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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伟业坐在房里沉思了办丧,才唤了杜洪进来。
“老爷子有何吩咐?”杜洪一直都是苏伟业身边最为忠心的人,他总是交代一些事给他。
苏伟业面容沉肃道:“去查一查,夫人今日见的人是谁?越详细越好。”
“是!奴才立刻去办!”杜洪应声,准备离去。“另外,派人去延平县一趟,这个县令的底细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老爷子,这样不好吧!若是侯爷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杜洪有些担忧道。
“杜洪,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这个过气的老威平侯还比不得那个逆子了?”苏伟业威严的目光射向杜洪。
杜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道:“奴才没有那个意思。奴才立即照老爷子的意思去办!”
“将军,还有三天就到边境了!”一名军士来到苏展柏马前禀报道。
“知道了,下去吧!”苏展柏屏退了他,紧蹙着眉头。
“将军,听说这一带已经两个月没有下过雨了,这样下去,咱们想找口水喝都难啊!”身旁的一名将士担忧道。13771379
“没关系,不是只有三天的路程了吗?咱们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另一名将领比较乐观。
“不行,天气干旱,人畜都需要饮水。再说,你们看日头这么烈,若是继续赶路,怕是好多人都要中暑了。咱们还是要找一个地方安营扎寨,休养生息一下。”
说话的正是赵承希,苏展柏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啊,赵将军所言甚是。咱们当兵的虽然皮糙肉厚,可是赶了这么远的路,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传令下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启程。”
“是,将军!”军士立即领命而去。
很快,就有人又来回禀:“将军,前面就是延平县境内,有一片空旷地带,已经在那里准备好营帐了。将军请前往!”
“延平县?”苏展柏有些吃惊。这里是威平侯夫人杨氏的娘家吗?听说她就是出自于延平县令家。
“回将军,正是延平县!”军士回到。
“看来还真是冤家路窄了!”苏展柏嘲讽一笑,道。上次来边境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住下了。
“好,咱们也快去吧!”苏展柏朝赵承希等将领做了个手势,带头策马上前。
“军爷!救命啊!”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苏展柏循声望去,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正站在路当中,伸臂拦住了道路。
“吁——”他连忙勒住了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起四蹄,险些将老汉踩个正着。
“你是什么人?竟敢挡道,耽误了我们将军的大事,有你好看的!”两名军士冲到前面,尖利的枪尖直指老汉的脖子,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军爷饶命!小老儿我的确是没有办法了,才斗胆拦住大军去路,还请军爷见谅!”老汉跪下求道,一张黑黑的老脸上满是皱纹,像是饱受疾苦的样子。
军士还欲喝斥,苏展柏大声道:“拦路者何人,上前来回话!”
那老汉喜出望外,没想到这次终于是拦对人了,连忙几步来到苏展柏的跟前,深深地鞠了个躬:“回将军,小老儿是延平县的百姓,家住城西杨柳巷,家里已经很久揭不开过了,求将军开开恩,赏我们一口吃食吧!”
“好你个老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咱们征北大军的粮食岂是能给你们这些人的?仗还怎么打?”拦着老汉的军士一脸不高兴地斥道。
“哎,怎么说话呢?”苏展柏斜了他一眼,军士立刻敛了神色,低着头站在那里。
“苏展柏亲自翻身下马,来到老汉的跟前。这个老汉约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这么颤巍巍的一把老骨头拦路乞讨,定然是家里实在是困难。
苏展柏亲手拉起了他,和蔼道:“老伯,你拦路之罪我就不治罪了,不过,以后你不要如此
胆大,若是换了其他人,将您一剑杀了都有可能!”
老汉一脸尴尬:“将军,这些日子因为天灾,庄稼没有收成,我们一家人都饿死了,还请将军行行好,给老汉一点活路啊!”“
苏展柏看了他一眼,高声唤道:“来人,速速拿些干粮与这位老伯!”
“将军,这、这是军粮,没有这个先例啊?”随行的有人提出了质疑。
苏展柏沉下脸,斥道:“事有轻重缓急,眼下难道要让老婆婆昏死在这里置之不理呢?快,将老汉抬到驿站内就行。”
他心里有些不快。虽然说禁止私自挪用军粮,但是看老汉的样子,分明是好几天没有好好地进食了。
立刻就有另一个士兵上前,解下自己的干粮袋,从里面掏出两个炸得有些焦黑的鸡腿:“拿去,这些干粮够你吃上好些日子了,等日后,咱们打了大胜仗,就有好日子过了。”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老汉千恩万谢,一把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忽然一口卡住了,咳咳地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老伯,你慢一点。”苏展柏出声道,看着老汉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暗暗地皱眉,“灾荒很严重吗?你们官府都不出面管管?”
