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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小楼外的厨房谈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花千骨的耳中,要回长留?还不如死了。东方不肯答应她,绿鞘也不肯帮她,花千骨觉得自己已是走投无路,日日面对他已是煎熬,现在还要被带回长留,她见不了人,也不想见任何人,同情也好、鄙视也罢,统统不要。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就算他不怕,可是她怕。首饰盒里是前段时间托绿鞘寻来的各色花钗,花千骨挑出一枝金钗,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枝花钗是她最喜欢的,如今倒是可惜了。金钗的钗尾被磨得尖利,握在掌心里一下下地割着自己腕上的脉络,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深,仿若入定一般,半点疼痛都没有。
血的异香在空气中弥漫,她微微有些沉醉,动脉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窗前的檀木桌上。
有人奔至面前,几下就止住了伤口四周的穴道,白衣洁净,在如污泥般深红色的血中如莲,出淤泥而不染。
他似乎在与自己说话,但她只听到耳中鼓鼓囊囊地听不真切。眼神飘在他身后紧跟而来的男子脸上,用最后的力气死死地盯着他,东方彧卿,你若不肯帮我,我就这样。
到底是失血过多,她在东方彧卿无比震惊的目光下晕了过去,你怨我卑鄙也好,怨我不自爱也罢,总之,你就得答应。
“你对小骨做了什么?”白子画处理完她的伤口,又渡了许多真气给她,有自己在她绝对不能死,就算病情还需要反复。触目惊心地那么多血,她是如何下得去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难道那晚的好转只是一种错觉?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小骨能看着东方彧卿会有种深深地执念,为何却不看一看自己?他心里难受,依旧执意与昏睡中的她十指紧扣。
东方彧卿看到白子画满脸都是隐忍的怒气,不禁暗暗叫苦,若说错一句话,自己估计要被他分尸了。骨头啊骨头,我不答应你也是为你好,你何必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呢?你也太低估你家夫君那冠绝六界的醋意了,也不怕我成他剑下亡魂。
“我能做什么?这些天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东方彧卿勾起嘴角,故意道,“或许她认出我是当日救她与水火的人。”
白子画眸色一冷,不理他话中的讥讽,淡淡地道:“以后你离小骨远点。”
东方彧卿也不与他争辩,识趣地赶紧离开,真是愁煞他也,天下说大却也小,又能躲到哪里去?他虽然不怕死,可也不想落得金追那样的下场。
“骨头啊……”他望着小楼,你不让我告诉白子画,我不说就是;你不愿回长留,我尽量把你留下就是;只是别再伤害自己……
花千骨因为失血过多,昏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而白子画依旧坐在床边陪着,他几乎没怎么动过,脑子里却是千头万绪,是不是云湍的药出了问题?是不是小骨想起什么来了?可是怎么可能,不是已经毁了她的记忆吗?但若她真的想起来,是不是在恨自己,恨自己嫌弃了她……
长叹一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无限的依恋:“小骨,我们重新开始吧。”想要她做回原来爱他的小骨,想出现在她的眼睛里,想如从前一样占据她的整颗心,而不是看着别的男人眼睛会发光,这样他真的会受不了的。
白子画又检查了下伤口,他以法术修补了那些被割裂的血管,纱布上也没有再渗出新的血。
“东方……”迷迷糊糊中她在叫他。
白子画愣在当场,心中像是被这两个字激起了千层的浪,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在昏睡中还叫着其他人,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对东方彧卿有别样的感情?他被弄慌了神,东方彧卿的话还犹在耳边,在大火中救她性命的人是他。
又无奈又妒忌,白子画急切地伏在她耳边,气息不稳地道:“小骨,我是师父啊!”她怎么可以先叫出别人的名字呢?
花千骨被他吵醒,不耐地瞪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嘟着嘴闷闷地道:“东方呢?”
“他不在。”白子画的口气不悦,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东方呢?”她依旧是这句话,被握住的手有些疼,挣扎着想抽出,却被死死地捏住。
花千骨非常不满,积攒了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对着他怒吼着:“东方呢!”
“小骨!我是师父啊!”
花千骨直起身子,眼中仿佛根本没有他这个人,小脑袋到处乱转着,如着了魔一般大声喊着:“东方,东方彧卿——”
他再也没法克制,也弄不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管她的挣扎抵抗,一遍遍地安抚着,急切地、温柔地、严厉地、痛心地,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口中只有一句话,师父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小骨之所以害怕,是怕这些流言蜚语伤到师父,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师父饱受非议,更不想让师父为了自己受委屈。
☆、东方计谋
花千骨早已泪流满面,却还在不停地机械地唤着东方彧卿的名字,整个异朽阁都被惊动了,谁也不知道花千骨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些药物让她想起的人竟然会是东方彧卿?白谨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湍,那眼神中满是惊诧与疑惑,你就是这样治好我娘亲的?
