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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在一旁记录,仅这一条就划去了十一户家庭,只剩下七家。
“花冲行事作风极为讲究艺术性美感,那些挂着审美上偏低俗窗帘的家庭都可以排除。”妖冶男子无论是从衣着还是装饰品都极为考究,他这样对美的追求执着到近乎变态的人,是不会容忍有低俗的东西存在。
通过窗帘的样式就可以判断主人的性情和生活地位,王朝再次提笔划去四家。这一下,目标就只剩下三家。
展昭微微阖眼,黑夜里本就看不真切,这一来就把淡淡的月辉也遮掩,只余下黑暗。“二楼那家亮着灯,可以看见是一家三口在吃饭,排除。一楼边上那家,窗台上那盆含羞草已经枯萎,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这不是花冲的作风。所以……”展昭的手指骨节分明,轮廓线条流畅润泽,修长又不乏力度。轻轻在王朝手中的纸上点了一点,那户唯一剩下的人家就暴露在展昭的指尖。
“准备,跟我走。”赵虎得令,手枪的金属扳机在食指指节处待命,带领一队人悄无声息潜伏上去。
咔嚓一声,张龙拉开枪上的保险,侧脸去看展昭。本以为展昭会在这一次的行动中身先士卒抢身而出,却不料他只是用一双孤狼般的眼死死盯住明灭不定的窗户。夜风有些凉意,把他额角上的碎发吹拂开来,露出太阳穴上弹跳的血脉。一起共事几年,张龙轻易就能看出展昭这一次的忧虑,于是就问:“展大哥,你不上去看看?”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混沌的人,展昭把最后一丝焦虑抛开,整个人因为冷静竟隐隐有肃杀之气。缓缓摇头,语气温和,却不怒而威。“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抓到,早就抓到了。张龙,你带剩下的人盯死这幢房方圆一百米的地方。把所有的红外线监视仪和夜视镜都用上,一刻也不能放松。”
按照展昭说的布置好,警队人员在这间房周围撒下天罗地网,只等花冲一露面就把这只邪恶的地鼠给套住。张龙见四下已经都潜伏好,展昭还是紧盯着窗户不放,就上前说出了自己的忧虑:“都布置好了,要是花冲根本没在这房子里怎么办。”
轻轻一笑,展昭说:“我们已经被他逃了那么多次,再逃一次又能如何。不过,我确信他这一次一定在里面。”这是他对白玉堂的信任,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他相信那只耗子想方设法送过来的情报不会有误。只是,你现在是否安好。
“这边的下水系统做的也太到位了,宽度和数量和一般通用的比起来两倍都有了。”张龙对平铺在地上的排水体统产生好奇,用脚踢了踢。
花冲既然选择在这里落脚,那就一定有他有恃无恐的理由。下水系统,或者说不仅仅是下水系统。三层房有些老旧,地底下面会不会别有洞天。展昭心念一动,悄声对张龙说:“上面盯梢的人明着盯,再派暗哨盯紧每一个排水系统的出入口。”
张龙是很机灵的人,立刻就领会了展昭的意图,道声明白就没了身影。
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很响,不一会儿那扇窗子的窗帘被拉开。赵虎有些沮丧的面容出现在窗口,冲展昭挥挥手示意。看来是没有找到人了,展昭环顾四下,确认监视的布置天衣无缝可以守株待兔之后上楼。
“我们进来的时候灯都是暗的,估计没有人。”赵虎垂头丧气说,往沙发上四脚朝天一躺。“他娘的这花冲也太能跑了,老子追女人也没追得那么辛苦过。”
不去听赵虎的怨声载道,展昭站在房屋中心。恍惚面容又在脑海里升起,微微上扬的桃花美目在狭小屋间里存存扫荡。如果是他在这个现场,会如何。进来的时候灯都是关的,难道一定要把灯都开着才说明有人吗。桌台上没有灰尘,电插板的指示灯还亮着。展昭伸手,触摸壁上那盏灯的灯泡。
触手温暖,看来是刚熄灭不久。不可能是逃出外面,那么就只能躲在哪个角落,还有没有可能,是躲在地底下。
“屋子里都搜过了吗?”展昭问赵虎,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赵虎心不在焉拨弄枪头,闷闷答:“嗯,柜子啊橱子啊都扒出来看过了,没有人。”
有一种东西叫做直觉,冥冥中仿佛有人牵引你,这样来看看。还记得当初是那个桀骜不驯的白影说过,‘有时候不妨换个位置换个方式看,’字字清晰回旋。展昭俯下身子,目光紧贴地面一路望过去。卧室铺了木质地板,木匠手艺不错,模板铺得很平整。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冒出头来,细细的尖尖的窄窄的。
展昭起身拾起那件镶嵌在两片地板间的东西,一张半个巴掌大的正方形卡片,杀人游戏的卡片,这张代表女巫。“赵虎,你们过来把这边的木板撬开。”希望如烈焰熊熊燃烧,猩红的火舌子把一颗心撩拨得滚烫。收起这张卡片,隔着衣服的布料紧紧相贴。
赵虎有些纳闷,拿出携带的军用薄刀沿着地板间隙划下去。没费什么劲,一块地板就被撬开。看到下面的空洞,赵虎不禁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呼。再接再厉,把附近的地板全部取出,眼前出现了一架回环铁质梯子,一直通往深幽底下。“展大哥这里有暗道!”
