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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上药,忍一忍啊。”疏桐拧开悠留下的药膏罐子,用指尖挑起一些极为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白也真是太不手下留情了啊……”
——虽然看得出他已经很小心地收了大部分力气地攻击了,但这么多的伤口果然还是很疼的吧。
闻言尤娜摇头,语气很是轻松:“诶?完全不会啊。因为如果不是真的实战的话那就没有意义啦。疏桐姐不是也说实战才是最能让自己提升吗?”
“虽然是这么说啊……”凝神迅速地将膏药涂好,疏桐解开一旁的绷带卷,替她细细绑好,“但是尤娜还小,姑娘家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疏桐姐不也一样是女孩子嘛。”尤娜从一旁的噗啾嘴里拉出被咬着的腰带,冲着身边的女子笑,“当海贼留下的伤肯定比我现在练剑来得多吧。”
“其实没有留下多少疤痕来着,毕竟都是小伤。”将悠的药罐整理好,疏桐一边放下自己的袖子,微微笑了笑,“不过一直有一道伤痕,怎么都退不下去。”
背对着尤娜,疏桐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解开自己的衣领,将浅金色的卷发拢到身前。
少女因惊讶而睁大的紫眸中,倒映出面前女子背部柔美的曲线。
除去从前吸引去她所有视线的艳红图腾,没了长发的遮挡,那过分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横跨了整个背部的细长伤口。
清晰可见当年的狰狞痛苦。
☆、【番外】夜凉吹笛千山月
少年少女的初见,在那一方小小的村落中。
无奇却也特殊。
【夜凉谁知如水长】
少年是从出生起就被囚禁在这个村落里,即使几次试图冲破这个牢笼,也最终已失败告终。
而他仍然尝试着,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飞向天空。
就在即将脱离地面的瞬间,少年听到了村人的惊呼。
“快看啊这里有个人!!”
“快!来人去把巫织大人叫来!”
他下意识地看去,在河流边一抹浅金色映入眼中的同时,脚被人狠狠捉住,随即他不受控制地被拖向地面。
——该死。
而昏厥的少女在众人的惊呼下逐渐转醒,空洞的碧眸在望见半空中那个翠绿色的一瞬间凝起了微弱的光芒。
她一双手不禁握紧了怀里的两柄有她自己那么长的弯刀。
——那是……什么啊……
烟儿淡淡袅袅而上,氤氲出轻柔舒心的味道,放松的气息颇让人昏昏欲睡。
老旧泛黄的书页哗哗翻过,细长精巧的金勺起起落落,以薄纱为帘细钩挂起的床上,少女平躺着呼吸平稳绵长,枕边浅金色卷发如华光堆砌,流光婉转。
不自觉弯起的嘴角,少女梦中有着辽阔无边的嫩绿草原,骏马奔腾,暖暖的炊烟轻轻腾起,随之而来的呼唤声忽远忽近。
「小殿下,可别跑远了,当心找不见回来的路。」
——她……是谁?
愣怔的时候,眼前景象戛然而止,沉沉的黑暗在顷刻间破碎,入眼是满目的狼烟,触目惊心。
有谁抬手配上弯刀弓箭,敛起微笑,碧眸沉沉不见底。
「让我去吧,那是我的人们。」
——这是……什么?
随之而来的,便是某种不知名的窒息感,口鼻皆无法呼气,她猛然睁开眼睛。
按着胸口的手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心跳加速的咚咚声回响在她的耳边,冷汗自背后点点沁出,似乎润湿了衣衫。
半晌她的眼眸才逐渐聚焦,目光冉冉向上一点点看去,面前颇面善的妇人手持一支细香直点她眉心,温热的触感延伸而上,那支香微微颤抖却并无即将折断的前兆。
“可是醒了,你可知你昏死过去几天了?”见她回神,妇人将手中香插在香炉上,后回身来问她,“说来也奇怪,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跑到那条河里去的?而且背上的伤还没好透吧……”
“……河?”少女眨了眨眼睛,甚至是茫然地摇头,记忆给出的迷茫回应她也不知该怎样表达,唯有背后阵阵刺痛令她皱眉。
“不记得了么?算了……”妇人见状便也作罢,从一旁的柜子上,取出了什么东西,“这是你的吧,一直抱着不肯撒手。”
目光触及的瞬间她下意识地一把抓过那两把弯刀,如同那是救命的稻草,而她正是那个漩涡中的溺水者。
“……谢谢。”将脸埋进臂弯里,她闷闷地道。
“我叫素叶,你呢?”
