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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果然渊博得很啊,连我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也知道了。”乌老大道:
“你……你是什么人?是童姥的弟子吗?”那女童道:“哼!你胆子确是不小。”不答他的
问话,向虚竹道:“你左手抱着我,右手抓住乌老大后腰,以我教你的法子运气,跃到树
上,再向峰顶爬高几百丈。”虚竹道:“只怕小僧没这等功力。”当下依言将那女童抱起,
右手在乌老大后腰一抓,提起时十分费力,哪里还能跃高上树?那女童骂道:“干么不运真
气?”
虚竹歉然笑道:“是,是!我一时手忙脚乱,竟尔忘了。”一运真气,说也奇怪,乌老
大的身子登时轻了,那女童竟是直如无物,一纵便上了高树,跟着又以女童所授之法一步跨
出,从这株树跨到丈许外的另一株树上,便似在平地跨步一般。他这一步本已跨到那树的树
梢,只是太过轻易,反而吓了一跳,一惊之下,真气回入丹田,脚下一重,立时摔了下来,
总算没脱手摔下那女童和乌老大。他着地之后,立即重行跃起,生怕那女童责骂,一言不发
的向峰上疾奔。初时他真气提运不熟,脚下时有窒滞,后来体内真气流转,竟如平常呼吸一
般顺畅,不须存想,自然而然的周游全身。他越奔越快,上山几乎如同下山,有点收足不
住。那女童道:“你初练北冥真气,不能使用太过,若要保住性命,可以收脚了。”虚竹
道:“是!”又向上冲了数丈,这才缓住势头,跃下树来。乌老大又是惊奇,又是佩服,又
有几分艳羡,向那女童道:“这……这北冥真气,是你今天才教他的,居然已如此厉害。缥
缈峰灵鹫宫的武功,当真深如大海。你小小一个孩童,已……已经……咳咳……这么了不
起。”
那女童游目四顾,望出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木,冷笑道:“三天之内,你这些狐群狗党
们未必能找到这里罢?”乌老大惨然道:“我们已然一败涂地,这……这小和尚身负北冥真
气神功,全力护你,大伙儿便算找到你,却也已奈何你不得了。”那女童冷笑一声,不再言
语,倚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便即闭目睡去。虚竹这一阵奔跑之后,腹中更加饿了,瞧瞧那
女童,又瞧瞧乌老大,说道:“我要去找东西吃,只不过你这人存心不良,只怕要加害我的
小朋友,我有点放心不下,还是随身带了你走为是。”说着伸手抓起他后腰。
那女童睁开眼来,说道:“蠢才,我教过你点穴的法子。难道这会儿人家躺着不动,你
仍然点不中么?”虚竹道:“就怕我点得不对,他仍能动弹。”那女童道:“他的生死符在
我手中,他焉敢妄动?”一听到“生死符”三字,乌老大“啊”的一声惊呼,颤声道:
“你……你……你……”那女童道:“你刚才服了我几粒药丸?”乌老大道:“两粒!”那
女童道:“灵鹫宫九转熊蛇丸神效无比,何必要用两粒?再说,你这等猪狗不如的畜生,也
配服我两粒灵丹么?”乌老大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另……另外一粒是……是……”那
女童道:“你天池穴上如何?”乌老大双手发抖,急速解开衣衫,只见胸口左乳旁“天池
穴”上现出一点殷红如血的朱斑。他大叫一声“啊哟!”险些晕去,道:“你……你……到
底是谁?怎……怎……怎知道我生死符的所在?你是给我服下‘断筋腐骨丸’了?”那女童
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事差遣于你,不致立时便催动药性,你也不用如此惊慌。”乌老大
双目凸出,全身簌簌发抖,口中“啊啊”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虚竹曾多次看到乌老大露出惊惧的神色,但骇怖之甚,从未有这般厉害,随口道:“断
筋腐骨丸是什么东西?是一种毒药么?”乌老大脸上肌肉牵搐,又“啊啊”了几声,突然之
间,指着虚竹骂道:“臭贼秃,瘟和尚,你十八代祖宗男的都是乌龟,女的都是娼妓,你日
后绝子绝孙,生下儿子没屁股,生下女儿来三条胳臂四条腿……”越骂越奇,口沫横飞,当
真愤怒已极,骂到后来牵动伤口,太过疼痛,这才住口。虚竹叹道:“我是和尚,自然绝子
绝孙,既然绝子绝孙了,有什么没屁股没胳臂的?”乌老大骂道:“你这瘟贼秃想太太平平
的绝子绝孙么?却又没这么容易。你将来生十八个儿子、十八个女儿,个个服了断筋腐骨
