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甚是。但你可知道这两大坛酒,却不是径从长安挑上华山的。我挑了这一百斤美酒,到陕
北去做了两件案子,又到陕东去做两件案子,这才上华山来。”令狐冲一惊,心道:“却
是为何?”略一凝思,便已明白,道:“原来田兄不断犯案,故意引开我师父、师娘,以
便来见小弟,使的是个调虎离山之计。田兄如此不嫌烦劳,不知有何见教。”田伯光笑道
:“令狐兄且请猜上一猜。”令狐冲道:“不猜!”斟了一大碗酒,说道:“田兄,你来
华山是客,荒山无物奉敬,借花献佛,你喝一碗天下第一美酒。”田伯光道:“多谢。”
将一碗酒喝干了。令狐冲陪了一碗。两人举着空碗一照,哈哈一笑,一齐放下碗来。令狐
冲突然右腿飞出,砰砰两声,将两大坛酒都踢入了深谷,隔了良久,谷底才传上来两下闷
响。田伯光惊道:“令狐兄踢去酒坛,却为甚么?”令狐冲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田伯光,你作恶多端,滥伤无辜,武林之中,人人切齿。令狐冲敬你落落大方,不算是卑
鄙猥崽之徒,才跟你喝了三大碗酒。见面之谊,至此而尽。别说两大坛美酒,便是将普天
下的珍宝都堆在我面前,难道便能买得令狐冲做你朋友吗?”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
:“田伯光,在下今日再领教你快刀高超。”
田伯光却不拔刀,摇头微笑,说道:“令狐兄,贵派剑术是极高的,只是你年纪还轻
,火候未到,此刻要动刀动剑,毕竟还不是田某的对手。”令狐冲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道:“此言不错,令狐冲十年之内,无法杀得了田兄。”当下拍的一声,将长剑还入了剑
鞘。
田伯光哈哈太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令狐冲道:“令狐冲不过是江湖上的无
名小卒,田兄不辞辛劳的来到华山,想来不是为了取我颈上人头。你我是敌非友,田兄有
何所命,在下一概不允。”田伯光笑道:“你还没听到我的说话,便先拒却了。”令狐冲
道:“正是。不论你叫我做甚么事,我都决不照办。可是我又打不过你,在下脚底抹油,
这可逃了。”说着身形一晃,便转到了崖后。他知这人号称“万里独行”,脚下奇快,他
刀法固然了得,武林中胜过他的毕竟也为数不少,但他十数年来作恶多端,侠义道几次纠
集人手,大举围捕,始终没能伤到他一根寒毛,便因他为人机警、轻功绝佳之故。是以令
狐冲这一发足奔跑,立时使出全力。
不料他转得快,田伯光比他更快,令狐冲只奔出数丈,便见田伯光已拦在面前。令狐
冲立即转身,想要从前崖跃落,只奔了十余步,田伯光又已追上,在他面前伸手一拦,哈
哈大笑。令狐冲退了三步,叫道:“逃不了,只好打。我可要叫帮手了,田兄莫怪。”田
伯光笑道:“尊师岳先生倘若到来,只好轮到田某脚底抹油。可是岳先生与岳夫人此刻尚
在陕东五百里外,来不及赶回相救。令狐兄的师弟、师妹人数虽多,叫上崖来,却仍不是
田某敌手,男的枉自送了性命,女的……嘿嘿,嘿嘿。”这几下“嘿嘿”之声,笑得大是
不怀好意。
令狐冲心中一惊,暗道:“思过崖离华山总堂甚远,我就算纵声大呼,师弟师妹们也
无法听见。这人是出名的采花淫贼,倘若小师妹给他见到……啊哟,好险!刚才我幸亏没
能逃走,否则田伯光必到华山总堂去找我,小师妹定然会给他撞见。小师妹这等花容月貌
,落入了这万恶淫贼眼中,我……我可万死莫赎了。”眼珠一转,已打定了主意:“眼下
只有跟他敷衍,拖延时光,既难力敌,便当智取,只须拖到师父、师娘回山,那便平安无
事了。”便道:“好罢,令狐冲打是打你不过,逃又逃不掉,叫不到帮手……”双手一摊
,作个无可奈何之状,意思是说你要如何便如何,我只有听天由命了。田伯光笑道:“令
狐兄,你千万别会错了意,只道田某要跟你为难,其实此事于你有大大的好处,将来你定
会重重谢我。”令狐冲摇手道:“你恶事多为,声名狼藉,不论这件事对我有多大好处,
令狐冲洁身自爱,决不跟你同流合污。”田伯光笑道:“田某是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令
狐兄却是武林中第一正人君子岳先生的得意弟子,自不能和我同流合污。只是既有今日,
何必当初?”令狐冲道:“甚么叫做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田伯光笑道:“在衡阳回雁
楼头,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桌共饮之谊。”令狐冲道:“令狐冲向来好酒如命,一起喝几
杯酒,何足道哉?”田伯光道:“在衡山群玉院中,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院共嫖之雅。”
令狐冲呸的一声,道:“其时令狐冲身受重伤,为人所救,暂在群玉院中养伤,怎说得上
一个‘嫖’字?”田伯光笑道:“可是便在那群玉院中,令狐兄却和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曾有同被共眠之乐。”令狐冲心中一震,大声道:“田伯光,你口中放干净些!令狐冲
声名清白,那两位姑娘更是冰清玉洁。你这般口出污言秽语,我要不客气了。”
田伯光笑道:“你今日对我不客气有甚么用?你要维护华山的清白令名,当时对那两
位姑娘就该客气尊重些,却为甚么当着青城派、衡山派、恒山派众英雄之前,和这两个小
姑娘大被同眠,上下其手,无所不为?哈哈,哈哈!”令狐冲大怒,呼的一声,一拳向他
猛击过去。田伯光笑着避过,说道:“这件事你要赖也赖不掉啦,当日你若不是在床上被
中,对这两个小姑娘大肆轻薄,为甚么她们今日会对你苦害相思?”
