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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位,只是念着敝派列祖列宗创业艰难,实不忍华山一派在岳不群这不肖门徒手中烟飞灰
灭,只得勉为其难,还盼众位朋友今后时时指点督促。”说着又是抱拳作个四方揖。这时
马上乘客中已有七八人点燃了火把,雨尚未全歇,但已成为丝丝小雨。火把上光芒射到封
不平脸上,显得神色得意非凡。只听他继续说道:“岳不群罪大恶极,无可宽赦,须当执
行门规,立即处死!丛师弟,你为本派清理门户,将叛徒岳不群夫妇杀了。”一名五十来
岁的汉子应道:“是!”拔出长剑,走到岳不群身前,狞笑道:“姓岳的,你败坏本派,
今日当有此报。”岳不群叹了口气,道:“好,好!你剑宗为了争夺掌门之位,居然设下
这条毒计。丛不弃,你今日杀我,日后在阴世有何面目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
丛不弃哈哈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干下了这许多罪行,我若不杀你,
你势必死于外人之手,那反而不美了。”封不平喝道:“丛师弟,多说无益,行刑!”丛
不弃道:“是!”提起长剑,手肘一缩,火把上红光照到剑刃之上,忽红忽碧。岳夫人叫
道:“且慢!那《辟邪剑谱》到底是在何处?捉贼捉赃,你们如此含血喷人,如何能令人
心服?”丛不弃道:“好一个捉贼捉赃!”向岳夫人走上两步,笑嘻嘻的道:“那部《辟
邪剑谱》,多半便藏在你身上,我可要搜上一搜了,也免得你说我们含血喷人。”说着伸
出左手,便要往岳夫人怀中摸去。岳夫人腿上受伤,又被点中了两处穴道,眼看丛不弃一
只骨节棱棱的大手往自己身上摸来,若给他手指碰到了肌肤,实是奇耻大辱,大叫一声:
“嵩山派丁师兄!”丁勉没料到她突然会呼叫自己,问道:“怎样?”岳夫人道:“令师
兄左盟主是五岳剑派盟主,为武林表率,我华山派也托庇于左盟主之下,你却任由这等无
耻小人来辱我妇道人家,那是甚么规矩?”丁勉道:“这个?”沉吟不语。岳夫人又道:
“那恶贼一派胡言,说甚么并非以多胜少。这两个华山派的叛徒,倘若单打独斗能胜过我
丈夫,咱们将掌门之位双手奉让,死而无怨,否则须难塞武林中千万英雄好汉的悠悠之口。”说到这里,突然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向丛不弃脸上吐了过去。丛不弃和她相距甚近,
这一下又是来得突然,竟不及避让,正中在双目之间,大骂:“你奶奶的!”
岳夫人怒道:“你剑宗叛徒,武功低劣之极,不用我丈夫出手,便是我一个女流之辈
,若不是给人暗算点了穴道,要杀你也易如反掌。”丁勉道:“好!”双腿一挟,胯下黑
马向前迈步,绕到岳夫人身后。倒转马鞭,向前俯身戳出,鞭柄戳中了岳夫人背上三处穴
道。她只觉全身一震,被点的两处穴道登时解了。岳夫人四肢一得自由,知道丁勉是要自
己与丛不弃比武,眼前这一战不但有关一家三口的生死,也将决定华山一派的盛衰兴亡,
自己如能将丛不弃打败,虽然未必化险为夷,至少是个转机,倘若自己落败,那就连话也
没得说了,当即从地下拾起自己先后被击落的长剑,横剑当胸,立个门户,便在此时,左
腿一软,险些跪倒。她腿上受伤着实不轻,稍一用力,便难以支持。丛不弃哈哈大笑,叫
道:“你又说是妇道人家,又假装腿上受伤,那还比甚么剑?就算赢了你,也没甚么光荣!”岳夫人不愿跟他多说一句,叱道:“看剑!”刷刷刷三剑,疾刺而出,剑刃上带着内
力,嗤嗤有声,这三剑一剑快似一剑,全是指向对方的要害。丛不弃退了两步,叫道:“
好!”岳夫人本可乘势逼近,但她不敢移动腿脚,站着不动。丛不弃提剑又上,反击过去
,铮铮铮三声,火光飞进,这三剑攻得甚是狠辣。岳夫人一一挡开,第三剑随即转守为攻
,疾刺敌人小腹。岳不群站在一旁,眼见妻子腿伤之余,力抗强敌,丛不弃剑招精妙,灵
动变化,显是远在妻子之上。二人拆到十余招后,岳夫人下盘呆滞,华山气宗本来擅于内
力克敌,但她受伤后气息不匀,剑法上渐渐为丛不弃所制。岳不群心中大急,见妻子剑招
越使越快,更是担忧:“他剑宗所长者在剑法,你却以剑招与他相拆,以己之短,抗敌之
长,非输不可。”这中间的关窍,岳夫人又何尝不知,只是她腿上伤势着实不轻,而且中
刀之后,不久便被点中穴道,始终没能缓出手来裹伤,此刻兀自流血不止,如何能运气克
敌?这时全仗着一股精神支持,剑招上虽然丝毫不懈,劲力却已迅速减弱。十余招一过,
