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重生]一更风雪两世人-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停云失笑,放下手里正在刷的碟子,认真地看着喻宵:“你先说吧。”
喻宵环着双臂,样子有些犹豫:“我……明天开始要带我们小组去J省做个山村饮水安全问题的报道,要过几天才回来。”
“J省?”顾停云想了想,“我看天气预报说那儿明天开始要连续下几天的暴雨,爬山不安全吧?”
“片子得按时交上去。”喻宵笑了笑,“再说我们这帮人什么样的路没走过?”
“J省有个县昨天还发生了塌方。”顾停云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真的不能缓缓吗?”
“没问题的。”喻宵正色道,“墨脱雪山我都爬过,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顾停云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无用了,只好说了一句“那你一切小心”,就转回去继续刷碟子了。

两年前,喻宵在墨脱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徒步旅行,带着他的相机走过了一段极尽艰辛的路途。
墨脱地处雅鲁藏布江腹地,左边是海拔4220米的多雄拉雪山,右边是海拔4700多米的嘎隆拉山口,两座山一年中的大多数时候都被大雪封山,只有7至10月这段时间,山上的冰雪才有消融之势。然而7、8月是雨季,泥石流、塌方常有发生,同时也是蚂蝗寻找新鲜芬芳血液的时期。
喻宵是在11月到的多雄拉,大雪已经开始覆盖山脊。由于多雄拉的海拔在雪线附近,所以登山者在同一座山上既可以看到皑皑白雪,又能看到淙淙的溪水。
它破碎的地形,导致每年冬天都有雪崩发生。

山路盘旋而上,植被分布随着海拔的升高而变化,从灌木丛到地衣,再到寸草不生的白雪冰层。越往上看到的景象越荒芜,生命的迹象逐渐减弱,山峰高耸,道阻且长。
那日大雪连绵,喻宵跟同行的几个人向上小心地择路而走,寒风裹挟着冰雪,铺天盖地地吹袭而来,将登山者们里里外外全部打了个湿透。
到达山顶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变得阴暗无光,大雪覆盖了来时路,四下一片死寂,人们的恐惧终于被勾起来。
旅行者们的腿陷在雪里面,行进艰难。有人喊冷,有人哭号,有人说想要回家。
喻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山野,苍茫的天地竟让他有一种归属感。
他的疲惫感和恐惧感似乎已经被这场风雪洗劫去了,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疼痛,登上山顶的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葬身在此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队伍几乎已经弹尽粮绝,走了一段路终于停了下来。男人从背包里拿出啤酒来喝,想要用酒精来让自己振作。
在原地停留了三个多钟头,人们无奈,决定向大自然缴械投降。
然而,远远地,远远地,拉格那边的天竟然一点点地亮了。
不断做着祈祷的人们眼中又有了光,他们望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际,认为自己得到了神的庇佑。

在天真正地黑下来之前,一行人顺利地下了山。
多雄拉山脚下有一条绵绵长长的小路,通往拉格驿站。喻宵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草丛里钻出来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女人,背篓里装满了鲜嫩的藤叶。
她就是驿站的老板娘。旅行者们跟她聊了一路,进入了喜马拉雅腹地,然后在驿站中寄宿一晚。
夜幕降临后,喻宵钻进被子里面,枕着拉格潺潺的溪水声,进入了喜马拉雅亘古绵长的梦乡。

这大概是他最难忘的旅行之一了。在大自然的不可抗力面前,生命显得那样脆弱而渺小。有人在风雪里哭喊,然后绝望。
乌云压下来的时候,他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突然觉得这里就应当是他的墓穴,他甘愿把生命交托这座巍峨的雪山,身躯埋葬在茫茫雪地里,山风是他流动不息的血液。
然而阴云被天光穿破之后,他又恍然觉得他不能在这里就停下脚步,路还长,远远没到终点。生命无比鲜活,而且强壮。
他背负着过往的悲伤和遗憾一路前行,拨开层层迷雾,寻觅他真正的归处。岁岁年年,未有尽时。


作者有话要说:
一方表白中秋快乐w学校一人发了两个月饼…




第36章 以心传心(一)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新闻部一组就踏上了前往J省山区的路途。
正午,喻宵一行人到达了J省的S县,准备走山路。
S县的山不算高,但因为没有作为旅游景点进行开发,山路比较崎岖。昨天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道路上满是泥泞,树木枝桠横生,时不时就往行人的头顶砸下一颗豆大的水珠。
山路弯弯绕绕,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路被几块破碎的山石堵住。路面上落满了折断的树枝,绿色的叶子躺在泥水里面,毫无生气。
他们想办法绕过山石,靠着上面走。前面的路况更加糟糕,被暴风雨摧残最严重的一段路上倒了好几棵高大的马尾松,树干都被石头压弯。
又行了一段路,天突然就变了脸,阴沉沉地压下来。喻宵带着小组加快了脚步,总算赶在倾盆大雨泼下之前到达了山村。
他们根本不是来做什么山村饮水安全问题的报道的,他们正是来做前几日这里刚刚发生的塌方事故的采访的。
山民们赶出来迎接了工作小组,把他们请进屋寒暄一番后,村长开始介绍他们这个村子的情况。
昨天下午五点到晚上11点,这里的降雨量达到了130毫米。有3名村民被埋,2名死亡,1名失踪,今早刚刚找到尸体。
田里种的蔬菜也都被这场强降雨摧残得一棵不剩,这些日子山村里的饮食是很大的问题。溪水遭到了严重污染,清凌凌的水混进了污浊的泥水,无法再饮用了。几家人家干脆就出来拿盆儿接着雨水,一家人省着点用。春寒料峭,一个村的人洗的都是冷水澡。
食物也就只剩下仓库里堆放着的腊肉和土豆,并着几坛陈年的酒。

