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不是你给自己起名叫‘反自’其含义就在这里?”
“是的,确实如此。”威廉回答。
安东厄笑了笑,但是他并不真正感到好笑。
威廉感到一阵寒心,他说:“这是个老老实实的名字。”
安东尼赶忙嘟哝着说:“我的确感到是这样的。”他说不出更多特殊的道歉话了。他鼓起勇气,又谈到这个题目说,“你的工作有进展吗?”
“在治疗方面?到目前为止,没有进展。但是在了解方面有进展。我越是了解……”
威廉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他的眼睛更加深邃了。安东尼看出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谈到他一心向往的事情的缘故。他自己也常有这种感觉。
他仔细地听着,他对不太懂得的事情,总是这样的,因为这是必要的;他也会希望威廉能好好听他说。
他记得很清楚。他原先以为他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但是那当然是因为他还不清楚发牛的情况。事后回想起来,他发现自己可以逐字地记起整个句子。
威廉说:“因此我们似乎觉得,那些‘自我中心’儿童不是不能产生印象,或者甚至也不是不能深刻地解释这些印象。而是他不赞同或反对这种印象——如果发现某个他所赞同的印象,那就不会失去充分交流的潜在能力。”
“啊!”安东尼说,他只发了个音以表明他是在听着。
“你也没法用普通方法说服他脱离他的‘自我中心’,因为他反对你,反对他自己以外的整个世界。但是如果你使他处于意识停止状态……”
“处于什么?”
“那是我们采用的一项技术,它实际上能使得脑子与肉体相脱离,能使脑子的活动同肉体无关。那是我们实验室里设计的一种相当复杂的技术;事实上……”
“是你们自己设计的?”安东尼轻轻地插嘴问。
“是啊……是的,”威廉一面说,脸有点红,但显然很高兴,“在意识停止状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给肉体输送设计好的幻觉,并观察脑子在微分电子脑部照相中的情况。我们可以立即了解有关自我中心人物的更多情况;他最需要的感官印象是什么;这样我们就能了解到有关人脑的更多情况。
“啊,”安东尼说,这回是个真正的“啊”。“你所已经了解到的有关脑子的一切情况——你能不能使它适应于一台电子计算机的工作呢?”
威廉说:“不能,一无可能。我已把这情况告诉德米特里。我对计算机一无所知,对脑子的了解也不够。”
“如果我教你电子计算机,详细地告诉你我们需要些什么,那怎么样?”
“那不成的。那……”
安东尼设法很诚恳地说:“哥哥,你应该帮助我,请你真心实意地设法考虑考虑我们的问题。把你所了解的有关脑子的一切知识应用到我们的计算机上吧。”
威廉不安地说:“我了解你的处境。我试试,我真心实意地试试。”
威廉试了,而且正如安东尼所预料的,他们两人被指派一起工作。开始时,总有人常来找他们,威廉采取争取主动的办法,宣布他们俩是弟兄,因为否认是没有用的。最后,这种情况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有意识的回避。每当威廉来找安东尼或者安东尼来找威廉时,在场的任何其他人就悄悄地消失在墙后了。
他们俩甚至逐渐勉强地相互习惯了,有时,他们相互谈话时好像几乎不存在外貌相似的问题,不存在共同的童年生活。
安东尼用适当的非专业语言说明了电子计算机的要求,威廉经过长时间思索以后,说明他感到一台电子计算机怎样才能多少完成人脑的工作。
安东尼说:“那样可能吗?”
威廉说:“我不知道,我并不急于试验。这可能不行,但也可能行。”
“我们必须同德米特里·巨大去谈谈。”
“我们自己先谈谈,看看我们已经做到什么。我们去找他时应当带去一个我们共同的合理建议。否则就不要去找他。”
安东尼犹豫地说:“我们两人一起去见他吗?”
