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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袖儿双眸一亮:“当真要听我说?”
“嗯。”司焉并未说自己的确也很想知道这些年宁袖儿在南疆究竟都过了些什么样子的生活。宁袖儿看起来十分高兴,很快就调整了坐姿,然后开始一样一样的与司焉讲给了起来。
所以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嬴画敲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到了一副对于她来说应当算得上是不可思议的景象。宁袖儿与司焉二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倚在床上,正高兴的聊着,而两人眼中皆染着笑意。嬴画从未见司焉笑得这般自然,若说当真有,应当也是七年之前了。总归,都是与宁袖儿有关的。
司焉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吃些东西吧。”
“东西放下就好。”司焉说了一句,又接着问宁袖儿之前所讲的话:“后来呢?”
“后来啊,廉贞就起作用啦,原来她真的能跟动物说话!”宁袖儿说了一句,随即朝司焉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司焉迟疑片刻之后点了头,然后宁袖儿就自一旁端起了嬴画特别熬制的粥到了司焉的面前来坐下。
司焉:“……你要做什么?”
“喂你啊。”宁袖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受伤了没力气,当然是我来喂你喝粥。”
“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司焉正色道。
“好吧……”宁袖儿看起来有些失望,司焉却道:“你从昨天起就没吃什么东西吧,不饿吗?”
若是司焉不说,宁袖儿都快忘了,等听到司焉这么说她才苦着脸捂着肚子:“饿了。”司焉不禁笑了出来,然后舀了一勺粥送到了宁袖儿的面前,宁袖儿乖顺的喝了一口,随即笑道:“好喝,你也喝。”
司焉自己也喝了粥,却是皱眉道:“里面放了药。”
“有药吗?”宁袖儿倒是只顾着看司焉去了,连苦味也没察觉出来。
司焉点了头,宁袖儿又去拿自己的那一碗粥,两人吃完了东西,司焉才终于磨蹭着说了一句话道:“上次你说的事情,现在还有没有后悔?”
听到司焉的这一句话,宁袖儿算是用了好长的时间去反应,最后她才算是恍然大悟的问到:“你是说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个事情?!”
“嗯。”司焉应了一句。宁袖儿只觉得司焉平静下来的模样,像是个害羞的小媳妇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调戏一番。不过司焉口中的这件事情,却是让宁袖儿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
宁袖儿认真的道:“不会后悔,以前没后悔,现在没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
当初宁袖儿问司焉,将来娶她可不可以。司焉说,等到将来她长大了,若是没有后悔,那么他就娶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听到司焉问起这个问题,宁袖儿自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司焉默然了片刻,随即道:“如今京城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之后我们再去见一见楚佑,接下来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等那之后,我们就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住下来,然后成亲,可好?”
这个便算得上是求婚了。
宁袖儿几乎丝毫都没有犹豫,“好。”
“我什么都没有了。”司焉仍是有些犹豫,接着道,“从京城逃出来之后就没有任何身份了,离开的时候还因为太急了,什么钱财也没有带。”
“我有啊,我说了我可以养你。”宁袖儿像是怕司焉反悔一般,连忙道。
如此这般,这桩事情就算是定了。
一行人在青山镇当中待了三天,等到司焉的病情终于稍微稳定了下来之后,几人才又接着往凛州城而去,再赶路,司焉与宁袖儿便不再那么沉闷了,一路上两人在马车当中有说有笑了起来。
而宁袖儿一直以为司焉要去凛州找楚佑,那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说,但是叫她没有料到的是,司焉到了凛州,见了楚佑,第一件事竟然是在秀书的扶持下到了楚佑的面前,然后一拳揍到了楚佑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来迟了~两更合在一起发哒~
☆、第56章 五十六
司焉这一拳揍得在场所有人都给怔住了;即使是宁袖儿也是完全没有想到司焉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宁袖儿一直都认为司焉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即使是再怎么样紧要的时候,他都不会表现得太过激动,所以打架揍人的这种事情;一直以来都是里司焉十分遥远的。所以她怎么样都想不到;司焉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边司焉司焉一拳下去;楚佑的左脸竟是霎时就红了起来,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却没有要反击或者抵抗的意思,反而似乎还有让司焉继续揍自己的意思。司焉本就有伤在身;还未曾恢复,这一拳下去之后自己也咳了起来;宁袖儿连忙去扶住他;他对宁袖儿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之后,这才又对楚佑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我知道。”楚佑白着脸,低声应了一句,他这番恭恭敬敬的样子竟让宁袖儿有种司焉和他之间是长辈在教训晚辈的错觉。
