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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用手指擦擦眼。
“出了什么事情?”他问。
“只不过是一切都结束了,”丽薇说,“是突然一下子结束的。”
“我想,火车已经要到纽赫文市了。”诺曼不知所措地说,他看看表又摇摇头。丽薇困惑不解地说:
“你怎么还是把鸡尾酒倒在了我的身上?”
“那有什么,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可本来我是你的妻子,而这一次你是应该把酒洒在珍妮身上才对。多么奇怪,对吗?”
而她脑子里却老是在想:那时诺曼是怎么跟在她身后,又怎么把手放在她肩上的……
她举眼向他,怀着强烈的骄傲感说:“我没有结婚!”
“不错,没结婚。不过你已经和谁挺不错了——是叫迪克的吗?”
“是的。”
“也许,你会准备嫁给他的吧?”
“你吃醋吗?”
“吃什么醋?吃那块毛玻璃的醋吗?当然不!”
“我才不想嫁给迪克呢。”
“知道。可惜,突然就中断了,我总觉得下面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嗫嚅起来,后来才慢慢地说,“我有这样的感觉,似乎宁愿把酒洒在任何人身上,只要不是你。”
“连洒在珍妮身上也行吗?”
“对她我也不要,当然你是不会相信我的。”
“也许我相信,”丽薇抬起了头,“我多么愚蠢,诺曼,让我们还是生活在真正的世界里,别再去玩弄那些可能发生,但又没有发生的把戏。”
但是诺曼急速地把她的手握住:“不,丽薇,再来一次,是最后一次,看看我们眼下在做什么。丽薇,假如我和珍妮结了婚的话,我们现在会怎样呢?”
丽薇十分害怕。
“不要那样,诺曼!”她清楚地记得当珍妮还站在旁边时,诺曼曾用多么大胆和渴望的目光盯住她瞧。她不想再知道下面是什么,还是让一切就象现在才好。
火车到了纽赫文市时,诺曼又说:“我真想试一试,丽薇。”
“好吧,如果你真想试的话……”
她在心里暗自想:没关系!这不会改变什么的,什么也变不了!然而她依然两手紧紧攥着诺曼,不管看到的是什么幻景,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这儿夺走!她想。
“再开一下机器。”诺曼朝对面的人说。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切仿佛都变慢了,屏幕微微亮起,如同轻风吹走云雾后那样。
“有点不对头,”诺曼说,“里面只有我们俩,完全和现在一样。”
他说得不错。在火车车厢里,在前面的长椅上,坐着两个极小的身影,图象在一点点变大,拉长……一直到他们和它融化成了一体,只有诺曼的声音在远处轻声说:
“就是这趟火车,”他说,“在窗子上也有着同样的裂缝……”
丽薇由于幸福而心旌摇曳。
“快到纽约了吧!”她说。
“还剩一个小时,亲爱的。”诺曼答,“我想吻吻你。”他冲动地凑了过来,象是连一分钟也等不及似地。
“别在这儿!你怎么啦,诺曼,别人在看呐!”
他这才挪远了一点。
“我们本应乘出租汽车的。”他说。
“从波士顿一直到纽约吗?”
“当然,这样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丽薇笑了起来:“当你装扮成热恋中的情人时,你真滑稽得可以。”
“我不是在装,”他的声音严肃起来,含意深长地说,“明白吗?问题不仅是还要等上一个小时,我有一种已经等了整整五年的感受。”
“我也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相遇得更早?多少时间给白白浪费了?”
“可怜的珍妮。”丽薇叹息说。
诺曼急不可耐地挥了下手说:“别可怜她,丽薇。我和她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摆脱她我只有高兴。”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可怜的珍妮。我为她惋惜,她没有真正认清你的价值。”
“而你认清了我,我也认清了你!”
“多奇怪,”丽薇说,“我另外还想,假如你在新年晚会没有洒我一身酒,假如你没有跟我进去,说了那番话,我也许还不会明白你。一切都将是另一个样子……完完全全不一样……”
“胡说,事情还会是老样子。不是在这一次就会在另一次……”
“有谁知道呢……”丽薇喃喃悄声说。
车轮的节奏依旧,窗外闪现过星星点点的灯火,渐见人烟稠密——这已是纽约市。车厢里的旅客开始纷乱地整理各人的行李。
只有丽薇一个还超然在这喧嚣之外。最后诺曼不得不碰了下她的肩头,她才握住了他的手说:
“我想,既然我们俩互相很般配,那就是说,不管生活中发生什么事,我们俩也还是般配的。刚才我白白地折磨了自己一场,懂吗?”
