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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凛口中突然苦涩无比,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她对你……我以为……今后我绝不会再这般了……我……”
“他们来了,咱们去打猎物吧,我知道一个好去处,去不去?”远处的马队缓缓开来,訾槿慌忙站起身来,打断了君凛的话。
君凛利落地起身,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湖畔:“我去同他们说,今夜就在姻缘湖边上扎营,然后咱们再去打猎。”
訾槿翻身上马,冷然地与独孤郗徽和安乐王对视着。他二人似是对訾槿的安排颇为不满,但终是未多说什么,已让众人安营扎寨,队伍中间的马车似乎没坐着人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君凛背着弓箭,满眸喜色地策马过来。
訾槿柔然一笑:“带那么大的弓干嘛?今天你只需猎杀一只山鸡便可。”
君凛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一只山鸡?”
“是啊,就咱们两个人,一只山鸡还不够吃吗?”訾槿回头皱眉回道。
“咱们俩?”
“本小姐心情好,单独给你开小灶,难道你还不愿意吗?”訾槿不屑地撇撇嘴,用施舍的口气说道。
“呵呵……”君凛凤眸中溢满了喜悦,咧嘴憨笑,“真的?……”
訾槿不看君凛略显得痴傻的笑容,猛然转过脸去,不耐地敲了马一下,怒声道:“想饿死吗?还不快走!”
七情不解 魔障难除 因果相报 何是归期 比翼连枝当日愿(四)
比翼连枝当日愿(四)几株桃花树,潺潺流水声,氤温泉从池底不断涌出,雾茫茫的一片。几块巨石围砌的三米多宽的池子内,居然开出了朵朵艳丽的荷花。
君凛蹲在池边,苦着一张脸,笨拙地洗着手中已光溜溜的山鸡。
湖边已被人挖好了一个小坑,坑下面还有个洞,已经升好了火。
訾槿手持马鞭,满脸不耐地站在君凛身边,抬脚狠狠踢了君凛一脚:“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清理山鸡要用一个时辰吗?”
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君凛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看着訾槿的表情,颤巍巍地拿起手中的山鸡:“看这次洗好了吗?”
訾槿将山鸡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量个边,不甚满意皱了皱眉头:“算了,就这么着吧。”
君凛看着訾槿不甚满意的模样,暗中撇了撇嘴:“我看着挺好……”
訾槿将早就准备好的佐料均匀地刷在山鸡上,然后用两张荷叶将山鸡裹好,用早和好的泥巴严实地包裹上,埋进了火上的那个坑里。
君凛疑惑地看着訾槿的一举一动:“这还能吃吗?”
訾槿蹲在水池旁洗了洗手,将两人的皮毛披风铺垫在地上,躺在不远的桃花树下:“你不吃我自己全吃了。”
“吃!为何不吃,这山鸡还是我洗的呢。”君凛大步走了訾槿身边,愤愤不平地坐在披风上,“为什么你一个人要躺两个披风?”
訾槿蹙眉翻了个身:“斤斤计较,你好歹还是一国太子……”侧脸间,一道白影滑过视线,訾槿漆黑的瞳孔缩了又缩,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訾槿转过头来,朝一旁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不情愿地说道:“你要是不嫌委曲就躺这吧,那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躺着等吧。”
君凛怔怔地看着訾槿,满脸的不可置信,凤眸有一瞬间的呆滞,很快被狂喜所取代。
訾槿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脸:“不躺拉倒。”
“躺啊,怎么不躺。”君凛脸上满是笑意,立即躺在了訾槿身边。
訾槿伸出手去,轻轻摇晃着身旁的树,桃花瓣如雪花一般落在两人的身上:“这地方美吗?”
“美。”
訾槿转过脸凝视着君凛的侧脸,眸中滑过一丝痛楚:“这是我找到最好的隐居的地方……我想在温泉前建三间竹屋,用篱笆围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为这院子找一个男主子人。种地也好,卖字也好,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他作画时,我弹琴,他吟诗时,我聆听。这半年我学会了做菜,会做很多很多家常菜,他爱吃什么我便做什么给他吃。若日日相对,腻了这山中的平淡,我们便结伴天涯,游荡江湖,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本想着与他共度一生,曾全心全意地对待他,曾许诺给他住在我隐居的院落,曾许诺过再也不会与他分开,他为何……他为何让我徘徊在生死之间……却不肯伸出手拉我一把?……一直苦思冥想……却在一个人逝去的时候恍然明了……原来他的心一直都不在我的身上……
君凛怔然地看着訾槿,凤眸中一片水光粼粼:“槿儿……院子的男主人……找到了吗?”