“赵虎,带上你所有的人出去,务必把附近有可能通向这个地下室的出口全部守住。”展昭的目光直直透过这架梯子,如暗夜里的苍狼。“张龙已经守住了排水系统出入口,你再去找还有没有其他出入口。不要声张,势必要守住每一个出口。”
“展大哥你要一个人下去?”赵虎啪嗒一声把子弹上膛,有青色的胡茬碎碎分布在下巴上,散发出属于男子的英勇气概。“我跟你一起去。”
展昭淡淡一笑,伸手在赵虎肩上轻轻一拍。说话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不容置喙。“听我的。”稍稍停了片语,又接着说:“这次行动能否成功,就要看你们能不能守住出口了。”
展大哥的脑子不是我这种人能理解的,赵虎一向那么认为。听到守出口的任务如此重要,赵虎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喇喇回答一声是就带上人马出了屋子。
只剩下了展昭一个人,四周一下子就安静到死寂。手掌触及扶梯冰凉的质地,多日来的忧虑焦急终将走向一个定数。展昭抿紧了双唇,每一丝触觉都尽情释放来感知未知领域里的危险。玉堂,我来找你了。
脚步踏在地上没有一点响动,双手持枪警惕哪怕是最细微的动静。这个地下室很大,用水泥墙分割开来只留出狭窄的通道,灯光很昏暗看不真切。昏暗灯影下,展昭灵巧穿梭于各条道上,双手稳稳托住巨阙枪身。此时此刻,展昭没有感到紧张,不只是哪来的自信,让他确定他们可以走出这片领域走出这场噩梦。
走到一条岔路口,其中一侧有很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夹杂着肉类腐烂的气息极为刺鼻。展昭取出黑色口罩遮住口鼻,沿着墙根一路小心翼翼找寻进去,里面缺少灯光的照明还要昏暗。凭借出色的夜视力,展昭大约看出了上头成列的东西。圆筒状玻璃质地容器,透明色液体里漂浮着人体器官。
这些器官的肌肉组织已经因为浸泡而有些枯干发白,失去了在人体身上时的活力。展昭紧锁剑眉,目光很快地扫过这排容器。一对眼球,五根手指,其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组织。近距离打量五根手指,纤长柔韧,和一般女子的手指比起来要粗上一些。想起白玉堂的手指,在他掌心留下微量触感,怎么看都有几分相似。展昭心里冷冷打了一个哆嗦,花冲对美是该有怎样的偏执,以至于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保存下来。而白玉堂,不过恰好是一个符合他所有审美的存在,他会不会也用这样的方式来维持他眼中的美。受伤的耗子要独自应付一个变态冷血杀手,怎么看怎么吃亏。
飞快作下标记拍下证据,展昭愈加不敢耽搁,退出这条岔路向另外的地方寻去。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还萦绕着不愿散去,驱动他的神经变得更加警觉敏锐。
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一高一低。展昭在一刹那以为是幻觉,太过于心心念念而产生了幻觉。直到寻着声音一路过去,才发现,不是子虚乌有的幻念,是真真切切有人说话发出的声音。
高的声音很放肆,听不清说的话却可以很容易想象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低的声音愈发渺远,但是恍若有灵性,轻易破开万千障碍阻隔一字一字叩击在心头。就像是火焰,在最柔软的地方烙下痕迹。这声音早在展昭心里想了千遍念了万次,早就深入骨髓就算是穷尽一生也不会忘怀。这样嚣张的任性的桀骜的声音,只是失了神采显得虚弱。这是,玉堂的说话声,只有他能演绎出这抹独一无二的风采。
手心里蓦然变得湿漉漉的,枪身紧紧贴在掌心。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期盼快一点再快一点,怨念这短短的路途从未有如今日一般漫长。
“啧,就你,连棋子也不够格。”从声音里很容易就能听出虚浮倦累之感,然而那张狂傲慢气死人不偿命的强调和之前一模一样。
花冲已经被激怒,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勉强维持话语的完整。“别指望那群警察可以救你,死了这条心吧,那些猪脑袋根本找不到这里来。”稍稍停顿些许,字迹从牙齿间厮磨出来:“告诉我,这个打了你那么多电话的人是谁?还发了信息问你的安危,到底是谁。”
“切,别搞得自己不是猪脑袋一样。不就是拿了丁月华当替罪羊么,咳咳,还没替成。”声音比之先前更轻更无力,强撑着一口气才说完。“谁啊,你又不给我看我……我怎么会知道是……是谁。”
许久的寂静,至少在展昭赶到之前一直都是寂静,然后是花冲忽然喷薄爆发的怒火。“这个人,到底是谁?”蓦然冰冷下来的气息,竟然在转瞬之间化为居高临下的威胁。“不说是吧,白玉堂你是我的,你,跑不掉。”
展昭手里的枪愈发扣得紧,食指指腹在扳机上一触即发。借目光丈量一下大致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