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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阻挡在他去见吴用的路途中,杨雄从一个他从没注意过的角落里现出身影,挡在了天机寂寞园门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星主留步!杨雄失敬了,此地,星主暂时不能进入。”若比铁面无私,杨雄比之宋江只有过之无不及。面对风尘仆仆的天罡之首,杨雄不惜亮刀以示事态严重。
“天牢星?”宋江十分诧异竟会在此地碰上他,“你怎会在守在寂寞园外?又为何阻某去路?”
早在宋江再次出现在天机寂寞园外时,杨雄已经料到如若他出面阻拦,定会遭遇星主质问,该不该知无不言,杨雄始终在犹豫,直至此刻,他依然在犹豫,不知该如何应对。气氛一时胶着,宋江急于救人,吴用是三娘最后的救命稻草,宋江不敢有丝毫耽搁,因此对于一见吴用,宋江志在必得。这厢杨雄乃是职责所在,更是寸步不让,眼见便要兄弟阋墙、兵戎相见了。正在这个时候,从杨雄身后悠悠转出一人。
“星主莫要为难天牢星,他是职责所在。星主若想知道前因后果,还请借一步说话。”青衣仙人不卑不亢,为杨雄挡下了险些酿成的刀兵之祸。
“天慧星,你又怎会在此?”这一刻,宋江只觉得他来往于天机寂寞园这许久,对寂寞园实在不了解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在我这文里天牢和天慧两口子就是神队友啊!
☆、天牢星现身拦去路,天慧星私下吐秘辛
石秀将宋江引至一处幽僻清净之所,这才放下戒心,对宋江松口道:“看来星主确实是不知天机寂寞园背后的秘密了。”
“天机寂寞园背后的秘密?”宋江紧锁眉宇。
“在告知星主这个秘密前,我想先问问星主,你当真以为吴用薄情寡义么?”
听得石秀这个问题,宋江不禁沉吟许久,而后沉声道:“某从不认为加亮他薄情寡义,某昨日急昏了头,他若当真薄情寡义,某首次提及三娘时,他便不会走神失态。虽然某不知他昨日为何态度急转直下,某相信他有他的理由,总有一天某会知晓那些他委实不便解释的情由。”
听得这般答案,石秀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星主到底没有令石秀失望,倘若星主告知石秀你认定加亮薄情寡义,那么这个秘密,星主也没必要知道了。”
宋江长身作揖道:“加亮有如一清如你般处处为他申辩,是他之福!某既然通过了你的考验,还请你不吝如实相告,某感激不尽!”
“星主谬赞了,不独我与一清,还有杨雄哥哥。其实昨日星主前脚走,一清后脚便来了,星主若想确认加亮为人,那么恕石秀得罪了!”石秀说罢,右手捏剑指,迅雷不及掩耳点在宋江眉心。宋江透过石秀之眼,将昨日他走后天机寂寞园发生的种种看了个分明。
弼襄亭内,公孙胜欲上前扶住颓然欲倒的吴用,却被吴用制止了。
“我无事。”
“你当真无事?”公孙胜仍不全然放心。
“你所看到我的忧,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忧,其实我心中何来忧?你非第一天认识我,千百年来那道封印牢不可破,即便三娘死在我面前,我恐怕也……”
“别说了。”公孙胜抬手制止了吴用的话,仿佛吴用接下来的话,已不是他所能承受,“星主那般疾言厉色,你不怨他么?”
“既无忧,何来怨,何况不知者不罪,我怨他作什么。”吴用语气淡淡的,宋江心下黯然失落,他当真不怨?
“我素来知道你有个妹妹,名唤三娘,其他却不知。明日,天上人间,你便要与她永诀。她将消散于天地之间,你再无这个妹妹。加亮,对你我从未期盼过什么,今日,我期盼你能同我说说她。”
宋江明白,公孙胜是希望吴用能说出他心中郁结。吴用望向公孙胜,宋江以为以他性情定不会说,然而良久,他竟缓缓开口。
“那时,我尚且不是天罡星君,只是人间一届凡夫俗子。我十四岁那年,天下旱魃肆虐,遍地饿殍,千里枯骨,可谓人间炼狱。我母诞下胞妹三娘,没有补给,转瞬便撒手人寰,我父无法养活二子,我与三娘,不可并存。我父有意舍弃三娘,我却无法眼睁睁看一个尚未开眼看世间的婴儿如此了结一生,我自愿入山林生死由天,但求父亲养育三娘,熬过饥荒。好在苍天开眼,在我离家的第五个年头,天降甘霖,解救了黎民苍生。我那时机缘得遇修道之法,立志入我道门,云游之前,我曾回家探望过一次。家境已然宽裕,我不愿打搅他们平静的生活,因此只是远远望着,并未入门。父亲鬓角添白,临近上元,三娘一身红衣在门前玩耍,煞是可爱,那一日后,我了断了红尘全部的牵挂。我修道数十载,终于飞升,位列仙班,修行时日中,偶尔想起三娘,我只当她已平安长大,嫁为人妻,身为人母。却不曾想她得知有我这样一位为她自逐山林的兄长后,竟遍访名山大川寻我踪迹,她寻我不得,因此不甘入轮回,便千方百计延长寿命,只为寻我这素昧谋面的兄长,最终竟步我后尘。可惜我知道这件事太晚了,我自受封天机星名号,便再未离开过天机寂寞园,得知此事,乃因三娘修成地仙,震惊之下,我第一次动了私心,为此彻查天道运数,才知晓这些前因后果。五百年……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她五岁,她因我修道,想必吃尽苦头,她苦苦追寻五百年,却不知她兄长仍活在世上。而我,我或许于她出生时救了她一命,却害她为我错失安然一世。昔日,她得封地仙,我不得贺她功德圆满;今日,她危在旦夕,我不得救她水深火热。这莫非就是天命难违?我枉为天机星,我若早知……我若早知……”
吴用说到情动处,以手扶额,微闭双目。宋江只觉得他的心,也随着眼见之人不能言说的痛苦抽痛起来。宋江很想去安慰一下吴用,只可惜时光不能倒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在他欲做的,公孙胜已经替他做了。
“你若早知又能如何?”公孙胜将手搭在吴用肩上,欲给他安慰,“你能在她幼时不救她吗?”