诺曼点点头。
“生活中还会有上千种不同的‘假如’,”丽薇说,“我不再想知道那样会怎样了,我甚至永远不再想说这个词——假如……”
“安静下来,亲爱的,”诺曼说,“这是你的大衣。”
他又提起了手提箱。
丽薇突然尖声问:“假如先生上哪去了?”
诺曼慢慢转过身子,对面空无一人,两人又环视了整个车厢。
“也许他上别的车厢去了?”诺曼说。
“但是为什么?那他就不会把帽子留在这儿的。”丽薇俯身打算从椅子上把它捡起来。
“什么样的帽子?”诺曼又问。
丽薇呆住了,她的手触到的只是一片空虚。
“它刚才还在这儿……我差一点点就要碰到它了!”丽薇直起了身说,“诺曼,假如……”
诺曼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嘴:“我亲爱的……”
“对不起,”她说,“让我来帮你提箱子。”
火车进入了公园大街下面的隧道,铁轨的碰击声势如雷鸣。
《阿西莫夫中短篇科幻作品集》
第一定律
迈克尔·多诺万看着他的空啤酒杯,感觉很无聊,而且认为他已经听得够长的了。他大声说:“要是我们想谈谈不同寻常的机器人的话,我知道曾经有一个不遵守第一定律的机器人。”
这实在是太不可能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谈话,转头看着多诺万。
多诺万真是痛恨自己那张大嘴巴,马上转移了话题,“我昨天听说了一个好东西,”他绘声绘色地说,“那可是关于……”
坐在多诺万旁边椅子上的麦克法兰说:“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有个机器人会伤害人?”
那当然就是不遵守第一定律的意思。
“某一方面吧。”多诺万还是想避开这个话题,“我说我听说过一个关于——”
“跟我们说说。”麦克法兰要求道,显然是不想让他转走,其他一些人也将啤酒杯放到了桌上,看着多诺万。
多诺万决定最好还是说出来:“这是大概十年前在泰坦星(土星的卫星)上的事情了,”他很快地回忆了一下,“没错,是二五年。那时侯我们刚刚收到一船货,三个新型号的机器人,专门为泰坦星设计的机器人。他们是MA型最早的几个。我们叫他们艾玛一号、二号和三号。”他停了一下,打了个响指再要一杯啤酒,一边还专心地盯着侍者的动作。
麦克法兰说:“我在机器人这一行干了半辈子了,迈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MA这个系列。”
“那是因为他们把这个型号从生产线上拿掉了,他们一听说——我马上就会告诉你的。我以前没告诉你吗?”
“没有。”
多诺万急匆匆地说了起来:“我们马上就让那些机器人工作起来了。你知道的,泰坦绕着土星的公转周期里百分之八十是风暴季节。那个年代,在风暴季节,基地根本就没有用处。可怕的大雪中,就算基地在几十米外你也根本看不见、找不到。有指南针也没有用,因为那鬼地方根本就没有磁场。”
“这些MA机器人的特点是他们装备了一种新设计的振波探测仪,因此他们能够穿过任何障碍而直接找到基地的位置。这使得采矿工作能在整个卫星周期全程进行。麦克,你别说什么,振波探测仪也从货架上消失了,所以你从来也不会听说的。”多诺万咳嗽了一声,“你应该理解的,军事机密。”
他继续说下去。“那些机器人在第一个风暴季节工作得很好,然后,在平静季节来临的时候,艾玛二号开始出洋相了。她开始在角落里、在货堆下面徘徊不已,我们非得想尽办法才能把她哄出来。后来她更是整天在基地外面徘徊而不回来。我们认为她的制造过程中出了毛病,就只好和另外两个一起干下去了。这样我们就面临缺乏人手——或者说缺乏机器人的问题。在平静季节将要结束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人去K站一趟,我自愿不要机器人陪同走一趟。这看起来是很安全的,风暴两天之后才会到来,而我只需要二十小时就能从外面回来。”
“当起风的时候,我正在回来的路上,离基地不到十英里的路。空气开始沉重起来,我连忙赶在风将我的飞车击碎之前停了下来。标定了基地的位置之后,我就开始跑了起来。在很小的重力下,我可以跑这点距离的,但问题是我能保持我的方向正确吗?我的氧气很充足,太空服的保温设备也运行良好,但十英里的路程在泰坦风暴中和无穷远也没什么区别。”
“那时侯,暴雪将一切变得阴沉昏暗,甚至明亮的土星也昏黄无光,而太阳则象天边一个苍白的小点。我停了一下,竭力抵挡越来越大的暴风。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前面不远有一个小黑点。我根本看不清楚它是什么,但我心里很明白。它是只风暴狗,唯一能在泰坦风暴中站立行动的动物,世界上最可恶的动物。我知道要是它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