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梳,慢慢梳头,笑道:“段郎,刚才我说那个故事给你听,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段正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勉力镇慑心神,可是数十年来勤修苦练而成的内功,全不知
到了何处,便如一个溺水之人,双手拚命乱抓,却连一根稻草也抓不到。
马夫人问道:“段郎,你身上很热,是不是,我给你抹抹汗。”从怀中抽出一块素帕,
走到他身前,轻轻给他抹去了额头的冷汗,柔声道:“段郎,你得保重身子才好,酒后容易
受凉,要是有什么不适,那不是教我又多担心么?”
窗内段正淳和窗外萧峰听了,都是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惧意。
段正淳强作微笑,说道:“那天晚上你香汗淋漓,我也曾给你抹了汗来,这块手帕,我
十几年来一直带在身边。”
马夫人神色腼腆,轻声道:“也不怕丑,十多年前的旧事,亏你还好意思说?你取出来
给我瞧瞧。”
段正淳说十几年来身边一直带着那块旧手帕,那倒不见得,不过此刻却倒真便在怀里。
他容易讨得女子欢心,这套本事也是重要原因,令得每个和他有过风流孽缘的女子,都信他
真正爱的便是自己,只因种种难以搞拒的命运变故,才无法结成美满姻缘。他想将这块手巾
从怀中掏出来,好令她顾念旧情,那知他只手指微微一动,手掌以上已全然麻木,这‘十香
迷魂散’的毒性好不厉害,竟然无力去取手巾。
马夫道:“你拿给我瞧啊!哼,你又骗人。”段正淳苦笑道:“哈哈,醉得手也不能动
了,你给我取了出来吧。”马夫人道:“我才不上当呢。你想骗我过来,用一阳指制我死
命。”段正淳微笑道:“似你这般俏丽无比的绝世美人,就算我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也舍不
得在你脸上轻轻划半道指甲痕。”
马夫人笑道:“当真?段郎,我可总有点儿不放心,我得用绳子绑住你双手,然后……
然后,再用一缕柔丝,牢牢绑住你的心。”段正淳道:“你早绑住我的心了,否则我怎么会
乖乖的送上门来?”马夫人嗤的一笑,道:“你原是个好人儿,也难怪我对你害上了这身永
远治不好的相思病。”说着拉开炕床旁的抽屉,取出一根缠着牛筋的丝绳来。
段正淳心下更惊:“原来她早就一切预备妥当,我却一直犹似蒙在鼓里,段正淳啊段正
淳,今日你命送此处,可又怨得谁来?”马夫人道:“我先将你的手绑一绑,段郎,我可真
是说不出的喜欢你。你生不生我的气?”
段正淳深知马夫人的性子,她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更为坚毅,恶毒辱骂不能令她气
恼,苦苦哀恳不能令她回心,眼下只好拖延时刻,且看有什么机会能转危为安,脱此困境,
便笑道:“我一见到你水汪汪的眼睛,天大的怒气也化为乌有了。小康,你过来,给我闻闻
你头上那朵茉莉花香不香?”
十多年前,段正淳便由这一句话,和马夫人种下了一段孽缘,此刻旧事重提,马夫人身
子一斜,软答答的倒在他的怀中,风情无限,娇羞不胜。她伸手轻轻抚摸段正淳的脸蛋,腻
声道:“段郎,段郎,那天晚上我将身子交了给你,我跟你说,他日你若三心两意,那便如
何?”段正淳只觉眼前金星乱冒,额上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渗了出来。马夫人道:“没良
心的好郎君,亲亲郎君,你赌过的咒,转眼便忘了吗?”
