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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若你先下去吧。”白子画的声音并不大,响在耳边却震醒了两个女孩。
幽若自是乖巧地退出寝殿,而花千骨却在他的怀中揣着另一番心思。
白子画将她放在床上坐好,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很是奇怪,想了想也坐了下来。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心中有一万个想将她拥进怀中的念头,可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左臂上的伤疤又开始作怪,如针扎般的刺痛。
这恐怕还算轻的,他可以忍。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谁也没说话,像要把对方看进心里,看尽永生永世一般。
白子画先前盼着她能失去记忆,忘记自己给她的苦痛,却又怕她真的忘了,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无爱也无恨,这样他也承受不了。情思百转下虽然躲了出去,却并未走远,花千骨醒来后和幽若说的话都落在他耳中。他知道,她并没有忘记。
此刻,心里忐忑不安,是在等待一个审判吗?
多年的师徒倒是默契十足,心里就算再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或许也是因为隔了生死,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你救了我?”花千骨终于先开了口,若是她再不问,白子画估计能一动不动地坐上几天几夜,可她明显已经觉得吃不消了。
等了一会才见白子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救我……”花千骨强忍着越来越难受的胸闷气短,看着白子画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因为,因为……”白子画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垂下眼眸,斟酌着该怎么跟她说。
“我不能没有你。”轻轻的一句,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他心中所有的负担终于都放下了,原来这就是遵从本心啊。
只是身边的人,因体力虚弱一直没等到他的那句话,晕了过去。
☆、见君依旧
这一昏睡,花千骨就睡了三天三夜。在此期间,白子画用真气反复洗涤她的奇经八脉,虽连小周天的运转都没完成,但花千骨醒来的时候,气息平稳,胸闷气短大脑缺氧的现象缓解了不少。
“饿不饿?想吃点东西吗?”
“小骨?”
“是哪里难受吗?”
白子画见她不说话,以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探手试了试脉搏,只是虚弱并无大碍,又想去摸摸她的额头,却被躲开了。
落在空中的手让两人心下各自酸楚。
“我想一个人待会。”花千骨扭着头没看他,多看一眼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当初在妖神殿,她留他在身边,他表面恭顺,可心里却极度厌恶二人之间的感情,宁可削肉剔骨也不要这唯一爱过的证据。后来他放下一切躲着她,她却任性地逼着他杀了自己……
花千骨不是没有后悔过,她死过一次,那种万事休的感觉当真就是一种恩赐,解脱有什么不好,不用再在这恼人的世间苦苦挣扎。其实他们本就是两路人,若当初她能做她的妖神,他当他的长留掌门,相忘江湖也是种方式,可现在,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白子画担忧地看着她,却看不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在躲他,至少这点他知道。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花千骨松了口气,紧张又被压迫的感觉渐渐退去。她环顾着四周,调整好呼吸,舒展了下筋骨,试着下地走了几步也觉得还好,便放开胆子向门外走去。
殿外桃花纷飞,阵阵清香隔着很远就能闻到,阳光流淌出随意又温暖的色彩。
真美啊,绝情殿就像梦里的童话世界,花千骨伸出手想将这一切握在手中,不料双膝一软,跪倒在门旁,再也爬不起来。
“小骨。”
白子画搭着她的手臂想将她抱起来,却被拉住,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我的腿怎么了?”
