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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一真人和蔼的望着苏芷玉,微微叹口气道:“你爹爹教训的对,贫道忝为一派掌门,但对于此事却无能为力。就算我独排众议送出一粒金丹,可是我又如何说动其他五位师弟耗损苦修的真元,以六合回春心法为这少年疗伤?”
罗和慨然道:“大师兄,别人小弟我管不得,但只要大师兄一声令下,小弟愿为附骥!”
淡一真人唏嘘道:“四师弟古道热肠我怎么不晓得?二师弟外冷内热想必也没什么,三师弟为人虽沉默寡言,但也是性情中人,但其他几位师弟间就未必好说了。”
罗和低头道:“大师兄说的是,其实谁不想借着那金丹安然度过劫数,也只有您宁愿依靠自己修行。”
水轻盈低声说道:“愚夫妇也知此事万难,还请真人成全。此后翠霞一派若有任何差遣,我夫妇必当全力以报!”
这话出口,连罗和这样修行百多年的人物,也不禁怦然心动。
要知道苏真的艺业当今之世屈指可数,水轻盈亦是五百年来号称天陆三大圣地之一的天水阁杰出传人。当年如果不是为了苏真被逐出门墙,那下一任的阁主,也绝对逃不过水轻盈掌心。
倘若翠霞派与这二人结下善缘,即使是天峰山的群魔,往后也不敢轻易挑衅。
可是淡一真人拂尘一摆,叹道:“贤伉俪情义深重,贫道且惭且佩。但贫道终究没有丝毫把握说动众师弟,更不敢拿师尊传下的千年基业做儿戏,请两位体谅。”
水轻盈见淡一真人始终不肯出手,当下黯然道:“难道真人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淡一真人摇摇皓白的头,长叹一声,终究没有开口。
一旁的罗和面露羞惭,低头无言,目光更不敢再看苏水二人一眼。
苏真哈哈大笑道:“好,看来任我如何恳求,都是没用的了。什么翠霞剑派不过如此!从今以后,我苏真与你翠霞一派再无半点情面可言,那少年的帐一半记在楚老魔头上,另一半就记在你淡一身上!”
他居然把淡一真人与楚望天并论,若在平日罗和自然有话要说。但是现在心里着实难受,却只能一声不吭。
水轻盈一把抓住要起身的丈夫,双目凝视淡一真人,徐徐问道:“我们夫妇不行,那幅绝世之画是否可以?”
此话一出,满堂变色。
罗和深深吸了口气,抬头与淡一真人对望一眼才问道:“水仙子说的可是那幅《晓寒春山图》?”
水轻盈颔首道:“不错,就是它!”
罗和的诧异神色渐渐退去,说道:“原来《晓寒春山图》果真在贤伉俪的手中。”
苏真傲然道:“若不是为它,六十多年前正魔两道数十门派,逾千位高手,又怎么会联手追杀我?不过这图终究还是好好的收在苏某手里,如今只为这少年一命,苏某甘愿与贵派交换!”
淡一真人清澈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苏真,看得苏真心头一动,暗道:“这个老道深藏不露,全身的修为绝对不在我之下。看来这六十年他也丝毫没有虚度。”
淡一真人平和的徐徐问道:“两位仙友的话可是当真?”
苏真心中冷笑道:“说什么名门正派,如今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比起天龙真君那些明着出手的人,也高明不到哪里。”
他心头一阵厌恶便没有开口,水轻盈回答道:“当着真人的面,愚夫妇岂敢胡言乱语?”
苏芷玉是在场唯一不知道《晓寒春山图》为何物的人(昏迷的丁原也在例外),她奇怪的望着这些年纪早过百岁的长辈,不明白为什么提及一幅图画,就变得如此紧张慎重?
罗和问道:“此图在贤伉俪手里至少有一个甲子,不知是否参悟其中奥妙?”
苏真神情有些不愉悦的冷哼一声,水轻盈苦笑说道:“倘若真的参透此图,愚夫妇亦早就修炼得那半卷神章,何必再为这少年的性命而奔波万里?”
淡一真人知道水轻盈所言无虚,他沉吟半晌道:“《晓寒春山图》原本是上古恩泽,其中更藏着半卷《天道》。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抛家舍命,为祸实不在天劫之下。贫道与本派对此原无觊觎之心,但唯恐落在穷凶极恶之人手里,又不晓得要为世上再造多少杀孽?当年收藏在苏仙友手中,贫道其实颇为放心。因为仙友虽出身魔门……”
说到这里,苏真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水轻盈赶紧伸手握住丈夫的大手,苏真看了眼妻子,才忍住没有发作。
淡一真人见状悠然一笑,继续道:“但是贫道深知,苏仙友为人绝非传闻里的魔头,只不过行事有些率性而为罢了。《晓寒春山图》在仙友手里也未必不妥,即便是仙友以无上智慧参悟此图,最终受益的还是天陆芸芸苍生。故此贫道力排诸位师弟的建议,没有参与对苏仙友那场空前的追杀。”
听闻此言,苏真心里觉得舒服一些,暗道:“这个牛鼻子老道虽然有点迂腐虚伪,但毕竟也算明白事理。”于是神色缓和了不少,说道:“淡一真人,你不必绕那么大圈子,只管说同不同意?”
