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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湫突然睁开眼望着他,然后“嗯”地一声搂住他的脖子。向小强一把把她抱起来,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嘴。
久别重逢后的激吻,让两人陷入无人的境界,似乎要把这么多天的担心和思念,在这一个吻里全吻回来。
向小强喘着粗气,双手在秋湫后背和臀部探索着,好像在抱着全世界。这一刻,即使拿今后几年全部的荣华富贵和权势来交换,他也不会换的。
秋湫双腿酥软,闭着眼睛,不时地扬起脖子,喉中轻声诉求着。向小强手几乎就要把手伸到她胸衣里去了,一听她发出了声音,连忙用嘴把她堵上,眼睛紧张地瞥着四周。
床上的十来个女孩纷纷飞快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但脸上都显出羞赧地笑,露出红晕。
向小强脸也“腾”地红了:坏了坏了,差点让这些丫头看大片了……
他“嘘”了一声,摇了两下,把秋湫“唤醒”。
两人相拥着,凝神相望,轻声诉说衷肠。
向小强小声问:
“你……你这几天刷牙了没有。”
“……没有。那你呢。”
“嘿嘿……我也没有。”
……
向小强无意识地看着床上那些女孩们,突然问道:
“咦,怎么加上你才十一个?不是十二个吗?少了谁?”
秋湫眼睛慢慢变得怨恨,说道:
“你说少了谁?”
“少了秀秀?不对,秀秀压根就在医院里啊。”
“少了苗翠花。”
秋湫很愤恨地望着角落里的十四格格,舔舔嘴唇说道:
“就是那个恶毒女人,害死了翠花。”
向小强一惊,苗翠花!不就是那个秀秀的替身,被粘杆处的特务错绑走的那个吗?他望了十四格格一眼,小声说:
“告诉我,怎么回事。”
身后床上的几个女孩子都坐起来了,也不装睡了,纷纷气哼哼地说起来。
据她们说,十四格格发现苗翠花不是秀秀后,马上就让人把她枪毙泄愤了。
不对啊,向小强有些怀疑,这么蠢的做法,不像十四格格的风格啊。别说十四格格,就是他向小强看来,也应该装作不知道,先把她当作秀秀和其他俘虏一起运进京。那时候再“发现”她是替身,皇帝也会觉得“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现在还在路上呢,就二话不说给毙了,那到底是你没抓到,还是抓到后让人跑了,就什么都说不清了。且不说要是那个苗翠花愿意配合的话,清廷的政治宣传效果一点也不会受影响。
向小强问道:
“苗翠花被枪毙,是你们看到的?”
“不是,”一个女孩指着十四格格,抢着说道,“是她亲口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才!”
向小强望着十四格格,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格格……赵小姐,你让人枪毙了苗翠花?”
十四格格一直毫无表情盯着远处,听到他叫自己“赵小姐”,才慢慢看着他,骄傲地扬起下巴,眼中满是挑衅。片刻后才声音干哑地说道:
“对呀……你敢把我怎么样……杀了我?你敢不敢?”
秋湫和那些女孩都怒视着她,向小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转身回到后一节车厢,片刻后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支手枪。
秋湫惊愕地看着他。向小强走到十四格格面前,慢慢抬臂,瞄着她的额头。
十四格格紧闭眼睛,咬着嘴唇,深深吸气,好像已经做好准备去死了。小五哭喊着抱着向小强的腿,一边哭一边恳求着什么。然后她又扑向十四格格身边,挽起她的一只袖子给向小强看。
向小强看到十四格格的右手腕静脉处有一处血肉模糊的伤痕,能看到深深的牙印。小五连哭带比划,日语加汉语,意思是说这是她自己咬的。
秋湫也在背后惊呼道:
“小强,你干嘛?你疯了!”
向小强冷冷地道:
“她不是杀了那个姑娘吗。”
秋湫怔住了,双手比划着,支吾道:
“那……我……你也不能……她还是……但是……”
“也好,”向小强微微一笑,把手枪仍在十四格格面前,“那你自己来吧。”
十四格格像捕食一样抓住手枪,拿起来。所有女孩都大声惊呼,后退躲避。
秋湫一下抱住向小强,用自己后背挡在向小强和十四格格那把枪中间。向小强心中一阵暖流涌上,双臂紧紧抱住她,轻轻说道:
“别担心。”
十四格格轻蔑地一笑,慢慢地掉转枪口,对准自己。小五疯了一样扑上来,抢那支枪。十四格格推了几下推不掉,一掌轻劈在小五的脖子上,小五抓着脖子歪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十四格格慢慢张开嘴,把枪管插紧嘴巴里。她闭紧眼睛,两道眼泪流出来,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用力扣动了扳机。
“咔”,没打响。她又扣了两下,“咔,咔,”还没打响。是空枪。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十四格格把枪从嘴巴里抽出来,睁开眼睛盯着向小强,目光慢慢地变成了仇恨。
“为什么要戏弄我?……是不是这样很好玩?”
