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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眼含温柔,两两相望,一时静寂。
片刻后,门外有脚步声渐渐近了,男子微笑道:“来了。”
流澜也听到了,叹了一声,喃喃地道:“若真是不成,只怕到时他是难逃一死了……”
吱嘎一声门响,门外,正立着一位青衫客。
第24章 廿四、不可
明绯在床上连躺了三天,三天后,身子才渐渐复苏起来,眼前渐渐清明,昏乱的头脑也清醒了。病到这般田地。能这么快恢复,可算奇迹了。不知李也辰给她吃的是什么,总之连她自己也发觉病势退去的快得惊人。
三天来李也辰始终在床边陪着她,每当她从昏睡中醒来,总是能看到他坐在身边。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过,随着身体渐渐好转,她越来越多地想到他此行所为之事,心中也越来越多地添了不安。
那日他说京中局势尚未大变,她不知他所说的局势是指什么,想要问又不知如何问起。这一日服过药后她靠坐在床头休息,沉吟许久后,开口问道:“先生……可有入朝面圣?”
李也辰微微摇头。他虽已来了京城数日,却一直是乔装改扮,并没有显露身份,如今除了大皇子,朝中应当还没有人知道他入京。
明绯道:“那么,那日与先生见面的人,也不是皇上的人了。”
李也辰不置可否,没有说什么。
明绯亦默然无语,不再多问。自她醒来后,两人虽是朝夕相处,片刻不离,却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从那日他在陋巷中认出她来,唤出她的名,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在怀中,两人之间那一直未曾触碰的微妙便已轰然坍塌。
在半梦半醒间她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这个场景,他看她的眼神,他毫不迟疑的呼唤,他决然地抱起她来——他什么都不曾顾虑,那样坚决果断。
而今面对他,她却一片茫然,从前她可以放任自己的心,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而如今……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彼此相爱又如何?这从来都不能成为在一起的理由。因为不被世间所容许,相爱便是罪孽,即使这个世间曾使他们相遇,相知。
“砰”地一声响,木质房门应声而开,一群官兵冲进去四处翻找一遍,出来向一位年轻人大声报告:“禀大人,没有发现!”
年轻人一挥手,众兵士又奔向下一个门户。
马不停蹄地从桥溪赶回京城后,季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李也辰。暗访访不到,就明察,这般挨家挨户地找,不信找不出一个人来。
相隔一条街的客栈内,李也辰站在窗边望着对面街上的季英,不知在想什么。
明绯听着街上的动静,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体虽好些了,却还不能下地,依然需要休养。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她忽然说:“你……要去大皇子那里避一避么?”
李也辰转身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说:“我本想想些别的办法,如今看来也只好去了。”
明绯默默无语,心知是自己连累了他,却没有说出口。
窗外是浓黑的夜色,李也辰带着她从窗口离开,在夜风中疾行。她全身都被密密包裹住,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片刻后,李也辰敲响了一家院门,一位老苍头开了门,疑惑地道:“这位是……”
“在下姓李。”
“哦,是李公子,请进吧。”老苍头放两人进来,关上了门,回头向院内道:“阿若,李公子来了,快来招呼。”
一个丫鬟应声从房内掀帘出来,向李也辰福了一福,道:“李公子,我家主人不在,请李公子随小婢到客房去吧。”
李也辰道:“有劳。”
阿若见他怀中抱着一团棉被,里面似是有个人,不由好奇道:“这位……病了吗?”
李也辰尚未答话,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阿若,不要多嘴。”说话间,一位温秀的女子掀帘而出,向李也辰福了一福,道:“李公子,婢子无礼,请公子不要见怪。”
李也辰道:“无妨。这位姑娘是……”
女子微笑道:“叫我流澜就是了,不必客气。殿下已吩咐过,李公子是贵客,寒舍简陋,委屈公子了。”
“姑娘过谦了。”李也辰也没有多与她客套,“在下这位朋友染了些风寒,还需调治,若姑娘这里有煎药的物事,烦请抬到房间里,在下须得借用几日。”
流澜点头,立即对阿若道:“你去和王伯把药炉药壶拿到西厢房去,对了,叫张伯注意着街上的动静,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我。”
阿若应声去了,流澜回身向李也辰道:“李公子请跟我来吧。”
流澜院很小,除了一方小院一个门房,便只有东厢西厢两处房子。流澜和阿若住在东厢,西厢住着妈妈和一个丫鬟,还有一间客房。
流澜引着李也辰进了西厢的客房,李也辰把明绯安置在床上,揭开被子,流澜望了明绯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位姐姐好清俊的品格,不知如何称呼?”
