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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和。
宁袖儿小心的下了房顶,动作敏捷的避开旁人的视线推门进了屋中。
屋中站在窗前的人乃是将军夫人,她听到了动静,立时便大惊失色的朝门口看来,等发觉进屋的人是宁袖儿之后,才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朝宁袖儿走了过来,有些紧张的看了外面一眼才道:“袖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暮州吗?”
“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就来了。”宁袖儿摇头没有解释太多,这件事情要解释起来实在是有些麻烦,她必须在自己被发现行踪之前先将信交给宁穆和。四下看了一圈之后,宁袖儿问到:“爹在哪里?”
将军夫人摇了头,目中有几分忧色:“他不在,一早被皇上叫走了,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出去了?”宁袖儿微微一怔,亦是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司焉也是这般被太子给叫走一直不会来,回来之后国师府四周就被人给重重围住了,难道如今宁穆和与司焉当初一样,也是被软禁了?
就在宁袖儿这般想着的时候,将军夫人又问到:“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没事……”宁袖儿还要再说,但外面却已经传来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宁袖儿压低了声音,等到对方离开之后,才终于压低了声音问到:“外面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是太子派来的人,你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了行踪。”将军夫人道。
宁袖儿点了头,决心去将这事情给查清楚,她想了想将怀中的信拿出来递到了将军夫人的手上,小声道:“这信是晋王托我带来的,说是要交给爹,若是爹回来了,你便将这信给他看。”
“好。”
宁袖儿转身便要离开,心念一转又回头对将军夫人道:“现在外面很乱,娘你自己要小心。”
将军夫人点了头:“你自己保重自己,若是可以,就离京城远远的,不要再搅和进来了。”
“嗯。”宁袖儿随口答应了一句,但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她如今已经是搅和进来了,想要再离得远远地,怕是不可能了。
宁袖儿又经过了一番折腾才终于离开将军府,好在虽然被人发现了行踪,但她动作极快,也没有被人给追上,只不过一直狂奔了老远才终于敢停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宁袖儿便找了一处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再去晋王府,找到了晋王楚洛龄。
这日宁袖儿没有见到晋王,前来与宁袖儿对话的是那日拿剑指着宁袖儿的那名晋王府的侍卫。宁袖儿将自己在将军府当中所遇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对方,末了才问对方道:“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王爷或许能够猜到。”那名侍卫低声回了她一句,随即对宁袖儿道:“你与我一同去见王爷吧。”他转身带着宁袖儿去了晋王的书房,这时候晋王便在书房当中,提笔写着什么,见宁袖儿进屋,便抬了头挑眉道:“宁姑娘。”
晋王看来四十岁上下,穿了一身考究的袍子,宁袖儿乍一见他觉得有几分熟悉,等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晋王与当初自己在北陵塔当中见到的先皇楚修长得有颇有几分相似。想到楚修,宁袖儿立即又想起来了司焉,也不知道司焉现在在暮州城当中是什么样一副情形。
那边的那名侍卫将宁袖儿先前说的事情都告诉了晋王,晋王微微一顿之后,才道:“宁姑娘不必担心,宁将军现在暂且不会有危险。”顿了一顿,晋王却又叹道:“只是事情不大好办便是了。”
“什么意思?”宁袖儿目色微微一肃,忽的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王爷,廉贞还没有回来吗?”
晋王摇头,闭目道:“廉贞被人发现了行踪,如今在太子等人的手中。”
☆、第64章 六十四
“什么?”宁袖儿听到晋王这话;当即也是一怔,这是她之前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果;她本以为晋王既然有所安排,那么肯定不会让廉贞太过犯险,且北陵塔那个地方宁袖儿之前也曾经去过,那里本就没有多少守卫;想要进去不被人发现;凭着廉贞的身手应当根本不会出问题才是,为什么现在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晋王睁了眸子;朝着宁袖儿看了过去,摇头叹道:“抱歉,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廉贞姑娘给救出来。”
宁袖儿迟疑着问道:“可是廉贞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晋王没有回答。
宁袖儿见他的反应,也算是立即明白了过来,她咬唇道:“廉贞有危险是不是?”在太子等人看来,廉贞与司焉走得极近,这一次抓住了她,肯定不会手下容情,而要等到晋王救援,也不知道究竟得等多久。宁袖儿见晋王仍是不答话,便接着又问道:“不知晋王,打算如何救廉贞?”
