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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一惊,急忙坐起身子,她听武三通父子都说过话,那三人都不是坐在她身边,只有
耶律齐始终默不作声,那么这人自然是他了。她羞得满脸通红,嗫嚅道:“我”
耶律齐忽道:“你听,甚么声音?”四人侧耳倾听,却听不到甚么,耶律齐道:“嗯,
是婴儿啼哭。郭姑娘,定是你的妹子。”这声音隔着石壁,细弱游丝,若不是他内功修为了
得,耳音特强,决计听不出来。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哭声登时减弱,心中一动:“婴儿哭
声既能传到,这石室或有通气之处。“当下留神倾听,要分辨哭声自何处传入。
他向西走几步,哭声略轻,向东退回,哭声又响了些,斜趋东北,哭声听得更是清晰。
于是走到东北角上,伸剑在石墙上轻轻刺击,刺到一处,空空空的声音微有不同,似乎该处
特别薄些。他还剑入鞘,双掌抵住石块向外推去,全无动静,他吸一口气,双掌力推,跟着
使个“粘”字诀,掌力急收,砰的一声,那石块竟尔被他掌力吸出,掉在地下。
郭芙等惊喜交集,齐声欢呼,奔上去你拉我扳,又起出了三块石头。此时身子已可通
过,众人鱼贯钻出,循声寻去,到了一间小小的石室。郭芙黑暗中听那孩子哭得极响,当即
伸手抱起。
这婴儿正是郭襄。杨过为了相助小龙女通脉,又和李莫愁对敌,错过了喂食的时刻,因
此哭得甚是厉害。郭芙竭力哄她,又拍又摇,但郭襄饿狠了,越哭越凶。郭芙不耐烦起来,
将妹子往武三通手里一送,道:“武伯伯,你瞧瞧有甚么不对了。”
耶律齐伸手在桌上摸索,摸到了一只烛台,跟着又摸到了火刀火石,当下打火点烛。众
人在沉沉黑暗之中闷了半日,眼前突现光明,都是胸襟大爽,齐声欢呼。
武三通究竟生过儿子,听了郭襄如此哭法,知是为了肚饿,见桌上放有调好的蜜水,又
有一只木雕的小匙,便舀了一匙蜜水喂她。蜜一入口,郭襄果然止哭。耶律齐笑道:“若不
是小郭姑娘饿了大哭,只怕咱们都要死在那间石室里了。”
武三通恨恨的道:“这便找李莫愁去。”各人拉断桌腿椅脚,点燃了当作火把,沿着甬
道前行。每到转角之处,武敦儒便用剑尖划了记号,生怕回出时迷失道路。
五人进了一室又是一室,高举火把,寻觅李莫愁的踪迹,见这座古墓规模庞大,通道曲
折,石室无数,均是惊诧不已,万想不到一条小溪之下,竟会隐藏着如是宏伟的建构。
待走进小龙女的卧室,见到地下有几枚冰魄银针。郭芙以布裹手,拾起两枚,说道:
“待会我便用这毒针还敬那魔头一下。”
杨过以内力助小龙女驱除毒质,眼见她左手五指指尖上微微渗出黑水,只须再有一顿饭
时分便可毒质尽除,忽听得通道中有脚步声响,共有五人过来。杨过暗暗吃惊,心想每当紧
急关头,总是有敌人来袭,李莫愁一人已难应付,何况更有五人?小龙女关脉初通,内力不
固,毒质若不立即驱出,势必侵入要穴,正自彷徨,突见远处火光闪动,那五人行得更加近
了。杨过伸臂抱起小龙女,跃进压在李莫愁之上的那空棺之中,伸掌推拢棺盖,只是不合笋
头,以防难以出来。
他二人刚躲进石棺,耶律齐等便即进来。五人见室中放着五具石棺,都是一怔,隐约均
觉事太过巧合,大是凶兆,郭芙忍不住道:“哼,咱们这儿五个人,刚好有五口棺材!”
杨过和小龙女在石棺中听到郭芙的声音,均感奇怪:“怎么是她?”杨过左掌仍是不离
小龙女手掌,要赶着驱出毒质。他听来者五人之中有郭芙在内,虽觉奇怪,却是心中一宽,
料想她还不致乘人之危,当下一声不响,全心全意的运功驱毒。
耶律齐已听到石棺中的呼吸之声,心想李莫愁躲在棺中,必有诡计,这次可不能再上她
当,当即做个手势,叫各人四下里围住。郭芙见棺盖和棺身并未合拢,从缝中望进去尚可见
到衣角,料定必是李莫愁躲着,哈哈一笑,心想:“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左掌
用力将棺盖一推,两枚冰魄银针便激射进去。
这两枚银针发出,相距既近,石棺中又无空隙可以躲闪。杨龙二人齐叫:“啊哟!”一
针射中了杨过右腿,另一针射中小龙女左肩。
郭芙银针发出,正大感得意,却听石棺中经传出一男一女的惊呼声,她心中怦然一跳,
也“啊哟”一声叫了出来。耶律齐左腿飞出,砰嘭一响,将棺盖踢在地下。杨过和小龙女颤
巍巍的站起来,火把光下但见二人脸色苍白,相对凄然。
郭芙不知自己这一次所闯的大祸更甚于砍断杨过一臂,心中只略觉歉疚,赔话道:“杨
大哥,龙姊姊,小妹不知是你两位,发针误伤。好在我妈妈有医治这毒针的灵药,当年我的
两只雕儿给李莫愁银针伤了,也是妈妈给治好的。你们怎么好端端的躲在棺材之中?谁又料
得到是你们呢?”
