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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有了故事这个东西,关于身份上升的故事便成为人们永远的传奇。尽管岁月流走了上千年,然而薯童的故事对于今天的人们仍然具有感召力,其原因恐怕正在于此。
薯童和善花公主的故事只在《三国遗事》里有过记载。此外,任何书籍都没有提及他们的故事,尤其是善花公主。我们说善花公主是真平王的三女儿,主要的依据也是《三国遗事》。也有人主张善花公主原本是益山豪门贵族之女,这种见解非常有力。武王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国王,然而有关他童年时代的记录却又笼上了神秘的面纱。武王是不是威德王的儿子,我们并不确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今的益山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不管善花公主出身贵族也好,出身王室也好,反正是卖红薯的薯童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了她的爱情,最后从平民走向了国王。不管薯童是南池龙王之子,还是威德王的后代,然而这不过是历史衍生的神话,目的还在于歌颂从平民到国王的薯童。
三国之中,曾经盛开了最华丽最灿烂的文明之花的便是百济,然而在当时,百济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当上国王的男子汉,武王梦想强化王权,复兴百济文明。因为他曾经当过普通百姓,所以深知人民疾苦,他重视科学技术,梦想以百姓的幸福生活换得王权的恢复。多么富有魅力的男子汉。
也许所有的美梦都是这样,他的梦也没能实现。历史书不会为我们详述缘由。也许他在与贵族之间的势力斗争中处于劣势,因为从威德王时期开始,贵族们的力量便高过了王权。然而时间流向苍茫,时间已死,早已沉默无语了。
我想复活那些死去的时间,让它们重新鲜活如昨。尽管正史没有记载,尽管最终未能实现,尽管早已变成了遥远的秘密,我依然渴望将它复活——薯童美丽的梦想,百济武王波澜壮阔而又肝肠寸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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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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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嘉谋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舞蹈,往四周看了看。尽管她的舞姿轻盈而美妙,宛若仙子,然而她那端庄的面孔却让人感觉十分固执。尚显稚气的脸上丝毫没有沾染世俗的欲望。仿佛刚刚诞生在这个世界,接受第一缕阳光的花瓣,女人无比清纯,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驾驭的生机和活力。此生此世,威德王最向往的就是纤尘不染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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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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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童:原名璋(夫余璋),百济第三十代武王。身世坎坷,尽管贵为王子,却沦落为贱民,在益山南池湖畔靠卖红薯为生。小时候,他非常淘气,是远近闻名的捣蛋鬼,母亲燕嘉谋冒着生命危险,让他跟随宫里的木罗须学习技术。他聪明伶俐,向往自由,不愿意被别人为他设好的框架所束缚。遇到善花公主之后,性格渐渐变得活泼开朗。
善花公主:新罗真平王的第三个女儿,开朗活泼,漂亮可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既然自己心爱的男人天生具有君王的气质,她就一心要把这个男人推向王位,同时自己也拥有天下的霸权。
沙宅己楼:原名金道含,是新罗的王族。早在身为花郎徒风月主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善花公主,然而他的爱情并不如意。头脑聪明,重视原则。小时候作为技术间谍,潜入百济逃亡集团的内部,同时向新罗贵族提出娶善花公主为妻的条件。
木罗须:百济泰鹤寺的技术博士。官职为率,第五阶。在冶金领域拥有当时的最高水平,对经学也颇有造诣。他是一名热情而温和的年轻技术师,自从遭到心爱女人燕嘉谋的突然背叛之后,变成了工作狂。
燕嘉谋:薯童的母亲,美丽而又坚强的女人。她是木罗须的恋人,也是百济王宫的舞姬,某一天突然变成了威德王的女人,身份发生了变化,但是因为政治环境恶劣,第二天就遭到了抛弃。
威德王:百济第二十七代国王。自从父王在管山城战役中战死之后,他就失去了自信。祭祀大典之前,他和燕嘉谋共度良宵,使燕嘉谋怀上了薯童。出于政治局势的危机,他把这件事隐瞒了下去。
夫余宣:名孝顺,上佐平,是威德王的侄子。从小就和身为太子的堂兄阿佐太子竞争王位。
毛津:姓麻奈,是服装、染料、颜料、纺织领域的技术师。带着女儿银进逃到新罗以后,成为天地斋学社的女管家。
阿佐太子:威德王的长子,百济太子。性格柔弱,与夫余宣相比,战争能力大为逊色,但是艺术感悟力超乎常人,重视科学技术。看到父亲威德王和叔叔夫余桂、堂弟夫余宣之间的危险关系,他对政治权力充满了怀疑,却仍然为振兴百济而努力。
王仇:威德王的侍从武将,是威德王最信任的属下,为大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威德王和燕嘉谋在祭祀前夜发生性行为,后来被上升到政治问题而遭到非议,王仇千方百计把燕嘉谋逐出了王宫。后来,他向威德王禀告了薯童的存在,与木罗须一起帮助薯童。
夫余桂:威德王的弟弟,和儿子夫余宣一起批判威德王,最后被儿子夫余宣推上了王位。
金思钦:沙宅己楼(金道含)的父亲。新罗真骨出身的高官,是个野心勃勃的角色,妄想通过儿子成功潜入百济技术集团而掌握更大的权势。
报良法士:新罗真骨出身的贵族,是高品阶的僧侣。深得新罗真平王的信任,负责善花公主的教育。
脉度水:泰鹤寺的高级瓦工,掌握莲花砖瓦的制造技术,是凡路和凡生的父亲。