晋王垂着眸子,低声道:“宁姑娘不必着急,我自有法子,定还你一个平安无事的廉贞姑娘。”
只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那真正要出手救廉贞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几日之后,丞相府。
李丞相上朝归来之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时值夏日,宅中的蝉鸣得浮躁,李丞相就这样负着手出了屋子,仰头看着屋外种的那一棵树。清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李丞相皱了眉,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名唤李诉,李家世代跟着楚家,而他自小所认的主子,便是当初楚家的大少爷,后来的开国皇帝楚修。他比楚修大了几岁,幼时对于楚修的印象并不好,他怀着报国之志,但楚修却不像是个值得他为之而效忠的主子。楚修顽劣,喜欢与苏家大少爷苏名一起胡闹,当初在暮州城里面做了不少的荒唐事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只将楚修给鄙视了不知多少遍。
但事情却在后来有了改变。天下大乱,楚家的人先后逝去,最后将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了一个年轻的楚修身上。那个时候楚修才二十出头,也是在楚家老爷刚刚过世不久的夜里,楚修披着一身宽大的白衣找到了李诉。那一夜的楚修与从前都不同,楚家老爷的离世对他的改变极大,从他的眉目当中,李诉再也看不到当初的那种心浮气躁,楚修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那天楚修与李诉说了许多的话,说这天下的大势,说楚家今后要走的路。
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但自那日起,李诉便下定决心,要跟在楚修的身侧,助他打下这江山。
这一跟,就是一辈子。
当初的年轻人已经不再年轻了,楚修死了,死了快四十年了,但李诉却仍是不甘,若是楚修在世,这天下不会变得这般混乱不堪。楚修所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在楚肃的手中,却是变得已经面目全非。
李诉不甘,他甚至不肯相信楚修已经死了,所以楚修离世之后不久,他就派下人去了北陵塔,然后探查了一遍楚修的遗体,也因此找到了楚修真正的死因,更因此知道,楚修的遗物当中,还少了一样东西。
楚修是中毒而死的,这天下间有可能毒死楚修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楚修的弟弟,当今的皇帝楚肃。
而楚修当初四处征战,有一样东西一直都未曾离身,那东西说起来也并不宝贝,只不过是一方令牌而已,那东西是之前楚家的信物,但是之后楚修称王,楚家的信物也就没了作用,都改作了御赐金牌,但楚修却仍是将那一枚黑铁令牌带在身上,只因为那东西是他最初所拥有的东西,他从前经常对李诉说,看到那令牌,就想起来自己从前在暮州城中的事情。想到那些,他就觉得,他这一辈子,已经将自己所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让自己的爹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当初楚家老爷一直觉得楚修没出息,整天只知道跟着苏名到处乱闯祸,怕是的确到死也没有想到过,他们一直未曾打下来的天下,最后竟是被楚修给打下来了。
李诉想到这里,不禁也笑了出来,只是或许楚修自己也想不到,他所辛苦了大半辈子,竟也是替别人打了天下。如果楚修真的还活着,那么他知道了今日的境况,又会是什么神情?
李诉这样想着,又将自己手中的书信拿了出来。这是他三日之前所收到的书信,飞鸽传书,信中不过写了几句简单的话,要他近日在京城中留意晋王的动作,以及要他保护廉贞和宁袖儿。
果然,就在他收到了书信之后,他立即就接到了下人带来的消息,说是廉贞因擅闯北陵塔而被太子的人给捉了去,他几乎是未曾多想,便立即赶了过去,保下了廉贞的性命,只是想要当真救出廉贞,仍是十分勉强。
他这样照着信中所说的话做,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信上的字,乃是他所熟悉的笔迹。
那是楚修的字迹,可是楚修应该早就不在这世间了,那么写出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
“老爷!”一名下人匆匆到了李诉的面前,李诉朝他看了过去,缓声道:“怎么了?”
“老爷,外面有人想要见您,他说……只要跟您说起几天之前的那封信,您就明白了。”下人有些茫然的道。
李诉微微挑起了眉头,背负在身后的手却是微微抖了抖,他道:“让那人进来。”他说完这句,像是还有些不放心,接着又对那人道:“将他直接带到我的房间来,不要让外面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是。”那人答应下来之后,立即便又回身往外走去,而李诉说完这话之后,也是立即回身到了自己的屋中,端身坐在了桌前。不过多时,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李诉抬眼望去,正见一人披了一件宽大斗篷,兜帽遮着头,就这般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热天里面竟还作出这般打扮,李诉不过看了一眼,就觉得对方一定是个麻烦。不过对方这幅打扮,倒是叫他想起了几十年前那个夜里,前来找自己聊说天下大事的楚修。
“李丞相。”就在李诉皱眉一言不发之际,那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