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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杯,最是珍贵。金杯上刻的是飞凤之形,叫作金风杯。银杯上刻的是跃鲤之形,叫作银鲤
杯。”
众人望着二十四只御杯,均想:“这里与会的掌门人共有一百余人,御杯却只有二十四
只,却赐给谁好?难道是拈阄抽签不成?再说,那玉龙杯自比银鲤贵重得多,却又是谁得玉
的,谁得银的?”只见福康安取过四只玉杯,亲手送到四大掌门人的席上,每人一只,说
道:“四位掌门是武林首领,每人领玉龙杯一只。”大智禅师等一齐躬身道谢。
福康安又道:“这里尚余下二十只御杯,本部想请诸位各献绝艺,武功最强的四位分得
四只玉杯,可与少林、武当、三才剑、黑龙门四门合称‘玉龙八门’,是天下第一等的大门
派。其次八位掌门人分得八只金杯,那是‘金凤八门’。再其次八位分得八只银杯,那是
‘银鲤八门’。从此各门各派分了等级次第,武林中便可少了许多纷争。至于大智禅师、无
青子道长、汤大侠、海佐领四位,则是品定武功高下的公证,各位可有异议没有?”许多有
见识的掌门人均想:“这哪里是少了许多纷争?各门各派一分等级次第,武林中立时便惹出
无穷的祸患。这二十四只御杯势必你争我夺。天下武人从此争名以斗,自相残杀,刀光血
影,再也没有宁日了。”
可是福大帅既如此说,又有谁敢异议?早有人随声附和,纷纷喝彩。福康安又道:“得
了这二十四只御杯的,自然要好好的看管着。若是给别门别派抢了去、偷了去,那玉龙八
门、金凤八门、银鲤八门,跟今日会中所定,却又不同了哇!”这番话说得又明白了一层,
却仍有不少武人附和哄笑。胡斐听了福康安的一番说话,又想起袁紫衣日前所述他召开这天
下掌门人大会的用意,心道:“初时我还道他只是延揽天下英雄豪杰,收为己用,那知他的
用意更要毒辣得多。他是存心挑起武林中各门派的纷争,要天下武学之士,只为了一点儿虚
名,便自相残杀,再也没余力来反抗满清。”正想到这里,只见程灵素伸出食指,沾了一点
茶水,在桌上写了个“二”,又写了个“桃”字,写后随即用手指抹去。胡斐点了点头,这
“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他是曾听人说过的,心道:“古时晏婴使‘二桃杀三士’的奇计,
只用两枚桃子,便使三个桀骜不驯的勇士自杀而死。今日福康安要学矮子晏婴。只不过他气
魄大得多,要以二十四只杯子,害尽了天下武人。”他环顾四周,只见少壮的武人大都兴高
采烈,急欲一显身手,但也有少数中年和老年的掌门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显是也想到了
争杯之事,后患大是不小。但见大厅上各人纷纷议论,一时声音极是嘈杂,只听邻桌有人说
道:“王老爷子,你神拳门的武功出类拔萃,天下少有人敌,定可夺得一只玉龙杯了。”那
人谦道:“玉龙杯是不敢想的,倘若能捧得一只金凤杯回家,也可以向孩子们交差啦!”又
有人低声冷笑说道:“就怕连银鲤杯也沾不到一点边儿,那可就丢人啦。”那姓王的老者怒
目而视,说风凉话的人却泰然自若,不予理会。一时之间,数百人交头接耳,谈的都是那二
十四只御杯。忽听得福康安身旁随从击了三下掌,说道:“各位请静一静,福大帅尚有话
说。”大厅上嘈杂之声,渐渐止歇,只因群豪素来不受约束,不似军伍之中令出即从,隔了
好一阵,方才寂静无声。福康安道:“各位再喝几杯,待会酒醉饭饱,各献绝艺。至于比试
武艺的方法,大家听安提督说一说。”站在他身旁的安提督腰粗膀宽,貌相威武,说道:
“请各位宽量多用酒饭,筵席过后,兄弟再向各位解说。请,请,兄弟敬各位一杯。”说着
在大杯中斟了一满杯,一饮而尽。与会的群雄本来大都豪于酒量,但这时想到饭后便有一场
剧斗,人人都不敢多喝,除了一些决意不出手夺杯的高手耆宿之外,都是举杯沾唇,作个意
思,便放下了酒杯。酒筵丰盛无比,可是人人心有挂怀,谁也没心绪来细尝满桌山珍海味,
只是想到待会便要动手,饭却非吃饱不可,因此一干武师,十之八九都是酒不醉而饭饱。
待得筵席撤去,安提督击掌三下。府中仆役在大厅正中并排放了八张太师椅,东厅和西
厅也各摆八张。大厅的八张太师椅上铺了金丝绣的红色缎垫,东厅椅上铺了绿色缎垫,西厅
椅上铺了白色缎垫。三名卫士捧了玉龙杯、金凤杯、银鲤杯,分别放在大厅、东厅和西厅的
三张茶几上。安提督见安排已毕,朗声说道:“咱们今日以武会友,讲究点到为止,谁跟谁
都没冤仇,最好是别伤人流血。不过动手过招的当中,刀枪没眼,也保不定有什么失手。福
大帅吩咐了,哪一位受轻伤的,送五十两汤药费,重伤的送三百两,不幸丧命的,福大帅恩
典,抚恤家属纹银一千两。在会上失手伤人的,不负罪责。”众人一听,心下都是一凉:
“这不是明着让咱们拚命么?”安提督顿了一顿,又道:“现下比武开始,请四大掌门人入
座。”四名卫士走到大智禅师、无青子、汤沛、海兰弼跟前,引着四人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居
中坐下。八张椅上坐了四人,每一边都还空出两个座位。安提督微微一笑,说道:“现下请
天下各家各派的掌门高手,在福大帅面前各显绝艺。哪一位自忖有能耐领得银鲤杯的,请到
西厅就坐;能领得金凤杯的,请到东厅就坐。若是自信确能艺压当场,可和四大掌门人并列
的,请到大厅正中就坐。二十位掌门人入坐之后,余下的掌门人哪一位不服,可向就座的挑
战,败者告退,胜者就位,直到无人出来挑战为止。各位看这法儿合适么?”
