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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堂堂的少将军官,现在却只是指挥着一个加强连的编制。站在队伍前面,肩章上的小金豆也显得黯然无光。
这一天,早饭前,1号背着手走到队伍前,先是默默地看着我们,又回头看看操场,“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队伍病了,什么病?士气阳痿!所有战士都他妈被简编简得没劲了,脖子上是脑袋,整天耷拉着干什么。”没人笑,因为根本就不可笑。1号接着说:“兵在于精,不在于多。从我们403出去的仍然都是特种兵,保卫国家不在乎在哪里,只要你穿着这身军装,你就是中国的军人。简编就觉得丢面子了?是简编,不是淘汰。国家有国家的难处,我们做军人的服从命令就是了,毕竟我们403番号还在,毕竟我们胳膊上还戴着国旗,我们就是中国的特种兵,有什么好阳痿的,都给他妈我拿出点男人样来……”1号振振有辞,好久没听他这样白呼了。看着他挥舞着一只胳膊,多少有些激动。最后他问了一句:“作为403的特种兵,我们觉得比别人差吗?”“不差!”队伍声音洪亮。“好,他奶奶的,这才像我周大虎带出来的兵!”“兄弟们,我们可好久没唱大队队歌了……”大虎精神振奋,站在队伍前指挥着。
……青春无悔热血可溅我们就是军中一只虎神勇无敌403嘹亮的歌声,像一支支离弦的箭,四处散去,打得树叶“哗哗”作响。
次日,队长突然召集所有组长开会,会议精神就是1号突然向几大军区提出“干”一下的挑战书。几大军区当然是积极应战,他们找这样的机会还找不到呢。军委二话没说,批准!有热闹谁不看,时间初步定在了十月中旬,此次军事演习,虽然规模很小,但是还是得到了上面的充分关注。毕竟这是建国以来,各军区首次单一兵种比较集中,特种侦察专业的一次针锋相对的较量,某种意义上讲,这一次将是排出一个座次的比武。上面派下来一位驻站记者,跟随我们随队采访,体验生活。大虎怕泄露训练内容,事先交代,不能泄露一丁点的训练内容,并且专门安排了一部车,天天带着这位记者满世界转悠,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这个记者接近训练场。记者找我们聊天,我们也是爱理不理的。距离大比武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所有队员增加训练强度,科目花样翻新,大虎对我们开始了惨绝人寰的非人虐待:体能、耐力、心理、实弹……我们一次次经受前所未有的超强度训练:八分钟内,完成两公里强攻山头;两分钟内,完成八十个俯卧撑;八分钟内,完成两百米山石路低姿匍匐;每天两动全副武装越野;晚上赤裸着身体站在野地上进行耐力训练,蚊虫侵袭就他妈够受的了,队长掐着水管子向我们身上洒水,大家浑身瑟瑟发抖……那段时间,不断有士兵昏倒,昏不行,赶紧弄醒,继续训练,我们都疯了。
可是按照部队条例,士兵服役期间应该有两次探亲假,我们这兵已经当了两年多了,本来说好春节期间会放一批人探家,可是因为简编,这事就撂下不提了,一拖就是半年。最近几天,“虎崽队”又有虎毛新闻,我们可能有探亲假了。来部队这么久了,已经完全习惯了没爹没娘的日子,可这突然说能回家了,谁的心都是期盼加盼期,所有人都瞪着小眼睛等这个消息成真。果然,没几天,已经听说开始拟订士兵探假的计划。都想先走,毕竟都是爸妈亲生的。邵年也显得不那么安静了,我知道他肯定又惦记他妈了,这两年多,他嘴上不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接到家里的来信都会很兴奋,我注意过他母亲的来信,字不多,整篇稿纸都不到一半,可是他要看上好几遍,张振鹤看着邵年看信的样子,捅捅我:“他女朋友的?”“他?他哪有什么女朋友,他妈的。”“哦,你看他好像要哭了,呵呵。”“他妈身体一直不好,他又是个孝顺的儿子……”跟他相比,我觉得自己挺不是玩意儿的,父母倒不怎么想,天天晚上临睡前,发挥思路设计着种种与王佳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是名额下来的时候,伴随着激动的还有失望。一个小组每次走一个人,15天的探亲假全部缩短到10天,还要算上来回往返的路程。哎,多长时间无所谓,只要能回家看一眼,心里都是“ganggang的”欣慰。人嘛,活着就要给自己找点希望,尤其是在部队的时候,管它什么玩意,有个期待就行。大家都是两年多没回家,这谁先走一步就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这个时候,各个组长就开始犯难。
