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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当本宫怕了她!”
晋王妃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那个‘她’指的不是新任的郭二小姐郭宜,而是指的太后,因压低了声音咬牙问道:“敢是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皇后见问,眼里几欲喷出火来,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道:“她见那个所谓娘家侄女勾引皇上不成,竟指使她勾引太子!太子才十二岁!本宫杀了那个老虔婆的心都有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晋王妃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只不知……事成没有?看皇后娘娘的样子,倒像是已经……也不知道皇上知道吗?要知道皇上可不只太子一个儿子,皇后却只得这唯一一个儿子!
胡思乱想间,耳边又传来皇后的声音,“自然是没有,不然本宫早杀了那个下作的狐狸精了!可是,由来都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前日防贼的?我真担心她见这一次没成功,后面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当时太子途径御花园,“正好”遇上了在那里赏花的郭二小姐,那郭二小姐便对着太子大念淫词艳曲,还是太子身边的大太监瞧着不像,赶紧将太子带离了御花园,即刻来了坤宁宫禀告,她才知道的,当即便几乎不曾气死过去,还是方姑姑等人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忍至了今日。
晋王妃松了一口气,见皇后满脸的恨意,因忙劝道:“娘娘千万消消气,莫要做什么傻事,要知道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总有走的一天,可娘娘的日子却还长着呢,犯不着明刀明抢的跟她对着干,因而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说话间忽然想到自己娘家那一摊子事,与皇后目前的处境何其相似,都是因为要顾忌着“孝道”二字,所以不免有些投鼠忌器,因灵光一闪,忽然想出一个能让自家和皇后双赢的绝妙主意来,于是凑到皇后耳边说道:“娘娘若是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个主意,至少可以让她一年半载间消停下来……”
话没说完,已被皇后急声打断,“我若信不过你,又岂会将这样隐秘事连娘家人都不告诉,反而告诉你?皇上忌惮外戚专权你是知道的,为了这,我平常连母亲和弟妹都不敢多留在我宫里,一年到头更是连父亲和弟弟的面儿都难得一见,除了你,我还有谁可以说这些话,又有谁可以信得过?”说着已是掉下泪来。
说的晋王妃也红了眼圈,皇后虽说母仪天下,瞧着尊贵得无与伦比,实则心里却是有很多苦的,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因为皇上忌惮外戚专权,所以她连父母亲人都不敢多见,就怕为家人惹来祸事,可同时皇上又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枕边人,她夹在丈夫与家人之间有多为难,可想而知。
偏偏还要忍受与后宫佳丽三千分享丈夫的煎熬,还要忍受旁人谋害她如今和将来最大的依靠,也难怪她会恨成这样!晋王妃也是作母亲的人,又是与皇后从小要好的手帕交,因此对她的遭遇比谁都能感同身受。
她郑重的点头道:“娘娘若是信得过我,这件事就让我来帮娘娘解决!”说着凑到皇后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皇后听完后,不由双眼一亮,但仍由几分怀疑,“……这样能行吗?”
晋王妃狡黠一笑,“自然能行,便是不行,也得让它行!”顿了一顿,道,“说来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一,我作儿媳的,再怎么也该去慈宁宫给‘婆婆’拜个年不是?那一位如今虽已没资格再接受内外命妇的朝贺,接受我们作儿媳的朝贺,却是有资格的不是?”
太后虽于辈分上来讲比皇后尊贵,真正的一国之母却是皇后,所以自然不比皇后,每年元旦都能接受内外命妇们的朝贺,故晋王妃有此一说。
皇后见晋王妃说得诙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握了晋王妃的手郑重说道:“若是事成了,我们母子一定铭记五内,一辈子感激你!”
晋王妃笑道:“娘娘不必感激我,说来我也不只是为了帮娘娘和太子爷,我也是有私心的。家里一团乱,让煦之如何能安心为皇上办差?再者说了,煦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夫人,我作姐姐的,自然希望看见他们两个和和美美,对那些妄图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人,也是绝不会姑息的!”
说来晋王妃今日进宫,本来就是存了要留下来跟皇后说说体己话儿,顺道再求皇后赏几个美人儿给她,然后她再转手赏给傅旭恒和傅颐恒,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太夫人和三夫人饶是心里再生气,架不住那些美人儿是宫里赏出去的,打不得骂不得更撵不得,最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没想到皇后倒先留下了她,还跟她说了这样隐秘事,她心里一合计,为了算计太夫人和三夫人,便赔上那些花样女儿的后半辈子,委实残忍了些,倒不如就将现下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设局给了傅旭恒,让其跟三夫人狗咬狗去,到时候他们可就有得热闹瞧了;
也让太后因为好好的“侄孙女儿”作了人家的妾,还只是一个从四品小官的妾,面子里子都丢光,以后再生出类似的算计时,也会随之想到这次的事,在做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短时间内都不敢再出这样的昏招!
