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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儿……”
“不要再说了!我累了,让我歇歇吧。”白宛儿转向里侧,“还是说你想再点我的穴道?”
韦落伸出手去,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门扉轻轻地掩上,光照不到的一角,白宛儿的泪又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溶进了喜悦、希冀直到最后的悲伤、绝望,从身体中涌出,抛弃最后的感情。
站在门外的树下好久,听到屋里隐隐的啜泣声,韦落才松了口气,不怕白宛儿不原谅他,只是怕她再回到那副一切都没所谓、不会哭笑的样子,有时候恨也是一种解脱。
“主上。”青月侍于韦落身后。
韦落摆摆手,情非得已却是非做不可,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61。不如初见
又是一个秋天,叶子不紧不慢地变黄、飘落,荷花池中只剩下高高的杆子,还有大大小小的莲蓬。白宛儿一直不喜欢荷花,不是没有看过那硕大花瓣的清幽,只是想到下面的淤泥,想到花季过去的情景,她一直无法投入情感。风紧了些,又卷走了不少半青半黄、念念不舍的叶子,若不是生无可恋,谁愿意去走一个人的独木桥?
白宛儿撩起身上的锦被,已过正午,阳光洒在桌案上,猛烈却再也无法前进,几束阳光映出灰尘的痕迹。坐在椅子上,算好了一样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托盘,几个简单的素菜。
“多久了?”
送饭的紫月微诧,白宛儿一个月都没有说过话了,开始的几天主上每天都会过来,她只是睡着、醒着,没有区别。
“这么久了啊。”好久没有说话,白宛儿嗓音有些嘶哑,不似以前的圆润灵动。
白宛儿捧着碗,随便夹了些菜放在碗里。
“夫人再等等,太医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吃正常的饭菜了。”紫月边说边将几个菜换了位置,好多日子,白宛儿只是吃些离她最近的菜。
“嗯。”白宛儿似有似无地回答,“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
“再过几天。”
白宛儿点点头,不再言语,这事情紫月做不了主,门一直从外面锁着,是怕她逃走吗?自嘲地笑笑,原来她还有存在的必要。
“什么时候能出去了告诉我就好,想出去走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或者叫元帅过来也好。”
窗户关的很紧,旁边有一把椅子,放在那有半个多月了,白宛儿喜欢坐在那看着窗外,一看就看到晚上,太阳还剩下些余晖,屋内早就燃起烛光,她还是适应不了黑暗。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白宛儿抚着胸口,发现竟没有她想象中的激烈,这么多天,足够理清一切,将那个她曾经愿意缠绵一生的人割出她的生命。
“宛儿……”呼唤,很喜欢的声音,只是心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哦……”
“你,找我?”刚刚回府听到紫月的带话,连忙就过来了,本以为到最后,不知用上多少的时日,白宛儿才有可能再一次接受他,没想到这么快,即使对抗千军万马也没有这么忐忑过。
“嗯,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太医说你产后……嗯,还需要休息几日。”白宛儿产后过于激动,再加上这几日,身子一直很弱。斟酌着用于,韦落突然警觉地抬头:“宛儿……要去哪?”
“不去哪啊,只是在府中走走。总不动,一身懒骨头都快散在床上了。”白宛儿歪着头娇笑着。
“哦,那……过几日我陪你走走可好?”握紧了的手又松开了,这是种什么感觉?掌中沙顺着指缝溜走,明明想留住的却让它越走越远。
“好啊,你不忙就好。好晚了呢,我要睡了,好好休息。”白宛儿拍拍手,转身回到了床榻上,闭目养神。拿过锦被,给白宛儿掖好,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外。
睁开眼睛,床顶淡淡粉色的纱帐,她看着一点点做出来的,可现在是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却朦胧一片,看不清楚。或许……她很早就看清了,自欺欺人是她最喜欢的游戏,连他也沉迷其中。
“韦落,人心是不能算计的。”
门外,脚步声终于走远。
五天后的傍晚,韦落没有食言。阔别多日的清新,白宛儿忍不住深吸几大口气。韦落在后面看着心疼,御医说女人生产之后还是有些虚胖,可眼看着白宛儿却一天天地瘦下去,脸颊也有了些凹陷,那抹红晕也不见了踪影。
“宛儿心情很好啊。”韦落跟在白宛儿后面,试探着问道。
“是啊!嘿嘿,你知道的,我呆不住的。到处走走嘛,总是能遇到好的事情,比如说捡到银子啊,邂逅美人啊……是吧!哈哈。”
“是说你,还是说我?”
“你还用邂逅美人?小手一招,围上了一堆,不打起来就不错的了。”白宛儿背对着韦落,小声嘟囔。
“我只有你!”
