人懂,那我纵得经书,也是枉然。”问道:“那是甚么意思?”洪七公道:“混花察察,
雪根许八吐,米尔米尔……”他虽听郭靖背过《九阴真经》中这段怪文,但如何能记得?这
时信口胡诌,脸上却是神色肃然。欧阳锋却只道话中含有深意,凝神思索。洪七公大喝:
“靖儿动手。”郭靖左手反拉,右掌拍出,同时左脚也已飞起。他被欧阳锋脚施袭击,抓住
了脉门,本已无法反抗,但是洪七公一番胡言乱语,瞎说八道,欧阳锋果然中计,分神之际
手上微松,郭靖立施反击。他已将经中《易筋锻骨篇》练到了第二段,虽无新的招数拳法学
到,但原来的功力却斗然间增强了二成,这一拉、一拍、一踢,招数平平无奇,劲力竟大得
异常。欧阳锋一惊之下,筏上狭窄,无可退避,只得举手格挡,抓住黄蓉的手却仍是不放。
郭靖拳掌齐施,攻势犹似暴风骤雨一般,心知在这木筏之上,如让欧阳锋援手运起了蛤
蟆功来,三人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一阵急攻,倒也把欧阳锋逼得退了半步。黄蓉身子微
侧,横肩向他撞去。欧阳锋暗暗好笑,心想:“小丫头向我身上撞来,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
功力?不反弹你到海中才怪。”心念甫动,黄蓉肩头已然撞到。欧阳锋不避不挡,并不理
会,突然间胸口微感刺痛,惊觉她原来穿着桃花岛镇岛之宝的软猬甲,这时他站在筏边,已
是半步都不能再退,她甲上又生满尖刺,无可着手之处,急忙左手放脱她脉门,借势外甩,
将她猛推出去。黄蓉立足不定,眼见要跌入海中,郭靖回手一把拉住,左手仍向敌人进攻。
黄蓉拔出短剑,猱身而上。欧阳锋站在筏边,浪花不住溅上他膝弯,但不论郭靖黄蓉如何进
攻,始终不能将他逼入海中。洪七公与欧阳克都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瞧着这场恶斗,心下只
是怦怦乱跳,但见双方势均力敌,生死间不容发,皆苦恨不能插手相助。欧阳锋的武功原本
远胜郭、黄二人联手,但他在海中浸了数日,性命倒已去了半条;黄蓉武功虽不甚高,但身
披软猬甲,手持锋锐之极的短剑,这两件攻防利器可也教他大为顾忌;再加上郭靖的降龙十
八掌、七十二路空明拳、左右互搏、以及最近所练的《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等合成一
起之后,威力实也非凡,是以三人在筏上斗了个难分难解。时候一长,欧阳锋的掌法愈厉,
郭、黄二人渐感不敌,洪七公只瞧得暗暗着急。掌影飞舞中欧阳锋左脚踢出,劲风凌厉,声
势惊人,黄蓉不敢拆解,一个筋斗翻入了海中。郭靖独抗强敌,更是吃力。黄蓉从左边入
海,立时从筏底钻过,从右边跃起,挥短剑向欧阳锋背心刺去。欧阳锋本已得势,这一来前
后受敌,又打成了平手。
黄蓉奋战之际,暗筹对策:“如此斗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