她想自己斩断了杨过一臂,杨过却弄曲了她的长剑,算来可说已经扯平,何况爹爹妈妈
又为此狠狠责骂过自己,心想:“我不来怪你,也就是了。”她自幼处于顺境,旁人瞧在她
父母份上,事事趋奉容让,因此她一向只想到自己,绝少为旁人打算,说到后来,倒似杨龙
二不该躲在石棺之中,以致累得她吓了一跳。她哪知小龙女身中这枚银针之时,恰当体内毒
质正要顺着内息流出,突然受到如此剧烈的一刺,五毒神掌上的毒质尽数倒流,侵入周身诸
处大穴,这么一来,纵有灵芝仙丹,也已无法解救。李莫愁的银针不过是外伤,但教及时医
治,原本无碍,然毒质内侵,厉害处却相差不可以道理计了。
小龙女在一刹那之间,但觉胸口空荡荡的宛似无物,一颗心竟如不知到了何处,转头瞧
杨过时,只见他眼光之中又是伤心,又是悲愤,全身发颤,便似一生中所受的忧患屈辱尽数
要在这时候发泄出来。小龙女不忍见他如此凄苦,轻声道:“过儿,咱们命该如此,也怨不
得旁人,你别太气苦了。”伸手先替他拔下腿上银针,然后拔下自己肩头的毒针。这冰魄银
针是她本师所传,和李莫愁自创的五毒神掌毒性全然不同,本门解药她是随身携带的,取出
来给杨过服了一颗,自己服了一颗。杨过恨极,呸的一声,将解药吐在地下。
郭芙怒道:“啊哟,好大的架子啊。难道我是存心来害你们的吗?我向你们赔了不是,
也就是了,怎么发这般大的脾气?小小一两枚针儿,又有甚么了不起啦?”武三通见杨过脸
上伤心之色渐隐,怒色渐增,又见他弯腰拾起地下一柄黑黝黝的大剑,知道情势不对,忙上
前劝道:“杨兄弟请别生气。我们五人给李莫愁那魔头困在石室之中,好容易逃了出来,郭
姑娘一时鲁莽,失手”
郭芙抢着道:“怎么,是我鲁莽了?你自己也以为是李莫愁,否则怎地不作声?”武三
通瞧瞧杨过,瞧瞧郭芙,不知如何劝说才好。
小龙女又取出一颗解药,柔声道:“过儿,你服了这颗药。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
了?”杨过听小龙女这般温柔缠绵的劝告,张开口来,吞了下去,想起两人连日来苦苦在生
死之间挣扎,到头来终成泡影,再也忍耐不住,突然跪倒,伏在石棺上放声大哭。
武三通等面面相觑,均想他向来十分硬朗,怎地今日中了小小一枚银针,便如此痛哭起
来?
小龙女伸手抚摸杨过头发,说道:”过儿,你叫他们出去罢,我不喜欢他们在这里。
“她从不疾言厉色,”我不喜欢他们在这里“这句话中,已含了她最大的厌憎和愤慨。
杨过站起身来,自郭芙起始,眼光逐一横扫过去,他虽怒极恨极,终究知道郭芙发射银
针实是无心之过,除了怪她粗心鲁莽之外,不能说她如何不对,何况纵然一剑将她劈死,也
救不了小龙女的性命。他提剑凝立,目光如炬,突然举起玄铁重剑,当的一声巨响,火花一
闪,竟尔将他适才躲藏在内的石棺砍为两段。这一剑不单力道沉雄绝伦,其中更蕴蓄着无限
伤心悲愤。
郭芙等见他这一剑竟有如斯威力,不禁都惊得呆了。眼见这石棺坚厚重实,系以花岗石
凿成,一个石匠若要将之断为两截,非用大斧大凿穷半日之功不可。倘若杨过用的是开山巨
斧或厚背大砍刀,犹有可说,长剑却自来以轻捷灵动为尚,便是宝剑利刃,和这般坚石硬碰
也是非损即折,岂知这柄剑斫石如泥,刃落棺断。
杨过见五人愕然相顾,厉声喝道:“你们来做甚么?”武三通道:“杨兄弟,我们是随
着郭夫人来找你的。”杨过怒道:“你们要来夺回她的女儿,是不是?为了这小小婴儿,你
便忍心害死我的爱妻。”武三通惊道:“害死你的爱妻?啊,是龙姑娘”他见小龙女穿的是
新娘服饰,登时会意,忙道:“你夫人中了毒针,郭夫人有解药,她便在外面。”杨过呸的
一声,喝道:“你们这么来一扰,毒质侵入了我爱妻周身大穴。郭夫人便怎么了?她难道还
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么?”武三通因杨过有救子之恩,对他极是尊敬,虽听他破口斥责,也丝
豪不以为忤,只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