“没有……没人愿意放弃富贵,随我到这穷山沟里来。”訾槿慢慢地阖上眼眸,自嘲地说道。
君凛一把将訾槿搂入怀中:“今后让我陪着你……好吗?”
訾槿抬眸看向君凛的脸,伸出手来,一点点地抚摸着他的脸,往事如云烟,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年,缘来缘去……说过要保护自己的人,说过会一直照顾自己的人,说过会一直陪伴自己的人,却一个没有剩下。唯这人,唯独这个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留了下来,愿意给自己新的承诺和崭新的以后。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丢弃,一次又一次将他算计,他从不怨不怪,那小心翼翼卑微的模样让自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溺爱与呵护。
一朵桃花缓缓飘落在君凛的眉间,覆水难收……人都说覆水难收,掉落的花瓣,许是顺风飘荡,许是顺水漂流,许是埋葬树底,却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树上。曾经那些从指缝之间溜走的人和幸福,再也不可能重新抓住。今后每人都有每个人的世界,谁……谁再也走不进谁的世界。自己也该谋划以后了,谋划比谁都要幸福的以后了。
訾槿阖上双眸缓缓地靠了过去,唇与唇轻柔地贴在一起,舌尖一点点地舔噬着君凛的唇。
君凛的呼吸慢慢地加重,瞳孔一点点地放大。他反手轻柔地扣住訾槿,谨慎又小心地伸出舌尖回应着,不敢进攻,一点点地防守,一点点地崩溃。
訾槿睫毛在温润的日光下轻轻扬起,漆黑的眸底,满是全心全意的交付与渴望。她如逆水绝望的人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木,反手抱住君凛,肄无忌惮地吮噬,蛮横地侵入君凛的口中,不断来回摩挲,往返盘旋,动作粗鲁也青涩无比。
君凛的舌温柔地回应着,安抚着訾槿的惶恐不安与莫名的掠夺,舌尖轻柔地碰触,一点点地承受,一点点地给予。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缓缓地分开,喘息无比的粗重。
訾槿侧目间,仍看到了那一袭白色的衣角,眸中闪过一丝释然与洒脱。她趴在君凛的耳边,柔声道:“君凛……你带我走吧。现在就走,无论去哪,无论如何,我都跟着你,我都会一直跟着你,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你现在带我走吧……从此我的生命便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可好?”
君凛细细地摩擦着訾槿红肿的唇:“等我几日,等我办完事,便带你走,无论哪里,以后绝对没人能伤害你了。”
訾槿怔怔地看着君凛,慢慢地红了眼眶,眸底满是最深切的恳求与不安:“现在走不行吗?”
君凛轻柔地将訾槿搂在怀中,柔声哄道:“别任性,等我办好事后,你说去哪便去哪好不好?从以前到现在,我的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想你的时候我的心都会疼,……以后……无论怎样我不会放下你……给你最好的,给你想要的……你等我几日,只要再等我几日便可,我便可以给你全天下。”
訾槿埋在君凛的怀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眼底滑过浓重的失落和自嘲,专注的目光一点点地涣散:还是不行吗?还是不行吗?什么都放下,还是不行吗?君凛你可知道……我用尽了心力说出这句话,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答案,你却还是放不下,放不下……还是不放不下。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吗?”訾槿将脸深深地埋在君凛的怀中,疲惫地问道。
君凛轻抚着訾槿的脊背,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傻槿儿……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不,一辈子不够……要永远……来世来世再来世……都会在一起……生死同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分开……我要为你创造一个天下,一个牢不可破的天下,一个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天下,你是我的天下,我给你一个天下,到时无论是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了。”
訾槿慢慢地松开了手,缓缓地别开了眼:“君凛……你还是不懂。”
君凛深深凝视着訾槿,一点点地将她收紧在怀中,柔声说道:“槿儿……是你不懂……最心爱的人一次次地被带走,一次次地离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痛恨自己无能的感觉吗?……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片片地割着心头的肉,痛不欲生却必须忍受,无论再痛苦都要忍受……必须忍受着,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下一次的希望,必须活着等待下一次希望……”
訾槿漆黑的眸底,交错着无人看得明白的复杂波光,她乖顺地任由君凛抱着:“君凛,你真傻……你为何不恨我?你该恨我……你该恨我……”没变……君凛你一点也未变……为何还要如此的忍让我……
君凛对着訾槿宠溺地一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倒是想恨你,可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每次想你的时候,都气恼你的寡情薄意,可是知道你受苦,又忍不住心疼。”
訾槿侧目一点点地细细地打量着君凛,君凛被訾槿的怪怪的目光看得头皮发毛,忍不住小声喊道:“看什么看?”
訾槿吁了一口气:“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还以为你不是君凛了呢?我就说嘛……咱尊贵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