众人心想:“这不是摆下了二十座擂台吗?”虽觉大混战之下死伤必多,但力强者胜,
倒也公平合理。许多武师便大声说好,无人异议。这时福康安坐在左上首一张大椅中。两边
分站着十六名高手卫士,周铁鹪和王剑英都在其内,严密卫护,生怕众武师龙蛇混杂,其中
隐藏了刺客。
程灵素伸手肘在胡斐臂上轻轻一敲,嘴角向上一努,胡斐顺着她眼光向上看去,只见屋
角一排排的站满了卫士,都是手握兵刃。看来今日福康安府中戒备之严,只怕还胜过了皇宫
内院,府第周围,自也是布满了精兵锐士。胡斐心想:“今日能找到凤天南那恶贼的踪迹,
心愿已了,无论如何不可泄漏了形迹,否则只怕性命难保。待会若能替华拳门夺到一只银鲤
杯,也算是对得起这位姬兄了。只是我越迟出手越好,免得多引人注目。”那知他心中这么
打算,旁人竟也都是这个主意。只不过胡斐怕的是被人识破乔装,其余武师却均盼旁人斗了
个筋疲力尽,自己最后出手,坐收渔人之利,是以安提督连说几遍:“请各位就座!”那二
十张空椅始终空荡荡地,竟无一个武师出来坐入。俗语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凡是文人,从无一个自以为文章学问天下第一,但学武之士,除了修养特深的高手之外,决
计不肯甘居人后。何况此日与会之人都是一派之长,平素均是自尊自大惯了的,就说自己名
心淡泊,不喜和人争竞,但所执掌的这门派的威望却决不能堕了。只要这晚在会中失手,本
门中成千成百的弟子今后在江湖上都要抬不起头来,自己回到本门之中,又怎有面目见人?
只怕这掌门人也当不下去了。当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意:“我若不出手,将来尚可推托交
代。若是出手,非夺得玉龙杯不可。要一只金凤杯、银鲤杯,又有何用?”因此众武师的眼
光,个个都注视着大厅上那四张空着的太师椅,至于东厅和西厅的金凤杯和银鲤杯,竟是谁
都不在意下。
僵持了片刻,安提督干笑道:“各位竟都这么谦虚?还是想让别个儿累垮了,再来捡个
现成便宜?那可不合武学大师的身分啊。”这几句话似是说笑,其实却是道破了各人心事,
以言相激。果然他这句话刚说完,人丛中同时走出两个人来,在两张椅中一坐。一个大汉身
如铁塔,一言不发,却把一张紫檀木的太师椅坐得格格直响。另一个中等身材,颏下长着一
部黄胡子,笑道:“老兄,咱哥儿俩都是抛砖引玉。冲着眼前这许多老师父、大高手,咱哥
儿难道还能把两只玉龙杯捧回家去吗?你可别把椅子坐烂了,须得留给旁人来坐呢。”那黑
大汉“嘿”的一声,脸色难看,显然对他的玩笑颇不以为然。一个穿着四品顶戴的武官走上
前来,指着那大汉朗声道:“这位是‘二郎拳’的掌门人黄希节黄老师。”指着黄胡子道:
“这位是‘燕青拳’的掌门人欧阳公政欧阳老师。”胡斐听得邻桌那老者低声道:“好哇,
连‘千里独行侠’欧阳公政,居然也想取玉龙杯。”胡斐心中微微一震,原来那欧阳公政自
己安上个外号叫作“千里独行侠”,其实是个独脚大盗,空有侠盗之名,并无其实,在武林
中名头虽响,声誉却是极为不佳,胡斐也曾听到过他的名字。
这两人一坐上,跟着一个道人上去,那是“昆仑刀”的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