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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楠下完三那首歌回来,见两个人已经聊了起来。
方姝说道:“方总,我和您长很像吗,怎么别人都说我像您女儿?”
方老太太喜笑颜开,问道:“是吗?”转过头来又问朱楠:“你觉得呢?”
朱楠实事求是略加拍马屁式的说道:“从气质上看就有那种感觉了。” 方姝继续疑惑道:“那您说别人这样认为是好还是不好呢?”
方老太太继续喜笑颜开,道:“好啊,我要有这么小一个女儿多好啊。”
朱楠很替方老太太的亲生女儿不在场感到庆幸——她这是在嫌自己的女儿老呢,还是嫌自己的女儿不够好呢?
《天路》的歌声响了起来,把方老太太的手部和足部细胞全激活了,记忆细胞也随着激活:“我爱人最喜欢唱这首歌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热爱,就爱唱这首歌。我听着听着,嘿,发现它还真能练气。人就是要多练气,才能健康长寿。”
方老太太跟着把第一句唱了半句,连唱歌的人清晨站在哪儿都不知道了,借兴奋劲发嗲道:“要不再去把歌词下过来吧?”
朱楠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感到肉麻了,心想:“我未来的女朋友都没这待遇呢。”
第三十四章
日子晃啊晃,一晃秋天也快过去了。
朱楠心里的那些怨和恨,被寒风吹散了一些,被时间冲淡了一些,所剩下的,也就是因为青春而投降不了的那份固执。
伤口淡了一些,面对的胆子也便大了一些。朱楠面对新一轮冷空气的来临,决定给贯穿了夏秋两季的“辞职记”留下点最后的青春物语——如果你被安排到你的表哥的公司上班,一年之后,你发现和你的梦想相背,你想出去闯。你的表哥既然能开那么大一公司,你所有的亲戚还有你的父母肯定觉得他是成功的,而你是个刚从学校出来的什么社会经验没有的人,你身边的人肯定会觉得你的梦想是不切实际的。可是你就是那么一个人,就有自己的那么一个梦,一面想,就算你们为我铺设一条所谓的成功之路,我也不需要。一面想,即使我出去将来被验证是错的,我也不后悔。不走,你觉得对不住自己的梦想。走,你要顾及很多人的感受,甚至会伤害很多人。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朱楠把那些话写在一本杂志的一页空白处,并不希望有谁会去解答,他只是希望某年的某一天在无意翻到它时,会触动那段充满疼痛的青春岁月。他一年多没用纸笔写那么多文字了,字的质量下降到了不行不楷的姿态。
方老太太跟方姝整天泡在一起,同进同出,同睡同醒,如果不是年龄相差大了点,就差同生同死了。
朱楠根据那两个人“同进同出”的原则,瞄准时机,在两个人同出的时候跑到对面跟老实妇女聊天。
方老太太并不是一个严格的人,加上几年来的同事情,在她眼皮底下红杏出墙都不会被管。不过老实人自有老实人的老实原则,老实妇女有时打麻将打到天亮,接着来上班,实在熬不住才敢躲到地下仓库去睡一会儿。
方老太太教着教着,也不知道该教什么了,对朱楠心不在我佛的态度渐渐失去信心,索性给未来留了一条后路,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方姝身上。
方老太太做事时,被朱楠撞上,还会过意不去吩咐点事以兑现许下的培养诺言,没撞上,便心安理得了。
所以,朱楠想跟老实妇女聊天,必须依原则瞄时机,以免聊天不成反惹得一身事。
朱楠一进门便调侃道:“嘿,一个人呢,又自由了哦。”
老实妇女一脸的不屑,反调侃道:“怎么,你的余梅来找你了?看起来很开心嘛。”
朱楠不服输,继续调侃:“你看你,都皮肤黄头发白了,还整天想着谈恋爱。”
老实妇女也不服输,继续反调侃道:“你看你,一脸的痘痘,天天想媳妇想疯了。”
这女人就是这么厉害的动物,你要骂她一句,她准能让你马上觉得像是骂了自己十句,你要是不服输,她马上能让你不舒服。朱楠想到早已离去的余梅,想到还未到来的媳妇,顿觉孤苦伶仃。
调侃完,两个人立马进入了沉默状态。
老实妇女看着报纸,看到了一所海军学校招生的信息,立马变得兴奋起来,打破沉默道:“喂,你可以去学海军,将来当海员,工资一个月一万多呢。”
老实妇女小时候做了很多梦,都被现实一一打破,她的女儿还小,无法将梦想转移,见朱楠处在迷茫期,故把他当成自己当年的影子,看见一条发财之道,马上心血来潮。她把“你可以去学。。。。。。很适合你”句式准备好,看见一则广告,便把省略号用职业填好,向影子灌输。
给人指路,不必承担风险,还可能是一种奉献。朱楠在老实妇女的灌输下,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成了什么都适合的全能人才。
朱楠也准备了一个句式回复——“我考虑考虑,将来发财了回来认你做干妈。”
谈别人轻松。老实妇女把目光从报纸上抽开,又关心到了朱楠的假期上:“你好像几个月没回家了,怎么,还没跟你爸妈和好?”
