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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俗气。”两名太监哼了一声,上楼去了。
陆菲青等见这两名太监身怀绝艺,却是操此贱役,而对白振又是毫不客气,都是心中怀
疑,不知两人是甚么来头。转眼间上了第五层楼。白振在帘外禀道:“陈公子的六名从人在
这里侍候。”一名小太监掀帘出来,道:“在这里等一下。”过了一会,那两名会武功的太
监空着手出来,向六人打量了一会,下楼去了。那小太监道:“进去吧。”六人随着白振进
去,见乾隆居中而坐,陈家洛坐在一旁。陈家洛一使眼色,站了起来。陆菲青等无奈,只得
向乾隆跪倒磕头。无尘肚里暗暗咒骂:“臭皇帝!那日在六和塔上,吓得你魂不附体,今日
却摆这臭架子。老道若不是瞧着总舵主的面子,一剑在你身上刺三个透明窟窿。”
陈家洛从赵半山手里接过一个密封的小木箱来,放在桌上,说道:“都在这里了。”乾
隆道:“好,你先去吧!我看了之后再来传你。”陈家洛磕头辞出。乾隆道:“这琴你拿回
去。”陈家洛应道:“是。”抱起了琴,交给卫春华,说道:“皇上既已破了回部,臣求圣
恩,下旨不要杀戮无辜。”乾隆不答,挥手命众人走出。陈家洛无奈,只得率众随白振出
房。到了楼下,那两名会武的太监迎了上来,叫道:“白老二,是甚么好朋友呀?给咱哥俩
引见引见。”白振对这两名太监似乎颇为忌惮,对陈家洛等道:“我给各位引见两位宫里的
高手。这位是迟玄迟公公,这位是武铭夫武公公。”陈家洛欲图大事,对宫里每个人都不愿
得罪,拱手微笑道:“幸会,幸会。”白振向迟武两人道:“这位陈公子,是皇上巡幸江南
时相遇的,皇上着实宠幸,这回特地召见,不久准要大用了。”迟玄笑道:“这般漂亮的后
生哥儿,做大学士怕还早着点吧?”陈家洛听他语气轻薄,隐忍不言。常氏兄弟怒目而视,
就差“龟儿子”没骂出口。白振又替陆菲青、无尘等逐一引见。
原来迟武二人都是雍正手下血滴子的儿子。雍正差遣姓迟姓武两名血滴子暗杀了王公大
臣后,怕泄露秘密,又将二人暗害,把他们儿子净了身收为太监。迟武两人自幼进宫,得父
亲身前僚友指点,学了一身武艺,但江湖上的著名人物却全无所知,听了无尘等响当当的名
头,毫不在意。武铭夫笑道:“咱们亲近亲近。”两人各自伸手,来握陆菲青与赵半山的
手。他们上楼时抓陆赵二人肩头不中,很不服气,这时要再试一试。迟玄学的是六合拳,武
铭夫专精通臂拳。两人一握上手,使劲力捏,存心要陆赵叫痛。哪知迟玄用力一捏,赵半山
手滑溜异常,就如一条鱼那样从掌中滑了出去。陆菲青绰号“绵里针”,武功外柔内狠。武
铭夫一使劲,登时如握到一团棉花,心知不妙,疾忙撤手,掌心已受到反力,总算撒手得
早,未曾受伤,强笑道:“陆老儿好精的内功。”迟玄向常氏兄弟道:“这两位生有异相,
武功必更惊人,咱亲近亲近。”常氏兄弟让迟武两人握住了手,均想:“这两个没卵子的龟
儿,手下倒还挺硬,给点颜色他们瞧瞧。”当下使出黑沙掌功夫,迟武二人脸上失色,额头
登时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迟武两人是皇太后的心腹近侍,仗着皇太后的宠幸,颇
为骄横,平时和侍卫们颇有点面和心不和。这时白振见他们吃苦,故作不见,心中暗暗高
兴。
常氏兄弟微微一笑,放开了手。迟武二人痛彻心肺,低头见到手上深深的黑色指印,向
双侠恨恨的瞪了一眼,转头就走。卫春华心想:“以张召重如此武功,当日在乌鞘岭上被常
五哥一握,尚且受创甚重,何况你这两个家伙?”白振直送到宫门外。文泰来和杨成协、章
进等人在外相迎。乾隆等陈家洛走后,屏退太监,打开小木箱,见了雍正谕旨和生母亲笔所
写的书信,心想自己左臀上确有殷红斑记,若非亲生之母,焉能得知?此事千真万确,更无
丝毫怀疑,追怀父母生养之恩,不禁叹息良久,命小太监取进火盆,把信件证物一一投入火
里,眼见烈焰上腾,心下甚是轻松愉快,一转念间,把小木箱也投入火盆,只烧得满室生
温。乾隆望着几上玉瓶出了一会神,对小太监道:“传那人上来。”小太监下楼半晌,回上
来跪禀:“奴才该死,娘娘不肯上来。”乾隆一笑,接着又微微叹了口气,向几上的玉瓶一