明绯对她略一点头,道:“叫我明绯就是。多有打扰,劳烦姑娘了。”
流澜道:“明绯姐姐不必客气。我看姐姐年纪容貌,似是已嫁作人妇,怎么却并非李公子的妻子么?”
此言一出,李也辰微微皱眉,明绯却是淡淡一笑道:“明绯守寡多年,今生……也便是这样了。李先生仗义救助于我,姑娘千万莫要误会。”
流澜微微一笑,没说什么。突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姑娘”,流澜道:“两位,抱歉,失陪一下。”说罢开门出去。
李也辰为明绯整了整被子,便默坐一旁,两人静静无言,只听门外那敲门的老苍头小声说道:“姑娘,快搜到咱们这边来了,那帮人细致得很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怕是瞒不过去。”
流澜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后说:“叫阿若他们都回房去,一会儿人来了你不必挡,我自有办法。”
门轻轻响了两下,流澜开门进来,向两人道:“官兵快要搜过来了,只怕躲不过去,如今只好使些计策,只是……”
李也辰道:“姑娘请讲。”
流澜道:“只是不知两位肯不肯依计行事。”说着她上前两步,对两人低低说了几句。
话一说完,明绯怔了怔,李也辰脸色莫测。
“这……”明绯犹疑地道,“只是这样岂不委屈了姑娘……”
流澜淡淡一笑道:“烟花场中这么多年,这些也早就看透了。委屈的不是我,只要姐姐愿意便是了。”
“不可。”
第25章 廿五、逢春
二人闻声望向站在一旁的李也辰,流澜没有开口,却是明绯开口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能再涉险了。”
李也辰凝望着她,静静不语。她抿了抿嘴,道:“只要你我心怀坦荡,又何必在意……”
“我说不可,正是因我心中不能坦荡。”他突然截口道,“若是别人,我心中无挂碍,视红粉亦如骷髅;可是若是你……”他顿了顿,才接下去说:“若是你,我又如何能……”
他终是没有说完,明绯却已整个人都懵住了。她懵住了是因为他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在这个时候这样突然就说了出来,让她一瞬间意识几乎茫然了。
明绯怔住,流澜却接口道:“有何不可?能做能当,方是真君子。”她含笑道:“李公子既然待明绯姐姐与别人不同,可见心中有情,若不愿承认倒也罢了,如今既然说出来,还有什么好顾忌呢?”
两人俱是默默无语。流澜过来坐在床边,低声道:“时间不多了。”
“你们,去那边搜!你们几个,去那边!”
“砰”地一声房门大开,房里床上一个女子躺在里面,秀发半散,只露出半张脸,整个身子掩在被子里面,被里一个男子脸冲里搂着她,外面一个女子酥胸半掩,听见响动吓得惊呼一声转过脸来。
破门的官兵见状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转身招呼:“走吧,没有!”
吵闹之声渐渐去远,流澜从容坐起来整好衣裳,站起身向二人福了一福,含笑道:“药炉稍后给李公子送到,妾身告退了。”
门轻轻合上,李也辰扶明绯坐起来,看着她挽起头发,默默递上银簪。
“明绯。”
明绯低首静静不语,不知心中作何想。这般沉寂半晌后,门外有人轻轻叩门,李也辰去开门,是流澜的丫头和一个老仆捧着药炉等物来了,进屋放下后便告退离去。李也辰点起药炉,淡淡的药香开始渐渐弥漫。
“这药……是大殿下所赠吧?”明绯忽然道。
李也辰点了点头。明绯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必担心。”却没说不必担心什么。
“你……是要相助大殿下么?”她低声道。
“隔墙有耳。”他亦低声道。
小小客房。一个静静倚坐在床上,一个在屋角扇着炉火,满屋里只听见药汤轻轻咕嘟的声音。静默一时后,明绯忽然轻声道:“为什么……说那些?”
他没有回答,明绯看着他沥出药汁,熄了炉火,端着碗走过来,把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字字说道:“情之所至,不能自已。”
她怔怔地望着他,低低地问:“从什么时候?”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吸了一口气,问:“你入京为我二妹翻案,是为我,还是……”
“都是。”他说,“当时我虽未明白是否为你,这几日却已都想通。”
“那么……”她凝视他的眼睛,慢慢地道:“此次投入大殿下处,是为了我,还是另有原因?”
他一时没有回答,凝视了她片刻,方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被迫为此,虽然入京时并未打算与大殿下相瓜葛,但如今,也并非全然被动。”
她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先说道:“你不信我么?
她一怔,忽然便想起那时在桥溪大牢中时,他对她说:“你为何不能信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