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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除开爹压着我手脚非得铁紧的抱着我的那种不习惯,
后来竟是睡得熟得一个梦也没有。
四更天的时候,便又起来和爹一起上朝。
仍然是坐在帘后听着众臣议论国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狄夷与西
元、繁卫之间的战况报告,然后是幽乔知宣了西元使者,同意了与西元联姻的事
情。
幽国的迎亲彩礼,送得阔绰。
稀世的金银器具,并不算阔绰。阔绰的是,幽乔知竟大手一挥,送出了与西
元接界的二狼山、泛江州两处不重要但却极有商业价值的城池。
西元的使者也忍不住面上的惊诧与眼里的笑意,领了旨急着赶回去传信。
难道青青青青动的手脚不过是我错觉眼花?
往爹怀里靠了靠,我不禁深思起来。
幽乔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看他对爹的态度,只怕他也是极怕爹的,也许这
之间许多行事都会是爹的主意。可爹到底想做什么?
我心里,隐隐不安,可根本想不出什么头绪。
算了,不想。
国事议完,爹与幽乔知往御书房去,临了,叫红鸾黄凤与我一块先回泰极殿。
看来,有事并不想我知道。
不用看,我光用气便已感知到那御书房外早已下了我解不了的禁术,自是无
可奈何的认命的让两个小鬼在前头带路回去。
“三思大人,我们去玉粹宫那里玩吧。听说幽国最漂亮的女人就住在那里。”
红鸾一脸兴奋,拉着我的袖子道。
黄凤自也不肯落后,拉了我另一只手,不住的摇,一边哀求道:“三思大人,
尊上现在有事,不会看着咱们,咱们去玩啦,去玩啦。我要看美人。三思大人,
你不喜欢美人吗?你也喜欢对不对?”
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吵死人的麻雀,虽然他们比麻雀高级了很多,是两只长了
三根红色与金色长翎的不知名的鸟。
我无奈的点头,现在有点明白当初假道士老被我气得胡子直翘的心情了。
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逛皇宫,有点茫茫然世界大同的感觉。随了那两小
鬼在前面带路,我两眼只四下乱看。
除了泰极殿,这幽宫里处处的回廊,处处的庭院都很大很雄阔,假山看似自
天地以来便生于斯般的立在廊院四处,但细看了,却有些如鬼斧尽力劈就而成,
雄伟气迫;有些却铮骨嶙峋,风格秀奇。路的两侧都或近或远的有花有树,间有
鸟鸣在其中,颇有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的风骨。
两个小鬼在前一路兴奋的叫着跳着,不时回头催我快些快些。偶有路过的宫
女太监见了我们便面上有些恐慌。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见着我便要跪下行礼,从未
有过这样的遭遇,我都心里极不自在,赶紧挥手叫他们走,免得自己难受他们也
难受。
七拐八拐的,漂亮的景致我渐渐看晕了头。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
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两个小鬼也跑得没了影了。
四下里瞧瞧,远远的,左手边一处被幽深的花草遮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径引
起了我的兴趣。
抬头看看,路那端,极远处,似乎是座无人住的破落小院。
去看看,去看看吧。
心里有个声音突然这么说道。
我犹疑了一下。若是那两个小鬼找转来不见我,怕要起疑的罢?
不会,自己只看一眼在他们转回来找自己前就回来原地不会有事的。
那,还是去罢。
估量了那小院的距离,我抬脚上了那差不多被淹没的小径。
路边的两侧,花仍是开着鲜艳的,败落的,红彤彤的落叶也极美,可我越往
深里去,感觉这些花与木越是说不出的孤独绝望。就像,空洞洞的,没有了灵魂
的人。
我见过离魂症的人。便是这个样子。
难道,那个小院里,住的是个已经没有了魂魄却还活在孤独绝望里的人?
