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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铭笑了。
“他们欺负你,是因为你和叔叔在一起?”
越鸣怯怯地点头了,眼神惶然地看着他。
“那么,越鸣是想要和叔叔在一起呢?还是想和叔叔分开,然后不再被欺负呢?”
越鸣不明白他的话,只是说着:“我要和叔叔在一起。”眼泪都快要流下了。
非铭理解地安抚他,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放心吧,叔叔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
越鸣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话,他想伸手拉住非铭,却动不了,只能用眼神牢牢盯着他,不点头,也不说话。
再之后的日子,越鸣果然没再被欺负。如同当年非铭预料的那样,他对各种训练都很容易上手,做的也好,渐渐的,也就没人再能欺负他了。
几年过去了,越鸣也十四岁了。
非铭依然时而忙碌时而闲暇,只是有时也会带着越鸣四处走走。当然,不是游玩,只是出任务而已。
即使不情愿,越鸣还是明白了,自己一心敬爱仰慕着的叔叔,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梦想虽然有些破灭,对于自己未来要做的,保护非铭的工作,越鸣却还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
正巧,这天,非铭带着越鸣上了一艘油轮。
上船去的目的,越鸣不用猜,也知道。非铭的那些个生意,那些个事情,他一点儿也不想弄清楚。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跟在非铭身边,或许能尽自己所能让他不受伤害,也就够了。
两人一如往常,住在一间房中。
房里只有一张床。收拾好了行李之后,越鸣自觉地躺到沙发上去。沙发的长度对于才十四岁,还不到一米七的他来说,大概还凑合。并且,这沙发颇为宽敞,身下的垫子柔软又温暖,倒也舒适。
说起来,越鸣并没有和非铭同床共枕的习惯。是,习惯。小时候据说是非铭亲手把自己带大的,但是人类的脑子并不能把那么小时的记忆全部保存下来。自越鸣有记忆以来,他似乎就是一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还和叔叔隔的老远,那时迈着小短腿的他要走着实不短的一段时间,才能靠近叔叔的房门。
自从长大后,非铭带着他出去走南闯北,也曾经遇到过这样一张床的状况,也说过让他同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睡在叔叔身边,越鸣却只觉得浑身难受,怎么也睡不着。那晚他在非铭睡去之后偷偷下床,躺在沙发上过了后半夜,之后非铭也就再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多年的训练所致,越鸣是不能轻易在陌生环境里睡去的。但是这夜却奇怪了,不但睡着了,还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意外的神清气爽。看到床上非铭还在睡,越鸣静悄悄地洗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去为非铭取早餐。
去的时候,在餐厅里还碰到这这次的另外一个当事人。男人是个俄罗斯人,名字他不记得,外国人都是一长串的名字,他从来懒得记。事实上从十岁开始跟着非铭出来,他也见过这个男人不少次。他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来头,但是非铭对他似乎还有些赏识,越鸣也听他笑着提起过这男人几次。
既然遇到了,不打招呼的话,恐怕不太好。
可是又实在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哪怕一个词也好。
最后,越鸣只是端着托盘,对对方轻点了下头。
但是对方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越鸣君,坐下来聊聊怎样?”竟是一口流畅的日语,虽然发音有些奇怪,越鸣也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本土语言。
他有些迟疑。男人身边的属下们也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但是男人只是轻松地微笑着,眼神里透出不可违逆的意思来。
权宜一下,越鸣坐下来。
托盘放在一边,男人也不说话,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
“越鸣君喜欢吃这些?还挺营养嘛。”
其实是给非铭用的,越鸣也不解释,只是点了下头。
男人倒不介意。自顾自又扯起了其他的话题。
越鸣其实半句话也不想和他说,听他天马行空的随意说这话,也只是嗯嗯啊啊地应几声,稍作附和。又听了一会儿,看看时间,非铭也该洗漱完了,说不定还等了一会儿了,越鸣就有些急了。
“抱歉,我要先上去了。”
他的教导里似乎缺少了寒暄的这部分,越鸣绞尽脑汁也只挤出来一个“抱歉”,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托着盘子上去了。
手摸摸碗边,还好,还是热的。
越鸣吁了口气,推开门。
非铭果然已经弄好了,正坐在越鸣昨天睡过的那张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听见开门声,他回头,露出一个笑来。
