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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很不对。
王绮芳摇摇头,虽然第一次进入空间的时候,她并没有测量过空间的面积,但就目测而言,整个空间约莫有一千二百多平米,整个院子加上温泉池子,有三百多平米,环绕院子的空地约莫有六百多米,空间的边缘则是三面宽约四五米的雾气墙,占据了剩下的面积。
可现在呢,空间的面积似乎缩水了。王绮芳站在空间的入口,也就是正对院子的一块边缘地,开始踱着均匀的步子,朝对面的雾气墙走去。
一、二、三……五十一,从空间的南头到北头一共五十一步,也就是二十五米左右。一、二……六十六步,从空间的东头到西头一共六十六步,相当于三十三米。这么一算,现在空间的面积只有八百多平米,即使加上雾气墙的面积,也不到一千米
空间真的变小了?
王绮芳失神的跌坐在雾气墙前的地面上,愣愣的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空间发呆,脑子里则不断的闪着问号——怎么回事?空间怎么会无端变小了呢?它还会不会继续缩小下去?是不是有一天会消失?
等等,空间面积变小了,那灵气还在不在?
王绮芳想到这一点,忽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温泉边的菩提树下,仰头看着枝叶如倒卵的大树,用力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那曾经萦绕鼻端的淡淡清香。
“娘,您怎么了?”
元娘担忧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叫醒了王绮芳有些迷离的精神。
“厄,没事,没事”
王绮芳心不在焉的摇摇头,心绪却如惊涛骇浪般的涌动——灵气变淡了
……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后,王绮芳拿出李怀恩给的靛蓝包袱放在炕几上,打开包袱皮,将厚厚的册子倒立起来,用力摇了摇,十几片白纸如落叶般‘唰唰’的掉落在包袱皮上。
她将纸片捡起来整齐的放在一个大信封里,又把册子放好锁到炕柜里,然后拿着信封,带上丫头婆子,浩浩荡荡的去了中院。
“紫苑姑娘,你们这是,是不是二少奶奶要见老爷?”
中院的书房前,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厮拦住了打前阵的紫苑,小心的问道。
“是,劳烦小哥进去回禀一声,就说我们二少奶奶有要紧的事求见老爷”
紫苑微微屈膝,双手叠在腰侧,甜甜的说道。
“哦,好好,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只是,请姑娘转告二少奶奶,这会儿老爷正忙着,未必有时间见二少奶奶呢。”
小厮甲很机灵,办差事之前,先把丑话说到了前头,省得见不到老爷,二少奶奶再迁怒,到时候,平白无故的挨顿打骂,那多不值当
“没关系,只是事关赵家商行的安危,还请老爷拨冗见见我们二少奶奶。”
紫苑显然提前得到了王绮芳的吩咐,听到小厮甲的提醒后,语气柔柔的说道。
“事关赵家商行的安危?好大的口气,”赵永年坐在书桌后,合上正在核对的账册,冷冷一笑:“她一个妇道人家,会做点小买卖就自以为是个商人,哼”
“老爷,属下看二少奶奶或许真有要事见您,”书桌旁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颈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您别忘了,青州三棱布可是二少奶奶的生意,虽不是她一手置办起来的,但也少不了她的筹划呀。”
“唔,有道理,”赵永年沉吟片刻,对男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退到书房的里间,然后对门外守候的小厮吩咐道:“去,请二少奶奶进来”
“七娘给老爷请安”
王绮芳这是第一次来到赵永年的书房,她偷眼瞧了瞧面沉似水的赵会长,嘴角微微扬起,不卑不亢的屈膝给他行了个福礼。
“恩,起来吧,”赵永年对王绮芳这个儿媳感觉很复杂,一方面,王绮芳出身名门,能嫁到赵家,又给赵家生下嫡长孙,也算是帮赵家融入了贵族的血统,此为功;另一方面,她懦弱、无用,引得二郎后院不宁,妻妾不合,白白闹出了诸多笑话,害得赵家成了京城的笑柄,这一回更是险些令赵家和海城李家决裂,是为过。
有功有过,却不能相抵,赵永年看王绮芳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话语间也多了几分疏离:“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要事,说吧。”
王绮芳不是傻子,当然看出赵老爷眼中对她的不满。不过,满意也好、不满也罢,等她离了赵府,便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袖袋里掏出信封,将里面的纸片掏出来放到书桌上,王绮芳柔声道:“老爷,您看看这个。”
“恩?”赵永年不知王绮芳的意思,不甚在意的伸手拿了过来,一看,“赵氏商行的布票,酒票,银器票……二少奶奶,你别说你不认得赵家发行的票据。”
哼,这就是她所谓的要事?
