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叮一响,雪原仙剑横空掠过,架住年旃的冥轮。
丁原拦住年旃去路,沉声道:“老鬼头,你对我这么没信心么?给我三个时辰,假如我到时候还没出来,你要打要砸,丁某也管不了你。”
年旃的冥轮压在雪原仙剑上,元神猛烈的喘息,凶光盯著绝情婆婆,一刻也不离。
绝情婆婆早换了一张椅子,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岿然不动样子。
年旃铿一声地抬起冥轮,低吼道:“好,老子就等你三个时辰!你若不回来,老子就先宰了这老婆子,然后杀进洞里找你。”
丁原收了仙剑,向绝情婆婆拱手道:“麻烦婆婆派弟子引丁某进洞。”
绝情婆婆的玉容无喜无怒,教旁人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是在盘算什么主意,听得丁原说话,她轻轻点头道:“就让晏殊陪你去吧,你们谁要想为他送行,老身也不阻拦。但到了洞口,却只准他一人入内。”
彷佛在她眼中,丁原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般。
丁原微笑道:“哪里这么麻烦,大家就在此处等我三个时辰,容丁某回头再叙。”
说罢,晏殊迟迟疑疑在头前引路,丁原疾步向前,反越过晏殊,大步走出客厅。
绝情婆婆望著丁原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奇异神采,却不晓得她究竟想到了什么?
年旃转身,恶狠狠瞪著绝情婆婆,一字一顿的低吼道:“老婆子,要是丁原这小子三个时辰里还没出来,老子管叫万壑谷鸡犬不留!”
绝情婆婆无动于衷,淡淡道:“老身难道是被人吓大的么?丁原要是死在里面,那也是天意。”
年旃呸道:“狗屁天意!”
桑土公在一边赶紧劝说道:“年……年老祖,稍……稍安勿燥。丁……丁小哥……素来福大命……命大,这回也……准没……没事。您……老人家不妨,先……先喝口茶……歇一歇。”
年旃怒道:“老子就剩元神。要喝个鸟茶?”不过好歹也听了桑土公的劝告,坐了下来,可屁股刚一粘椅子,猛然跳起叫道:“老婆子,快给老子弄个沙漏来,老子要一边数著辰光,一边等丁原那小子。”
绝情婆婆这次没有反驳,手一挥,片刻后就有弟子捧上一只沙漏,摆放在了厅口。
年旃盯著沙漏,左瞧右瞧了好一会儿,见挑不出什么毛病,才冷哼一声收起元神,藏进冥轮里满厅的晃悠,就好像人在焦躁志忑的踱步。
绝情婆婆好整以暇的品著香茗,冷眼旁观,心中却暗暗诧异道:“年老魔为人私心极重,素来冷酷无情,残忍噬杀,怎么会对一个年轻后生如此的著紧?
纵然说丁原是为他求取雪魄梅心才冒险入洞,可要是放在一百多年前,为他送死的人还少么,也没见他眨一下眼皮。难不成,这老魔头在潜龙渊里待了九十余年,居然修身养性,凶性大敛了?”
这时,厅外有一弟子进来恭敬禀报道:“师父,晏殊师姐已将丁公子引入寒洞,她眼下正在洞外守候。”
绝情婆婆微一点头道:“下去吧。”
那弟子应了,转身退出客厅。
厅中一时鸦雀无声,只有沙漏在“沙沙”的流淌,日头照射在窗上,形成的光影也渐渐的西移。
桑土公茶几上的糕点早被一扫而空,茶盏也见了底。他修炼多年,自然不会如寻常人那般饥渴,更无贪嘴的嗜好,奈何、仰情著实的太过紧张,不知不觉就把桌上能吃的东西全部塞进了肚子。
就算这样,也才过了一个半多时辰而已。
年旃的冥轮忽然在空中一停,说道:“不成,老子不能在这里干等。桑胖子,咱们到洞口去瞧瞧!”
桑土公应了一声,刚要起身,就听绝情婆婆徐徐开口说道:“年旃,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了。丁原直到现在还未有动静,多半已经凶多吉少。只不过,老身既然答允给他三个时辰,自然要遵守承诺,不好提前入洞寻他,等到了点,沙漏流尽,你们再到洞口,等著收尸就是。”
年旃的九宝冥轮一跳,低喝道:“你说什么?”
绝情婆婆道:“年旃,氤氲寒洞你也该听闻过,没有百辟云衣,和天陆六珠之一的青泓灵珠,老身都不敢妄自踏入一步。即使身怀两宝,以我三甲子的修为,至多也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就必须退出。如若不然,不消半炷香的工夫,浑身精血必为氤氲寒罡凝固成冰,立时成为洞中魔物的盘中美餐。”
她冷冷一笑,续道:“丁原入洞已快两个时辰,周身又无百辟云衣与清泓灵珠的保护,你说他还能有几分生望?”
年旃愤然道:“这么说,你根本就是想让丁原到洞里送死去!老子可明白了,你这是将当年对羽冀浓、赫连宣的仇恨,尽数转嫁到了丁原这小子的头上,这才故意把他引上死路!”
绝情婆婆不置可否道:“随阁下怎么想,但丁原是为救你才冒险入洞,事先小徒晏殊也曾警告过他,只是他恃强逞能,不肯听劝罢了。”
年旃哈哈厉笑,喝道:“倘若他果真死了,老夫就要你万圣谷上下几十口,一起殉葬!”
