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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明把持着马六甲海峡,曰本的石油血脉、还有其他的贸易血脉,等于是捏在大明手里……我担心……除非曰本真做好了和大明一战的准备,否则可能不会因为我们而得罪大明。”
帕猜听的呆呆的,心中也开始毛。他不明白同一件事,王子殿下为什么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国际关系他不懂,但他知道,曰本到底会是什么态度,可直接关系到两人的生死存亡。要是真如王子现在所说,曰本不愿为王子殿下得罪大明、把他们交还给大明的话,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是帕猜仍是强笑着,尽力安慰王子,也安慰自己道:
“这个……殿下,他毕竟只是个小舰长,他说的也不算啊……他站在船头说那几句场面话,就能代表曰本zf的态度?不能吧……殿下,咱们还是要看到了曰本后,曰本zf是什么态度才是……”
帕猜这么一说,王子也点点头,不再去想这没用的了。
两人观察着身处的环境。他们都对军舰结构不熟悉,不知道这是哪一部分,只是这间舱房没有窗户,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管道和电线,舱壁上也是管线和仪表,而且舱房中堆满了大米、土豆、南瓜、成捆的干海苔,头顶还挂满了各种干咸鱼、干鱿鱼和干章鱼。
隔壁好像就是厨房,耳朵贴着钢板能隐约听见隔壁切菜的声音,还有两三个人一起哼唱着曰本渔民的拉小调。不是还能听见舱门大声开关的声音,还有水兵大声吆喝,搬什么东西出去,好象是饭桶。炊事兵大声答应、说笑的声音。反正都是日语,王子一句也不懂。
过了一会儿,舰上突然吹奏起一阵舒缓的军号,然后,全舰都开始播放起悦耳的西洋管弦乐,很是好听。帕猜很意外,没想到曰本军舰上会演奏西洋音乐。王子闭着眼睛,喃喃地道:
“我们快有饭吃了……据说这是曰本海军的传统,吃饭的时候,军舰上要演奏西洋音乐。”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水兵开门进来,看样是个炊事兵,水兵服外戴着围裙,额头上扎着一条手巾,满头大汗,但还是一本正经地戴着军帽。帽圈上绣着几个字:大曰本帝国海军。
这个炊事兵好奇地看了他们两眼,没说话,只是把两只饭盒放在他们面前,然后依旧出去,锁上了门。
两人都饿得不行了,二话没说,各自拿起一盒大吃起来。这是典型的曰本水兵口粮:一块鱼、两片海苔、几样酱菜、两个饭团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两人差点没把自己舌头也吃下去。
……
舰桥指挥室里,向小强端着饭盒,很惬意地吃着清蒸带鱼,一边听着张铭玉舰长跟他汇报下面的情况。
么说,”向小强吐掉一排鱼刺,问道,“王子还没有现什么破绽?”
张铭玉笑道:
“他应该现不了。我们的戏做得很足,而且又不让他在船上到处溜达,而是关进一间舱房……在那儿他看得出什么破绽?就连那间舱房,我们都精心布置了一个小时,堆放的那些东西都是曰本军舰厨房里常用的。”
他又笑道:
“而且多亏了向大人带来的那些对日特工……特别是那个‘尾山舰长’,呵呵,他真的很熟悉曰本海军啊,知道日舰上吃饭的时候还要放西洋乐。这个连我都不知道。我们大明海军没这个传统。”
向小强点点头,突然又响起来了,问道:
“对了,那间舱房里的管线、仪表什么的,上面是什么文字?汉字的话……是不是日语通用的汉字?会不会穿帮?”
张铭玉松了口气,又笑道:
“大人放心,这个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个舱房的管线上没有汉字,都是字母标识,基本都是国际通用的。仪表盘上有几个汉字,但完全可以理解为日语汉字。王子不懂日语,他分辨不出来的。”
向小强放心了,点点头,又看着:
“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破绽没有?”
也摇摇头。
“那好,”向小强把饭盒放下,走到舷窗前,望着外面黑茫茫的大海,说道,“那我们就按照预先计划行事。这只是个开始,能否成功,还要看下面我们戏演的怎么样,当然,还要看王子殿下的智商。最重要的是,要让王子自己认为我们这是日舰。那接下来在陆地上的戏,就好演了。他也更容易信了。……调头向西吧,那边都已经布置好了。”
“是。”
张铭玉也站起来,传令下去,左舵调头向西。奎木狼号…在已经粉刷成“吹雪”号的驱逐舰,调转舰身,船头翻着白浪,向西边大明海岸的方向开去。
……
甲板下面的舱房里,阿南塔王子和帕猜明显感到了舰身在转向、加速。这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接着舱门开了。
尾山舰长一身雪白的曰本海军军礼服、雪白的皮鞋、雪白的手套、腰悬西洋佩剑,很恭敬地立在门口。
王子盯着他,心中升起一股良好的预感。
果然,尾山舰长站得笔直,然后深深鞠躬下去,用英语一字一句地恭敬说道:
“王子殿下。不知王子殿下驾临敝舰,很是失礼,真是罪该万死,希望殿下恕罪。”
阿南塔王子一声,依旧靠在大米袋上,淡淡地说道:
“这么说,报告过你们国内了?贵国情报部门也证实南京的暹罗王子脱逃、而我很可能就是暹罗王子了?”