令狐冲心想:“这人是个无耻之徒,甚么话也说得出口,跟他这般莫名其妙的缠下去
,不知他将有多少难听的话说出来,那日在衡阳回雁楼头,他中了我的诡计,这是他生平
的奇耻大辱,唯有以此塞他之口。”当下不怒反笑,说道:“我道田兄千里迢迢的到华山
干甚么来着,却原来是奉了你师父仪琳小尼姑之命,送两坛美酒给我,以报答我代她收了
这样一个乖徒弟,哈哈,哈哈!”
田伯光脸上一红,随即宁定,正色道:“这两坛酒,是田某自己的一番心意,只是田
某来到华山,倒确与仪琳小师父有关。”令狐冲笑道:“师父便是师父,怎还有甚么大师
父、小师父之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你想不认帐么?仪琳师妹是恒山派的
名门高弟,你拜上了这样一位师父,真是你的造化,哈哈!”田伯光大怒,手按刀柄,便
欲拔刀,但随即忍住,冷冷的道:“令狐兄,你手上的功夫不行,嘴头的功夫倒很厉害。”令狐冲笑道:“刀剑拳脚既不是田兄对手,只好在嘴头上找些便宜。”田伯光道:“嘴
头上轻薄,田伯光甘拜下风。令狐兄,这便跟我走罢。”令狐冲道:“不去!杀了我也不
去!”
田伯光道:“你可知我要你到哪里去?”
令狐冲道:“不知道!上天也好,入地也好,田伯光到那里,令狐冲总之是不去。”
田伯光缓缓摇头,道:“我是来请令狐兄去见一见仪琳小师父。”令狐冲大吃一惊,
道:“仪琳师妹又落入你这恶贼之手么?你忤逆犯上,胆敢对自己师父无礼!”田伯光怒
道:“田某师尊另有其人,已于多年之前归天,此后休得再将仪琳小师父牵扯在一起。”
他神色渐和,又道:“仪琳小师父日思夜想,便是牵挂着令狐兄,在下当你是朋友,从此
不敢对她再有半分失敬,这一节你倒可放心。咱们走罢!”
令狐冲道:“不去!一千个不去,一万个不去!”田伯光微微一笑,却不作声。令狐
冲道:“你笑甚么?你武功胜过我,便想开硬弓,将我擒下山去吗?”田伯光道:“田某
对令狐兄并无敌意,原不想得罪你,只是既乘兴而来,便不想败兴而归。”令狐冲道:“
田伯光,你刀法甚高,要杀我伤我,确是不难,可是令狐冲可杀不可辱,最多性命送在你
手,要想擒我下山,却是万万不能。”
田伯光侧头向他斜睨,说道:“我受人之托,请你去和仪琳小师父一见,实无他意,
你又何必拚命?”令狐冲道:“我不愿做的事,别说是你,便是师父、师娘、五岳盟主、
皇帝老子,谁也无法勉强。总之是不去,一万个不去,十万个不去。”田伯光道:“你既
如此固执,田某只好得罪了。”刷的一声,拔刀在手。令狐冲怒道:“你存着擒我之心,
早已得罪我了。这华山思过崖,便是今日令狐冲毕命之所。”说着一声清啸,拔剑在手。
田伯光退了一步,眉头微皱,说道:“令狐兄,你我无怨无仇,何必性命相搏?咱们不妨
再打一个赌。”令狐冲心中一喜:“要打赌,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倘若输了,还可强词
夺理的抵赖。”口中却道:“打甚么赌?我赢了固然不去,输了也是不去。”田伯光微笑
道:“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对田伯光的快刀刀法怕得这等厉害,连三十招也不敢接。”
令狐冲怒道:“怕你甚么?大不了给你一刀杀了。”
田伯光道:“令狐兄,非是我小觑了你,只怕我这快刀,你三十招也接不下。只须你
挡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