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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儿摇摇头,“逃不掉的。我这有一封信,你和沐惜去交给我大哥,信我封了,大哥看这个封口,就知道信的真假。”
“宛儿,让我或沐惜陪着你吧。韦落声名在外,不会明面上为难你,可是两年前还要杀你,两年的时间,一个人能改变多少?你一个人又能怎么样?”
谁都知道的真实,说出来还是有些伤人,白宛儿痛恨韦落拿自己亲近的人下手,可是却不愿张随便真的怨恨韦落,是非曲直,不能说也不想说,世间又有多少的事情能说的清楚?
“随便,沐惜一个人去送信我不放心。韦落对其他人是真,对仇人不见得也那样磊落,路上有个万一,我就真的没有了退路。”白宛儿眼中流转着穷途末路的伤感,张随便心性很直,这样一激,也许就可以了吧。
“可是……这……”张随便有些动摇,拿捏不准。
“不要犹豫了,路上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回京后,皇上和娘娘不会亏待我的,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些,这点把握还是有的。”白宛儿抬起眼眸,信心满满。
张随便不再说什么,白宛儿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只好尽量速去速回,或许宛儿大哥那还有计策,毕竟白宛大哥白梧,从那个地步做到现在成为将军,镇守边塞,一定也有些手腕。
事不宜迟,当晚白宛儿就催促着张随便带着沐惜离开。
沐惜握着白宛儿的手,眼睛红了一圈。白宛儿硬是把手中的温暖塞给了张随便,微微的不舍,“路上小心,一路上听随便的话。”
沐惜第一次没有反驳,认真地点点头。
该走了,给了张随便一个眼神。张随便突然单膝跪在地上,随后默默转身。
白宛儿鞋子轻擦地步,忍住鼻子的酸涩,还是收住了脚步,她知道三个人混在一起的缘分尽了,再留念也只是负累。
背后风起,树林中传来沙沙的响声,看着张随便和沐惜离去的方向,只剩下树影摇曳。视线渐渐模糊,想着临走前沐惜拉着自己,绷紧的一张小脸,她真的想好好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很怕。
庆幸,她忍住了,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再陪上几个?
白宛儿抹抹脸,想到张随便到了大哥那,看了那封信,会暴跳如雷的吧。
让哥哥想尽办法留住随便,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了,小小的愿望,至少、至少也要保住跟着自己最长的这两个人,老天在看的话,请让他们幸福。
夜风中,感觉脸上的温热已经消失,白宛儿转过头,向着无人的地方,“我跟你回去,路上不会逃跑,所以,请遵守你的诺言,放过他们。”
静立良久,树林中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算……算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一个轻轻的“嗯”从黑暗中传来,韦落隐藏在树上,看不见表情。
没有了张随便和沐惜在身边,白宛儿安静了许多,回京途中韦落对她很好,晚上会照料会尽量住在客栈,实在没有办法,夜宿荒野,也会给她找个被封的地方安歇。
晚饭的时候,白宛儿偷偷看向韦落,一个优秀的人,和手下说说笑笑,一席白衣在火光的映衬下,带着一股柔柔的光。在茶寮,威胁自己时他还是一身黑衣,只是第二天就换成了白色。
黑色,白色,如此分明,插不进模糊不明。
途中,韦落基本没与白宛儿说过话,消息都是小将传达。
白宛儿看在眼里,稍稍有些心安。但是一种幼兽的直觉,让她不敢靠近韦落,老鼠看见吃饱了的猫,还是会怕。摸不透那个人,直觉中那个男人太过危险。
困意渐渐涌上,上午的大雨耽误了行程,只能在这破庙中歇脚。
晴朗的天空下,男孩跟着女孩后面。
“宛儿,宛儿,叫我落哥哥,好不好?我比你大四岁呢……”
“小韦子,别跟着我,你一个大男孩,跟着我干嘛。”
“别叫我小韦子,好难听,叫落哥哥嘛。”
“好好好,落哥哥就落哥哥。点心都给你了,你还跟着我干嘛?”
“宛儿妹妹……点心还你,你让我跟着好吗?”
呼呼,对着个小屁孩,有理说不清,走在前面的小女孩摇摇头,慢下来,这个韦粘虫。
“点心你吃好了,我明天还回来的。
后面的男孩咧嘴笑着。
云彩飘过,遮住了一双笑脸。
“宛儿,你看这个小猪好看不?”
“一个小泥猪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可是……它是我的第一份礼物……今天是我生辰。”
“你生辰?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父亲说男子汉应驰骋沙场,过生辰不是男孩子该过的。”
“你才几岁啊,那个小猪是别人送的?”