“没事没事。”白子画身体前倾小心地将她搂在怀中,抚着后背安抚道,“你只是有些虚弱,过段日子就好了。”
是吗?听了白子画的话,以后的几天,花千骨便天天缠着让他教内功心法,只要不昏睡便勤于练习。
可练功哪是心急就能成的?白子画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有时实在不忍,好言相劝也没什么大效果。
直到有一次花千骨练功有些走火入魔,真气乱窜,一口气哽在喉中,憋得小脸通红,正好被白子画撞上。
他帮她疏导完后,就坐在床边,一言不发,面上含着层冷霜,也不知在生谁的气。
花千骨偷偷瞄了他一眼,心知自己惹了祸,底气也不足,可是他不走,自己又没法继续练,思量再三还是道:“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休息。”白子画语气不好,冷冷地回了她。
“你在这,我睡不着!”花千骨想都没想,只觉得烦闷,直接顶了回去。
白子画有些错愕地看着她,自她醒来,二人的关系虽比不上以前亲密但也没有交恶,加上花千骨缠着他练功,有的时候他若拒绝,她还会像上一世一样扯着袖子撒撒娇,他便也没了脾气,什么事都只能顺着她。可这一次,明明知道很多事急不来,况且身体那么弱,还这样不眠不休的练功,她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以前听话乖巧的小徒弟现在倒好,他还没说什么,花千骨却发了脾气,一脸不高兴地瞪着他,回了血色的面上蒙着细细的汗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右侧,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肉嘟嘟的小嘴还微微翘着,粉粉嫩嫩的看得他心神摇曳。
“你出去。”花千骨推了他一下,白子画这才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面上有些发烫,气也就消了大半,不顾花千骨的反对硬是将她塞进被子里。
“听话,好好睡觉。”
花千骨哪是他的对手,见挣脱不了,只得闭起眼睛,想着假寐一下等他走了再起来,没想到竟真的睡过去了。
花千骨一直在做梦,口中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眉头紧蹙,一张小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白子画一直守着她不敢走开,生怕刚才的走火入魔会对身体有影响。
“不要……不要!”花千骨终于挣脱了梦境,噌地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苍白无光,眼睛瞪得大大地,惊恐地望着前方。
“小骨别怕,只是一个梦。”白子画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只听她一直在喊“不要不要”,喊得他心里发慌,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地难受。
伸出手臂想将她搂在怀中,花千骨却往床里畏惧地缩了缩。被子被她完全裹在身上,蜷起双膝抵住下颚,双手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这种完全抗拒的姿态让白子画心头发寒,一时间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本不爱多说话,现在面对自己爱的人更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在怕他,怎么才能让她不害怕呢?是要说情话吗?千年的岁月里,他从没说过啊。
喉头紧了紧,他不敢逼她,只能干涩地唤道:“小骨……”
花千骨总算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许久才低声道:“我,我想吃桃花羹了。”
“好。我这就去做。”她还是愿意和他说话的,他以为她怕他怕得再也不理他了,刚才那眼神里的茫然失措,牵扯得心疼。
白子画摸了摸她的头,确定她不再躲闪了,这才放心地去做桃花羹。
花千骨见他离开了寝殿,急忙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二步地朝殿外跑,可还没到门口,再次觉得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双腿发软,摔倒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是不行?
花千骨咬着牙,匍匐在地,一点点地向殿外移动。每动一下,四肢百骸都觉得撕裂般的疼,汗水已将薄薄的纱衣浸湿,她来不及擦,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殿外被月光洒满的天地。
☆、寻常岁月(一)
快了,快够着门槛了……
加油,你可以的,你可以出去的……
花千骨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只是拼命地咬着唇,血的味道让她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
“当……”白子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手中的桃花羹洒了一地。他不过才出去一会儿,怎么花千骨就弄成这幅模样。
“小骨!你在干什么!”
眼前白衣晃动,她闭了闭眼,任由他将她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
白子画彻底被激怒,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一向平淡无波的声音也变得急躁起来:“为什么做事总是这么不顾后果!养伤和练功都需要一个过程,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不懂吗!你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太让人失望了!”
他越说越气,有一瞬间想直接把她摔床上去,可双手却违背了他的心,反而越抱越紧。怀中的人瑟瑟发抖,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摇了摇,声音犹如蚊蝇:“我错了。”
白子画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可花千骨的小手依旧紧紧地抓着他,低着头似在暗暗抽泣。
“怎么了?”白子画依旧冷着一张脸,想着刚刚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吓着她了,指尖不由地划过她尖尖的小下巴。
花千骨委屈地仰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得像只小花猫。
“别生气了。”
白子画哪里舍得真和她生气,自正视了自己的心后,她就像他捧在手心的宝,一点点磕着碰着就要心疼半天,偏偏她自己还老是出状况,看来以后上哪都得带着她。
花千骨见他抿着嘴不说话,心下更是忐忑,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傻傻地仰头望着他。
“脖子不酸吗?”白子画摇了摇头,坐在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后颈,“还有哪里摔痛了?”
“不痛。”花千骨嘴角向上扯了扯,努力给他一个微笑。
“你想出去?”白子画拿出丝帕擦了擦被她咬破的唇角,看见她这个笑容,心里微微一动。
“嗯。”花千骨面露难色,“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走了?”
“胡说什么,你不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