当然,在将这个计策告诉皇后之前,她还是在心里做了一番权衡的:若是真将郭宜宁给了傅旭恒,那威国公府就与永定侯府扯上关系了——就像傅城恒心里想那样,饶是她再不愿意承认傅旭恒是自己的娘家弟弟,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亲姐弟这一点都是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的;不过,傅旭恒是有妻子的,且妻子出生高门,又为他生了嫡子,还为公公守过三年孝,便是太后再有权势,也是不可能命他休了三夫人娶郭宜宁的,所以到时候郭宜宁只能做妾,而妾呃娘家人,是不算亲戚的,便是平常来了,也是只能走侧门的,到时候把这一点摆出来,威国公府与永定侯府自然还是 裁垂叵刀济挥校
除此之外,能让皇后和未来的皇帝因此而对晋王府和永定侯府心存感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晋王妃权衡了一番利弊后,还是将这个主意告诉了皇后,只是这后一点理由,她不会说出口罢了,施恩不言谢可比给了人一点恩惠便嚷得人尽皆知让人容易接受得多,只要彼此心里明白就好,不然,恩情大了以后,就极有可能变作是疙瘩甚至是仇恨了!
晋王妃离开坤宁宫,便径自去了慈宁宫。
因是大年下,慈宁宫到处也都是张灯结彩的,但因宫里年节下的节目都是安排在晚间的,晚间闹到凌晨,次日自然没有精神,众妃嫔都是在朝贺完之后,便各自回宫补觉去了,是以慈宁宫反倒显得比平常冷清一些。
跟着通禀的宫女进得正殿,晋王妃对着上首坐着的太后便盈盈拜了下去,口称:“臣媳给母后拜年,祝母后新春吉祥,万事如意!”
太后正生闷气,想着就在短短几年前,坤宁宫的众星捧月还在属于她的,可如今,她却只能与偌大慈宁宫的冷清为伴,大年初一的连个朝贺拜年的人都没有,因此见进晋王妃特意来给她拜年,不免比往常多了几分高兴,连带的看晋王妃都没有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因笑着抬手道:“免礼!”又命左右,“赐座!”
晋王妃忙谢了座,才半身坐到宫女们抬上来的锦杌上,然后便妙语如珠的陪着太后说笑起来,直说得太后呵呵直笑,心情大好。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晋王妃话锋一转,“……怎么今儿个不见宜宁表侄女儿,往常她不是大多陪着母后的吗?”
提起郭宜宁,太后的面色变得有些不豫起来,“她前儿个逛御花园时,不慎着了凉,正在房里休息呢。”真是没用的东西,老的钓不上手也就罢了,就连个生瓜蛋子的小的也钓不上手,想当年先皇第一次见她时,可是连眼珠都忘了转的,之后便是长达十几年的近似专宠,可现在,她的侄孙女们却没一个继承到了她的手段的,她郭家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吗?
晋王妃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满满都是惋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臣媳家中打算初六摆年酒唱堂会,臣媳还想着到了那日请宜宁表侄女儿去逛逛呢,即是病了,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请她了!”
请郭宜宁去晋王府吃酒看戏?太后眼前一亮,心里已飞快盘算起来,眼见皇上和太子身边都是没办法伸进手去了,若是能钓上晋王,作个侧妃,那晋王府与威国公府便算是亲戚了,皇上就算是与晋王再兄弟情深,天长日久的,只怕也要对他起猜忌防备之心了,如此一来,倒也不枉费她培养那个没用的丫头一场!
因忙说道:“今儿个才初一呢,离初六还有这么长时间,只怕到了那一日,她早好了!说来她也可怜见的,每日里都陪着哀家这个老婆子,尽心尽力的伺候我,哪里都去不得,如今正值大年下,哀家若再把她拘着,可就太不近人情了,这样吧,哀家替她把主做了,初六一早便使人送她去!”
晋王妃忙笑道:“哪能劳烦母后使人送她去,就初六一早,臣媳使人进宫来接她吧,母后瞧着可好?”
也是太后太急于想郭宜宁发挥她应有的作用了,竟连“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句话也忘了,也不想想,晋王妃平常可是与他从不对盘的,缘何忽然殷勤起来?竟连想都没有想,便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到时候哀家使宫人将她送到宫门,你只需使人在宫门接她即可!”
“臣媳遵旨!”晋王妃自是应了,又陪着太后说笑了好一会儿,才告辞退出了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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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尹老太太婆媳走远后,三夫人终于撵了上来,远远的瞧得孔琉玥穿着与老太夫人太夫人差不多的诰命朝服,再想着方才朝拜时她们都在前面,唯独自己要在最后面,她的面色不由有些难看。
但在走过来之后,脸上已换上了笑容,亲亲热热说了一句:“让祖母、母亲和大嫂久等了!”
老太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与路过的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