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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瞧她父亲演武,父亲明明知道,却不说破,在试发袖箭之时,突然一箭,将那人打瞎了一
只眼睛。总算他手下容情,劲道没使足,否则袖箭穿脑而过,那里还有命在?父亲后来说,
偷师窃艺,乃是武林中的大忌,比偷窃财物更为人痛恨百倍。
那少女一想,倒有些后悔,适才不该偷看旁人练武,但姑娘的脾气要强好胜,嘴上不肯
服输,说道:“爹,那人的镖法也平常得紧,保管没人偷学了。”老者脸一沉,斥道:“你
这丫头,怎么开口就说旁人的玩意儿不成?”那少女一笑,道:“谁叫我是百胜神拳马老镖
头的女儿呢?”
三个武官烤火,不时斜眼瞟向那美貌少女,只是他父女俩话声很低,听不到说些什么。
那少女最后一句话说得大声了,一个武官听到“百胜神拳马老镖头的女儿”几个字,瞧雎这
短小瘦削、骨头没几两重的干瘪老头,又横着眼一扫插在厅口那枝黄底黑丝线绣着一匹插翅
飞马的镖旗,鼻中哼了一声,心想:“百胜神拳?吹得好大的气儿!”
原来这老者姓马,名行空,江湖上外号叫作“百胜神拳”。那少女是他的独生爱女马春
花。这名字透着有些儿俗气,可是江湖上的武人,也只能给姑娘取个什么春啊花啊的名字。
跟她一起偷看人家练镖的汉子姓徐,单名一个铮字,是马行空的徒弟。
徐铮蹲在火堆旁烤火,见那武官不住用眼瞟着师妹,不由得心头有气,向他怒目瞪了一
眼。那武官刚好回过头来,与他目光登时就对上了,心想你这小子横眉怒目干么,也是恶狠
狠地瞪了他一眼。徐铮本就是霹雳火爆的脾气,眼见对方无礼,当下虎起了脸,目不转睛地
瞪着那武官。
那武官约莫三十来岁,身高膀宽,一脸精悍之色。他哈哈一笑,向左边的同伴道:“你
瞧这小子斗鸡儿似的,是你偷了他婆娘还是怎地?”那两个武官对着徐铮哈哈大笑。
徐铮大怒,霍地站起来,喝道:“你说什么?”那武官笑吟吟地道:“我说,小子唉,
我说错啦,我跟你赔不是。”徐铮性子直,听到人家赔不是,也就算了,正要坐下,那人笑
道:“我知道人家不是偷了你婆娘,准是偷了你妹子。”
徐铮一跃而起,便要扑上去动手,马行空喝道:“铮儿,坐下。”徐铮一愕,脸孔胀得
通红,道:“师父,你……你没听见?”马行空淡淡地道:“人家官老爷们,爱说几句笑话
儿,又干你什么事了?”徐铮对师父的话向来半句不敢违拗,狠狠瞪着那个武官,却慢慢坐
了下来。那三个武官又是一阵大笑,更是肆无忌惮地瞧着马春花,目光中尽是淫邪之意。
马春花见这三人无礼,要待发作,却知爹爹素来不肯得罪官府,寻思怎生想个法儿,跟
这三个臭官儿打一场架。突然雷光一闪,照得满厅光亮,接着一个焦雷,震得各人耳朵嗡嗡
发响,这霹雳便像是打在这厅上一般。天上就似开了缺口,雨水大片大片地泼将下来。
雨声中只听得门口一人说道:“这雨实在大得很了,只得借光在宝庄避一避。”庄上一
名男仆说道:“厅上有火,大爷请进吧。”
厅门推开,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长身玉立,气宇轩昂,背上负着一个包裹,三十七八
岁年纪。女的约莫二十二三岁,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马春花本来算得
是个美女,但这丽人一到,立时就比了下去。两人没穿雨衣,那少妇身上披着男子的外衣,
已然全身尽湿。那男子携着少妇的手,两人神态亲密,似是一对新婚夫妇。那男子找了一捆
麦杆,在地下铺平了,扶着少妇坐下,显得十分的温柔体贴。这二人衣饰都很华贵,少妇头
上插着一枝镶珠的黄金凤头钗,看那珍珠几有小指头大小,光滑浑圆,甚是珍贵。马行空心
中暗暗纳罕:“这一带道上甚不太平,强徒出没,这一对夫妇非富即贵为何不带一名侍从,
两个儿孤孤单单地赶道?”饶是他在江湖上混了一世,却也猜不透这二人的来路。
马春花见那少妇神情委顿,双目红肿,自是途中遇上大雨,十分辛苦,这般穿了湿衣烤
火,湿气逼到体内,非生一场大病不可,当下打开衣箱,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走近去低声
说道:“娘子,我这套粗布衣服,你换一换,待你烘干衣衫,再换回吧。”那少妇好生感
激,向她一笑,站起身来,目光中似乎在向丈夫询问。那男子点点头,也向马春花一笑示