司焉神色微冷,接着又道:“我借你人不是为了让你逞一时之能,你可知这一次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被太子发觉,到底损失了多少人手?你以为这是儿戏?幸得如今楚肃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楚善处理,楚善尚且年轻没什么脑子,才会让你给逃脱了出来,否则这时候恐怕你我都已经没命在这儿说话了。”谁也没想到司焉竟是直接将当今皇上和太子的名字都给直接说了出来。
楚佑捂了脸,这样被司焉教训了一大堆也是神色不大友善了起来,他嘀咕道:“可是他杀我山寨那么多人,我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但还不是出手的时机,这你都不懂?”司焉看样子还想再揍楚佑一拳,一字一句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宁袖儿连忙拦下了司焉的动作,低声劝道:“楚佑也是心里面难过,你就不要再数落他了。”
司焉听着这话亦是默然了下来,只等了一会儿才沉了眸子道:“楚佑,今后我帮不了你了。”
楚佑一怔:“我害你没了国师的地位,但你可以留下来,你帮我许多,我自会好好报答你。”
司焉摇头:“我已经打算与宁袖儿一同离开了,今后的事情你自己小心行事,切莫再冲动。”司焉接着道:“楚洛龄现在在京城亦是受制于楚肃,如今只能靠你自己。”
楚佑没有话说了,司焉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要挽留也就失去了意义。无奈之下,楚佑只得点头妥协,而司焉等人则再一次出发动身,朝着更东边而去。
离开了凛州之后,司焉与宁袖儿一同坐在马车当中往东赶去,一直到了这时候,宁袖儿才终于开口问到:“你当真不帮楚佑了?”
司焉抬了眉低声问到:“你想帮他?”
“楚佑也是被逼无奈。”宁袖儿只得这样说了一句。司焉默然,他何尝不知道楚佑也是被逼无奈,到了这个时候,他能够做的只能是让楚佑自己去学会成长,这么多年来他在京城能够替楚佑做的都已经做了,甚至就连丞相那边他也已经早已交涉了一遍,只是楚佑若是自己没有办法成长起来,那么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他最大的无奈,其实是来自自身。如今他已经查清楚了当初楚修的死因,若不是他当初大意被兄弟所害,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之后他重生到了小国师司焉的身上,这个身份与楚修却是全然不能比,面对着许多的事情他亦是无能为力,当初是不可一世的君王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什么也办不到。
所以他只能够在京城布下一步棋局,若是楚佑能够成长起来,或许那棋局当真还能够用得上,若是不能,他便也无话可说。如今以他司焉的身份,自不可能当真去夺回皇位,但有人却可以替他完成。他楚修从来都是眦睚必报之人,觉不会放任当初杀了他的人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只不过如同他先前对楚佑所说的一般,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了?”宁袖儿见司焉不说话,还以为他也有些内疚方才对待楚佑的态度了,连忙开口安慰道:“你也不用内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司焉道:“那你是觉得我打得好了?”
宁袖儿:“……”她是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不管如何,他们算是暂时远离了那一场斗争,离开了凛州城之后,又赶了半个月的路,司焉和宁袖儿等人便到达了目的地暮州。这是一座十分漂亮的城镇,宁袖儿坐在马车上面看着四周的景色,忍不住高兴的对司焉道:“你有没有看到!刚刚有一只松鼠从那边蹦过去了!好可爱!”
“嗯。”司焉回应了一句,“我早就听说这里十分漂亮,许多名士都在此隐居,是以一早便想过带你来这里。”事实上当初他还是楚修的时候,这里就是他的出生之地,他半生戎马,父辈替自己打下了一半的江山,后来又换成他接手了过来,后世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在了他的身上,事实上他当时不过三十多岁,若非前人的功劳,他很难当真统一整个尧国。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真的能够成为尧国的君王,他曾经替自己想过许多种后路,其中有一种,便是回到暮州,安然住下,找一个喜欢的女子娶妻生子,过最平淡的生活。
上辈子没有完成的心愿,没想到到了这辈子,竟是完成了。
“喜欢这里吗?”楚佑对宁袖儿道。
宁袖儿何止是喜欢,她几乎是爱惨了这里,这个地方是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以来,所见到过最漂亮的地方。不管是外面的山水还是城中的古楼宅院,她都看得十分顺眼。她将视线从窗外的景色中移开,对司焉道:“我们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好不好?”
“好。”司焉柔声道,这也正是他的意思。
宁袖儿满足的笑着,看了看又犹豫了起来:“怎么办,我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的盘缠也不多,这里的宅子贵不贵?我们到了这边连一处住的地方也买不起可怎么办?”宁袖儿知道司焉身上比自己带的盘缠还要少,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