向小强慢慢蹲在她面前,叹道:
“千古艰难唯一死。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唔,跟你商量个事……”
……
南京,东厂一局三处。
江美庐刚从海军总参谋部跑回来,心力交瘁。潜艇司令齐希文还是坚持要海军元帅的命令。海军元帅就跟她要首辅大臣的命令。想踢皮球一样把她弄得火冒三丈。恳求、威胁都不行。
她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咬着铅笔。难道就这么失败了?就这么功亏一篑?难道向小强有本事把人救到海边,自己却没本事说动海军派潜艇去接一下?
江美庐“呼”地站起来,抓起皮包和大衣,吩咐道:
“要辆汽车,我要去昌平侯府。”
没办法了,试最后一招,找郑侯爷,让他想办法给齐希文送钱。
现在的大明可不比以前了,都察院那些家伙盯得可紧呢,还有那些报纸……虽然送了齐司令也不一定敢收,但好歹碰碰运气。
江美庐感到绝望的时候,很想去找厂督沈荣轩……但是,他……
这件事是他交给自己做的,一定要漂亮的做成。做成给他看。
而且,行贿这种事,他这个身份万万不能出头的……也就是郑恭寅这个闲散侯爷才行。
……
底下的小丫头却告诉她,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汽车都被大官们用了,一辆也没有了。
那只有叫黄包车了……江美庐抬头看看钟,这个钟点哪有黄包车啊!
“去,”她一跺脚,“给我找辆自行车来!”
突然,电报间的女孩子气喘吁吁的跑来,交给她一份译出的电文。
江美庐看了一遍,一时间不敢相信,揉揉眼睛又看一遍,慢慢脸颊涌上红潮。
这……这是真的?居然有这种事?有这种好事?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那个向小强运气也太好了吧!
江美庐抓起电话:
“接厂督。……我是江美庐,厂督在吗?……好,请转禀厂督大人,我马上上去拜见。”
然后,她整整衣衫,平复一下胸中的猛跳和脸上潮红,又掏出小镜子看了一下,这才小心折好电报纸,信步走出办公室。
……
十分钟后,两辆黑轿车驶进昌平侯府。全天候守在大门口的一堆记者伸着头看了半天,一阵猜测。有人喊道:
“车牌号是东厂的!”
“里边是厂督!”
顿时,镁光灯闪成一片,直到大铁门关上,禁卫军把他们拦住。
……
又过了半小时,三两大轿车驶进大门,过了一会儿,又是五辆开进去。门口记者越聚越多,不时有人喊着:
“外交大臣的车!”
“新闻大臣的车!”
“啊,首辅大臣!首辅大臣的车!”
随着这些大明帝国政治巨头的到来,明显看出,这个小小的侯爵府禁卫军卫兵增加了成倍。外围,内政部警察和宪兵也布开警戒线,记者和围观人员都被向后推了很远。。
镁光灯不停闪烁,上空白烟弥漫。
……
后花园的阁楼外,几名政要按地位前后站成两排,都用眼神互相探寻着,又纷纷轻摇头。
伪清斩钉截铁地宣称陛下已经在华北被击落了,现在大明的股市债券一个劲儿地跌,加上现在清虏总动员,看来要对大明下手,更是一片惨淡。
更要命的是,清虏宣称明朝突击队在他们境内大肆活动,杀害了不少官兵,就是为了救女皇。大明的军方和突击队都公开否定了。另外自己这边也查过,确实没派出过这样的突击队。
但大明内阁这些人也基本上都相信陛下已经沦落清手了,但皇室这两天只是咬定陛下染病,在昌平侯府修养,既不让人见,也不让人采访御医,捂得严严实实。政府又不能冲进去看,搞的什么措施也采取不了,束手无策,很是被动。
但现在大半夜的突然被仆人叫醒,说陛下召见……难道,陛下这么多天真的就在昌平侯府中?
……
一名侯爵府的侍女出来,看着这么多大人物,清清嗓子,很紧张地说道:
“……宣首辅大臣方鸿儒、外交大臣徐元贞、新闻大臣周敬远,觐见!”
三位西装革履的老者整整领带,摘下礼帽,露出苍苍白发,缓步鱼贯入内。
……
书房内,条案后边坐着一位少女,睡眼惺忪,捧着一杯茶正在喝。
正是朱佑榕。
三位大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顿时都把心放下了。
然后深深鞠躬,轻声道:
“微臣方鸿儒(徐元贞、周敬远)参见陛下。”
朱佑榕放下茶盏,很友善地笑道:
“呵呵,三位老卿家平身……赶快赐座。”
三个大臣贴着太师椅边坐下,方鸿儒率先问道:
“陛下玉体染恙,臣等都很挂念。陛下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朱佑榕呵呵笑道:
“有劳阁老们挂心了,已经不碍了。这大半夜的把三位阁老请来,朕也很过意不去……”
“呵呵,陛下哪里的话……”
“今晚呢,请三位阁老来,是有件很要紧的事,朕自己拿不定主意,想跟几位阁老请教一下。”
方鸿儒道:
“陛下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