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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着边解衬衫的扣子，云希吓得蹦上了床，“做饭就做饭，没事脱什么衣服！”
“我不是怕油溅到白衬衫上难洗么，你给我洗？”
云希简直怕他，“你快去做饭行不行！？”
时星也不逗他，脱了衣服扔在沙发上，露出结实并且线条好看的肌肉，昨天是没开灯云希没看见，今天莫名其妙有些脸红，就差骂他耍流氓了。
“你工作看得怎么样了？”时星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他歪头瞄了一眼，时星居然还穿围裙，简直闷骚得不行。
“差不多吧。”他心里也没底，“明天去面试。”
“你来这边给家人说了吗？”
“说什么？”云希被提到家人语气就很坏，“说你们儿子我出去搞基了，让他们趁早对我死心。”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提，烦。”
时星便不再说话了。
云希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僵，父母离异后跟着父亲重组家庭，本来是判给继母前任的儿子也大摇大摆的住进他家，倒是搞得他像一个外人一样，父亲还让他们两兄弟好好相处，谁他妈和他是兄弟？
上大学之后，他几乎都不回家，除了春节应付两天，其他无论长假短假都待在学校，时星问他怎么都不回去，他才透露了一点家里的事情，从那时候时星就格外操心他和家人的关系，像一个圣母一样企图让他和家里和解。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和外人怎么说得清。
六
云希面试的所有公司都让他回家等通知。
其中有一家公司的面试官特能刁难人，摆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没等人说完话就直接打断。
面试官问云希，“你觉得你能拿多少工资？”
云希道，“我拿多少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我相信公司会依据我的能力，开出让彼此都满意的薪资。”
面试官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能力？刚毕业的新人就跟小白似的，要我说你还要给我们公司付学费，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完全就一张白纸，还不是得我们教，要是你人品好一点知道为公司出力，差一点学完就跳槽那我们找谁赔去？”
云希扯了个笑，“呵呵，您说得对。”
面试官当场就变了脸色，看来年龄代沟还不大，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云希惹怒了他心满意足的走人了。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天太黑没看清数上错了车，等到睡到终点站被司机叫醒，已经没有返回来的趟次了，他下车之后漫无目的的走，终于找到了一个站牌，上了回家的车。
他都觉得自己像个游魂，更不想想别人是怎么看他。
他真的太失败了，别人问他“会不会伪原创”，他居然点头说“会”，伪原创不就是抄袭吗？他学设计出身居然连这个底线都不要了，而对方还嫌他薪资要求太高不予录用。
他回到家筋疲力尽的接受了时星的拥抱，然后告诉他白忙活了一天的坏消息，时星只是亲了亲他让他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星把他拉到怀里圈着，两人窝在沙发上继续刷简历，他往后靠在时星胸膛上，仰头望着他说道，“我不想看了，还不如去送外卖。”
时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别说胡话。”
“不是说劳动无尊卑差别么。”
“那风吹雨打日晒寒冻多辛苦啊，我怎么能看着你去吃那个苦。”
“你养我。”
“抱歉啊云希。”时星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声音里竟是愧疚，“我现在还没这个能力，你要是晚些来找我就好了，再等我两年就好。”
云希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只想把这个话题错开，故意道，“两年后谁还记得你，我可能都结婚了。”
这故意的玩笑也没打中靶，时星的神情更加沉重了，云希只觉得他真难搞，以前发脾气都不用管他自己会好，现在还得尽心尽力的来哄，就因为关系变了，事情的处理也变得不一样了。
你看，就是这么麻烦，人和人越亲近，就越影响他人的人生轨迹，也让自己的人生深陷其中。
“你的简历呢，我看看。”时星把刚才那事揭过去，又起了一个话题。
云希从桌子底下把自己的背包捞上来，这屋子小所以什么都藏在桌子下，拉开拉链把简历拿出来，时星才瞥了一眼，语气就冷了。
“你就拿这个去面试？让别人怎么相信你的能力，你学视觉传达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白读了四年书都喂狗了吗？”
云希拿的就是学校统一的简历模板，他也知道这样难看得要死，同学都是自己设计好了拿铜版纸彩印，简历抖出来还有簌簌的响声，听着就很厚实有份量，充分展现了本专业的素养和审美。
可是那花钱啊，他最缺的就是钱了，派半天传单也只够面试的车费，和每天的一顿饭，他在路上颠簸的时候就快吐了，可胃里什么也没有吐不出来。