淡一真人微微而笑,问道:“贫道想听苏仙友说得更加明白一些,这《晓寒春山图》如何交换?”
苏真心里暗骂老狐狸,回答道:“一图换一命,就这么简单。”
淡一真人道:“但是如果那少年经过我师兄弟六人洗髓易经,又服下九转回天金丹,就等于凭空多出至少一个甲子的功力,而且他体内流淌的亦是本派真气,所以这少年需得投入我派才行。”
苏真笑道:“实话不瞒真人,其实我也动了收他为弟子的念头。不过既然真人开口,我也只有卖真人一个金面。不过有一样,如果你教导不力,白白糟蹋了这个少年的大好资质,又当如何?”
第七章交换
淡一真人哑然失笑道:“仙友多虑了。既然本派不惜用金丹和六合回春心法渡化他,自然要将他好好栽培,怎么会怠慢呢?”
苏真摇头道:“那可难说。”
水轻盈心知丈夫又有什么诡计要为难淡一真人,当下微笑不语。
淡一真人苦笑道:“若仙友信不过本派,又叫贫道如何是好?”
苏真胸有成竹道:“我们两人不妨打一个赌。”
罗和奇道:“不知何赌?”
苏真一指丁原道:“就赌他在八年之后,胜不胜的过我的宝贝女儿。如果他胜了玉儿,我便亲手将《晓寒春山图》交给他;如果输了,自然是你们翠霞派没有尽心传授,那图你们就别想要了。”
淡一真人不禁怔了一下,他早料到苏真不会那么轻易把《晓寒春山图》交给自己,却没想到提出的条件如此古怪。当下他只得苦笑说:“原来苏仙友是想让这两个孩子斗剑,以定此图归属。”
“我不管是不是斗剑,只要是公平比试就可以。”苏真说道:“玉儿虽比那少年早了几年修炼,但经过你们六人的六合回春心法,再加上金丹功效,这个少年比旁人多了一个甲子的精纯功力,这么算起来吃亏的还是我。”
水轻盈在一旁听着,终于明白丈夫的苦心,其实既然他们答应交换,就已无所谓《晓寒春山图》的归属。
但苏真唯恐翠霞派只为《晓寒春山图》而换得丁原性命,然后便敷衍了这个孩子,故此才想出这招。
以翠霞六仙的修为,尤其是淡一真人三个甲子的功力,只要肯尽心教导丁原,就是顽石也会点头。
苏芷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要自己将来和丁哥哥比剑,但也晓得几位长辈正在讨论救治丁原的事情,所以忍着没有出声。
罗和见淡一真人沉默不言,于是说道:“那么万一这个孩子输给令嫒,我们岂不是无法向其他师兄弟们交代?”
苏真微笑道:“所以才要你们想办法用八年时间,把这个孩子培育成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如果怕时间太短,十年也行。”
“八年够了。”淡一真人思忖了半天,终于开口道:“苏仙友的建议果然别开生面,贫道亦不得不佩服阁下的用心良苦。不过事关重大,非贫道一人可以决定,可否容我同众师兄弟细细商议,再做决定?”
苏真心中一笑道:“这个老道果然聪明,居然猜到了我的用心。他没有怀疑我别有企图,也算懂得事理,我也不要过分为难他了。”
于是回答道:“好,就请淡一真人速与诸位同门宿老商议,不过这个孩子的伤势实在撑不了太久。”
淡一真人颔首道:“这个贫道晓得。”
他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正打在悬在床侧的一尊青铜小钟上,那钟被淡一真人的罡风激得“叮”的一声脆响,却并不十分嘹亮。
苏真也曾听人说过,这钟名为“铜雀”,因钟的身上雕刻了一只仙雀而得名。此钟妙用无穷,为翠霞山镇派之宝,其中一样,便是掌门用来召集门下。
听那钟声虽不十分响亮,却早已在弹指间透过洞门传遍全山上下,在逾千名弟子的耳朵里,皆可听见那“叮”的钟声,不因远近而分轻重。
第一个到的,正是如今执掌翠霞派俗务的淡怒真人,他的身材瘦小,皮肤干枯如老树皮般,须发亦是全白。一双眼睛闭合之间神光尽露,面相却严肃而冷峻,一袭黑色道袍手执拂尘走进洞来,在淡一真人面前躬身施礼道:“淡怒参见掌门师兄。”
淡一真人拂尘一抖,在石床两侧各多了两只草蒲团,他向淡怒微微一颔首道:“淡怒师弟,先请坐下吧。”
淡怒谢过,盘膝坐在左首第一个蒲团上,目光始终没有多看苏真等人一眼,更没有开口询问。
淡怒刚坐下,却听一妇人的声音道:“原来是有客人到了。”
又一洪亮的大嗓门笑道:“来的必定是贵客,不然怎么劳动掌门师兄出关相迎?”
罗和坐在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