赵永年没好气的把票据拍在桌面上,凉凉的问道。
“老爷先不要气恼,儿媳是赵家的少奶奶,当然认得咱们家的票据,”王绮芳丝毫不受赵永年嘲讽的影响,微微一笑,道:“只是,儿媳有点疑问,若有人拿着咱们票据,同时来换购商品,咱们商行是否有能力全部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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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13章 埋下伏笔
第013章 埋下伏笔
前世,王绮芳并不是学金融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她从见到第一张票据的时候,就想到了金融业的一张催命符——挤兑。
“同时兑换商品?”赵永年心里一惊,他再次看了看那些票据,然后沉默了良久,随即笑道:“怎么可能,赵氏发行的票据数以万计,若兑换成商品,足够京城的百姓们消费几个月还有余,谁会把票据都兑换了?再说了,这些票据都是分散在百姓大众手里,几家同时兑换东西还说得过去,哪有全城的百姓一起换的?”
“呵呵,老爷说的是,”王绮芳并没有反驳赵永年的话,不过她刚才一直密切关注着对方的神色,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她提到‘同时兑换’的时候,赵永年的脸上闪过极其短暂的焦虑,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票据,笑道:“但若是这些票据集中在某一部分,或者某一个人手里呢?而且恰巧这个人偏又是咱们赵家的仇人,您说他会不会选个恰当的时机,将手里的所有票据同时兑换?”
“恰当的时机?”
“没错,比如说他收购了一万两银子的米票,专等灾年的时候来兑换稻米,赵家可有能力兑现?”王绮芳见赵永年一副沉思的模样,便举了个简单却非常经典的例子。
“嘶~~”赵永年吸了一口凉气,他神色莫名的看向王绮芳,似乎想从她圆润白皙的面庞上看出什么端倪。
沉默了许久,他慢慢的说:“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吧。”
“老爷果然厉害,七娘我什么还没有说呢,您就料到了,”这话倒也不是奉承,王绮芳的确有些佩服赵永年的头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想必老爷也知道我手里有几间铺子,虽然规模不大,但也能保证我们母子四人的生活。只是,在京里做生意,需要大量的人脉和根基,而我一个妇道人家,既不能时常抛头露面,也不能任意交结陌生人,只能偷个巧。”
王绮芳故意顿了顿,偷眼看了看赵永年的反应,见他脸色并无不悦之后,这才接着说,“我听说来年春天便是儒商业协会三年一次的认证大会,不知老爷能否给我预留一个名额?”
“什么?你想当儒商?”赵永年听了王绮芳的话,楞了下。刚才,他听王绮芳絮絮叨叨的说什么‘人脉’‘根基’,还误以为儿媳想离家后仍借用赵氏的名义行事,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这个二儿媳的野心这么大。
“是的,还望老爷成全。”
王绮芳点点头,郑重的对赵永年说,“虽然我仍是赵家的二少奶奶,但毕竟已经签了分产别居的契约,来年搬离赵家后,自然不能再劳烦赵家替我遮风挡雨……七娘当了儒商后,一方面能有一个强有力的身份保护自己和孩子们,另一方面也能帮赵家节省些。”
“节省?赵家不缺那点米粮”
赵永年轻哼出声,对王绮芳的话很不以为然。
“这是自然,”王绮芳心里冷冷一笑,在赵家生活了五六年,她还不了解赵家诸人的行事作风?商人本性、小抠传统,论起‘节约’过日子,赵家的主子们个顶个的厉害。
按照分产别居的约定,王绮芳离开赵家后,赵天青每个月要支付纹银四十两、米粮菜肉若干,全部加吧起来也有五十两银子,作为王绮芳和孩子们的生活费。
当然,每个月五十两纹银对于豪富赵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可对于小抠祖宗赵家来说,这笔银子花得格外冤枉与不值——二郎两口子若是不折腾,儿媳和孙子孙女仍旧在府上住着,那顶多就是每个月十几两银子的月例,何至于浪费五十两?
另外,除了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赵家还有拨给王绮芳母子一些产业。人家只是分产别居,名义上还是赵家的二少奶奶,而不被休出赵家的下堂妇,面子上的事还是需要做的,总不能堂堂赵家的二少奶奶,手里连个挣零花钱的铺子都没有吧?
他们赵家若真是这么做了,就不止是沦为笑柄这么简单。说好听些,这叫小气、刻薄,说得难听些,那便是赵天青根本像个吃软饭的,连自家的儿女都要岳家抚养。
人活一张脸呀,就算是为了家族的体面和名声,赵家也要分割出赵天青名下的几间铺子给王绮芳母子。
铺子是赵家的,新东家却是妇孺,在竞争激烈的京城,不赔钱那都是幸运的,一个搞不好,铺子都会赔光了呢。唔,若是这么想的话,给王绮芳一个儒商的身份,倒也完全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