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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大便的兴致……”盈盈听他说得肮脏,皱了眉头,走了开去。令狐冲笑道:“是啊,这
婆娘最是不通人情世故。”桃叶仙道:“咱们自然不理她,叫她滚开。这婆娘出手便打人
,大伙儿就这样打了起来。本来我们自然一打便赢,只不过屁股上大便还没抹干净,打起
来不大方便。令狐兄弟,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差些儿还让她给逃了去。”桃花仙道:“那
倒未必,咱们让她先逃几步,然后追上,教她空欢喜一场。”桃实仙道:“桃谷六仙手下
,不逃无名之将,那一定是会捉回来的。”桃根仙道:“这是猫捉老鼠之法,放它逃几步
,再扑上去捉回来。”令狐冲笑道:“一猫捉六鼠尚且捉到了,何况六猫捉一鼠,那自是
手到擒来。”桃谷六仙听得令狐冲附和其说,尽皆大喜。说话之间,已用树皮搓成了绳索
,将那婆娘手足反缚了,吊在一株高树之上。
令狐冲提起长剑,在那树上一掠而下,削下七八尺长的一片,提剑在树干上划了七个
大字:“天下第一醋坛子”。桃根仙问道:“令狐兄弟,这婆娘为甚么是天下第一醋坛子
,她喝醋的本领十分了得么?我偏不信,咱们放她下来,我就来跟她比划比划!”令狐冲
笑道:“醋坛子是骂人的话。桃谷六仙英雄无敌,义薄云天,文才武略,众望所归,岂是
这恶婆娘所能及?那也不用比划了。”桃谷六仙咧开了嘴合不拢来,都说:“对,对,对!”令狐冲问道:“你们到底见到仪琳师妹没有?”桃枝仙道:“你问的是恒山派那个美
貌小尼姑吗?小尼姑没见到,大和尚倒见到两个。”桃干仙道:“一个是小尼姑的爸爸,
一个是小尼姑的徒弟。”令狐冲问道:“在哪里?”桃叶仙道:“这二人过去了约莫一个
时辰,本来约我们到前面镇上喝酒。我们说大便完了就去,哪知这恶婆娘前来夹缠不清。”令狐冲心念一动,道:“好,你们慢慢来,我先去镇上。你们六位大英雄,不打被缚之
将,要是去打这恶婆娘的耳光,有损六位大英雄的名头。”桃谷六仙齐声称是。令狐冲当
即和盈盈快步而行。盈盈笑道:“你没剃光她的头发,总算是瞧在仪琳小师妹的份上,报
仇只报三分。”
行出十余里后,到了一处大镇甸上,寻到第二家酒楼,便见不戒和尚与田伯光二人据
案而坐。二人一见令狐冲和盈盈,“啊”的一声,跳将起来,不胜之喜。不戒忙叫添酒添
菜。令狐冲问起见到有何异状。田伯光道:“我在恒山出了这样一个大丑,没脸再耽下去
,求着太师父急急离开。那通元谷中是再也不能去了。”令狐冲心想,原来他们尚不知恒
山派弟子被掳之事,向不戒和尚道:“大师,我拜托你办一件事,行不行?”不戒道:“
行啊,有甚么不行?”令狐冲道:“不过此事十分机密,你这位徒孙可不能参与其事。”
不戒道:“那还不容易?我叫他走得远远地,别来碍老子的事就是了。”
令狐冲道:“此去向东南十余里处,一株高树之上,有人给绑了起来,高高吊起……”不戒“啊”的一声,神色古怪,身子微微发抖。令狐冲道:“那人是我的朋友,请你劳
驾去救他一救。”不戒道:“那还不容易?你自己却怎地不救?”令狐冲道:“不瞒你说
,这是个女子。”他向盈盈努努嘴,道:“我和任大小姐在一起,多有不便。”不戒哈哈
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任大小姐喝醋。”盈盈向他二人瞪了一眼。令狐冲一笑,
说道:“那女人的醋劲儿才大着呢,当年她丈夫向一位夫人瞧了一眼,赞了一句,说那夫
人美貌,那女人就此不告而别,累得她丈夫天涯海角,找了她十几年。”不戒越听眼睛睁
得越大,连声道:“这……这……这……”喘息声越来越响。令狐冲道:“听说她丈夫找
到这时候,还是没找到。”正说到这里,桃谷六仙嘻嘻哈哈的走上楼来。不戒恍若不见,
双手紧紧抓住令狐冲的手臂,道:“当……当真?”令狐冲道:“她跟我说,她丈夫倘若
找到了她,便是跪在面前,她也不肯回心转意。因此你一放下她,她立刻就跑。这女子身
法快极,你一眨眼,她就溜得不见了。”不戒道:“我决不眨眼,决不眨眼。”令狐冲道
:“我又问她,为甚么不肯跟丈夫相会。她说她丈夫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
,就再相见,也是枉然。”不戒大叫一声,转身欲奔,令狐冲一把拉住,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教你一个秘诀,她就逃不了啦。”不戒又惊又喜,呆了一呆,突然双膝跪地,咚咚