威廉微妙地说:“你当我的发言人吧。我们没有必要一起去。”
“谢谢你,威廉。如果这件事有任何结果,那全是你的功劳。”
威廉说:“我对这事没有什么担心。如果能有任何结果的话,我想我是惟一能使它运行的。”
他们经过4~5次会议,把方案反复推敲研制出来。如果安东尼不是亲弟弟,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个棘手的感情问题的话,威廉就会毫不为难地对于那年轻人——他的弟弟——能迅速了解一个陌生的领域而感到高兴。
接着就是同德米特里·巨大的长时间会谈。事实上是同所有的人会谈。安东尼天天不断地见他们,然后他们来见威廉。最后,经过一番痛苦的怀胎,称之为“水星电算机”的东西就呱呱堕地了。
然后,威廉松了口气,回到纽约。他并不计划呆在纽约(两个月以前他会认为那是可能的吗?),但是在同源学研究所里有许多事要办。
当然,还需要开许多会来向他自己实验室的人说明那边的情况,他为什么要请假,并了解他们怎样在他不在的情况下继续进行他们自己的计划等等。然后又来到达拉斯,这次的配备就更加周全了,带来了重要的设备以及两名年轻助手,因为停留多久难以限定。
用个比喻的说法,威廉甚至也不向后看了。他自己的实验室和它的需要在他思想里淡忘了。他已经完全专心致志于他的新任务。
这段时间对安东尼是最难受的。威廉不在的宽松心情并不发展深入,却出现了神经上的痛苦和难受,他一再希望威廉是否有可能不回来。威廉会不会派个代表来,派另外一个人——任何其他人?派任何相貌不同的人到这里来,那么安东尼就不会感到自己是双身怪物的一半了。
但是来的还是威廉。安东尼望着那架货机静静地飞过天空,望着它在远处卸货。但即使在远距离之外,他还是认出威廉来了。
就是这样。安东尼就走开了。
当天下午,他去见德米特里。“德米特里,我确实没有必要留下来了。我们已经制定了细节,其他人能够接过去办。”
德米特里说:“不行,不行。首先,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必须看到底。不必要地把功劳分割开,是不对的。”
安东尼想:别人谁也不愿担风险。还有可能是个大失败。我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还呆头呆脑地说:“你知道我没法和威廉共事。”
“可是为什么呢?”德米特里假装惊奇的样子,“你们两个合作得很好呀!”
“对这件事,我可把自己的神经弄紧张了,德米特里,我受不了。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这相貌吗?”
“我的好伙计!你想得太多了。确实人们很注意。他们毕竟是人。但是他们会逐渐习惯的。我就已经习惯了。”
安东尼心里想:你这撒谎的胖子,你没有习惯。他说:“我可没有习惯。”
“你没有正确看待这问题。你的父母是古怪的——但是他们所做的毕竟并不违法,只是古怪而已。总而言之,那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威廉的过错,你们两人都不应当受责怪。”
安东尼说:“可是标记在我们身上”,他很快地对脸部作了一个手势。
“这不是你所认为的标记。我有不同的看法。你在外貌上显著地更年轻。你的头发更绻曲些。只是在第一眼时感到有点……相像。来吧,安东尼,你要时间有时间,要帮助有帮助,要设备有设备。我肯定这个计划将会出色地成功。想想到时候有多满意!”
当然,安东尼软化了,他同意至少帮助威廉把设备安装起来。威廉似乎也肯定这计划可以出色地行之有效。他不像德米特里那么狂热,但是具有冷静的确信。
他说:“这只是一个正确联络的问题。虽然我必须承认,这里所说的‘只是’,份量是很重的。你们这一边需要有专门的屏幕来检查机器人的感官印象,以便我们能进行——这里,我不能说手工操作吧?——以便我们在必要时能进行智力操作来加以克服。”
安东尼说:“那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让我们动手吧。我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来部署联络装置,并保证指令……”
“程序。”安东尼说。
“是的,可是这是你们的地方,所以我使用你们的术语。我的助手和我将为水星电算机编制程序,但不是用你们的方式。”
“我就希望这样。我们希望一位同源学家编制一套比起仅仅一位遥测学家所能编的复杂得多的程序。”他并不设法掩饰他话里的自怨自艾之情。
威廉不管安东尼的语气如何,同意了他的话。他说:“我们从简单行动开始,先让那机器人行走。”
一周以后,那机器人在1000英里以外的亚利桑那行走了。它走得很不灵活,有时候还摔倒。有时候它把脚腕叮叮当当地撞在障碍物上,用一只脚急速旋转,然后突然奔向一个新的方向。
威廉说:“它是个娃娃,还在学步。”
德米特里偶然来一次,了解了解进展情况。他总说:“大好了,太好了。”
安东尼并不这样认为。这样过了好多个星期,过了好多个月。随着水星电算机输入越来越复杂的程序,那机器人也就不断地进行越来越多的活动了。(威廉总是把水星电算机称为脑子,但安东尼不同意。)但所有这些进展都不够好。
安东尼最后说:“威廉,那不够好。”他上一天整夜没睡着。
威廉冷静地说:“这难道奇怪吗?我却正想说我们已经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安东尼几乎难以支撑了。同威廉一起紧张工作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