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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一边聊天一边吃,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哎,一年就这么过去了,真快。”
“哪年不是这么过去的?”路边说道,“我觉得自打过了中学之后,时间就刷刷的走,感觉大学军训还是昨天的事儿呢,这都过去多久了。”
“可不是么,诶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01年那会儿吧,北京申奥成功,那会儿写作文都是畅想08年奥运会。我觉得08年对当时的我来说特别科幻,一定是那种汽车都能满天飞的年代了。”
路边笑了笑,接茬说:“可12年伦敦奥运会都过去了,咱们还跟地上跑呢。”
李春雷点了点头,“谁眼中的未来不是充满幻想的呢。”
“但现实就是现实。”
“你说咱们是不是无聊?”李春雷撂下筷子,“在一起不说好的,净想过去那些没屁用的。”
“谁叫原来过的太无忧无虑。”路边长叹,“原来我觉得无论去哪儿身边都能有一大圈儿人,觉得自己倍儿牛‘逼,可后来发觉不过是狐朋狗友,混着混着,就都没了。我真的觉得,孤独太他妈可耻了,可交朋友太难了,哪儿有那么多可心的?”
“合着你就想过天天周围全是人的日子啊?”
“……我喜欢热闹一点。”路边挠了挠头,叹气,“哎,可能就是现在一穷二白吧,老觉得好多东西今天有不见得明天还有,说是及时行乐,其实也是得过且过。”
“不还有我们呢?”
“可年纪再大点怎么办?老了怎么办?”
李春雷语塞。
“你总要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蒙蒙……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路边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像说这些话很艰难,“我又不可能找个女人,我跟谁过去?等到大家不可避免的到了为家庭为事业为未来奋斗打拼的年纪,我该怎么办?我有时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你何必这么悲观。”李春雷安慰道:“未来谁也说不好,没必要想这么多。”
“哎……不提这些。”路边长叹,“一切都会有结果。”
“你呀,就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行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就不能盼我点好?”
“行行行!”李春雷举起杯子,“祝你明年一夜成为暴发户行了吧。”
“俗!”路边开怀大笑,“可我爱听!”
电视里响起了春晚开始的声音,大体就是这样一顿年夜饭,没什么合家亲朋,没什么推杯换盏,有的只是两个无聊的人,说说过去谈谈未来,吃吃喝喝的坐在沙发上吐槽着春晚。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李春雷起身穿了衣服,拍了拍路边,“走走走,出去放炮去。”
“你闹呢啊,北京还能放炮?”
“今年解禁了啊。咱不多弄,就放一挂意思意思听个响儿,没点动静哪儿叫过年啊。”
路边嘴上说着没劲,但是还是穿了衣服跟李春雷出门,一开门,就看见韩蒙举着手要敲门的样子。
“蒙蒙?”路边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怎么着,不欢迎?”
“嗨,哪儿啊!”路边大手一挥,“我是说,你不跟你爸那儿过年么,怎么这会儿就跑过来了。”
韩蒙说:“没劲啊,吃了饭呆了会儿,他们聊我哥订婚的事儿,我就找了个理由跑出来了。”
“你哥要结婚了?”路边有点惊讶,他第一个反应是韩蒙怎么办,但看他的样子却挺正常。韩蒙点点头,回答:“初五订婚,结婚得过阵子了吧。”
“单身狗大过年的说别人结婚的事儿干嘛。”李春雷插嘴,“蒙蒙,咱放炮去,你饿了不?回来哥给你煮饺子,走!”
“诶!”
李春雷把鞭炮拆了,点了三根烟,分给路边和韩蒙一人一根,他就着一点星火把引子点了,十二点的钟声一响,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起来,烟花和鞭炮带走了过去的一年,带走了那些快乐的和不快乐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未来。
路边叼着烟吐了个烟圈,然后用手指夹着烟,盯着在空着散开的烟雾,说道:“许个愿吧,我希望以后的每天都能快乐。”
“你说出来不怕不灵?”韩蒙斜眼看他。路边笑笑,“哪儿有什么灵不灵的,愿望就是要说出来,然后努力实现。”
韩蒙摊手,“那好吧,我希望一生顺遂,无病无灾。”说完,他又挠了挠头,皱着眉说:“会不会说的太大了,感觉有点空。”
“我以为你会许什么中路超神把把连赢什么的。”李春雷点了下烟蒂,“这个还算正常啦。”
“是么,那春哥你呢?”