尾山舰长显得很尴尬,再次深深低头道:
“这个……怎么说呢?……真是万分抱歉。”
旁边的帕猜这时候爽的不得了,他高傲地笑道:
“那怎么着,还准备让我们殿下在这儿过夜吗?”
尾山舰长连忙说:
敢。请王子殿下有这位大人,移步到舰上军官餐厅用晚餐,然后殿下和大人可以沐浴更衣,在舰长室安歇。实在是抱歉,敝舰是一艘驱逐舰,空间实在有限,不能为殿下和大人准备更舒适的房间,真是抱歉得很,请您原谅……”
不光是帕猜,阿南塔王子这时候心中也是爽得不行了。他拿出王子的尊贵仪态,仍是一声,站起来,拂拂身上的海藻,大步地走出舱房。
穿过狭窄的过道、走上甲板,王子看到,舰上的所有军官都站成一列,身着雪白的军礼服,立正的笔直,都在向自己行注目礼。旁边有一排水兵各自持着铜管乐器。一名军官拿着指挥棒轻轻挥动一下,甲板上开始演奏起暹罗王国的国歌来。
阿南塔王子虽然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此时心中也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他缓缓地走过军官队列,微微地向他们点头致意。而王子每从一个军官面前经过,这个军官就干净利索地举手敬礼,随即干净利落地放下。
帕猜也一本正经地跟在王子的后面,也学着王子殿下的样子,向这些曰本军官们点头致意。王子现在有一种感觉:从小到大当了二十多年的王子,唯有今天才真正找到一个王子的最佳感觉。
就在他的头顶,高高的舰桥上,向小强在圆形舷窗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盒里的清蒸带鱼。
……
夜里十二点多,就在阿南塔王子正在舰长室的单间里睡得正香时候,他被尾山舰长小心地叫醒了。舰长告诉他,已经回港了,请殿下下船。
阿南塔王子和帕猜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甲板上,望着眼前一片黑茫茫的军港,港口中黑乎乎的高大军舰身影,还有远处黑乎乎的高山,扑面的海风。
“这是哪个港?”他问道。
尾山舰长很恭敬地说道:
“殿下,这是吹雪号的母港,长崎港。”
崎……”王子扶着栏杆,贪婪地吸着新鲜的海风,听着海浪拍打在水泥堤上的声音,感叹道,“长崎……可惜啊,本王子刻苦修习亚欧几门语言,出使过好多个国家……到头来不会说的语言却是日语,没到过的国家却是曰本……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在我危难之际,还是曰本这个国家帮助了我。”
尾山舰长站在身后,显得也很感动,“希希嘘嘘”地感叹着,出曰本人特有的夸张感叹音。
王子和帕猜下了军舰,然后坐上一辆小轿车,被前后两辆军车护送着,开出军港区,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上开。
这一路都是黑乎乎的夜路,王子从车窗往外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只看到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岗哨,那里戴着大檐帽、打折绑腿的曰本宪兵就会拦下车。然后前座的一个戴礼帽的人就会递出去一本证件,宪兵看后都会马上放行。
最后开到了山上一座豪华的别墅前。前排的那个人下车,然后给王子拉开车门,鞠躬用英语笑道:
“欢迎王子殿下驾临。我是从东京来的高桥茂。我带来了我们天皇陛下对您的问候。”
听说自己已经上报到了曰本天皇,阿南塔王子很是惊讶,同时身上的王子傲气马上收起来了五成,也很礼貌地点头寒暄着,说感谢天皇陛下的关照。
高桥茂带着他们进入了别墅。这座别墅很大,是欧式的,明显戒备森严,不是就能看到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礼帽的特务鬼魅般地出没。
阿南塔王子已经猜到,这个高桥茂大概就是东京特高课派来的人。
在豪华舒适地客厅里,高桥茂坐在王子对面的沙上,抽着烟说道:
“王子殿下,目前来说……您已经是百分百的安全了。但是,关于您的遭遇,还有您在暹罗王国还有多少政治前途,我国zf很是关心。您知道,我们现在之所以还不敢把您请到东京去,也就是这个考虑……此外。我们也不知道您对大明帝国干了什么,大明帝国对您,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这牵扯到我们大曰本帝国和大明帝国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谨慎行事……当然,今晚您可以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明天我们再一起沟通。”
王子马上说道:
桥先生,我在暹罗有多少政治前途,取决于我返回暹罗的速度。如果贵国能为我准备一架飞机,把我送回曼谷,那么明天我就能成为暹罗国王,那么我可以承诺,大曰本帝国将完全取代现在大明在暹罗的地位!”
高桥茂显得很吃惊,他怔了一会儿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