阵雨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话还没说多少句,雨就小了下来,于是村长就领着喻宵他们绕到了村子后面。
深山里寒气逼人,如今已是三月天,篱笆里面一大树梨花仍然开着,白茫茫的像雪。山里一片寂静,只有些微鸟鸣声和雨滴落在树叶上的簌簌声。
村长的小孙子当时在县城里头上课,小孩子不知道家里人什么状况,做爷爷的也没力气撒腿往下冲,腿脚不灵便,没法跟着年轻人向山底下逃跑,幸好他家的房子没有被山石砸中,一家人才逃过一劫。
现在他的孙子也没上山来,正被保护在学校里面。山里没有电话信号,他没法给孙子报个平安,彼此就这样遥遥相隔,互相挂念着。
几个年轻人从房子的废墟了捡了几块碎水泥,把屋子的四边都垫上,防止雨水冲进来。

傍晚的时候,喻宵他们帮着把腊肉切了,把土豆煮了,黑压压一片人就围在屋子里面,安静无声地吃着无味的饭菜,男人们举着小酒盅,烈酒往肚肠里灌。
小孩子吃完晚饭之后犯了困,先进房里去睡了。外面的人聊了没多久,孩子又光着脚丫跑了出来,蔫巴巴地说了句“做噩梦了”,拉着自己刚丧了妻的父亲,要他陪着自己睡觉。
父亲说他还有话要跟这些城里来的叔叔阿姨们讲,小孩子扭了几下,愣是不依。父亲不耐烦,扬手就要打上去,喻宵却出声阻止了他。
“孩子还小,没碰上过这么大的事。”喻宵安抚道,然后转头跟组员嘱咐了几句,“你们在这儿聊着,小张坚持住别犯困,我先进去哄孩子睡觉。”
一屋子的人默默地看着他,几个人冲他点了点头,他就拉着孩子肉呼呼的小手,进房间里去了。

同一时间,N市也下起了雨。顾停云独自坐在电视机前听天气预报,J省的暴雨没有因为那场塌方而止住势头,反而愈来愈猖狂。
他心上袭来一阵不安,拿起手机想给喻宵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天气怎样,可惜深山里没有信号。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不知道这样的夜晚,他担心着的人正在做些什么。

夜已深了,村民们一一散去,喻宵跟小陈睡在一间屋子里,隔壁杨一雯和张晴也挤在一张床上,潦潦草草地过一晚上。
喻宵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耳朵贴着床板,窗外的夜雨声几乎是震耳欲聋了。雨在檐上拉成条条剔透的细丝,一直垂到地面上,砸下一个小小的水涡,水滴无声地溅开来。
这样的夜晚让他回忆起了拉格驿站的那个雪夜,他望着屋外的随风摇晃的树影,思绪万千。

那夜他想的是连绵的雪山龙脉,是山顶呼啸而过的风,是刺眼的白色天光,是小路上繁盛的红薯藤叶,然而今夜,他思来想去的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帮他把他没来得及洗的衣服都洗干净叠好,找笨拙的借口为他做清淡的菜,同行的时候发现他松开的纽扣,明明自己没有胃病却常备胃药,发烧时忍受他的坏脾气,悉心照顾他,一次又一次地把真心放在他的面前,忐忑不安地等他伸手去接。
喻宵好几次望进顾停云的眼睛的时候,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看着看着就失了神,想要伸手去拥抱这个人,与他肌肤相贴。
那是这样让人欢喜的人,安静、细致、温情,让他心安。
他笑自己贪心了,还去寻求别的什么呢,有这样一个人与他朝夕相对,足够了。
想着想着,他慢慢有了睡意。他掖了掖被子,决定回去之后就告诉顾停云他真正的心意。

第二天,雨过天青,喻宵带着小组去山路上考察。山里冷得扎人,雨水还偏偏往人衣领里面滴,几个人走在路上一阵接一阵地哆嗦。
上山和下山的路都垮了一大半,屋子大小的山石砸在路上,汽车根本开不过去。一大片树都被埋在泥泞下面,跟房子上被冲下来的砖头、水泥块混在一起,远远看过去就是一片废墟。
被雨水冲刷过的山峰罩着一层深青色,草在石缝里探出个头,看看周围的同伴倒了一片,再也直不起腰来,只好咬咬牙独自艰难地往上长。山坡一片湿润的黑绿色,杉树和松树一层一层叠着。
暮色渐暗的云层上,掠过形单影只的飞鸟。

天边响起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一场暴风雨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卷了过来。山民们被这架势吓怕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