李春雷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仍在地上踩了踩,一口长气呼出,“我的愿望挺简单,咱哥儿仨都好好的,谁也别瞎折腾就行。”
他话音落下,三人俱是沉默。
李春雷抬头看着远处的烟花,心里默默的想,没有什么比他们就这样站在寒风中抽着烟聊着天更好的了。
愿此刻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29
商晔被一阵炮仗声吵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区里会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大初一的早上不叫人安生。
他陪陈妍住回了他爹那里,房子太大,两个人也显得空旷。昨天晚上陪着陈妍看了一宿无聊的春晚,看的他都要昏迷在沙发上了,但总被能陈妍时不时的笑声给吓着,索性挨个给亲戚朋友发发短信,最后他单独给路边发了条信息,删了写写了删,折腾到半夜才睡过去,却没法儿赖床。
无奈起床洗漱,溜达了一大圈之后才发现屋里的大活人没了,正奇怪陈妍大上午的能跑哪儿去,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用玻璃杯子压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英文,陈妍说韩蒙找她玩去了。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出现了“女大不中留”的奇怪想法。
其实是韩蒙他们三个无聊没事儿干,路边就提议打麻将吧,可惜三缺一。上学的时候他们也会偶尔在画室支桌子打几圈,那时总会带上商晔。韩蒙比他们都小,都是翘课来找他们,后来等韩蒙也上了大学,反倒该忙的忙,没了兴致。
李春雷把他的八仙桌拉出来,铺上桌布,韩蒙早就给陈妍讲了讲规则,玩这种事情,讲是没用的,带着玩一圈,自然能懂个七八分。
不过她常常忘记北京麻将打牌带会儿,还屡屡诈和,搞的韩蒙都要笑翻了桌。
“哎哟妹妹,就照着你这打法,迟早得点个一炮三响。”路边不忍心,“要不你再研究研究,祖国文化太博大精深了你一时半会理解不了也正常。”
“你跟她说一炮三响她也得知道什么意思啊。”韩蒙笑的不行,眼泪都要留下来了,“怎么比商晔打的还差,简直了,你们家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黄赌毒样样不行。”
他不知道商晔跟路边后来发生的事情,提起商晔时也是自然而然没什么忌讳,“干脆叫商晔来好了,他俩凑一块儿,不知道水平能不能高点。”
“你随便啊。”
李春雷有点惊讶于路边会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来,没什么深意,平平淡淡,像是随口就说出来的。他不知道路边在想什么,也不太能猜的到。
韩蒙是个行动派,马上拿起手机给商晔打电话,还特别好心的开的免提。
“喂?”
“商少爷,人家好想你啊~”韩蒙吊着嗓子,差点给李春雷和路边恶心吐了,“你想不想人家呀!”
“……韩蒙你有病啊。”商晔特别无奈。他拿起手机的时候看来电显示是韩蒙,就特别纳闷大年初一是不是日头不对,接通了之后听见那个恶心巴拉的声音,顿时觉得也许真是开年没烧香吧,有点同情田念,惹了这么个祸害还当宝贝。
“哦,好吧。”
“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边儿病了,挺严重的。”韩蒙拿着麻将牌在手里打转,肚子里不知道冒的什么坏水,“腿毛癌,命不久矣,你过来见他最后一眼吧。”
听见这话,李春雷拖着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好让自己不要笑出声儿来。
“……”商晔觉得心好累想直接把电话挂了,“你们不是打麻将呢么。”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韩蒙叹了口气,觉得商晔不配合他很是扫兴,“你来不来吧,三缺一。”
“陈妍不是在么?”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商晔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这通电话有几个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路边的意思,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反倒拿不定主意。
这段时间他每天会给路边发发信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当然了他也觉得这种行为很傻逼,中学生都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可他想不到其他办法。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可以想干嘛就干嘛,那时他坚定的认为就是路边对不起自己,路边欠他解释欠他说法,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但从来没想到,反倒是自己欠他最多。
路边欠自己一段有始有终的感情,自己欠路边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生。
如果路边能说出来让他补偿的话,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给他。但最后一次,路边也只是说是自己错了,是他对不起商晔……这让商晔觉得,是不是一切都没了挽回的余地,是不是所有故事都会结束,以任何方式,不管他是否接受。
他觉得懊恼觉得沮丧觉得没有方向,只能用最老土的手段试图让路边能理会他,他不敢问过多的事情,不敢轻举妄动。
商晔沉吟了许久,韩蒙都快骂街了,“你说话啊,怎么那么墨迹!”
“呃……”思绪被拉了回来,商晔才有点磕巴的说:“……好吧。”
他驱车到李春雷店里,一路上都半开着车窗,冷风嗖嗖的灌进来,他也不觉得冷,把自己灌的清醒了,也到了地方。左拐右拐把车停好,商晔站在大门外,紧张的不行。
比第一次跟路边做爱做的事儿还紧张。
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