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令狐兄弟,不,令狐掌门,令狐祖宗,令狐师父,你快教我
这秘诀,我拜你为师。”令狐冲忍笑道:“不敢,不敢,快快请起。”拉了他起来,在他
耳边低声道:“你从树上放她下来,可别松她绑缚,更不可解她穴道,抱她到客店之中,
住一间店房。你倒想想,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样才不会逃出店房?”不戒伸手搔头,踌躇
道:“这个……这个可不大明白。”令狐冲低声道:“你先剥光她衣衫,再解她穴道,她
赤身露体,怎敢逃出店去?”不戒大喜,叫道:“好计,好计!令狐师父,你大恩大德…
…”不等话说完,呼的一声,从窗子中跳落街心,飞奔而去。桃根仙道:“咦,这和尚好
奇怪,他干甚么去了?”桃枝仙道:“他定是尿急,迫不及待。”桃叶仙道:“那他为甚
么要向令狐兄弟磕头,大叫师父?难道年纪这么大了,拉尿也要人教?”桃花仙道:“拉
尿跟年纪大小,有甚么干系?莫非三岁小儿拉尿,便要人教?”盈盈知道这六人再说下去
多半没有好话,向令狐冲一使眼色,走下楼去。
令狐冲道:“六位桃兄,素闻六位酒量如海,天下无敌,你们慢慢喝,兄弟量浅,少
陪了。”桃谷六仙听他称赞自己酒量,大喜之下,均想若不喝上几坛,未免有负雅望,大
叫:“先拿六坛酒来!”“你酒量跟我们自然差得远了。”“你们先走罢,等我们喝够,
只怕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令狐冲只一句话,便摆脱了六人的纠缠,走到酒楼下。盈盈
抿嘴笑道:“你撮合人家夫妻,功德无量,只不过教他的法儿,未免……未免……”说着
脸上一红,转过了头,令狐冲笑嘻嘻的瞧着她,只不作声。
两人步出镇外,走了一段路,令狐冲只是微笑,不住瞧她。盈盈嗔道:“瞧甚么?没
见过么?”令狐冲笑道:“我是在想,那恶婆娘将你和我吊在梁上,咱们一报还一报,将
她吊在树上。她剃光我头发,我叫她丈夫剥光她衣衫,那也是一报还一报。”盈盈嗤的一
笑,道:“这也叫做一报还一报?”令狐冲笑道:“只盼不戒大师不要卤莽,这次夫妻俩
破镜重圆才好。”盈盈笑道:“你小心着,下次再给那恶婆娘见到,你可有得苦头吃了。”令狐冲笑道:“我助她夫妻团圆,她多谢我还来不及呢。”说着又向盈盈瞧了几眼,笑
了一笑,神色甚是古怪。盈盈道:“又笑甚么了?”令狐冲道:“我在想不戒大师夫妻重
逢,不知说甚么话。”
盈盈道:“那你怎地老是瞧着我?”忽然之间,明白了令狐冲的用意,这浪子在想不
戒大师在客店之中,脱光了他妻子的衣衫,他心中想的是此事,却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用
心之不堪,可想而知,霎时间红晕满颊,挥手便打。
令狐冲侧身一避,笑道:“女人打老公,便是恶婆娘!”正在此时,忽听得远处嘘溜
溜的一声轻响,盈盈认得是本教教众传讯的哨声,左手食指竖起,按在唇上,右手做个手
势,便向哨声来处奔去。
两人奔出数十丈,只见一名女子正自西向东快步而来。当地地势空旷,无处可避。那
人见了盈盈,一怔之下,忙上前行礼,说道:“神教教下天风堂香主桑三娘,拜见圣姑。
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盈盈点了点头,接着东首走出一个老者,快步走近,也向盈
盈躬身行礼,说道:“秦伟邦参见圣姑,教主中兴圣教,泽被苍生。”
盈盈道:“秦长老,你也在这里。”秦伟邦道:“是!小人奉教主之命,在这一带打
探消息。桑香主,可探听到甚么讯息?”桑三娘道:“启禀圣姑、秦长老,今天一早,属
下在临风驿见到嵩山派的六七十人,一齐前赴华山。”秦伟邦道:“他们果然是去华山!”盈盈问道:“嵩山派人众,去华山干甚么?”秦伟邦道:“教主他老人家得到讯息,华
山派岳不群做了五岳派掌门之后,便欲不利于我神教,日来召集五岳派各派门人弟子,前
赴华山。看他的用意,似是要向我黑木崖大举进袭。”盈盈道:“有这等事?”心想:“
这秦伟邦老奸巨猾,擒拿恒山门人之事,多半便是他奉了爹爹之命,在此主持。他却推得
干干净净。只是那桑三娘的话,似非捏造,看来中间另有别情。”说道:“令狐公子是恒
山派掌门,怎地他不知此事,那可有些奇了。”秦伟邦道:“属下查得泰山、衡山两派的
门人,已陆续前往华山,只恒山派未有动静。向左使昨天传来号令,说道鲍大楚长老率同
下属,已进恒山别院查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