丛不弃已察觉到对方弱点,心中大喜,当下并不急切求胜,只是严密守住门户。
令狐冲眼睁睁瞧着两人相斗,但见丛不弃剑路纵横,纯是使招不使力的打法,与师父
所授全然不同,心道:“怪不得本门分为气宗、剑宗,两宗武功所尚,果然完全相反。”
他慢慢支撑着站起身来,伸手摸到地下一柄长剑,心想:“今日我派一败涂地,但师娘和
师妹清白的名声决不能为奸人所污,看来师娘非此人之敌,待会我先杀了师娘、师妹,然
后自刎,以全华山派的声名。”只见岳夫人剑法渐乱,突然之间长剑急转,呼的一声刺出
,正是她那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这一剑势道凌厉,虽然在重伤之余,刺出时仍然
虎虎有威。
丛不弃吃了一惊,向后急纵,侥幸躲开。岳夫人倘若双腿完好,乘势追击,敌人必难
幸免,此刻却是脸上全无血色,以剑拄地,喘息不已。丛不弃笑道:“怎么?岳夫人,你
力气打完啦,可肯给我搜一搜么?”说着左掌箕张,一步步的逼近,岳夫人待要提剑而刺
,但右臂便是有千斤之重,说甚么也提不起来。令狐冲叫道:“且慢!”迈步走到岳夫人
身前,叫道:“师娘!”便欲出剑将她刺死,以保她的清白。
岳夫人目光中露出喜色,点头道:“好孩子!”再也站立不住,一交坐倒在泥泞之中。丛不弃喝道:“滚开!”挺剑向令狐冲咽喉挑去。令狐冲眼见剑到,自知手上无半分力
气,倘若伸剑相格,立时会给他将长剑击飞,当下更不思索,提剑也向他喉头刺去,那是
个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一剑出招并不迅捷,但部位却妙到巅毫,正是“独孤九剑”中“破
剑式”的绝招。丛不弃大吃一惊,万不料这个满身泥污的少年突然会使出这一招来,情急
之下,着地打了个滚,直滚出丈许之外,才得避过,但已惊险万分。旁观众人见他狼狈不
堪,跃起身来时,头上、脸上、手上、身上,全是泥水淋漓,有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但
稍加思索,都觉除了这么一滚之外,实无其他妙法可以拆解此招。丛不弃听到笑声,羞怒
更甚,连人带剑,向令狐冲直扑过去。令狐冲已打定了主意:“我不可运动丝毫内息,只
以太师叔所授的剑法与他拆招。”那“独孤九剑”他本未练熟,原不敢贸然以之抗御强敌
,但当此生死系于一线之际,脑筋突然清明异常,“破剑式”中种种繁复神奇的拆法,霎
时间尽皆清清楚楚的涌现,眼见丛不弃势如疯虎的拚扑而前,早已看出他招式中的破绽,
剑尖斜挑,指向他小腹。
丛不弃这般扑将过去,对方如不趋避,便须以兵刃挡架,因此自己小腹虽是空门,却
不必守御。岂知令狐冲不避不格,只是剑尖斜指,候他自己将小腹撞到剑上去。丛不弃身
子跃起,双足尚未着地,已然看到自己陷入险境,忙挥剑往令狐冲的长剑上斩去。令狐冲
早料到此着,右臂轻提,长剑提起了两尺,剑尖一抬,指向丛不弃胸前。
丛不弃这一剑斩出,原盼与令狐冲长剑相交,便能借势跃避,万不料对方突然会在这
要紧关头转剑上指,他一剑斩空,身子在半空中无可回旋,口中哇哇大叫,便向令狐冲剑
尖上直撞过去。封不平纵身而起,伸手往丛不弃背心抓去,终于迟了一步,但听得扑的一
声响,剑尖从丛不弃肩胛一穿而过。封不平一抓不中,拔剑已斩向令狐冲后颈。按照剑理
,令狐冲须得向后急跃,再乘机还招,但他体内真气杂沓,内息混乱,半分内劲也没法运
使,绝难后跃相避,无可奈何之中,长剑从丛不弃肩头抽出,便又使出“独孤九剑”中的
招式,反剑刺出,指向封不平的肚脐。这一招似乎又是同归于尽的拚命打法,但他的反手
剑部位奇特,这一剑先刺入敌人肚脐,敌人的兵器才刺到他身上,相距虽不过瞬息之间,
这中间毕竟有了先后之差。封不平眼见自己这一剑敌人已绝难挡架,哪知这少年随手反剑
,竟会刺向自己小腹,委实凶险之极,立即后退,吸一口气,登时连环七剑,一剑快似一
剑,如风如雷般攻上。令狐冲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所想,只是风清扬所指点的种种剑
法,有时脑中一闪,想到了后洞石壁上的剑招,也即顺手使出,挥洒如意,与封不平片刻
间便拆了七十余招,两人长剑始终没有相碰,攻击守御,全是精微奥妙之极的剑法。旁观
众人瞧得目为之眩,无不暗暗喝彩,各人都听到令狐冲喘息沉重,显然力气不支,但剑上
的神妙招数始终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