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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晚辈一时也不会便死,大师却也不用深责易前辈了。”他一上来便说自己身受重伤
,又将全部责任推在易国梓身上,料想方生是位前辈高僧,决不能再容这四个师侄跟自己
为难,又道:“种种情事,辛前辈在五霸冈上都亲眼目睹。既是大师佛驾亲临,晚辈已有
了好大面子,决不在敝业师面前提起便是。大师放心,晚辈虽然伤重难愈,此事却不致引
起五岳剑派和少林派的纠纷。”这么一说,倒像自己伤重难愈,全是易国梓的过失。易国
梓怒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你本来就已身受重伤,跟我有甚么干系?”
令狐冲叹了口气,淡淡的道:“这件事,易前辈,你可是说不得的。倘若传了出去,
岂不于少林派清誉大大有损。”辛国梁、黄国柏和觉月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各人心下明
白,少林派“方”字辈的僧人辈份甚尊,虽说与五岳剑派门户各别,但上辈叙将起来,比
之五岳剑派各派的掌门人还长了一辈,因此辛国梁、易国梓等人的辈份也高于令狐冲。易
国梓和令狐冲动手,本已有以大压小之嫌,何况他少林派有师兄弟二人在场?更何况令狐
冲在动手之前已然受伤?少林派门规綦严,易国梓倘若真的将华山派一个后辈打死,纵不
处死抵命,那也是非废去武功、逐出门墙不可。易国梓念及此节,不由得脸都白了。方生
道:“少侠,你过来,我瞧瞧你的伤势。”令狐冲走近身去。方生伸出右手,握住令狐冲
的手腕,手指在他“大渊”、“经渠”两处穴道上一搭,登时觉得他体内生出一股希奇古
怪的内力,一震之下,便将手指弹开。方生心中一凛,他是当今少林寺第一代高僧中有数
的好手,竟会给这少年的内力弹开手指,实在匪夷所思。他哪知道令狐冲体内已蓄有桃谷
六仙和不戒和尚七人的真气,他武功虽强,但在绝无防范之下,究竟也挡不住这七个高手
的合力。他“哦”的一声,双目向令狐冲瞪视,缓缓的道:“少侠,你不是华山派的。”
令狐冲道:“晚辈却是华山派弟子,是敝业师岳先生所收的第一个门徒。”方生问道:“
那么后来你又怎地跟从旁门左道之士,练了一身邪派武功?”
易国梓插口道:“师叔,这小子使的确是邪派武功,半点不错,他赖也赖不掉。刚才
咱们还见到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怎么躲将起来了?鬼鬼祟祟的,多半不是好东西。”令
狐冲听他出言辱及那婆婆,怒道:“你是名门弟子,怎地出言无礼?婆婆她老人家就是不
愿见你,免得生气。”易国梓道:“你叫她出来,是正是邪,我师叔法眼无讹,一望而知。”令狐冲道:“你我争吵,便是因你对我婆婆无礼而起,这当儿还在胡说八道。”觉月
接口道:“令狐少侠,适才我在山冈之上,望见跟在你身后的那女子步履轻捷,不似是年
迈之人。”令狐冲道:“我婆婆是武林中人,自然步履轻捷,那有甚么希奇?”方生摇了
摇头,说道:“觉月,咱们是出家人,怎能强要拜见人家的长辈女眷?令狐少侠,此事中
间疑窦甚多,老衲一时也参详不透。你果然身负重伤,但内伤怪异,决不是我易师侄出手
所致。咱们今日在此一会,也是有缘,盼你早日痊愈。后会有期。你身上的内伤着实不轻
,我这里有两颗药丸,给你服了罢,就只怕治不了……”说着伸手入怀。令狐冲心下敬佩
:“少林高僧,果然气度不凡。”躬身道:“晚辈有幸得见大师……”
一语未毕,突然间刷的一声响,易国梓长剑出鞘,喝道:“在这里了!”连人带剑,
扑入那婆婆藏身的灌木之中。方生叫道:“易师侄,休得无礼!”只听得呼的一声,易国
梓从灌木丛中又飞身出来,一跃数丈,拍得一声响,直挺挺的摔在地下,仰面向天,手足
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方生等都大吃一惊,只见他额头一个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手
中兀自抓着那柄长剑,却早已气绝。
辛国梁、黄国柏、觉月三人齐声怒喝,各挺兵刃,纵身扑向灌木丛去。方生双手一张
,僧袍肥大的衣袖伸展开来,一股柔和的劲风将三人一齐挡住,向着灌木丛朗声说道:“
是黑木崖哪一位道兄在此?”但见数百株灌木中一无动静,更无半点声息。方生又道:“
敝派跟黑木崖素无纠葛,道兄何以对敝派易师侄骤施毒手?”灌木中仍然无人答话。
令狐冲大吃一惊:“黑木崖?黑木崖是魔教总舵的所在,难道……难道这位婆婆竟是
魔教中的前辈?”
方生大师又道:“老衲昔年和东方教主也曾有一面之缘。道友既然出手杀了人,双方
是非,今日须作了断。道友何不现身相见?”令狐冲又是心头一震:“东方教主?他说的
是魔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此人号称当世第一高手,那么……那么这位婆婆果然是魔教中人?”