“早啊,越鸣。”
“嗯。”越鸣应声,把托盘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又一件件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摆放好。“吃早餐吧,叔叔。”
“好……”非铭看他一眼,“站着干什么,坐下来一起吃。”
“不用了……”
嘴上这么说着,越鸣对非铭的话还是不能拒绝。
“你也没吃过吧,出去这么久,干什么了?”状似强势的话,非铭嘴里说出来,却只能让人听到关心的意味。越鸣想了想,说:“碰到,那个……人了。”
奇奇怪怪的一句话,非铭听了,却笑起来。
“还是不能记住名字吗?”非铭问,却也不告诉他那人的名字。
“……嗯。”越鸣点头,眼神中流露的意思颇有些委屈。
“呵呵……”非铭揉揉他的头发,低低笑了。“没关系,记不住就算了。”
反正除了我,对你来说没有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改了个bug~
下章开始虐叔叔~
☆、番外一 如果不是这样成长 dream 04
吃过早饭,非铭带着越鸣来到甲板上。
夏日的海面,夜晚或许稍冷了些,晨间却是刚刚好。
两人就在舱门附近选了两张沙滩椅,各自躺下。
和风徐徐,带着几分海腥味儿,几分潮气。顺着颊边拂过,温暖又轻柔,头发也被吹乱了些许。越鸣刚刚想闭上眼,就听见了几行脚步声。
睁开眼,正是早上那个男人。
他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就坐在越鸣身边。非铭转头看他,双方的视线在空中微微交错,越鸣好像听到了电光的滋滋声。
不用非铭示意,他就站起来,跟着那个男人的些许下属们一起,从旁边的舱门退出去。
非铭随意顺了顺头发,看向那个男人,笑道:“怎么,还不死心?”
男人身子向后一倒,四肢也大大舒展开,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非铭也不搭理他,转头看着海面。
几只海鸟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又潜至海面,随着轮船缓缓划动的细浪追逐着浮上水面的鱼儿。
男人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先来谈谈正事吧……”
越鸣退出去,看着周围一圈作严密把守状的大叔,颇为无趣地叹了口气。
早上没有吃饱,他一个人溜到餐厅里。
船上并不止这两伙人。除了借口参加宴会来办事的二者之外,剩下的不怀好意者或许有,但大多数还是真正来玩耍的了。
而这时这群游戏人生的男女们才刚刚起床,甚至还有睡眼朦胧的一些个人,餐厅里虽然不至于闹哄哄的,但是也不显得冷清。
越鸣拿着盘子,围着所有的餐点绕了一圈,挑了些看起来顺眼的东西,夹在盘子里。又顺手端了一杯柠檬汁,坐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去。
一个人静静吃了一会儿,也听了一会儿,越鸣起身回到甲板。
大叔们还是那样,站成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的两个人在密谋些什么的样子。不过这是越鸣的视角了,其实他们穿着便衣,,虽然各自戒备着,但姿态的都很随意,神态也不显得紧张,有心人也难得看出些什么来。越鸣静静走到一边,向里边儿张望了一眼。
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都站起来,在桅杆旁边,面朝着海。越鸣的脚步几乎是无声的,走过来也没有惊动到什么人,他望那一眼,似乎也没有被发现。
不知他们在谈什么,越鸣也懒得凑合。也不出去,就站在舱内,隐隐可以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大叔们也明白他的身份和自己相同,看他过来了,也不作声理会,任他在一旁站着。
非铭和那人聊着,似乎说完了公事,开始闲谈,两人的声音大了些,越鸣听来也清晰了些。
“……真的没记住吗?”是那人有些挫败的声音。
非铭轻笑了几声。
“说起来啊,你是怎么养大的,这个孩子。”依旧是腔调奇怪的日语,“总觉得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呢,真的是亲自带大的吗?”
“啊。”非铭点头。
“不能让给我吗?”
非铭转过头,“你要他做什么?”
“……呵呵。”男人低低笑了笑,“他的长相实在是……”
非铭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把他给你?”非铭笑,“况且他对我这么忠心,放到你身边,你放心?”
男人也跟着笑了,也不知道是否察觉了非铭的怒意。
“你说的也是……不如,我拿东西和你换?”
非铭侧头看他,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再听下去,越鸣低下头,转身走出去。
他的脚步依然很轻,里面的两个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
当晚,非铭什么也没有提。
第二天,一行人又回到日本。
又是一个秋冬过,越鸣也十五岁了。
十五岁,对于黑帮来说,是一个在成熟边缘彷徨的年纪,而越鸣也第一次拥有了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要做杀手。”
师傅似乎以为他不会有第二个回答,问的时候一派淡然,听到答案的时候,却无比惊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