晚上训练回来,指挥部已经下达了命令,每组一个人准备探家,名单今天晚上就要报上去。充分发扬民主,各组自己决定谁先走。其实这个是1号的意思,可能他想着这些兵都两年多没回家了,是时候放放风了。当大家被邵年召集到一起,邵年把这个“好消息”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是啊,谁都想先走,可是名额却只有一个。张振鹤的眼神是惟一一个不太游离的,那一瞬间,我决定如果投票,我会放弃邵年,给老张一票。结果大家谁也不说话,邵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我说了一句:“我看这样吧,张振鹤是咱们组惟一一个受伤的,我看还是先让他走吧。”我话刚说完,为子挠挠额头说:“行!我没意见。”朱海却没说话。张振鹤却拼命摇头:“不好,不好。我绝对不搞什么特殊化。”邵年闷了半天也表示,同意张振鹤先走,但是我知道他很不情愿,没办法,你是组长,你总不能先走吧。局面已经明朗,只要老张一点头,他就是我们G4组第一个探亲的人。张振鹤却极力推脱,伸手拿过一张纸:“这样吧!我们抓阄吧,抓到谁,谁就走。”这个主意好,起码他妈的不伤感情,那就看上帝这个老东西怎么安排了。稿纸被撕开分成五块,我拿过一支笔在其中一块上写了一个“家”字,然后将所有的纸片揉成球儿,混在一起。“看见了,谁抓到带字的,谁就走,抓不到谁也别怨啊!”说完我看了一眼邵年,随手将那些纸球扔在床上。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好意思下手。“都不好意思啊,我先来。”我伸手抓了一个,迅速地打开一角……运气就是不好,居然有字,我好像听见上帝在一旁捂着嘴笑。趁着大家都在“看牌”的时候,我凑到张振鹤身旁,此时他刚打开,“有字没?”他刚想说没有,我伸手抢了过来。将自己的纸球塞给他。他愣了一下。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老张,你走。为子搓了半天:“真背!我看看你的。”说着扔掉自己的纸团就去看朱海的。邵年的脸上写着我知道的答案,此时张振鹤却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没有!组长我看看你的。”说着一把抢过邵年的纸球:“啊!在这儿呢,组长真走字儿,被他抓到了,都不许抵赖啊!”张振鹤的举动让我很意外,意外的当然还有邵年。张振鹤把带字的纸球塞给邵年:“别多想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吧。”这一瞬间,我真的看到邵年的眼圈红了。为子、朱海他们俩当然不知道有人出老千,还在那儿怨声载道。大家玩得起,想开了就是晚回去几天罢了。D7组觉得我们抓阄效果合理,照葫芦画瓢,也弄了几张纸,连野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了一个“滚”字。结果野驴命更好,被他们组的小德子抽到了。
邵年没多说什么,把名单报上去了。第二天下午,403第一批探家的战士就走了。特种部队跟其他部队不一样,所有士兵回家,行李要检查,这是其一;其二着装有严格规定,只能穿夏常服,迷彩服和其他作战服甚至作战靴都不允许携带回地方。1号他们明白,只要我们不穿迷彩,我们就跟普通步兵没什么分别,他无非就是担心这些臭小子,回家百分之一万会泄密,这个也是人之常情,人家孩子当的什么兵,外人不说,自己爹妈能不说吗。
可谁知道,邵年他们才走三天,上面突然来通知:四天后开始全军特种侦察“大比武”。这样的变故我们倒不觉得有什么影响,可那批探家的就倒霉了。按照从南州到哈尔滨的里程来算,邵年这会儿可能才刚刚到家。1号一句话,通信兵就去群发电报了,只能说这些孩子命苦啊。电报比人快,距离远的战士人还没到家,电报先到家等着了。跟爹妈没说几句话,拎着包就折回来了,就这样,403特种部队的第一批探亲假创造了一个吉尼斯最短的纪录。
虎:解密403特种部队绝密档案 第四八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作废,明天晚上10点,我们就要开拔了。其他探家人员都已经陆续返回。我时不时地望着营门口,只有那几只没有探亲假的狼狗晒着太阳,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视野中,却迟迟未见邵年的身影。郎队问了几次,我们只能摇头摇头再摇头。被追回来的战士,也没有什么情绪,有的刚到家,爹还没下班呢,就辞别母亲返回征程;而更多的都是携带着母亲难舍的眼泪再次离开家的。那样的场面我不敢想,我突然醒悟,人有时候就应该他妈无私一点。欣慰的是我们已经不是新兵了,没听见有谁埋怨,毕竟这次全军的特种兵大比武,要比回趟家重要的多。因为事情突变,“虎崽队”并没有第一时间报道,也被彻底炒了鱿鱼。
转眼又一个太阳落山了,403基地突然静了下来。时针滴答滴答向十点位置靠近,我们已经全部整装待发。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向楼上拥来,郎队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还没回来?”“应该快了吧!”“这他妈都几天了?他们家住冰岛啊!”“队长,是冰城!”队长狠狠剜了我一眼:“这他妈就是逃兵,回来再处理他。”“那我们组还参加吗?”“当然参加,难道你们组都他妈想当逃兵嘛?”你看,上来狼劲谁都咬,要不是看在你小姨子的面子上,我才不搭理你呢。队长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又看看表:“来不及了,这样,由你代理组长,副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