指,起身下楼。两名小太监抱了玉瓶跟来。
走到下面一层,站在门外的宫女挑起门帘,乾隆走进房去,满楼全是鲜花,进了内室,
两名宫女从太监手里接过玉瓶,轻轻放在桌上。室内一名白衣少女本来向外而坐,听得脚步
声,倏地转身面壁。乾隆一挥手,众宫女退了出去,正要开口说话,门帘掀开,迟玄与武铭
夫两名太监走了进来,垂手站在门边。乾隆怒道:“你们来干甚么?快出去。”迟玄道:
“奴才奉太后懿旨,保护皇上。”乾隆道:“我好好的,保护甚么?”迟玄道:“皇太后知
道她……娘娘性子不……性子刚强,怕再伤了皇上万金之体。”乾隆望了望自己受伤的左
手,喝道:“不用!快出去!”迟武二人只是磕头,却不退出。乾隆知道他们既奉太后之
命,无论如何是不肯出去的了,便不再理会,转头对那白衣少女道:“你回过头来,我有话
说。”说的却是回语。那少女不理不睬,右手紧紧握着一柄短剑的剑柄。乾隆叹了口气道:
“你瞧桌上是甚么。”那少女本待不理,但终究好奇,过了一会,侧头斜眼一望,见到了那
对羊脂白玉瓶。她这一回头,乾隆和迟武两人只觉光艳耀目,原来这少女就是香香公主。木
卓伦兵败之后,香香公主为兆惠部下所俘。兆惠记得张召重的话,知道皇帝要这女子,于是
特遣清兵,香车宝舆,十分隆重的送到北京皇宫来。
当日乾隆见了玉瓶上香香公主的肖像,便即神魂颠倒。后来玉瓶为骆冰所盗,乾隆大
怒,杀了两名看守玉瓶的侍卫,但思念瓶上美人愈加热切,于是派张召重去回部传令,务必
要将此美人送京。他一遣出张召重,就日日盼望,忽想美人到来,言谈不通,岂非减了情
趣,亏他倒也一片诚心,竟传了教师学起回语来。他人本聪明,学得又甚专心,数月间便已
粗通,曾赋诗一首云:“万里驰来卓尔齐,恰逢嘉夜宴楼西。面询牧盛人安否,那更传言借
译*。”在诗下自注道:“蒙古回语皆熟习,弗借通事译语也。”于学会了说回语,颇为沾
沾自喜。但香香公主一缕情丝,早已牢牢缚在陈家洛身上,乾隆又是她杀父大仇,怎肯相
从?她几次受逼不过,想图自尽,但每次总想到陈家洛曾答允过,要带她上长城,怎肯相
从?她几次受逼不过,想图自尽,但每次总想到陈家洛曾答允过,要带她上长城城头玩耍。
她自与陈家洛相识,见他采雪莲、逐清兵、救小鹿、出狼群、赴敌营、进玉峰,在危难中干
过无数惊险之事,对他的说话已无丝毫怀疑,他既说过带她到长城上去,定然会去,是以不
论乾隆如何软诱威逼,她始终充满信心,坚定抗拒,心想:“我就像当时给狼群困住一样,
这头狼要吃我,但我那郎君总会来救我出去。”乾隆眼见她一天天的憔悴,怕她郁闷而死,
倒也不敢过分逼迫,又招集京师巧匠,建造了这座宝月楼给她居住。楼宇落成后他大为得
意,自撰“宝月楼记”,写道:“名之宝月者,抑亦有肖乎广寒之庭也”,并有“叶屿花台
云锦错,广寒乍拟是瑶池”的“宝月楼诗”,把香香公主大捧而特捧,比之为嫦娥,比之为
仙子。但香香公主毫不理会,宝月楼中一切珍饰宝物,她视而不见,只是望着四壁郎世宁所
绘的工笔回部风光,呆呆出神,追忆与陈家洛相聚那段时日中的醉心乐事。
乾隆有时偷偷在旁形相,见她凝望想念,嘴角露着微笑,不觉神为之荡,这天实在忍不
住了,伸手过去拉她手臂,突然寒光一闪,一剑直剑下来。总算香香公主不会武艺,而乾隆
身手又颇敏捷,急跃避开,但左手已被短剑刺得鲜血淋漓。他吓得脸青唇白,全身冷汗,从
此再也不敢对她有丝毫冒渎。这事给皇太后知道后,命太监去缴她短剑。香香公主拔剑当
胸,只要有人走近,立即自杀。乾隆只得令众人退开,不得干扰。香香公主又怕他们在饮食
中下药迷醉,除了新鲜自剖的瓜果之外,一概不饮不食。乾隆在武英殿旁造了一座回人型式
的浴池供她沐浴,她却把自己衣衫用线缝了起来。她生有异征,多日不沐,身上香气却愈加
浓郁。一个本来不懂世事、天真烂漫的少女,只因身处忧患,独抗宫中无数邪恶之人的煎
迫,数十日之内,竟变得精明坚强,洞悉世人的奸险了。她这时乍见玉瓶,心头一震,怕乾
隆又施诡计,回头面壁,紧紧握住剑柄。乾隆叹道:“我以前见了玉瓶上你的肖像,只道世
上决无如此美人,不料见了真人,实是天下任何画工所不能图绘于万一。”香香公主不理。
乾隆又道:“你整日烦恼,莫要闷出病来。你可想念家乡吗?到窗边来瞧瞧。”吩咐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