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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改变了女人,女人改变了男人,男人又改变了世界,到底谁改变了谁?应该让历史学家和哲学家共同来探讨这个命题,也许可以解开这个谜底。
水雪一直是想把陆义忘掉,可是老天爷却偏偏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为了报复那些披着人皮的狼,恐怕她早巳香消玉殒了。昨天陆义再次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害怕面对的现实残酷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她又不得不去面对。她既怕陆义看到她目前的处境,在他的心目中保持原来清纯的形象;又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无奈,还可以重续前缘。
幻想!她已经知道那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从陆义见到她的眼神中知道了心碎是怎样得来的了,她不敢也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眼神。
陆义出了这样的事,是她无能为力的,也可以说是她间接害的,如果不是她的原因,他们三个也不会惹恼‘公子’,而引起‘公子’的报复,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命案了。诚然,‘公子’是该死,死一千回一万回都不为过,但是法律不会说别人该死你就可以杀了他。
水雪在自己的内心里感觉对他们是有愧的,这一切都是她害的。为了她这样一个没有廉耻的女人而断送三个青年的大好前程是完全不划算的,也是不应该的。刚接到他们出事的一刹那,她也有不顾一切去看他们的冲动,可是她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现在的水雪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水雪了,感情已经被理智完全压倒,她要看看这件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波动,她在这里面又可以掌握哪些有利的工具。水雪仿佛看到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被自己毫不留情的狠狠撕破,露出血淋淋的本来面目。
“陆义,我爱你!我爱你!今生今世我只爱你!我的爱人,原谅我,原谅我背叛你也背叛了我自己。”她现在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活着,所有的感情埋葬在心里,只剩下满腔的恨促使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越来越接近死亡的漩涡。
她不是拿起笔给紫嫣回了一封信,毕竟还是结拜姐妹,她也还要请紫嫣为她秘密地做一件事,使自己的良心稍安。她准备以紫嫣的名义各给他们三个几千块钱,让他们在看守所里可以过得稍微舒服些。几千块钱在当时可是算一笔大数目,全国曝光的万元户也还没几个。
她尽可能详细的交将陆义他们三人的状况讲给紫嫣,又由紫嫣转述给雨然还有小三的妈妈卓翠花、陆义的妈妈李玉芬、任天航跟董婕就没有必要了,这也是水雪的特别交待,因为他们的后台强硬。
紫嫣又悄悄地到了市里一趟,按照水雪的意思来到看守所以她的名义给小生、陆义、小三每人一千块钱,不过没有见到人,因为没有手续,人家看守所不让见,不过钱是可以留下的,毕竟看守所还要从小卖部的赢利中给职工多少弄点福利。她悄悄地去又悄悄地回,连雨然也没有告诉,却给雨然带回水雪真切的祝福,祝福她和陆义,只说是水雪的信里讲得。
雨然听了紫嫣的转述,沉默了半天,掉下几颗晶莹的泪珠,她终于彻底赢了,这一切来得好艰难,五年了,她终于笑到了最后。可是她却一点也笑不起来,要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让给别人,那是怎样困难的一个决定啊!她突然觉得水雪好可怜,大家都是女人,一样理解‘胸怀’对女人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下次到市里,一定要去看看她。
『35』第十八章:付九
43号监今天再次迎来了劫难,真是劫难家家有,我家独其多。
肥五拖着脚镣步入前井,在铺开的草席上坐下,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吼出一句“难在了”。
这句“难在了”是肥五每日吃完早点出门观天的第一句,也是告诉周围监号,我肥五出来了,有话快聊有屁别放。
今天早上就着劳动间犯人送来的开水,他冲了一碗奶粉,又在奶粉里泡上十几片饼干,待饼干软了,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真舒服,好日子天天有,今天特别滋。
现在监号时里陆义已经做了老二,邹启华老三,张平早调劳动间了,他是林所喜欢的一个小毛贼,出去三两个月就要回看守所呆一段时间,呆得时间也不会太长,半年一年的,又放出去猫一趟,差不多就回来,真正说来,看守所才是他张平的家。进的次数多了,嘴巴又甜,脸儿也熟,林所也把他当干儿子看,自然照顾有加。