凡路:脉度水的小儿子。从小学习陶器和制瓦技术,是薯童的童年好友。哥哥凡生因薯童的过错而死,因而凡路在某个阶段曾经恨过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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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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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进:毛津的女儿,喜欢薯童,即使别人都对薯童冷眼相看,她也依然温柔地对待薯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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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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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
第二章南池龙之子
第三章薯童之歌
第四章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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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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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色渐渐深了,然而黑暗却无处藏身。幽蓝的夜空深邃而辽远,万里无云,唯有一轮满月,高高地漂浮着。隐隐的月光宛如妖冶的帷幕,团团包围了夫余宫。那天夜里,文武大臣齐聚便殿,等候来自新罗的消息。京城里的孩子们莫名其妙地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朦胧地望着瀑布般倾泻在庭院里的皎洁月光,射出了热乎乎的尿液。
一个女人手提裙裾,奔跑在黑暗之中。裙裾划过地面,散发出阴冷的光芒,仿佛妖艳的明月。女人来到精华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女人名叫燕嘉谋,将要在明天的祭祀大典上跳独舞。燕嘉谋涨得满脸通红,并非只因为她一口气从自己的处所跑到了内殿精华亭。
燕嘉谋一边调匀呼吸,一边抚摸着潮湿的嘴唇。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保存着初吻的回忆。当自己的手摸到了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无比的心痛。那是甜蜜的痛楚。再过两个月,燕嘉谋就要变成某个男人的女人了。
燕嘉谋跑进精华亭,暂时抛却了刚才对木罗须的殷殷思念,伸开双臂,头向后仰,深深地吸气,感觉到夜晚凉爽的空气和幽蓝的月光,还有静静地凝视黑夜的小草,以及树木淡淡的呼吸。吐纳之间,燕嘉谋已经腾空了自己的身体,吸收世间万物的灵气,充盈于自身。
“舞蹈并不是单纯地活动身体,而是把身体和心灵清理干净,盛进世间万物的灵气,让灵气借助你的身体自由自在地活动,这才是真正的舞蹈。你能感觉到精灵们的悲伤吗?你能感觉到那些居无定所的魂魄们的悲伤吗?”
她想起了师傅常说的那番话。刹那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压抑的莫名其妙的悲伤,轻轻萦绕着她的肌肤。燕嘉谋缓缓地摸了摸身体的周遭,好象在安慰那些漂游在身边的悲伤的精灵。那种悲伤冰冷而僵硬,仿佛盈握于她温暖而柔软的小手。她抚摩着握在手里的悲伤,突然间双手相合,伸向月光。为了难以言传的悲伤,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翩翩起舞。
此时,有个男人仿佛被月光吸引,走向精华亭。男人正是负责明天祭祀大典的威德王,他的身体和心灵必须比任何时候更清净。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混乱。为了平静混乱不堪的心绪,他来到殿外散步。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内殿门前。他沉浸在月光里,不知不觉间走出了这么远。他要去的地方是文武大臣恭敬仰望的龙椅。尽管那个地方比地狱更恐怖、更可恶,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道路。
“我得回去了,我得回去了。”
为了让狂乱的心镇静下来,威德王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自己。可是,他的脚步好象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径直走向内殿。朦朦胧胧的月光犹如瀑布般洒在精华亭前。他停下了脚步。一个女人正在月光的帷幕里跳舞。那个跳舞的女人身穿紫色小褂,优雅地挥舞着漫长的衣袖,仿佛漂浮在云端。女人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安慰大王的忧愁和困惑,他那如同堆积千年的孤独就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了,从来没有如此的平静和温暖。
女人以她不可抗拒的力量征服了威德王。他的身体并非站立于地面,而是漂浮在包围精华亭的皎洁月光之上。他的灵魂随着女人的衣袖在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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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之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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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仿佛着了魔,如痴如醉,在月光里忘情舞蹈。威德王走到女人跟前。此时此刻,一个影子躲藏在围墙旁边的荆棘丛中,正用异样的眼神张望着精华亭。
燕嘉谋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舞蹈,往四周看了看。尽管她的舞姿轻盈而美妙,宛若仙子,然而她那端庄的面孔却让人感觉十分固执。尚显稚气的脸上丝毫没有沾染世俗的欲望。仿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