“官府?”老汉摇摇头,“官府不将咱们穷老百姓赶尽杀绝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管咱们的死活?”
131 诡异的延平县
更新时间:2013…2…14 15:27:20 本章字数:3514
苏展柏听得直皱眉,心中有些气愤:“难道官府的人都是死的吗?老百姓都这样了,都没有采取应对措施?”
老汉无奈地叹口气,道:“唉,将军您有所不知!小老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延平县这一带,县令大人就是土皇帝,官府想尽千方百计搜刮钱财,按家里人数收取人头税、土地税、农器税,今年大旱,一年都没有下过一场透脚雨了,他们还要收水利税,其他税银一点都没有减少。将军,您说我们还怎么过活啊?群众早已怨声载道了,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这样了,难道你们就任他们为所欲为,没有人去告他们?”一旁的赵承希听了,也是义愤填膺。
老汉解释道:“告什么状啊?官府人多势众,派人在各条要道上把守,咱们老百姓连延平县的地界都出不去,以前也有人想过,可是还没出延平县,就被抓回来,生生打断了腿,先在还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此后就没有人再敢这样做了。”
老汉说着眼里有泪光涌出,他胡乱用脏手一抹,继续道:“再说,要告状总得有盘缠,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走出去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官官相护,能不能告得了还是两说!”
“真是岂有此理!咱们今日还就得会一会这个杨县令了!”苏展柏本就对姓杨的没什么好印象,这一来更是恨之入骨。
老汉用力摆手,连忙阻止道:“别,将军,千万不要啊!那杨县令爪牙甚多,不瞒您说,今日若不是小老儿实在忍不住了,也不会这样贸然求助。只怕如今,各位军爷已经惹了麻烦了。”
话音一落,一阵喧哗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群人由远而近向这边用来。看装束跟老汉差不多,俱是衣衫褴褛,脸上还满是脏污,看来是一群难民了。
人群渐渐走近,在离队伍五十尺的地方慢了下来,领头的一名汉子手一抬,所有人全都停住了脚步,巴巴地望着众人,眼睛里泛着绿光。
“怎么办?”赵承希担心地看了眼苏展柏,很明显,这群人是先前看着老汉要到了吃食,才一拥而上的,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得到食物,怕是会引起一场骚、乱。
苏展柏大声一喊,“靳勇!”
队伍里立刻有一名满脸胡渣的汉子打马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苏展柏瞥了他一眼:“立刻带一百兵士,随我前往延平县衙,我要亲自会会这位延平县的‘父母官’!”
靳勇面有难色:“将军,可是这里怎么办?还有这里天高皇帝远,我们还是少惹事为妙!”
“他敢!本将军可不是吃素的!”苏展柏眉头一掀,对赵承希道:“赵兄,咱们立即去会一会这姓杨的!”
“将军,这不好吧!”一名军士道,“皇上规定我们不得在路上逗留,若是多管闲事,会以贻误战机论处啊!”
“李副将,你就这点胆子,也敢上战场?”苏展柏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我苏展柏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停留,不过是在此歇息半日,难道不可以吗?”
他冷冷地瞪了李副将一眼,后者连忙低下头去,唯唯诺诺道:“是,将军所言甚是,大家都累了,在此安营扎寨,明日再赶往边境。”
苏展柏满意地点点头,对地上的老汉道:“还请老伯为我们带一下路不知可否?”
老汉连连点头,喜不自胜。若是这次能好好教训一下县令大人,他们老百姓的日子不知道能不能好过一点。
苏展柏又回头大声道:“大军原地不动,等候本将到来!”
众军士齐声应了,苏展柏看了眼方才说话的李副将,吩咐道:“本将军把这里交给你,你要给我好好看着,记住,不得伤人!”
李副将心里有些打鼓,“若是他们涌上来抢粮食,咱们也不能还手吗?”他有些畏惧地看了眼那群人,至少有几百号人吧,苏展柏命他们不得伤人,可若是他们哄抢而上,那就不好办了啊。
“这还用我教你吗?你的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用的?”苏展柏寒声道,目光如刀般射向他,“那好,脱下这身战甲,本将军会好好教教你!”
“不用了,不用了!将军,属下知道该如何办了。”李副将已经吓得出了一头汗,连声道。
苏展柏腿一夹马肚子,骏马奔跑起来,赵承希将地上的老汉一捞,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跟上苏展柏,后面的靳勇带着一百名军士也紧随而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延平县衙进发。
远远地就瞧见了延平县的城门,气势宏伟,固若金汤,守城兵见来人了,拿枪指着他们:“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