“嗯,是父亲帐下的一个伯伯。”
“好啦,好啦,小猪很好看。喏,给你这个,你练功总是受伤,这个东西治伤最好了,我只有几个……分你一半,不许告诉别人哦。”
小个子的女孩仰头哄着面前的男孩,不觉间到了傍晚,红霞满天,残阳如血。
儿时的画面那样唯美,好久没有梦到,不想醒来。女孩是自己,胖乎乎、可爱极了的男孩是韦落,脸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不知是过的太久,还是人已经走得太远……
画面一转,红色,令人厌恶的红色,为什么连梦,都不能停留在快乐的时刻?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在不住的嘶吼,旁边的人挡住他,挡不住他血红眼睛中的恨意。
对面的女孩,捂着半面肿着的脸,擦擦嘴角的脸,静静地说些什么……
越来越嘈杂的声音,明知道是梦,午夜梦回,自己说过的话都历历在目,只是不想醒来。
一滴冰凉划过嘴角,白宛儿微微睁眼,听见不远处,照顾火堆的几个兵将小声说话。
“哼,故作清高,也不看看元帅对她多好。”
“是啊,多少姑娘看好元帅呢,也不知道元帅怎么就看上了她,还非她不娶。”
“我京城那个叔舅,以前在老元帅府上当差,听说是元帅小时候和那妮子青马竹马,还差点定亲呢。”
“怎么可能,我那回陪着副官接待宫里那个老太监,那老太监喝多了,说咱元帅父母都是被白宛儿父亲杀的,好像还是一笔风流债。”
“就你瞎话,这么大的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小心元帅知道扒了你的皮。”
“切,你们还不信,白宛儿那个风流的爹也是个大将军,这个朝廷早就压下去了。”
“嘿,你还越说越邪乎了,得,元帅不扒你皮,直接把你中意的那个小娘子送人得了。”
……
白宛儿闭上眼睛,手抚着脸,这些话她一直在听,听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反而是梦中的一幕无论麻痹了自己多久,还是会爬到她的梦里。
那个男孩,那个曾经红着脸,偷偷塞过她一个玉坠的男孩,声嘶力竭地喊着,问她为什么。质问她为什么自己父母无辜死去,而她的一家却没有得到惩罚。
不会忘记,那个被逐出京城的晚上,被打肿的脸,被摔碎的玉坠,以及自己毫无感情的声音:“要恨,就恨我吧。”
送自己离去的马车渐渐远去,回望挂满白色帷帐的府门,血红的刺目。
再也看不见那个虽然懦弱却还是喊着保护自己的男孩,再也看不见那个捧着小猪献宝一样的男孩,再也看不见……
那袭黑衣与记忆中的越差越远,白宛儿一直在努力地忘掉。可是偶然梦回,掩饰许久的东西又固执地寻找它们的位置。
☆、8。父辈的一生
回京的路上很是平静,有几个不时相毛贼,三五下也就除掉了。
向京城方向走,天渐渐冷了起来,人也变多了,嘈杂,本就静不下去的心更乱了。
韦落是体贴的,白宛儿在马上神情恹恹,以为她是累到了,韦落就让小将就弄来了一个小马车,虽说是硬板的,不见得比骑马舒服,白宛儿还是爬了进去。
白宛儿却不敢再过深想,不是自己太过小心,只是这一路上太过平静,韦落应该恨她,这一路却没看出半点端倪,风雨前的平静让她有些吃不消。
白宛儿不相信韦落是真的要娶自己,世人皆知,韦落少年英雄,14岁外出征战,今年不过20岁,战功累累,虽知皇上对他有所袒护,但军功不会骗人。
如今,局势有所缓和,皇上召韦落回京,封兵马大元帅,在京城训练士兵,派自己大哥白梧镇守边塞。
二十封帅,自古少有,众人却也是意料之中。韦落用兵入神,战功累累,与士兵同甘共苦,治军严明,骚扰百姓现象极少。在京城之中,性子沉静,不见丝毫娇气。
京城百姓的谈资空了好久,封了一个大元帅,为七姑八嫂多了些说道。韦落的战绩也被编成了段子,为说书人津津乐道。而说的最多的,无疑是韦将军的女人,韦落手下军士从未见过韦落身边出现一个女人,外出打战也就算了,这回了京城,做了元帅,也不见的流连风月场所,元帅府也没有什么姿色出众的丫鬟,别说妾侍,就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京城少女想的念的都是韦元帅,那些纨绔子弟只能嫉妒的私下里咒骂而已。
这样的人处心积虑的让自己回去,会是什么原因?白宛儿坐在马车里,忍着颠簸的不适,不断地问着自己。
自己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即使有时候会贪恋世间繁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见得多了也会厌倦。仇恨,报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只是怕自己不察,又牵连别人。孩童时候,仗着父母哥哥的宠爱,没少惹事,想着哥哥被自己欺负,还要为自己冲锋陷阵,心中有些酸楚。答应过父母,照顾好哥哥,照顾好自己。
两个哥哥现在也算安妥,韦落又答应放过张随便和沐惜。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一些奢侈的回忆。
也许事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