那婆婆藏身灌木丛中,始终不理。方生道:“道友一定不肯赐见,恕老衲无礼了!”
说着双手向后一伸,两只袍袖中登时鼓起一股劲气,跟着向前推出,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
,数十株灌木从中折断,枝叶纷飞。便在此时,呼的一声响,一个人影从灌木中跃将出来。
令狐冲虽然满心想瞧瞧那婆婆的模样,总是记着诺言,急忙转身,只听得辛国梁和觉
月齐声呼叱,兵刃撞击之声如暴雨洒窗,既密且疾,显是那婆婆与方生等已斗了起来。其
时正当巳牌时分,日光斜照,令狐冲为守信约,心下虽然又焦虑,又好奇,却也不敢回头
去瞧四人相斗的情景,只见地下黑影晃动,方生等四人将那婆婆围在垓心。方生手中并无
兵刃,觉月使的是方便铲,黄国柏使刀,辛国梁使剑,那婆婆使的是一对极短的兵刃,似
是匕首,又似是蛾眉刺,那兵刃既短且薄,又似透明,单凭日影,认不出是何种兵器。那
婆婆和方生都不出声,辛国梁等三人却大声吆喝,声势威猛。令狐冲叫道:“有话好说,
你们四个大男人,围攻一位年老婆婆,成甚么样子?”黄国柏冷笑道:“年老婆婆!嘿嘿
,这小子睁着眼睛说梦话。她……”一语未毕,只听得方生叫道:“黄……留神!”黄国
柏“啊”的一声大叫,似是受伤不轻。
令狐冲心下骇然:“这婆婆好厉害的武功!适才方生大师以袖风击断树木,内力强极
,可是那婆婆以一敌四,居然还占到上风。”跟着觉月也一声大叫,方便铲脱手飞出,越
过令狐冲头顶,落在数丈之外。地下晃动的黑影这时已少了两个,黄国柏和觉月都已倒下
,只有方生和辛国梁二人仍在和那婆婆相斗。方生说道:“善哉!善哉!你下手如此狠毒
,连杀我师侄三人。老衲不能再手下留情,只好全力和你周旋一番了。”拍拍拍几下急响
,显是方生大师已使上了兵刃,但他的兵刃似是木棒木棍之属。令狐冲觉得背后的劲风越
来越凌厉,逼得他不断向前迈步。方生大师一用到兵刃,果然是少林高僧,非同小可,战
局当即改观。令狐冲隐隐听到那婆婆的喘息之声,似乎已有些内力不济。方生大师道:“
抛下兵刃!我也不来难为你,你随我去少林寺,禀明方丈师兄,请他发落便是。”那婆婆
不答,向辛国梁急攻数招。辛国梁抵挡不住,跳出圈子,待方生大师接过。辛国梁定了定
神,舞动长剑,又攻了上去。又斗片刻,但听得兵刃撞击之声渐缓,但劲风却越来越响。
方生大师说道:“你内力非我之敌,我劝你快快抛下兵刃,跟我去少林寺,否则再支持得
一会,非受沉重内伤不可。”那婆婆哼了一声,突然间“啊”的一声呼叫,令狐冲后颈中
觉得有些水点溅了过来,伸手一摸,只见手掌中血色殷然,溅到头颈中的竟是血滴。方生
大师又道:“善哉,善哉!你已受了伤,更加支撑不住了。我一直手下留情,你该当知道。”辛国梁怒道:“这婆娘是邪魔妖女,师叔快下手斩妖,给三位师弟报仇。对付妖邪,
岂能慈悲?”
耳听得那婆婆呼吸急促,脚步踉跄,随时都能倒下,令狐冲心道:“婆婆叫我随伴,
原是要我保护她,此时她身遭大难,我岂可不理?虽然方生大师是位有道高僧,那姓辛的
也是个直爽汉子,终不成让婆婆伤在他们的手下?”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朗声说道:
“方生大师,辛前辈,请你们住手,否则晚辈可要得罪了。”辛国梁喝道:“妖邪之辈,
一并诛却。”呼的一剑,向令狐冲背后刺来。令狐冲生怕见到婆婆,不敢转身,只是往旁
一让。那婆婆叫道:“小心!”令狐冲这么一侧身,辛国梁的长剑跟着也斜着刺至。猛听
得辛国梁“啊”的一声大叫,身子飞了起来,从令狐冲左肩外斜斜向外飞出,摔在地下,
也是一阵抽搐,便即毙命,不知如何,竟遭了那婆婆的毒手。便在此时,砰的一声响,那
婆婆中了方生大师一掌,向后摔入灌木丛中。令狐冲大惊,叫道:“婆婆,婆婆,你怎么
了?”那婆婆在灌木丛中低声呻吟。令狐冲知她未死,稍觉放心,侧身挺剑向方生刺去,
这一剑去势的方位巧妙已极,逼得方生向后跃开。令狐冲跟着又是一剑,方生举兵刃一挡
,令狐冲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