段正淳苦笑道:“我说让你把我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了下来。”本来这句誓语盟约纯
系戏谑,是男女欢好之际的调情言语,但段正淳这时说来,却不由得全身肉为之颤。
马夫人媚笑道:“你跟我说过的话。隔了这许多年,居然没忘记,我的段郎真有良心。
段郎,我想绑绑你的手,跟你玩个新鲜花样儿,你肯不肯?你肯,我就绑;你不肯,我就不
绑。我向来对你千依百顺,只盼能讨你欢心。”
段正淳知道就算自己说不让她绑,她定会另行想出古怪法子来,苦笑道:“你要绑,那
就绑吧。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你的手里,那是再快活也没有了。”
萧峰在窗外听着,也不禁佩服他定力惊人,在这如此危急的当口,居然还说得出调笑的
话来。只见马夫人将他双手拉到背后,用牛筋丝绳牢牢的缚住,接连打了七八个死结,别说
段正淳这时武功全失,就是内力无损,也非片刻间所能挣脱。
马夫人又娇笑道:“我最恨你这双腿啦,迈步一去,那就无影无踪了。”说着在他大腿
上轻轻扭了一把。段正淳笑道:“那年我和你相会,却也是这双腿带着我来的。这双腿儿罪
过虽大,功劳可也不小。”马夫人道:“好吧!我也把它绑了起来。”说着拿起另一条牛筋
丝绳,将他双脚又绑住了。
她取过一把剪刀,慢慢剪破了他右肩几层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来。段正淳年纪已然不
轻,但养尊处优,一生过的是荣华富贵日子,又兼内功深厚,肩头肌肤仍是光滑结实。
马夫人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抚摸,凑过樱桃小口,吻他的脸颊,渐渐从头颈而吻到肩上,
口中唔唔唔的腻声轻哼,说不尽的轻怜密爱。
空中之间,段正淳“啊”的一声大叫,声音刺破了寂静的黑夜。马夫人抬起头来,满嘴
都是鲜血,竟已将他肩头一块肉咬了下来。
马夫人将咬下来的那小块肉吐在地下,媚声道:“打是情,骂是爱,我爱得你要命,这
才咬你。段郎,是你自己说的,你若变心,就让我把你身上的肉儿,一口口的咬下来。”
段正淳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小康,我说过的话,怎能不作数?我有时候想,我将
来怎样死才好呢?在床上生病而死,未免太平庸了。在战场上卫国战死,当然很好,只不过
虽英勇而不风流,有点儿美中不足,不似段正淳平素为人。小康,今儿你想出来的法子可了
不起,段正淳命丧当代第一美人的樱桃小口之中,珍珠贝齿之下,这可偿了我的心愿啦。你
想,若不是我段正淳跟你有过这么一段刻骨相思之情,换作了第二个男人,就算给你满床珠
宝,你也决计不肯在他身上咬上一口。小康,你说是不是呢?”
秦红棉和阮星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知道段郎已是命在顷刻,但见萧峰仍蹲在窗下观看
动静,并不出手相救,心中千百遍的骂他。
萧峰却还捉摸不定马夫人的真意,不知她当真是要害死段正淳,还不过是吓他一吓,教
他多受些风流罪过,然后再饶了他,好让他此后永作裙边不贰之臣。倘若她这些作为只是情
人间闹一些别扭,自己却莽莽撞撞闯进屋去救人,那可失却了探听真相的良机,是以仍然沉
住了气,静以观变。
马夫人笑道:“是啊,就算大宋天子,契丹皇帝,他要杀我容易,却也休想叫我咬他一
口。段郎,我本想慢慢的咬死你,要咬你千口万口,但怕你部属赶来相救。这样吧,我将这
把小刀插在你心口,只刺进半寸,要不了你的性命,倘若有人来救,我在刀柄上一撞,你就
不用吃那零碎苦头了。”说着取出一柄明晃晃匕首,割天了段正淳胸前衣衫,将刀尖对准他
心口,仟仟素手轻轻一送,将匕首插进了他胸膛,果真只刺进少许。
这一次段正淳却一哼也不哼,眼见胸口鲜血流出,说道:“小康,你的十根手指,比你
十七岁时更加雪白粉嫩了。”
萧峰当马夫人用匕首刺进段正淳身子之时,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手,若见她用力过
大,有危及段正淳性命之虞,便立即一掌拍了进去,将她身子震开,待见她果只轻轻一插,
当下仍是不加理会。
马夫人道:“我十七岁那时候,要洗衣烧饭,手指手掌自然粗些。这些年来不用做粗重
生活,皮肉倒真的娇贵些了。段郎,我第二口咬在你那里好?你说咬那里,我便咬那里,我
一向听你的话。”
段正淳笑道:“小康,你咬死我后,我也不离开你身边。”马夫人道:“干什么?”段
正淳道:“凡是妻子谋害了丈夫,死了的丈夫总是阴魂不散,缠在她身边,以防第二个男人
来跟她相好。”
段正淳这句话,原不过吓她一吓,想叫她不可太过恶毒,不料马夫人听了之后,脸色大
变,不自禁的向背后瞧了一眼。段正淳乘机道:“咦!你背后那人是谁?”
马夫人吃了一惊,道:“我背后有什么人?胡说八道。”段正淳道:“嗯,是个男人,
裂开了嘴向你笑呢,他摸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喉头很痛,那是谁啊,衣服破破烂烂的,眼中
不住的流泪……”
马夫人急速转身,那见有人,颤声道:“你骗人,你……你骗人!”
段正淳初时随口瞎说,待见她惊恐异常,登时心下起疑,一转念间,隐隐约约觉得马大
元之死这事中间,只怕有什么蹊跷。他知马大无是死于‘锁喉擒拿手’之下,当下故意说那
人似乎喉头很痛,眼中有泪,衣服破烂,果然马夫人大是惊恐。段正淳更猜到了三分,说
道:“啊,奇怪,怎么这男子一幌眼又不见了,他是谁?”
马夫人脸色惊惶已极,但片刻间便即宁定如常,说道:“段郎,今日到了这步田地,你
吓我又有什么用?你也知道不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