这林所有一儿一女双胞,女儿长得跟她一样壮实,儿子稍好一点,不过脑袋瓜子有点不好使,看守所经常可以看到他。女儿现在也在看守所混着,没什么正职,经常跟张平呆在一起。小女孩子最好哄了,什么好听说什么,只要拍好了,保准跟你走。
陆义也不强占其它人的东西,愿意跟他合的欢迎,不想合的不强求,他只求平平安安。也是,在这里面还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
一个中甸的回子占第四,叫马明。中甸是离坪乡不远的回民聚集地,也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所在,状况要比坪乡好得多,守法的还可以占到了一半。另一个也是回民占第五,叫马壮,是潜伏在本市的回民奸细,回民也吃猪肉,一个月两次的红烧猪肉,肥五也会偷偷地搞两块给他。好在每次他家里送来的都是牛肉干巴,没送油炸猪肉,要不然会被马明操死。
占第六位的是一个四川的家伙,叫付九,搞建筑的,有施工员证,如果好好干自己这行,应该会混得很不错的,可惜接识了一伙胆大妄为的老乡,放下正职不干,却搞起了副业,专门半夜三更替老百姓搬家,结果搬到了这里。听他讲起他们一伙干的那事,真让人可气、可笑更是可怜。
他们一伙有八个,清一色的川耗子,在一个工地里做事,晚上没事就想些杂七杂八的勾当,想什么门路来钱快。抢银行,没那胆,也没那能耐;去贩毒,没那门路,更没那胆识;嘴上功夫还过的去,可没那头脑,弄点骗人的把戏也不成。议来议去,最后就只剩撬门扭锁了,还算勉强胜任,不过也只能来点最低级的,稍高级点的就不成了。
工钱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拿全,平时只能找工头借,三十二十的还不够找一个小姐,更不用说还要用于平时的生活费外加烟酒钱。望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挽着,更有那左拥右抱的,那个心里馋啊!真就象猫见了隔着纱罩的鱼,别提多挠心。
挠心归挠心,可生活还得过,大不了自己解决一下,还是很方便。正值青壮年月的农民工们,付出大把大把的汗水,却换不来生活的最低保障,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总是会到爆发的一天。
鲁迅他老人家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是爆发还是消亡,就在于这种沉默的环境是否有了足够的装载。
终于一天夜里,付九的同伙聂锋、王彪、张顺三人来了一个夜袭,一举成功,满载而归。第二天就大宴群宾,当然也就是平时关系不错的工友,也把付九拉了进来。因为付九还算是个技术人员,不象他们整天都只是苦力。因为老乡的关系,平时也会照顾他们。
付九和他们这群民工不同,是个有家室的人,娶得还是本地的一个姑娘,人家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儿子都已经三岁了。别说四川人遍布大江南北,靠技术靠力气为国家建设出了不少力。不过,他们更得意的是他们的口才,如果再加上小生的长相,撸女孩子那是一撸一个准。他老婆就是这样让他撸到手的,不过小子也是有点才,如果全用到正途上,那他老婆的眼光也应该不会错到哪里。
这付九也是倒霉催得,放着老婆的香饭不吃,偏偏就要去上他们的贼船。推杯换盏之间,大家都了解了聂锋他们三人外快的由来,在酒精的作用下,又加上猎奇的心里,大家决定今晚再次行动,去冲击一下富贵的大门。
他们一伙八人来到郊外一户农家,将户主一家反锁在屋内,然后肆无忌惮的给这家人搬家,凡是能变卖的东西,一律搬上院子上的拖拉机。
惊醒的户主老两口还有一个女儿,趴在窗户上大声喝问: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放下!放下!你们给我放下!”
任屋主在屋里大叫大跳,就是出不来,因为门在外面反锁住了。这门啊!有时候起到挡夜贼的目的,可现在却成了挡自己的工具。
“老家伙叫什么叫!老子们是来给你们搬家的,也不请我们哥几个喝杯茶,再叫再叫我……把你这电饭锅砸了。”聂锋四下看看见没什么可泄愤之物,忽然发现手里的电饭锅还值钱,就举起电饭锅要胁屋主。
那屋主爱惜自己的东西,果然闭口,不再叫骂,只是眼睛恨恨地看着他们这伙胆大包天的窃贼。
“嘿嘿!……老家伙,吓唬你的,这玩意儿还能卖几个钱,要砸了它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别再废话了,老子们赶时间搬家走人呢!”聂锋狂妄的冲屋主一家人吠叫两声,继续搬东西。
可怜的屋主一家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被悉数搬走,急怒攻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更绝的是等到他们搬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饿了,就把电饭锅里的剩饭一人一勺吃了个精光,把那屋主气得当场吐血。
付九每次讲到他们搬家,都会引来周围听众一阵阵哄笑,把沉闷的号内气氛掀开一角,让和风吹进,带去一丝生气。同时,也引来众怒围攻声讨。
“你们他妈的也太缺德了些吧!老百姓的那些东西,它来得容易吗?那是辛勤加血汗一点一点抠出来的。再说那些破烂东西能值几个钱啦!”
“要做就做国家的或者是那些个贪官污吏们的东西,我们虽然是害虫,可是‘盗亦有道’”。
“你们呀!真得只能算是小贼。‘劫富济贫’懂吗!把富人的东西拿来祭一祭咱们的五藏庙,这才像话吗?”
“哇!靠!一台拖拉机50块钱就被你们卖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