他又把简历塞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我不找工作了，去送外卖好了。”
“你就一直这样，三分钟热度。”时星语气也重了些，“刚来的时候不是很好吗，还说要继续保持那种状态，结果呢好了两天，现在又要缩回自己壳子里了，你是大人了你知道吗，你又不是做不好，为什么不去做。”
云希捂着胃，只觉得里面绞得一阵一阵疼，硬梆梆道，“我就是做不好。”
“你非得和我犟是不是……”时星话说一半发现他身子在颤抖，再看他面色苍白冒着大颗大颗汗珠，顿时慌了神，焦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胃疼了？”
云希眼底都是水光，模样可怜的点了点头。
时星连忙把收纳箱拿出来，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在里面扒拉着找胃药，云希就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他着急的样子，突然又觉得不是那么疼了。
时星喂他吃了药之后，把他抱到床上休息，又去把一地狼藉收拾好，云希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等他回来躺在自己旁边才问，“你家里为什么放胃药？”
时星揽着他的腰搂进怀里，蹭了蹭他的鼻子，“不难受了？”
“问你呢。”云希非要他亲口说。
“不是觉得你会来么，而且我希望你来，没人朝我发脾气我倒不适应了，大概是受虐狂吧。”时星说着笑了一下，“每天回家听你说一句你回来了，我就觉得工作一点都不累。”
他说了实话，云希倒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小声道，“你是不是傻。”
时星笑着亲了他一口。
谁不傻呢，爱情里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七
云希答应了时星去好好面试转头就送外卖去了。
他也不是不想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只不过他现在连吃饱饭的能力都没有，他和老板说好了有时间就来做兼职，赚了生活费的同时也为自己留了退路。
老板也是过来人了，好像一眼就看出了他生活的窘迫，工资都是给他日结的，还管他一天两顿饭，他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白天给面馆送外卖，在下午放学铃响之前回家，因为再半个小时后时星就回来了，他得装模作样的开始刷简历了，还得编造一些白天面试的事情应付时星的关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假，但是他真的没脸和时星说实话，他就想等赚了些生活费之后，好好做出一份漂亮的简历去面试，过了这两天也不算是骗人了吧。
等他编了两天以后，实在想不出什么新内容了，毕竟他本专业又不是学编剧的，所以时星问他面试怎么样，他只能心虚又不耐烦的说，“我好累啊，我不想说话了。”
时星跟一眼就能看穿他一样，“你是不是不想找工作了？”
“谁说的。”云希觉得被他怀疑特别不好受，可事实他也真的没去找工作，但他内心还是想继续找工作的，不然他累死累活的送外卖做什么，被时星一说他就委屈了，“你就这么怀疑我，反正你也不相信我，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时星叹了一口气，抱住了他，哄道，“别生气，我的错，都是我没用，我要是有能力养你，你也没这么多烦恼了。”
云希也理亏，仗着时星宠他才乱发脾气，这时星一服软他也难受了，“我肯定能找到工作，我这么厉害。”
时星摸着他的头发，表扬道，“你最厉害了，系里的老师都夸你的设计有灵气。”
“谁说的？”云希夸张的睁大眼睛，笑容扬起来，“这么有眼光。”
“那也算有眼光？”时星驳了一句，接着又说，“我才有眼光，我看中的是你。”
云希被他花样表白撩得飞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得瑟道，“我这么可爱都被你发现了。”
时星撩他他也就得瑟两下，他要是敢撩时星绝对要被日了，然后一晚上都被时星压在身下翻来覆去的弄，把他弄哭了还夸说“更可爱了”，云希卯足力气咬了他一口，并且打算和他绝交一天。
说话算话，说了绝交一天，打电话绝对不接。
云希坐在店门口吹风扇玩手机，见到时星电话过来直接给挂断了，他还乐呵呵的把时星的备注改成了“狗蛋”，自娱自乐得太投入导致他没看见提前回家的时星，正站在店外面看着他。
他结束了一天的跑腿的工作，哼着歌回家了，打开门发现亮着灯，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还强自镇定的问道时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公司聚会，就提前回来了。”时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原研哉的《白》，云希看封面的边角都认得出来，他也不知道注意那种小细节做什么，可能是因为不敢看时星的眼睛。
接着，时星又问，“你面试怎么样了？”
“就这样。”他装作失落的样子，“反正上不了，我也不想说了。”
“我想听，你说说。”
“……”他只能说，“都说不想说了，你好烦。”
时星慢悠悠的把书放下，把桌子底下他的背包拎出来，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