谢。那少妇拉了马春花的手,两个女子到后厅去借房换衣。
三个武官互相一望,脸上现出特异神色,心中都在想像那少妇换衣之时,定然美不可
言。适才和徐铮斗口的那个武官最是大胆,低声道:“我瞧瞧去。”另一个笑道:“老何,
别胡闹。”那姓何的武官眨眨眼睛,站起身来,跨出几步,一转念,从地下拾起腰刀,挂在
身上。
徐铮受了他的羞辱.心中一直气愤,见他走向后院,转头向师父望了一眼,只见马行空
闭着眼睛在养神,又见戚杨两位镖头、五个趟子手和十多名脚夫守在镖车之旁,严行戒备,
决不致出了乱子,于是跟随在那武官身后。
那武官听到背后脚步响,转过头来,见是徐铮,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好!”徐铮
道:“臭官儿,你好。”那武官笑道:“想挨揍,是不是?”徐铮道:“是啊。我师父不许
打你。咱们悄悄地打一架,好不好?”那武官自恃武艺了得,没将这楞小子瞧在眼里,只是
见他镖行人多,己方只有三人,若是群殴,定要吃亏,这楞小子要悄悄打架,那是再好也没
有,便笑着点头道:“好啊,咱们走得远些。若给你师父听见了,这架就打不成。”
两人穿过天井,要寻个没人的所在动手,忽见回廊上转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穿绸袍,眉
清目秀,正是适才练镖的少年。徐铮心中一动:“借他的武厅打架最好不过。”于是上前一
抱拳,说道:“兄长请了。”那少年还了一揖,说道:“达官有何吩咐?”徐铮指着武官
道:“在下跟这个总爷有点小过节,想借兄长的练武厅一用。”那少年好生奇怪,心道:
“你怎知我家有练武厅?”但学武之人,听到旁人要比武打架,可比什么都欢喜,当即答
道:“好极,好极!”当下领了二人走进练武厅。
这时老婆婆和庄丁等都已散去,练武厅上更无旁人。那武官见四壁军器架上刀枪剑戟一
应俱全,此外沙包、箭靶、石锁、石鼓放得满地,西首地下还安着七十二根梅花桩,暗暗点
头,心想:“原来这一家人会武,只怕功夫还不错。”于是向那少年一抱拳,说道:“在下
来贵庄避雨,还没请教主人高姓大名。”那少年忙即还礼,说道:“小人姓商,名宝震。两
位高姓大名?”徐铮抢着道:“我叫徐铮,我师父是飞马镖局总镖头,百胜神拳马行空。”
说着向武官瞪了一眼,心道:“你听了我师父的名头,可知道厉害了吗?”
商宝震拱手道:“久仰,久仰。请教这一位。”那武官道:“在下是御前侍卫何思
豪。”商宝震道:“原来是一位侍卫大人。小人素闻京师有大内十八高手,想来何大人都是
知交。”何思豪道:“那大半也相熟的。”其实皇帝身边的侍卫共分四等,侍卫班领,什
长,一、二、三等及蓝翎侍卫,都由正黄、镶黄、正白内三旗的宗室亲贵子弟充任。汉侍卫
属於第四等,这何思豪在侍卫处中只是最末等的蓝翎汉侍卫,所谓大内十八高手,那是他识
得人家,人家就不识得他了。
徐铮大声道:“商公子,你就给做个公证。我跟这姓何的公公平平打一架,不管是谁输
谁赢,都不许向旁人说起。”他是生怕师父知道了责骂。何思豪哈哈笑道:“胜了你这楞小
子不足为武,还值得向旁人吹大气的么?楞小子,上啊。”一捋长袍,拉起抱角,在腰带中
塞好。徐铮脱下长袍,将辨子盘在头顶,摆个“对拳”,双足并拢,双手握拳相对,倒是神
定气闲。
何思豪见他这姿式是“查拳”门人和人动手的起手式,已放下了一大半心,心道:“什
么百胜神拳!这查拳三岁小孩儿也会,有什么希罕?”原来“潭、查、花、洪”,向称北拳
四大家,指潭腿、查拳、花拳、洪门四派拳术而言,在北方流传极广,任何练拳之人都略知
一二,算得是拳术中的入门功夫。何思豪见对手拳法平常,向商宝震一笑,说道:“献
丑!”一招“上步野马分鬃”,向徐铮打了过去,他使的是太极拳。其时太极门的武功声势
甚盛,人人均知是极厉害的内家拳法。
徐铮不敢怠慢,左脚向后踏出,上身转成坐盘式,右手按、左手撩,一招“后义步撩
掌”出手极是快捷。何思豪见来招劲道不弱,忙使一招“转身抱虎归山”,避开了这一撩。
徐铮使一招“弓步架打”,右拳呼地一声击出,直扑对方面门。何思豪不及避让,使一招
“如封似闭”,双掌一对。二人拳掌相交,何思豪只感手腕隐隐生疼,心道:“这小子蛮力
倒大。”
霎时之间,二人各展拳法,拆了十余招。商宝震站着旁观,见徐铮脚步沉稳,出拳有
力,何思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