同样被惊到的云湍看着花千骨被白子画死死抱住,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异朽阁主。她向他开口,喊出了一声所有人都听得见的话:“东方,救我……”
白子画背对着她,云湍没法看到他现在面上的表情,只觉得白衣仙人轻轻颤了颤,埋首将怀中胡乱挣扎的小人儿抱得更紧了。花千骨还没好,她以为她差不多该好了,没想到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她虽无知无识,可是她怎么舍得这样伤他?
而一旁的东方彧卿即便再铁石心肠,也不忍看见唯一爱着的女人如此狼狈不堪,她被白子画死死地抱住,眼中绝望而痛苦,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落,双臂无力地垂着,像个坏掉的木偶娃娃。天平发生了动摇,终于还是往前一步道:“白子画,还是让我与骨头谈谈吧。”
“有什么可谈!”一声厉吼像是要将东方彧卿生吞活剥了一般,“小骨只是还没好。你们都出去。”
众人只觉眼前蒙上一层薄雾,身体被一阵风猛地推了出去,再想进去时面前已是铜墙铁壁。
“白子画,你这样逼她只会适得其反,你让我进去与骨头说几句话!”东方彧卿的话苍白无力,他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可刚才就是看背影他都觉得白子画的情绪极度地不稳,那白衣周围飘动着淡淡的金光,真像是一尊完美的神迹,完美得令人心酸。
骨头担心的没错,这完美的身体强烈地吸引着小鼎,浩劫刚过,他也不想小鼎借着这副看似强大却情感无比脆弱的身体再作恶一次。谁知道主神的神魂需要这具刚刚成形的神体做些什么?这种未知最让人害怕。他故作恼怒地拍着结界:“白子画!你放了骨头!”
“小骨是我的妻子,与你无关。”冷如寒霜的声音从结界里飘了出来。
白谨言皱眉道:“东方叔叔,我们先回去吧,我相信我爹爹不会伤害娘亲的。”
看来就算有心也行不通,东方彧卿看了看白谨言又看了看云湍,算了,骨头要这样闹,迟早会把自己折腾死,不如顺了她的意,以后再慢慢开导她。白谨言这小子太聪明,不好下手,还是云湍吧,既是骨头的情敌也是骨头的帮手。
东方彧卿借着与云湍讨论病情之时,不断向她试探,从言语中得知这个女人果然很为白子画惋惜,既然她有这份心,自然也不难办。他很为自己的行为不耻,可是只要骨头别再伤害自己,他就算被骂死也无所谓了。
在花千骨平静的几天后,东方彧卿便设下了一计。他找到了古籍医典中记载的可治疯病的药引子,蜕颜花,喜滋滋地拿给云湍看。这些天这个姑娘也是彻夜不眠,费尽心机地想找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当他将典籍图册放在她面前时,云湍都快喜极而泣了。
东方彧卿微微一笑道:“此花在六界中失踪千年,现在重出江湖,就在游离于六界之外古津渡口。我派人去查看过,与图册上的很相似,但你也知道,我们对草药完全就是门外汉……”
云湍知道这个渡口,相传此地十分凶险,妖魔横出也就算了,还有许多不明暗器与埋伏,就连上古的神兽都将魂魄寄生于此,要采蜕颜花真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可是,花千骨弄成现在这样,都是自己医术不精,只要白子画不再难过,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我明白的,阁主放心,我今日就去。”
即可启程时,云湍见到了小兰,她也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听说云湍要去便不放心,想要与她作伴。白谨言这段日子虽面上淡淡的,仍旧一副大彻大悟看破生死的样子,但她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很难过,也是,谁的娘亲这样,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望着两个姑娘远去的背影,东方彧卿除了为她们惋惜外,更多的是对自己卑鄙作为的不耻,利用感情让其犯险。他自嘲地笑着,似乎这事也不是头一次做了。
“地方找好了?”东方彧卿头也没回,便知绿鞘已在身边。
“是,阁主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
“这就好。”
事情按着东方彧卿的预期顺利的发展着,当白谨言得知小兰和云湍竟然去了古津渡口后简直急疯了。娘亲疯傻也就算了,这俩女人也跟着添乱,最要命的是自家爹爹这几日根本没出过结界,谁都不知道他在结界中和娘亲做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两个人与世隔绝了。
白谨言无人商量,只得提上霸王剑独自前往古津渡口,但却被东方彧卿拦下。骨头的儿子可不能出事,那地方太危险,谁去都可以,这小子不能去。
面对东方彧卿的阻拦与劝说,白谨言隐隐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东方叔叔一直强调需要爹爹出马,自己这种法术功力去了也是送死,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