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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袋,背上也有许多小袋。福康安哈哈大笑,说道:“亏他想得出这套古怪装束,周身
倒如刺猬一般。”
只见柯子容左手一翻,从腰间取出一只形似水杓的兵器来,只是杓口锋利,有如利刃。原来那是他家传的独门兵器,有一个特别名称,叫做“石沉大海”。这“石沉大海”一
物二用,本身有三十六路招数,用法介乎单刀和板斧之间,但另有一般妙用,可以抄接暗
器,敌人不论何种暗器发射过来,他这铁杓一兜一抄,便接了过去,宛似石沉大海般无影
无踪,他反可从杓中取过敌人暗器,随即还击。这“石沉大海”不属于十八般兵器之列,
乃是旁门的兵刃,江湖上也有称之为“借箭杓”的,意谓可借敌人之箭而用。
他这兵器一取出,厅上群豪倒有一大半不识得。凤天南笑道:“柯老师今日让我们大
开眼界。”胡斐却想:“同是暗器名家,赵三哥潇洒大方,身上不见一枚暗器,却是取之
不绝,用之不尽,这姓柯的未免显得小家气了。”
只见柯子容铁杓一翻,斜劈凤天南肩头。凤天南侧身让开,还了一棍,两人便斗将起
来。那柯子容口说是跟他比试暗器,但杓法精妙,步步进逼,竟是不放暗器。斗了一阵,
柯子容叫道:“看镖!”飕的一响,一枚钢镖飞掷而出。凤天南年纪已然不轻,多年来养
尊处优,身材也极肥胖,但少年时的功夫竟没丝毫搁下,纵跃灵活,轻轻一闪,便把钢镖
让了开去。柯子容又叫道:“飞蝗石,袖箭!”这一次是两枚暗器同时射了出来。凤天南
低头避开一枚,以铜棍格开一枚。只听柯子容又叫道:“铁蒺藜,打你左肩!飞刀,削你
右腿!”果然一枚铁蒺藜掷向他左肩,一柄飞刀削向他的右腿。凤天南先行得他提示,轻
轻巧巧的便避过了。众人心想,这柯子容忒也老实,怎地将暗器的种类去路,一一先跟他
说了?那知他掷出八九枚暗器后,口中呼喝越来越快,暗器也越放越多,呼喝却非每次都
对了。有时口中呼喝用袖箭射左眼,其实却是发飞蝗石打右胸。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口
中呼喝乃是扰敌心神,接连多次呼喝不错,突然夹一次骗人的叫唤,只要稍有疏神,立时
便会上当。倘若暗器去路和呼喝全然不同,对方便可根本置之不理,恶在对的多而错的少
,只偶尔在六七次正确的呼喝之中,夹上一次使诈,那就极为难防。郭玉堂道:“柯家七
青门的暗器功夫,果是另有一功,看来他口中的呼喝,也是从小练起,其厉害之处,实不
输于钢镖飞刀。他这‘七青门’之名,要改为‘八青门’才合。”姬晓峰道:“但这般诡
计多端,不是名门大派的手段。”程灵素手中玩弄着从烟霞散人处夺来的大烟袋,说道:
“那凤老师怎地还不发射银针?这般搞下去,终于要上了这姓柯的大当为止。”姬晓峰道
:“我瞧这姓凤的似乎是成竹在胸,他发射暗器是贵精不贵多,一击而中,便足制胜。”
程灵素“嗯”的一声,道:“比暗器便比暗器,这柯子容摽里摽唆的缠夹不清。”这时大
厅上空,十余枚暗器飞舞来去,好看煞人。周铁鹪等严加戒备,保护大帅。安提督等大官
身侧,也各有高手卫士防卫。众卫士不但防柯子容发射的镖箭飞来误伤,还恐群豪之中混
有刺客,乘乱发射暗器,竟向大帅下手。程灵素忽道:“这姓柯的太过讨厌,我来开他个
玩笑。”只听得柯子容叫道:“铁蒺藜,打你左臂!”程灵素学着他的声调语气,也叫道
:“肉馒头,打你的嘴巴!”右手在烟斗上凑了一下,随手一扬,一枚小小的暗器果然射
向他的嘴巴。这暗器飞去时并无破空之声,看来份量甚轻,只是上面带有一丝火星。俗语
道:“肉馒头打狗,有去无回。”众人听到“肉馒头,打你的嘴巴”八字,已是十分好笑
,何况她学的声调语气,跟柯子容的呼喝一般无二,早有数十人笑了起来。柯子容见暗器
来得奇特,提起“借箭杓”一抄,兜在杓中,左手便伸入杓中捡起,欲待还敬,突然间“
嘭”的一声巨响,那暗器炸了开来。众人大吃一惊,柯子容更是全身跳起。但见纸屑纷飞
,鼻中闻到一阵硝磺气息,却那里是暗器,竟是一枚孩童逢年过节玩耍的小爆竹。众人一
呆之下,随即全堂哄笑。柯子容全神贯注在凤天南身上,生恐他偷发无影银针,虽然遭此
侮弄,却是目不斜视,不敢搜寻投掷这枚爆竹之人,只是骂道:“有种的便来比划比划,
谁跟你闹这些顽童行径?”程灵素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走到东首,又取出一枚爆竹,在烟