白宛儿脚步一顿,他从未说过这种话,她幻想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岔开了话题:“落落,看那边!” 夕阳西下,一轮圆盘成了红的光影,天边、树木都穿上一层浓厚的纱衣,随风摇曳。韦落怔怔地站着,看着白宛儿的背影,她还是像原来那样插科打诨,可是他感觉得到一切都变了,信任终于一点不剩,唯有她的背影还留有最后的真实。几声悲鸣,一只孤雁从空中飞过,白宛儿的影子慢慢拉长,她昂着头看着那扇着翅膀的大雁,韦落心中一痛,他竟然觉得白宛儿像那只孤雁一样,会离他越来越远。他的信任小的可怜,因为赌的太大,他输不起,可是被那份自私驱使,要把她留下,等到他能够给出一个完整答案的时候……
“回去吧。”
“哦。”
静谧的夜,几点神伤,白宛儿睡得不深,每次熟睡都会被噩梦惊醒,有她父母的鲜血、有张随便苍白的脸、有山洞里丑陋的黑暗、还有自己一眼未见被杀死的孩儿……最后总是韦落的脸,越看越觉得可怕,偏偏自己却沉迷其中,无法自拨。
细碎的声音,似乎故意想被人听到,白宛儿没有睁眼,心累的什么都不愿去想,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屋内又只剩下一个人的气息,烛火还燃着,银色的锁链缚在手腕上,另一端垂着硕大的铁球。活动了一下,还是翻过身继续睡了,泪水从眼角滑下。她不是爱哭的人,可是这种苦咸的液体却成了她唯一的舒缓。
中午,屋内仍没有响声,紫月端着饭食站在门外,她奉命守在这,昨夜发生的事情没有瞒着她。紫月推开门,白宛儿正坐在窗户前发呆,银色的链子延伸到床前,锦被拖下来盖住了链子的末端。
“夫人,吃饭吧。”
白宛儿穿着白色轻纱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先吃饭,好吗?”
链子叮当地想起,白宛儿走到紫月身边,拿起筷子,一点点把米饭放在口中。紫月看着那条链子,面色复杂。觉察到了紫月的目光,白宛儿摸着手腕,颓然道:“很丑吧。”
紫月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元帅也好、夫人也好,都是她不懂的。见白宛儿又回到了窗户前,米饭只吃了几口,菜更是一筷子都没动,紫月有些心急,走到白宛儿身后。
“紫月,求你些事情可好?”白宛儿依旧看着窗外,生生死死,这些树木比人要简单的多。“能跟元帅说一声吗?我想去观月阁。”
观月阁是元帅大婚时皇帝赏赐的,两层的阁楼,四周环绕着轻纱,没有窗棂,据说是模仿项燕儿长公主宫中住所建筑的。
“紫月?可以和元帅说说吗?”白宛儿转过头声音终于有了些波澜,“想去那里。”
“这……不如夫人亲自与元帅说。”
“他不会来了,没几日的太阳可看了,帮我最后一个忙吧。”白宛儿说的淡然,紫月却听着心惊,她是忠于韦落的,可是对于白宛儿她始终有一些愧疚,那是她第一个见到不设防的人,可是一旦那道门关死了,就再也不见一丝缝隙。
“我去请示。”灰溜溜地逃走了,情这些东西果然是不能碰到,她问过青月,若是当初元帅就杀了白宛儿会怎么样,她还记得青月的脸上竟有些痛苦,他说那样的话,元帅只能是元帅,白宛儿会快乐吧。她一直不懂,现在却不想懂了。
书房里,元帅只说了声好。
铁球是注了铅的,很大,少说也有几百斤,紫月一个人拖动有些困难,叫了青月帮忙才移到观月阁上。观月阁的一角放着一张睡塌,白宛儿谢过青月紫月,就躺在了那上,隔着轻纱,看着太阳。一天就这样过去,晚上白宛儿不愿回去,秋天的夜晚已不是清凉,无奈,紫月只好拿来几床厚被子。
第二天,白宛儿还是一样的表情,痴迷地望着天空,送上来的饭一动不动又退了回去。紫月去劝白宛儿,她却只是看着天空,只是偶尔才会回头淡淡地笑笑,有歉意却没有感情,她忽然怀恋起白宛儿一副想哭却不能哭的样子,起码那样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又是一个傍晚,不远处的树上,紫月看着观月阁的方向,想起自己刚刚忍不住去找元帅,说起夫人的情况,元帅只是说“知道了”。她很想说,元帅其实不知道,因为她看着白宛儿已经感受不到悲凉,有的只是一团死气,忍着忍着终是没说。
“师父,你来了。”白宛儿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了好远,紫月猛然起身,身上一麻,已被点了穴道。
“嘿嘿,宝贝儿徒儿,师父没事,你是不是很高兴呀。”老头子搓着手蹦上了观月阁,目光落在地上,银链子在月光下闪耀着光彩,眼色一沉。白宛儿拉拉被脚,掩住腕子。
“是那臭小子?”
老头子看白宛儿的表情就知道是了,起身要走,袖子被抓住了,对上了一双没有神采的眸子。
“你的眼睛?”
“看太阳太久了,有些看不清东西。”
“你!”老头子垂足顿首,气冲冲地在亭阁中转了几圈,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