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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鸾和水袖交换了眼神,相视而笑。
随着火鸾一声令下,五毒教顷刻间化为灰烬。火焰染红了天空,似血艳丽。
“水袖,撤雾震。火已经扑灭,任务完成,我们该随着宫主回宫了。”
冲天的火光渐渐消失,无殇绝望地阖上眼眸,待再度睁开,里面已是死寂一片。
揭下脸上的人皮,那是蓝祈本尊的脸。当初蓝祈被杀后,苍雪便命人将其脸上的皮剥下来,让无殇冒充五毒教主。谁会想到,一年后,五毒教还是躲不过这一遭,灭了满门。
“无殇,你怪我么?”
“无殇不敢。”
“好,我便当你说的是真的。无殇,随我回宫去见烟姒吧,你已经一年没回去了。”
烟姒?!
那个自己挂了半生的女子,无殇顿时无措了起来:“宫主,属下这就回去见她。”
“本宫已命人备好了快马,你放心去吧。”
泥土飞溅成一朵朵零落残花,无殇驾马而去。
苍雪敛了脸上的笑意,涵凝见状走到苍雪身边:“宫主,我们这招棋,是不是走错了?”
“错?五毒教迟早得灭,时间早晚有什么关系。他若恨我,就让他去恨。五毒教已经如此他却还不肯说,他也算是忠心了,本宫也不再逼他。至于旁的……”苍雪转身,拍了拍涵凝的肩,“有烟姒在,他不会做什么的。”
“宫主,难道你真的不怕?!”
苍雪笑得坦然:“世事轮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选了这条路,我就不怕天理报应。我早已坏事做尽,没什么好怕的。”
“宫主,金渊传来消息,说是狐凌去他那里捣乱,闹得不得安生。”孤鹰接到鹰奴的消息就立即前来,苍雪本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却没想到是一只狐狸称王称霸。
“啧,她就不能老实的待会儿,净添乱。”苍雪揉了揉有些疼的头,“让金渊别管他,不用手下留情,该揍就得揍。”
“额……是。”
在距苗疆将近有半月日程的北野郡云升楼,有一人在炎炎夏日要了杯热茶。
“嘶,好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饿、了!
☆、神偷狐凌
云升楼是北野郡最大的酒楼,共四层。
可偌大的第四层只有一个房间,而且,从没有人见过第四层使用过,甚至连通向那一层的楼梯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但是今天,北野郡的百姓算是开眼了,因为传说中的第四层不仅有人,而且还开了窗户。
一个巨大的喷嚏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云升楼最神秘的第四层上,此时,那里正坐着一个黑衣女子,短发,独独两鬓长发及腰,唇薄鼻挺下巴尖,正眯着眼睛揉着鼻子嘟囔:“谁念叨我呢?”一低头,正看见楼下人都往上看,一双桃花眼都快笑成菊花了:“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帅到了?!”
“切!”人群发出唏嘘声,有事没事的都决定不搭理这个自恋的人,三三两两的散了。
云升楼里,那个霸占了傲绝宫内部人员专属楼层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苍雪唯一相信的外人,天下第一神偷——狐凌。
狐凌姿势十分不雅的在云升楼嗑着瓜子喝着刚要的热茶,打算去一去最近这段时间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寒气。一杯茶喝了一半,狐凌猛地起身,人就从窗户飞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溜进云升楼的禁地。
禁地上书八个大字——账房重地,闲人免进。
金渊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撩开衣摆端坐在桌前,右手执笔左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身后一阵风吹过,他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狐凌对于金渊的忽视表示很不满,便起了念头要捣乱。
嘿嘿,心动不如行动!
狐凌出手,左手,去夺金渊的账本——没什么她这个神偷偷不到的。
金渊安坐于桌前,只是向左微微偏了个头,朱砂笔在手上潇洒的旋了个圈,堪堪绕过狐凌的手。
账簿上多出一个勾。
狐凌眯眼,右手继续去夺,金渊不动如山,朱砂笔横推直落,压住那只不老实的狐狸爪子,左手对着账簿上的数字打了几下算盘,右手又松开。
狐凌正在向后拽自己被压住的手,没成想金渊此时撤力,一时没收住,不免一个踉跄。若不是轻功好,此时只怕早就脸朝地摔了个彻彻底底了。
金渊听到声音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却还是压下了幸灾乐祸的心情在账簿上打下了另一个勾。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某人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道红痕直哼唧:“你竟然拦住了我!这不可能,天底下动作比我快的还没生出来呢!你一定是做手脚了!让我找找,你是不是在这里放什么使人动作迟缓的药了?”狐凌左闻闻右闻闻,不肯接受这一事实。想她狐凌天下第一神偷的威名可不是浪得虚名,那是实力!若是这么容易就栽了,以后在江湖上就不用混了,趁早找个人嫁了算了。
“如果你连续十日被同一人骚扰,你也可以像本座一般。”金渊合上账本,笑意盈盈,“有句话叫做熟能生巧,知道么?”