朱楠的心一下子像被白蚁咬了,半生不熟般疼。对前途的迷茫之痛还能用颓废麻痹一下,现实的问题却忘也忘不了逃也逃不掉。自从他成了朱父心中的“三最”儿子,父子俩各自有放不下的东西,再也没说过话。朱母和朱姐在一边充当有心无力的悲情看客。
老实妇女替别人着想上了瘾,继续开导道:“我看你的心还没放到这儿,如果这样,我劝你还不如一次坚持到底出去。看你整天无所事事,我都替你爸妈着急。乘现在还年轻,出去奋斗,你再这样子在这儿混两年,会越来越油的。最好去学门手艺。不过没胆量走,就专心在这学,不过我说句心里话,我不赞成男孩学财务,会丧失个性的。”
朱楠本想来聊天的,却发展成了听课,耳朵成了主角,嘴巴见主人被亲情的隔阂和前途的迷茫压得不成人形不称人心,吓到一旁当哑巴。
第三十五章
五百米外的火车站,每天定点驶过一辆辆火车,带着一批批回家的和离家的人,东奔西走。朱楠看着远方,很想有一辆能把自己带回家,却发现家也给不了心安全感了。
田冰冰打电话来,约朱楠晚上宵夜。公式变了,谁请客谁出钱。
朱楠对世界感到越来越害怕,脑子又天生爱胡思乱想,需要的便是人类的陪伴来壮胆。
田父身子不好,在大医院动了大手术,田冰冰以不批假便辞职来威胁酒店请了半个月假,行孝道去了。现在田父出院了,她的假期也到了。
九点半,田冰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朱楠见她穿着花哨,笑容满面,提着的精美包也来凑热闹,想象中的沉重气氛荡然无存,想好的安慰词也躲在肚子里傻笑。
田冰冰说道:“哈,好久不见了。”
朱楠觉得非夫非妻的,半个月不见也不算久,笑道:“又变漂亮了,长气质了,看起来有艳遇。”刚说完便觉得在别人刚照顾完病人回来时谈“艳遇”不妥。不料田冰冰大方得很,笑得更漂亮了。看来在女人面前,夸她们漂亮,在她们快死的时候都合时宜。
两个人朝酒店外走去。刚出酒店门,遇上了管菲和一个男生提着一大袋零食回来。仿佛世界很多东西不会变,美女身边永远少不了零食。所以,跟美女交往就像一场靠零食套美女的交易。
零食和美女一离开视线,田冰冰便问道:“你跟小菲子发展得怎样了?”
朱楠对人早没了感觉,对问题也从容多了,说道:“你没看见刚才我们见面了招呼都没打吗?”
一个月前,朱楠接到管菲的一个电话,要他帮她去充话费,他了解她的心思,也了解自己的个性,遂第一次撒了慌,骗之自己已回家。两个人便再也没联系过。世上有很多交往就是这样,不是止于不爱了,便是止于没利用价值了。
到达宵夜处,点好几样常点的菜,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喝白开水。
田冰冰没等朱楠先关心她的父亲,倒先关心起别人的父子关系来,问道:“你跟你爸和好了没?”
朱楠被人一提到这个问题,便心烦意乱,所幸的是,他认识的会有心关心他和朱父的关系的人不多,仅此一人,温暖瞬间代替了心烦,说道:“说不清了。反正情形现在成了——我要是辞职了,我爸不许我回家,可我在离开这里之前,也怄气不想回家了。搞得我走不走都成有家归不得的人了。更烦的是,我现在面对那个方老太太,特别是陪着她的时候,甚至觉得我对我爸妈都那么狼心为什么要对她那么仁慈?做人真的很无奈啊。”
田冰冰刚刚面临了最亲的人差点从身边消失的惊险,深刻理解了生离死别前的心境,觉得很有资格现身说教,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说道:“你这是在跟自己的青春怄气。”怕朱楠这种没经历过正宗的生活苦难的人没那悟性,接着说:“我像你这个时候,也是爱跟我爸顶着干,而且我比你厉害,他要我做什么我偏不去做。现在都三十了,看着我爸头发也白了,身体也不好,心里很歉疚,巴不得回到那时候什么都听他的。可能你父母不了解你,给你作出了错误的安排,但不管怎样,你不能怪他们,父母永远是希望孩子过得好。”
朱楠听得都快流口水了,没想到还有这般感人的告白砸到自己头上,顿时暗下决心肚子再怎么胀也要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把桌上的食物消灭光。
第三十六章
朱楠想了一晚上,把心里的那口气给疏通了,他觉得万事不能怪别人,何况自己的父母不是别人。父母都原谅了,别人又算什么东西呢,也就顺便不怪方老太太了。万事都是这样,像裁布一般,头给破口了,接下来也就是等着布往剪刀两边滚的事儿了。
谁都不怪了,朱楠反倒觉得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