桑土公急忙道:“年……年老祖,丁小哥说……说三个时辰……必定有……有他的道理。咱们再……再等等!”
年旃怒啸道:“你没听这老婆子说么,老子一刻也等不了。先让我血洗万圣谷,再夺了百辟云衣与清泓灵珠,进洞去找丁原!”
说实话,这原本就是他最初的打算,后来碍于丁原的阻拦,才暂时罢手。
如今,丁原进入氤氲寒洞,没有半点音讯,惊怒焦急之下,年旃凶性顿时大发,哪里肯听桑土公的劝说。
年旃元神跃出,右手一挥冥轮,罩著绝情婆婆轰下。
经过这两个来时辰的歇息,他真元恢复不少,这一轮灌注了满腔愤怒与杀机,撕开层层光焰声势无比惊人。
绝情婆婆抽出无心朱颜刀,身形舒镶如白云出岫,迎上年旃。
两人二次交手知根知底,连一个过场都不摆,各自施展三甲子的苦修魔功,招招夺命,步步惊险,转眼从厅里斗到厅外。
桑土公也追出屋来,却急的直跺脚。
一边是晏殊的师尊,一边是丁原的朋友,偏偏这两个人的修为又都胜过自己太多,没等他挨近,就被阵阵狂飙迫飞出来。
旁边万壑谷的弟子也聚集了不少,可大家都晓得绝情婆婆的脾气,谷中的几位长老也只远远压阵,不敢上前相帮。桑土公有心找晏殊来劝驾,可看这两人不死不休的架式,只怕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买帐。
他情急之下,灵光一闪,乘著众人不注意的工夫,悄悄退回厅中,矮墩墩的身子一晃,钻入地下。
他先前随晏殊入谷时,曾有见她指点过氤氲寒洞的大致方位,当时只因著雪魄梅心珍藏于内而心生好奇,却没想眼前还真用的上了。
桑土公凭著记忆在土中疾行,竟比在陆上还快。
平日里在天陆九妖中,他也不是什么起眼人物,不仅远不及红袍老妖独尊南荒,威震四海,也比不上雷公雷婆、赤髯天尊等人。可要是一钻进土里,那就彷佛换了一个人,纵横驰骋,天下无双。
他在土中潜行出数里大概已到了氤氲寒洞的底下,腰板一挺,三楞锥破土而出,紧接著将自己回鼓鼓的脑袋伸到了外面。
一股凛冽的寒罡从头皮一古脑的灌下,雾蒙蒙的冰岚宛如利刃刺疼双眼,就好像整个身子突然被扎进了冰水里,冻得桑土公一个激灵。
总算他生死关头的反应,远比说话速度来得快,赶紧气走全身,抵御彻骨冰寒。
饶是这样,桑土公的感觉只不过稍暖和一点,头发皮毛上首先凝起一簇簇晶莹的蓝色冰霜。
他勉力睁眼打量四周,却惊骇的察觉视线里冰寒的淡蓝色光岚浓烈如烟,缭绕弥漫,令他完全看不清三丈之外的景物。
这时候,他或是坚持原意,入洞找寻丁原;或是立刻抽身而退,借著土遁回到氤氲寒洞之外。
桑土公怔了半晌,终于一咬牙窜出地面,手中三棱锥狂舞如风,防备著四周突如其未的魔物偷袭。
他辨明方向,才走出几步,牙齿就重新开始打颤,原来体内的真元,竟然丝毫镇不住洞中寒罡,片刻之间冰毒已渗透肌理,直钻经脉。
桑土公不禁暗暗心惊,思量道:“我才进来这么一小会儿就吃不消了,丁小哥入洞两个多时辰,又要时刻提防对付那些魇物,现在哪里还能有命在?”
这一下子,不由得对绝情婆婆的话更多信了三分。
可他不甘就此死心,只觉著丁原与苏芷玉曾经数次救过自己与晏殊,大丈夫有恩必报,焉能因为贪生怕死而瑟缩不前?
说不准,丁原只是冻僵,还有生机,又或者真的遭遇了不幸,好坏也要把他的尸身找到,不能教魔物糟蹋。
桑土公一生僻居天南,又因是口吃而屡遭人前背后的嘲笑,再加上他原本是一只穿山甲修炼成妖,故不为天陆正道所容,打一开始就被列进了九妖的序列,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魔头。
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他孤僻古怪的禀性,不愿与他人多打交道。可在桑土公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有人放弃这些成见,真心关怀于他?
所以,即便如神鸦上人这样居心叵测者!不过对他是稍加和颜悦色,桑土公便将他引为知音,不惜万里迢迢赶赴天雷山庄助阵。
十余年前,他为抢夺《晓寒春山图》邂逅了丁原、苏芷玉,既而掳为人质,以图要挟苏真。没有想到苏芷玉不仅没有怀恨,反而恳求苏真救治自己,才保得一条老命。
更难能可贵的是,丁原与苏芷玉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穿山甲炼化成形,就敌视疏远自己,更不曾因他的口吃而有丝毫的轻蔑讥笑。
相反,这两人皆将自己看作了真正的朋友,倾心结交,屡次援手。桑土公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