“十天?!有这么久了?!”狐凌瞪大了眼睛,又听着噼噼啪啪的算盘声,揉了揉有些疼的右手,笑容邪气。安生了一会儿后,便趁着金渊换账簿的空当将算盘拿了过来。
金渊看着她得意的神情,不免有些头痛。
眉眼得意之色,颇有些男儿英气在。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看着狐凌那张对于女子来说过于棱角分明的面容,金渊摇头浅笑:“当真是雌雄莫辩。”
狐凌一个愣怔:”你说什么?”
“没什么。”
“金渊,我有事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不然这算盘就归我了!”
“问吧。”语气中有诸多无奈,但是却也由着狐凌闹腾。金渊随意抽出一张纸,开始对这半年傲绝宫的财政支出等问题进行整理。
“苍雪在宫里么?”
“不知。”
“苍雪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
“苍雪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在金渊说出第三个“不知”后,狐凌终于忍无可忍,“噌”的站了起来。可怜了上好的雕花红木椅,碎得七零八落。
“嘿我说你还知道嘛!你还知道自己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么!身为一堂之主你连你主子干嘛去都不知道你说你丢人么!我回头要告诉苍雪让她撤你的职!太不像话了!”狐凌又甩了甩手中的算盘,“这个,别想要回去了!”
金渊斜了她一眼:“不要便不要,又不是多稀罕的物件。”说罢,拉开旁边的柜门,拿了个崭新的算盘噼噼啪啪的算了起来,“顺带说一句,撤职这件事,你应该找孤鹰,她才是我的直属上司。”
“你!”狐凌气结。
金渊拿笔的手一刻不停地记着数,听着她这一句话撂下笔认认真真地跟她说:“我是一堂之主没错,但是这个堂是金堂。本座这个位置说白了就是账房先生,你若是问我这个月里宫主打碎了多少只碗我能回答你,要是问行踪,我可一概不知。你若是找宫主,去天生村找槿叔就是了,到我这云升楼里折腾可折腾不出什么来,就算拆了这里我还是那两个字,不、知。”
“再见!”狐凌说完,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马不停蹄的奔向天生村。
金渊为自己终于得到久违的清净而长舒一口气:“终于安生了。”
一个黑影自屋前掠过,离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了定神,复又抱起睡的模模糊糊的苍鹰跑到了屋里。
人未至,声先到。
“槿叔!槿叔!你快看看诺儿这是怎么了!搁我这都一个多月了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孤鹰看见了非削了我不可!她让我明天就把诺儿交出去!我快瞒不住了!诶?”离澈盯着屋里的人,“狐凌,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哦,我说那个黑影有点眼熟呢敢情是你!蹿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狐凌听刚才离澈话里的意思是孤鹰已经回来了,就知道苍雪肯定在宫里,也不管离澈口中投胎的问题:“槿叔,既然苍雪回来了,我就去看看她,先走了!改天请你喝酒!”
“狐……”离澈还想要说些什么,仍是晚了一步,只能小声嘀咕着,“宫主在练苍云绝最后一式。”
“住口!”木槿从里屋出来,厉声呵斥了离澈。
“槿叔,真的不用告诉她,就这么由着她去了?”离澈委屈的撇撇嘴,“我是为她好诶,万一她俩吵起来了我们可劝不住。”
“说了又有什么用,迟早都会知道的。”
“可是,早点知道,她也好有个准备啊,这苍云绝……罢了罢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管管这只破鹰吧。”认命的把诺儿往桌上一放,“槿叔,帮帮忙呗,救我一命。”
木槿瞅了一眼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的诺儿,又瞅了瞅一旁兀自喝茶的离澈,摇了摇头,一副“你自作自受”的表情。
“槿叔,你倒是说话呀!”
“老夫无能为力。”
“什么!”离澈一巴掌将梨杨木的桌子拍碎了,诺儿扑闪了两下翅膀,不再动弹,接着睡,“槿叔,你逗我玩呢吧。这样吧,两坛新丰,槿叔你快帮帮我要不然孤鹰会杀了我的!”
“十坛新丰也没用!知道后果你还抢,自作自受。诺儿一直是鹰丫头养着的,你不会养还非要抢过来玩。趁着还没出大事,赶紧给人送去再承认个错误,鹰丫头不会跟你计较的。”
“哦。”离澈低着头一步三顿的抱着诺儿出去:死孤鹰烂孤鹰,有宠物了不起啊!你要是敢罚我看我不跟你打一架!
傲绝宫。
狐凌大步向前走着,快到清泉池时便听得孤鹰几人在屋里说笑。
“烟姒,你知道么,我才发现蓝祈和无殇涨的有几分相像诶。”
“对呀对呀,其实是鹰殿先发现的,我都没注意。不过还真的挺像的,我都觉得只要简单的画一下妆就好,人皮面具都多余。”
烟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