丸,在你面前哀号九十九天,死不成,活不得。最后你自己也服了断筋腐骨丸,叫你自己也
尝尝这个滋味。”虚竹吃了一惊,问道:“这断筋腐骨丸,竟这般厉害阴毒么?”乌老大
道:“你全身的软筋先都断了,那时你嘴巴不会张、舌头也不能动,然后……然后……”他
想到自己已服了这天下第一阴损毒药,再也说不下去,满心冰凉,登时便想一头在松树上撞
死。
那女童微笑道:“你只须乖乖的听话,我不加催动,这药丸的毒性便十年也不会发作,
你又何必怕得如此厉害?小和尚,你点了他的穴道,免得他发起疯来,撞树自尽。”
虚竹点头道:“不错!”走到乌老大背后,伸左手摸到他背心上的“意舍穴”,仔细探
索,确实验明不错了,这才一指点出。乌老大闷哼一声,立时晕倒。此时虚竹对体内“北冥
真气”的运使已摸到初步门径,这一指其实不必再认穴而点,不论戳在对方身上什么部位,
都能使人身受重伤。虚竹见他晕倒,立时又手忙脚乱的捏他人中,按摩胸口,才将他救醒,
乌老大虚弱已极,只是轻轻喘气,哪里还有半分骂人的力气?虚竹见他醒转,这才出去寻
食。树林中麋鹿、羚羊、竹鸡、山兔之类倒着实不少,他却哪肯杀生?寻了多时,找不到可
食的物事,只得跃上松树,采摘松球,剥了松子出来果腹。松子清香甘美,味道着实不错,
只是一粒粒太也细小,一口气吃了二三百粒,仍是不饱。他腹饥稍解,剥出来的松子便不再
吃,装了满满两衣袋,拿去给那女童和乌老大吃。那女童道:“这可生受你了。只是这三个
月中我吃不得素。你去解开乌老大的穴道。”当下传了解穴之法。虚竹道:“是啊,乌老大
也必饿得狠了。”依照那女童所授,解开乌老大的穴道,抓了一把松子给他,道:“乌先
生,你吃些松子。”乌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松子便吃,吃几粒,骂一句:“死贼
秃!”再吃几粒,又骂一声:“瘟和尚!”虚竹也不着恼,心想:“我将他伤得死去活来,
也难怪他生气。”那女童道:“吃了松子便睡,不许再作声了。”乌老大道:“是!”眼光
始终不敢向她瞧去,迅速吃了松子,倒头就睡。
虚竹走到一株大树之畔,坐在树根上倚树休息,心想:“可别跟那老女鬼坐得太近。”
连日疲累,不多时便即沉沉睡去。
次晨醒来,但见天色阴沉,乌云低垂。那女童道:“乌老大,你去捉一只梅花鹿或是羚
羊什么来,限巳时之前捉到,须是活的。”乌老大道:“是!”挣扎着站起,捡了一根枯枝
当作拐杖,撑在地下,摇摇晃晃的走去。虚竹本想扶他一把,但想到他是去捕猎杀生,连
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又道:“鹿儿、羊儿、兔子、山鸡,一切众生,速速远避,
别给乌老大捉到了。”那女童扁嘴冷笑,也不理他。
岂知虚竹念经只管念,乌老大重伤之下,不知出了些什么法道,居然巳时未到,便拖着
一头小小的梅花鹿回来。虚竹又不住口的念起佛来。乌老大道:“小和尚,快生火,咱们烤
鹿肉吃。”虚竹道:“罪过,罪过!小僧决计不助你行此罪孽之事。”乌老大一翻手,从靴
筒里拔出一柄精光闪闪的匕首,便要杀鹿。那女童道:“且慢动手。”乌老大道:“是!”
放下了匕首。虚竹大喜,说道:“是啊!是啊!小姑娘,你心地仁慈,将来必有好报。”那
女童冷笑一声,不去理他,自管闭目养神。那小鹿不住咩咩而叫,虚竹几次想冲过去放了
它,却总是不敢。眼见树枝的影子愈来愈短,其时天气阴沉,树影也是极淡,几难辨别。那
女童道:“是午时了。”抱起小鹿,扳高鹿头,一张口便咬在小鹿咽喉上。小鹿痛得大叫,
不住挣扎,那女童牢牢咬紧,口内咕咕有声,不断吮吸鹿血。虚竹大惊,叫道:“你……
你……这也太残忍了。”那女童哪加理会,只是用力吸血。小鹿越动越微,终于一阵痉挛,
便即死去。那女童喝饱了鹿血,肚子高高鼓起,这才抛下死鹿,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
指地,又练起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来,鼻中喷出白烟,缭绕在脑袋四周。过了良久,
那女童收烟起立,说道:“乌老大,你去烤鹿肉罢。”虚竹心下嫌恶,说道:“小姑娘,眼
下乌老大听你号令,尽心服侍于你,再也不敢出手加害。小僧这就别过了。”那女童道:
“我不许你走。”虚竹道:“小僧急于去寻找众位师叔伯,倘若寻不着,便须回少林寺复命
请示,不能再耽误时日了。”那女童冷冷的道:“你不听我话,要自行离去,是不是?”虚
竹道:“小僧已想了个法子,我在僧袍中塞满枯草树叶,打个大包袱,负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