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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和身纵起,向张召重扑去。陈家洛知道功力不如对方,正面碰撞必定吃亏,堪堪碰到,
右手已拔短剑刺出。张召重左手急翻,勾住他握剑的手腕,两人一齐落地。张召重右手随手
一掌,陈家洛施展师门绝艺“反腕勾锁”,左手晃处,已拿住他的右掌。两人在地下纠缠拚
斗,贴身而搏,谁都不敢放手。
众将拥出帐来观看。忽伦四兄弟心想:“我们到回人那里送信,他们客气相待。怎地人
家过来送信,我们便这般不讲道理?”他们对陈家洛俱都敬服,见他身遭危难,四人一样心
思,也不商量,一齐奔上。
陈家洛和张召重各运内力相拚,初时尚势均力敌,时候稍长,渐感不支,又见四名巨人
奔到,心道:“罢了,罢了,这次糟啦。”哪知忽伦四兄弟伸出八只巨掌齐把张召重按住,
叫道:“你快走。”张召重武功虽高,但正与陈家洛僵持,四人按来,当下既无招架之力,
又无回避之地,被四虎数千斤之力压住,动弹不得,手一松,陈家洛跳了起来,说道:“这
时杀你,不是大丈夫行径,再饶你一次!”说罢收剑上马。张召重空有一身武艺,背上却如
压着四座小山一般,眼睁睁望着两人并辔而去。两人马匹脚程奇快,倏忽已冲过大军哨岗,
待兆惠集兵来追,早去得远了。陈家洛适才一阵剧斗,为时虽暂,但死拚硬搏,实已心力交
瘁,奔驰一阵,渐渐支撑不住。香香公主见他困怠,又见他右腕被捏得青一块紫一块,心生
怜惜,说道:“他们追不上啦,下马休息一会吧。”陈家洛摇摇晃晃的跨下马来,仰卧在
地,喘息一阵。香香公主从皮囊中倒出些羊乳,给他在手腕上涂抹。陈家洛缓过气来,正要
上马,忽听身后蹄声急促,喊声大振,数十骑急驰追来。两人不及收拾皮囊,跃上马背,向
前急奔。忽见前面尘土飞扬,又有一彪军马冲来。陈家洛暗暗叫苦,双腿一夹,那白马如箭
离弦,飞驰出去,抢过香香公主身边。陈家洛叫道:“跟着我冲!”白马向前飞奔,跑了一
段路,见前面只七八乘马,心中一喜,勒定马等候,待香香公主奔到,对面各骑也已驰近。
陈家洛取出点穴珠索,上马迎敌,却觉手臂酸软,眼前金星乱舞,一凝神间,忽见对面当先
一人翻鞍下马,大叫:“总舵主,是你吗?”滚滚沙尘中狼牙棒上尖刺闪耀,那人身矮背
驼,陈家洛这一下喜出望外,叫道:“十哥,快来!”语声未毕,后面清兵羽箭已飕飕射
到。章进跃上马背。陈家洛忙叫道:“有敌兵追来,给我抵挡一阵。”章进叫道:“好极
了!”拍马而前,刚驰到陈家洛身边,对面一人纵马如飞,倏忽抢在章进之前,转瞬杀入清
兵队里。那人生龙活虎般勇不可当,不是九命锦豹子卫春华是谁?陈家洛更觉诧异,只见文
泰来、骆冰、徐天宏、周绮四人飞骑而来,经过身旁时都大呼一声:“总舵主你好!”便冲
向清兵。随后心砚奔到,下马向陈家洛叩头,站起来喜孜孜的道:“少爷,我们来啦。”陈
家洛问:“怎么九哥也来了?”心砚未及回答,又有一人掠过身旁,冲入敌人队伍。陈家洛
见那人灰衣蒙面,光头僧袍,手持金笛,心下诧异,叫道:“十四弟么?”余鱼同遥遥答
应:“总舵主你好!”