“至少我可以在入主天机寂寞园前,去看看她,我若当时便知晓,也不至有今日之祸。也不至我们分别五百年,未见一面便要天人永隔。”
“加亮,这就是天意,天意,从来残酷……”
骤然,石秀收回剑指,宋江意识回到今日。
“星主可知加亮为何眼睁睁看亲妹即将被挫骨扬灰而不施以援手?星主也看到了,加亮非是冷血无情之辈,三娘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不能救。他自身朝夕难保,遑论去救三娘。”这番话,石秀闷在胸中久矣,早晚不吐不快。石秀所见的吴用,确实是世上少有的超凡脱俗,但这样的吴用只会让石秀觉得更加悲哀,因为即便举世无双如他,也困于牢笼中无从解脱。
“此话怎讲?”宋江可看出石秀是直言相告,正因此他的心才更加沉重,他不知他对相识经年的吴用,竟半点也不了解。
“这个秘密除了加亮本人、一清、杨雄哥哥与我,三十六天罡中恐怕没有第五个人知晓。加亮是不能出天机寂寞园的,天帝只怕加亮与旁人接触无意泄露天道运数,便将加亮名为赐园独居,实为囚禁在这天机寂寞园中,而杨雄哥哥正是天帝钦点暗中看管加亮的人。”
听到这里,宋江猛然抬头直视石秀,他内心深处万分希望石秀所说只是一个谎言。然而回想起从前种种蛛丝马迹,宋江不愿面对,也只得面对,石秀所说的,即便残酷,亦是事实。
石秀继续说道:“原本天帝是不许任何人进入天机寂寞园的,只是杨雄哥哥不忍加亮一人孤苦,因此先是私放了一清,后又放了星主。多亏加亮洞烛机先,此事才一直未被天帝察觉。然而这次,带来三娘之信的也是星主,若无星主昨日之言,只怕也不会有加亮今日之祸。唉,加亮遭劫,以致杨雄哥哥开始怀疑他当初的心软是否错误。”
“某……某竟不知这背后隐情……”宋江黯然,“前番某话说得忒重了,只怕加亮郁结在心,因此魂牵梦绕想来看看他。天牢星既然前番放行,方才又为何拦住某,你所说加亮遭劫是如何一回事?”
“星主啊,加亮思妹却不能相救,此次三娘出事,加亮口说无忧,实则心急如焚,叵耐他也没有办法。昨日星主怒发冲冠而去,一清虽设法安慰,如今看来,还是收效甚微。加亮本不是那不管不顾的人,此番却丧了理智,欲离开寂寞园孤身去救三娘。杨雄哥哥发现此事,本打算网开一面,劝他回头便罢,不知为何却惊动天帝。天帝勃然大怒,此刻加亮正被天帝施下的三重金锁锁在天机阁中,就不知天帝何时能消气撤去那禁锢了。”
听闻吴用如今处境,宋江不由捶胸顿足,自己不但误会于他,更累他至此:“加亮啊!是某误你!”
“星主,现在还不到悲痛之时,三娘与那王英的性命,加亮已然无能为力,为今只能靠星主一人周旋了。我知星主挂心加亮,星主且放心,他身负异职,天帝虽怒,却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还请星主专心更为棘手之事。三娘若能保全性命,加亮即便不得出天机阁,也会心怀安慰。”
“某多谢天慧星指点!”宋江拱手成大礼,转身赴哥哥。
一个时辰后,石秀回到了杨雄身边。杨雄上下打量着石秀,最后一声叹息:“石秀,你以慧之一字著称,莫非你真不知把天机寂寞园的真相说与星主会有什么后果?”
“石秀当然知晓。”石秀一脸从容,丝毫不像明了已惹祸上身。
“你可知这样做不仅是害了星主,你自己也要担待一个泄露机密的罪名?”杨雄不清楚石秀是否真正如他自己所说知晓其中厉害,因此再次出言提醒。
“你当我看不出?我不说,你也会说。我说了是多管闲事,你说了却是知法犯法,哪个罪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