袋中点燃了,叫道:“大石头,打你的七寸。”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蛇颈离首七寸
,乃是毒蛇致命之处,这一次竟是将他比作了毒蛇。众人哄笑声中,那爆竹飞掷过去。这
一回他再不上当。程灵素这爆竹又掷得似乎太早,柯子容手指弹出一枚丧门钉,将爆竹打
回,嘭的一响,爆竹在空中炸了。程灵素又掷一枚,叫道:“青石板,打你的硬壳。”那
是将他比作乌龟了。柯子容心想:“你是要激怒我,好让那姓凤的乘机下手,我偏不上你
的当。”当下又弹出一枚丧门钉,将爆竹弹开,仍是在半空炸了。
安提督笑着叫道:“两人比试,旁人不得滋扰。”又见柯子容这两枚丧门钉跌落时和
安放玉龙杯的长几相距太近,对身旁的两名卫士道:“过去护着御杯,别让暗器打碎了。”两名卫士应道:“是!”走到长几之前,挡在御杯之前。程灵素笑嘻嘻的回归座位,笑
道:“这家伙机伶得紧,上了一回当,第二次不肯伸手去接爆竹。”胡斐暗自奇怪:“二
妹明知凤天南是我对头,却偏去作弄那姓柯的,不知是何用意?”柯子容见人人脸上均含
笑意,急欲挽回颜面,暗器越射越多。凤天南手忙脚乱,已自难以支持,突然间伸手在铜
棍头上一抽。柯子容只道他要发射银针,急忙纵身跃开,却见他从铜棍中抽出一条东西,
顺势一挥,那物如雨伞般张了开来,成为一面轻盾。这轻盾极软极薄,似是一只纸鹞,盾
面黑黝黝地,不知是用人发还是用什么特异质料编织而成,盾上绘着五个虎头,张口露牙
,神态威猛。众人一见,心中都道:“他是五虎门的掌门人,‘五虎门’这名称,原来还
是从这盾牌而来。”只见他一手挥棍,一手持盾,将柯子容源源射来的暗器尽数挡开。那
些镖箭刀石虽然来势强劲,但竟是打不穿这面轻软盾牌,看来这轻盾的质地实是坚韧之极。
胡斐一见到他从棍中抽出轻盾,登时醒悟,自骂愚不可及:“他在铜棍中暗藏机关,
这等明白的事,先前如何猜想不透?他这银针自然也是装在铜棍之中,激斗时只须一按棍
上机括,银针激射而出,谁能躲闪得了?人人只道发射暗器定须伸臂扬手,他却只须在铜
棍的一定部位一捏,银针射出,自是神不知鬼不觉了。”想明此节,精神为之一振,忌敌
之心尽去,但见凤天南边打边退,渐渐退向一列八张太师椅之前,猛听得柯子容一声惨叫
,凤天南纵声长笑。柯子容倒退数步,手按胯下,慢慢蹲下身去,再也站不起来。凤天南
却笑吟吟的坐入太师椅中。两名卫士上前去,扶起柯子容,只见他咬紧牙关,伸手从胯下
拔出一枚银针,针上染满鲜血。银针虽细,因是打中下阴要穴,受伤大是不轻。他已不能
行走,在两名卫士搀扶下踉跄而退。汤沛忽然鼻中一哼,冷笑道:“暗箭伤人,非为好汉!”凤天南转过头去,说道:“汤大侠可是说我么?”汤沛道:“我说的是暗箭伤人,非
为好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何以要干这等勾当?”凤天南霍地站起喝道:“咱们讲明了是
比划暗器,暗器暗器,难道还有明的吗?”
汤沛道:“凤老师要跟我比划比划,是不是?”凤天南道:“汤大侠名震天下,小人
岂敢冒犯?这姓柯的想是汤大侠的至交好友了?”汤沛沉着脸道:“不错,兰州柯家跟在
下有点儿交情。”凤天南道:“既是如此,小人舍命陪君子,汤大侠划下道儿来吧!”
两人越说越僵,眼见便要动手。胡斐心道:“这汤沛虽然交结官府,却还有是非善恶
之分。”
安提督走了过来,笑道:“汤大侠是比试的公证,今日是不能大显身手的。过几日小
弟作东,那时请汤大侠露一手,让大伙儿开开眼界。”汤沛笑道:“那先多谢提督大人赏
酒了。”转头向凤天南横了一眼,提起自己的太师椅往地下一蹬,再提起来移在一旁,和
凤天南远离数尺,这才坐下,似乎不屑与他靠近。这一移椅,只见青砖上露出了四个深深
的椅脚脚印,厅上烛光明亮如同白昼,站得较近的都瞧得清清楚楚,这一手功夫看似不难
,其实是蕴蓄着数十年修为的内力。霎时之间,厅上彩声雷动。站在后面的人没瞧见,急
忙查问,等得问明白了,又挤上前来观看。凤天南冷笑道:“汤大侠这手功夫帅极了!在
下再练二十年也练不成。可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在真正武学高手看来,那也平平无奇。”汤沛道:“凤老师说得半点也不错,在武学高手瞧来,真是一文钱也不值。不过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