待余鱼同冲到,文泰来等已把追骑的先头部队杀散,但见后面尘头大起,又有大军赶
来。众人驰回,奔到陈家洛身边。文泰来道:“咱们向哪里退?”陈家洛见追兵声势极盛,
心想:“回人大军在西,我们如向西退,追兵跟到,他们猝不及防,只怕要受损折。”叫
道:“向南!”手一指,十骑马向南奔去。众人不意相遇,都欣喜异常。各人所乘都是好
马,和追兵越离越远,只是大漠上一望无际,毫没隐蔽,距离虽远,仍是举目可见。陈家洛
见兆惠点了大军追赶他们两人,未免小题大做,正暗笑他这般没见识,如何能做大将,猛然
想起张召重对兆惠轻声所说的那句话:“皇上要的只怕就是这个女子。”一怔之下,心中琢
磨这句话的意思,忽见又有一队追兵从南包抄上来。众人一惊,当刻勒马。徐天宏道:“咱
们快做掩蔽,守到夜里再走。”陈家洛道:“不错,在大漠上白天走不了。”众人下马,有
的用兵刃,有的便用双手,在沙上挖了个大坑。骆冰对香香公主道:“妹妹,你先躲进
去。”香香公主不懂汉语,微微一笑,却没有动。清兵渐近,骆冰抱住香香公主,首先跳进
坑里,众人跟着跳入。文泰来、章进、徐天宏、余鱼同四人这次来到回部,身上都带备弓
箭,弯弓搭箭,登时射倒了十几名官兵。文、徐、余三人箭无虚发。章进弓箭却不擅长,连
射七八箭没一箭射中,怒火冲天,抛下弓箭,提了狼牙棒要上去厮杀。周绮一把抓住他手
臂,骂道:“去送死吗?”骆冰见他居然已能审察敌我情势,不再一味蛮打,自是徐天宏陶
冶之功,不由得嗤的一笑。周绮横了她一眼道:“我说得不对吗?”骆冰笑道:“很是,很
是。”卫春华捡起章进抛下的弓箭,连珠箭射倒六名清兵。心砚连连拍手大赞:“好箭
法!”呐喊声中,一队清兵冲到坑口。文泰来一箭射出,在一名领队的把总胸口对穿而过,
箭枝带血,又飞出数丈,这才落地。众兵见这一箭如此手劲,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跑。头
一仗杀退了追兵,但一眼望出去,四面八方密密层层的围满了人马,幸喜清兵并不射箭,否
则纵有沙坑,也决计难避万箭蝗集。徐天宏道:“沙坑已够深啦,快向旁边挖。”沙漠上面
是浮沙,挖下七八尺后出现坚土,陈家洛、骆冰、周绮、心砚与香香公主一齐动手,向旁挖
掘,将沙土掏出来堆在坑边,筑成挡箭的短墙,众人才喘了一口气。章进对心砚道:“我护
着你,上去捡弓箭。”舞动狼牙棒,跃上坑边。心砚跟着跳出,在射死的清兵身旁捡了七八
张弓,捧了一大捆箭回来。这时陈家洛才给香香公主与众人引见。众人听说她是霍青桐的妹
妹,见她容颜绝丽,温雅和蔼,都生亲近之意,只是言语不通,无法交谈。陈家洛休息良
久,力气渐复,心想:“张召重这人当真了得,我只和他相持片刻,现下仍是双臂酸软,开
不得弓。”问道:“九哥你怎么也来了?十二哥呢?”卫春华从坑边跃下,说道:“总舵主
精神好些了吧?我来禀告好么?”陈家洛道:“好,你说吧。”又朗声道:“四哥、十弟、
十四弟、心砚,你们在上面看着敌兵动静,咱们等到半夜里再突围。”文泰来等在上面答
应。卫春华道:“我和十二弟奉总舵主之命到北京打探朝廷动静,一时也没查到甚么。有一
天在街头忽然见到张召重那奸贼和他师兄马真道长。”陈家洛道:“咱们把张召重交给他师
兄,马真道长说要带他去武当山好好管教。我正奇怪他怎么又出来了,原来他到过北京。”
徐天宏道:“总舵主最近见过他?”陈家洛道:“刚才就是和他交了手,真是好险。”于是
说了和他相遇之事。众人都是又惊又怒。
卫春华道:“他们师兄弟一路说得很起劲,没瞧见我们。我想:莫不是马真道人和师弟
联了手骗人?我们悄悄跟着,见他们走进一条胡同的一所屋里,到天黑都不出来,看来便是
住在那儿了。我和十二弟商量,得去探个明白。到了二更天,我们跳进墙去,这两人非同小
可,单是张召重,我和十二弟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何况还有他师兄?因此我们连大气儿也不
敢喘一口,在院子里伏着不动。等了半天,听得一间屋里有人声,我们悄悄过去,在窗缝中
一张,见马道长躺在炕上,那奸贼却走动不停,两人大声争论,我们不敢多看,矮了身子细
听。原来张召重说要到北京料理些银钱私事后才能去湖北。他师兄便和他回来。过了几天,
皇帝也回京了。”陈家洛听得乾隆已回北京,嗯了一声。
卫春华又道:“张召重说,皇帝给了他一道旨意,要他到回部来办一件大事。”陈家洛
忙问:“甚么大事?”卫春华道:“他没说清楚,好像要来找一个甚么人。”陈家洛眉头一
皱,隐隐觉得有甚么事不对。卫春华道:“马道长的话很严厉,要他马上辞官。张召重却抬
出皇帝来压他,说圣旨怎可违抗?若是违旨,只怕武当山也要给皇帝派兵踏平了。马道长
说,咱们江山都教鞑子占了,就算再毁武当山也不足惜。两人越说越僵,马道长大怒,从炕
上跳起来,喝道:‘我在红花会朋友们面前怎么说的?’张召重说:‘这些造反逆贼,师兄
何必跟他们当真?’只听得豁的一声,似乎马道长拔了剑。我忙凑到窗缝上去看,见马道长
手中持剑,脸色铁青,骂道:‘你还记不记得师父的遗训?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一意要替满
清朝廷做走狗,真是无耻之极。我今日先与你拚了。’十二弟向我伸伸大拇指,暗赞马道长
是非分明,大义凛然。张召重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师兄既这么说,明儿我跟你去湖北
就是。’马道长这才收了剑,安慰了他两句,在炕上睡了。张召重坐在椅上,脸上一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