我加快了脚步,甚至开始跑起来。
十来米……
十米……
七米……
突然,一身黑衣滚金边的高大的人影挡在我面前。
是郎青。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郎青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有我不懂的东西。
我退后一点,自他的阴影里离开,挠挠头,转身就走。
这样的人,不要与他有什么交集最好。
郎青的声音竟跟在我背后像阴魂般不肯散去。
“这么大个人了也能和红鸾黄凤走丢,真是蠢得可以。罢了,我送你回去罢。”
“不用,”我头也不回,脚下使力。“当不起。”
一阵微风轻送,吹得路两侧的花轻轻的摇动,落叶忽的卷起,打两个卷又慢
慢飘落。
风里,我好像听到杏儿的声音。
孤独,绝望,哀求,一声一声。
“三思——三思——”
不自觉停下脚步,我侧耳凝神细听,却只听到风细微的呼呼声,什么都没有。
郎青靠上前来。两只大手用力抓住我肩膀。他手的温度很高,像是要把抓住
的我的肩膀的地方给化掉般。
“怎么了?脸色突然这般差,还是我送你回去罢,否则你爹怪罪下来,可是
没几个人能当得起的。”
嘴里是这么说着,郎青的身体却也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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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说小故事,大家看文是正道。
第五十章梦必有兆
郎青不过是身体贴住了我,我便全身至心里一阵恶寒。
当下不客气,一个缚鬼术自脚下向他袭去。
郎青哼了一声,向后跳开,道:“你年纪轻轻倒还真让人大意不得。若不是
我一向行事小心,倒要吃你记暗亏了。”
我不出声,只暗里戒备着看着他。
“好啦,”郎青扯着嘴算是笑了笑,“现在回去罢,是真的回去……”
说罢,便自己行在头前去了。我回头看了看那破旧小院。许是自己幻听了罢。
心里自嘲一笑,慢慢跟在郎青身后离去。
幽乔知似乎对纳新妃极有兴趣,自西元使离幽第三日,便钦点了朝中文臣容
槿为迎亲大臣,武将何沐龙为护送大将军,选好了良辰吉日带了一千人马护送迎
亲彩礼前去西元迎亲。
迎亲的行列里,还有郎青,官拜督军一职。
我的心里,更不安了。
没有忘记郎青那日的奇怪态度,可自那日起我便只远远见过他几次。他亦点
看我一眼便不再理我,似是那日的说话动作全然没发生过般。太过深沉的人,尤
其是妖,我总有种有心无力的恐慌。可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爹为什么会用他?
而爹用他,到底是为什么?
我很希望这迎亲队伍会遇上什么事不得不碍了行程,可每日传回的却是很顺
利的到了某地离西元越来越近的消息。夜里,我又会做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顺
着一条红色的落叶铺满的小径一直走一直走,只听到四周和天空都是杏儿在叫我
“三思,三思,我在这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然后那路一直通向一座石
山顶,我到了山顶向下一看,漫山哪里是落叶,分明就是鲜红的还冒着热气的血。
再看脚下,自己哪里站在山顶,明明的就是站在被残杀的人堆成的小山一样高的
尸堆顶上。
虽然不是每晚都做这个梦,可每晚的梦的最后,都是自己站在血和尸体的最
高处冷冷看着。
我每晚都在爹的怀里抽筋般惊醒,每次,鼻子里好像还很鲜明的闻到那令我
气血翻腾想呕吐的血腥味。
爹每次也被我惊醒,然后把我搂得极紧,做定神汤给我安神,见没什么用,
便整夜里要我,亦不带我去上朝留了时间让我在事后休息。
很疲累也很想抗拒爹那样对我,可我更怕极了自己闭上眼。随着第十六天,
迎亲队伍到了西元边境走虎关,我突然便不再做这样的梦了。
爹守了我整夜,一直到我醒来,才用手梳着我头发开心的笑道:“好啦,总
算看到三思不再做恶梦了,我便放心了。”
我坚持与爹一块上朝,可晚上,许是这些天被爹抱太多,身体竟只要爹靠近
便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了,最后,拒绝不了爹,被他压着任取任求,甚至有些时间
自己会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发出奇怪的声音,身体好像也在迎合爹的动作。
爹欢喜得很,总是想起来便喜欢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什么“三思,你看,你的
身子是天生便要镶在我怀里一样。”“三思,我的三思,我们化在一起好不好?”
“三思,你现在也是喜欢我这样抱你的对不对?”“三思,你看,我说得不错罢?
只要我们做得多了,便自会适应我的。三思,虽然之前总是让你痛,可现在也很
舒服了对不对?”“三思,三思,我的三思,什么时候,我能听到你说喜欢我?
心里只得我一个人?嗯?三思……”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我想抵抗,可对越来越不听使的身体有心无力,只能
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慢慢沉沦。
我不要这样,我明明是个道士,我明明是清心寡欲的一心向道的道士!
我现在在做的却是什么?明明觉得脏,可为什么身体却不能抵抗那种痛更快
乐的感觉?
难道这样,就是面对我的劫数?
迎亲队伍一天一天的临近西元都城敬都,狄夷与繁卫、西元的战事也是狄夷
突然气势强盛,用兵布阵精妙切实,结果节节胜利,反倒全面压制住了繁卫与西
元气势,夺回了被占去的几座城池。而夜分,终于也按捺不住,向狄夷出兵了。
我觉得自己被剖成了好几块,要烦心这里烦心那里。我从来没有过的后悔,
为什么会投胎转世?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劫数?如果当初,我死在自己的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