“疏桐……”
女子微愣,旋即露出一抹笑来。
【笛音侵晓初阳暖】
金勺的长柄在少女仍然纤细的手指上刻下道道重量的痕迹,红色的印痕在她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眼。
自她被捡到的那天已过去约莫半个月,素叶作为村落里的巫织,负责祭祀等诸多事情,而她最拿手的却是辅助效力强的调香。
少女名正言顺地被收作了小徒,而日日枯燥的练习虽烦闷不已却令她感到意外充实。
那日素叶清早便起来忙活,直到少女仍微抖着手挑起金勺开始练习分拨各种香料的时候她才从厨房出来。
手里提了个颇大的食盒,是少女每每整理碗柜摆在最里侧且从未见她拿出来用过的那个。
“疏桐,来,跟我去个地方好么?”向她招了招手,素叶浅浅地笑了。
少女连忙放下手里的金勺,却不忘将它妥帖地放置好,然后再拉过一旁的斗篷兜上,跟在素叶身边。
村里每个人都对素叶恭敬无比,而少女却觉得他们在畏惧着什么,而投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那么友善了。
她紧了紧背后的弯刀,跟上素叶的脚步。
渐渐地村民开始减少,土地也开始显得有些久未打理的模样,显然是到了村落里荒芜的地区。
——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少女眨了眨眼,凭借极为出色的视力,一座矮小破旧的房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难道……那里还有人住着?
素叶径直往前走去,轻车熟路的模样,在那木门前轻声道了句“饿狼,我进来了”便推门而入。
屋内昏暗得很,却也清减,仅仅一张床几个零落的饭碗。
本想跟着一道去,而素叶却将她阻拦在门口:“疏桐,拿着这个,你去隔壁的屋子里呆着。”
虽满心不解好奇,少女仍旧依言拉下兜帽,转身离去。
的确如素叶所说的,少女发现了不怎么起眼的另一个小屋,有些踌躇,但她还是推门而入。
和先前的屋子一样,昏暗无奇。
“什么啊不敲门吗?真是无礼啊……”
少女环顾四周的时候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她虽一开始有觉察到对方的气息但仍是颤了颤手,再转过身去面对。
和她面对面的是一个绿发的少年,而不知为何手脚均被铁链所束缚。
——诶,等等……这个人,是那天的……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来一般睁大了眼睛,随后他却极为随意地笑了:“原来是巫织小姐上次在河边捡到的徒弟啊……”
空气中各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混杂,而少女偏偏敏感地嗅出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她碧色的眼眸扫视了一圈面前人,眼尖地发现了对方手腕处的伤痕,似乎是已经有了一段时间重新磨损而流血的样子。
毫无芥蒂地,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意欲替他处理伤口,然而在指尖触碰上那段锁链的时候被挥了开来。
少女有些不稳地扶住了墙壁,而随之兜帽猛然往后落下,她试图掩盖的发色毕露。
有些没好气的少女不顾阻挠,一意孤行地扯过对方的手腕,在替他包扎完以后将素叶给的食盒往那边推了推,示意对方自便。
随后她解下背后弯刀抱在怀里,随意地挑了个角落坐下。
柔顺的长发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仿若一团极浅的光芒,照入了这个地方。
少年看着面前可口的食物和已然不在刺痛的伤口,难得愣了神,他原本以为对方会被这种态度打消这个行为的念头,而看来这位徒弟的性格也是倔得可以。
他不禁一瞥那个角落里的少女,不知她是在休息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怀里的两把刀状的物体被麻布包裹,只露出柄,而下半部分同少女的面容一起,被她微卷的长发所掩盖。
那个同他年龄相仿的少女身上,散发出与生俱来的自由与光芒,那一头如曦光般的罕见浅金色长发,几乎令整个室内都亮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个身影,脑海中蓦然呈现出一幅从未见过的场景。
如同生来便是在草原上的骏马,不受任何事物的束缚,嘶鸣清啸,随心奔驰。
那正是他渴望的样子,他所希冀的自由。
“我叫翟鹤。”
略显唐突,并未睡着的少女抬头看向发声处,少年的脸上有着某种微笑。
她亦弯起眼睛,轻声回答:“疏桐。”
悠远有笛音袅袅不绝,绕梁而旋。
彼方初阳浅淡,寂寂和暖。
【千山万水隔重峦】
说来时间到也快,少女被收作徒弟,已年余了。
如今也可成为独当一面的调香师了。
本素叶是以作为培养下任巫织的目的教导她,何奈村人一致反对这样一个不明来历的人担任巫织,而少女自身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繁文缛节,便也乐的清闲。
或许向来她的太平生活都持续不了多久,就如素叶一开始替她批得命一般。
虽然对于少女而已,这种无凭无据的东西没有值得相信的理由。
然而……少女能够感觉到,种种的异常。
望向院子的时候,她的眼底映出托着竹篮的女子,蓦然倒下的身影。
“素叶!!”
就如同指尖偷偷溜走的时间,掌心握不住的流沙。
依旧年轻生命的衰退消散得,令人绝望得心凉。
“啊……果然是太勉强了啊……”转了转头,床榻上的女子露出颇为虚弱的笑容来,而此时她的长发,在枕边如雪堆砌。
“这……怎么会?”少女无措,坐在床沿上神色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