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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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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有咄咄逼人的巨大想象力的作家的作品,常有强烈的互补作用。但是在约克那帕塔法世系中看到的,显然是他的想象力的最高造诣,具明显的互补作用,从而产生一个蕴蓄的结构。三件相互有关的事——福克纳对马尔科姆·考利编辑《袖珍本福克纳选集》的创议表示热心;福克纳立即把《袖珍本》看作“我这一伪造州郡的金书”;以及这个设想对彰显福克纳的伟大所起的特殊作用——说明,自《坟墓里的旗帜》开始的各种长短篇都有一个明显特征,即兼有整体的和局部的逻辑,整体逻辑和其中包含的相互作用,既复杂又丰富。福克纳的小说同任何有关南方历史或南方社会的思想或理论不相干,他的写作方法既不是历史的也不是社会学的。因此,把约克那帕塔法世系视为历史或社会学作品,显然是大错特错。在内涵上,它“不止”是南方历史或社会的缩影;在直接应用上,则不足以成为南方历史或社会的缩影。
    这些错觉其实有深远含义,因为由此可见福克纳的创作给人的两种相反的感觉是如何取得平衡的:一方面,它塑造一个想象出未的王国,另一方面,它取材于一个自己从不认同为家乡的世界。甚至在读者、评论家和邻居追究根源,寻找原型、把考证当作生意经之前,作品中已含有他所寻求并保持的那种平衡。回忆老上校的情节时,他采用蒂帕郡里普利镇的风景、历史和人口统计。回忆小上校的情景时,他采用拉斐特郡牛津镇的。这一切用来十分自由,因为归根结蒂,他恪守的不是事实,而是安德森称之为“经想象把玩的生活事实”。他把它们揉合,增删、修改、赋以新貌,从页创造了一个具有独特面貌和历史过程的世界。
    在《亚伯拉罕神父》和《坟墓里的旗帜》中,福克纳成了本家族和本地区的传说和神话的歌手,这些传说和神话是他的血肉的一部分,因此根本不意识到自己在借用。当周围的人不批准他歌唱、拒绝听他歌唱时,同家乡原先已够紧张的关系益发紧张了。虽未能吸引听众,思想上的回归密西西比州之旅把他带回到几个丰富的传统。V。K。苏拉特和V。K。拉克利夫两个人物成为其中两大传统的好手:都有吹牛皮所必需的不着边际地夸张的爱好,都有轻描淡写、自我挖苦、冷面滑稽的天赋。萨托里斯以后的人物,都有福克纳影射本家时的那种傣油加酱、歌功颂德的风格。福克纳幼年去过教堂,在政治讲坛前站过,看过当年的演出,听过“密执安大学雄辩学教授托玛斯·屈鲁布勒”朗诵莎士比亚名作中的独白和当地专家亨利·沃特森朗诵弗雷德·爱默生·布鲁克斯的《皮格特的进攻》。(3) 这些传统和浪漫派诗歌中的一些韵律,在《坟墓里的旗帜》中融为一体,教会福克纳把自己看作一名失败的诗人在与内容充实的有韵散文。
    他借小说这一体裁来讽喻的现实世界有社会现实,也有自然现象。他接受自然和社会第一性说,认为用语言文字做成的东西必然是相对地虚幻。他也有许多世纪之交的作家所共有的信念:第一性的世界是支离破碎的、不稳定的。但他并不为之叹惜,反而从中得到安慰。行动,行为世界变迁无常,固然造成失落,但也带来机会。几年后描写曾祖父时他说,曾祖父体现了一切真正的英雄好汉的机会,然后指出,老上校的丰功伟绩都已烟消云散:“旧居一无所剩,房屋不见了,种植园的界石不见了,除了一座雕像以外,他的事业全都不见了。”仿佛经过再思后又补充说:“那样更好”;言下之意,吸引他的正是这股既生又死的力量。这种矛盾的反应在《坟墓里的旗帜》中已有流露:虽然为伟大祖先的功勋而骄傲,但也喜欢有发挥修改种种关系的自由。这种双重性让人看到,初写约克那帕塔法世系便直接借用老祖宗的生平和时代,绝非偶然。
    尼采说,最强大的部落的最强大的祖先,必然被当作神祇祭祀。福克纳把老上校神化为约翰·萨托里斯上校及其兄弟巴亚尔,兼备尼采所说的联想和发挥的冲动。
    萨托里斯家族追述了福克纳对本家历史的最深刻体会。《坟墓里的旗帜》是叙述荣衰两极的故事:第一代英勇创业;第二代便洁力不如第一代,矛盾叠起,但仍热爱追求生活;第四代则热爱并追求死亡。书中的嬗变模式出人意外,缺少父母这一环。
    多年后有人问起为什么跳掉第三代,福克纳答曰:“孪生子的父母乏善可陈”,活着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弗洛伊德解释自己的心理分析的隐秘意图时说过:“歪曲内容犹如杀人,杀时容易灭迹难。”痕迹对福克纳十分重要,他把书中父亲之死放在1901  年,比他的本家从里普利迁来牛津早一年。这是福克纳改动本家族历史的最动人的一版,可见他进行发挥加工时也有大刀阔斧的改动。我们不仅看到扭曲象征压制和报复,发挥表示善意改进、赋予意义,而且看到二者紧密交织,到了几乎不可分辨的地步。作家用心良苦、计谋复杂,有些读者只看他忠于事实和细节的一面,有些读者只看经他扭曲的形象。但是在他现已具备条件创作的一部部伟大小说中,忠实和扭曲都很重要。他已能生动地描述一些专事拆和建、破和立的人的心思。
    这些人沉思生活,丢掉又拾起,推倒又重来,到处留下印迹。即使在赋予生命,使已死的人虎虎有生气之际,他们还是在审判、表示自己是主宰。他们分享作者的修词和想象的巨大天赋,参与作者的繁多动机和复杂机谋。福克纳在等待利弗赖特对《坟墓里的旗帜》的回音时,既有信心又不耐烦。起初还油漆招牌,挣钱同一个女朋友出去旅行。回来后仍烦躁不安,接受斯通将军的邀请,同去狩猎。11  月底收到利弗赖特的信,第一句话便是:“我衷心感到抱歉”,接下去开门见山地拒绝福克纳满心以为会带来畅销和好评的小说。他的解释完全推翻了福克纳对事业的感觉。
    他说:
    “《军饷》是一本好书,还可以更好些。”《蚊群》看不出有多大的心灵成长和写作技巧的进步,而《坟墓里的旗帜》则是“拖沓、零乱”,“情节、规模和重点”都不够。福克纳认为此书发现了一个富饶无比的王国,出版商却认为它“没有内容”。虽然利弗赖特声称继续对福克纳感兴趣,但是话很尖刻,甚至建议他“别再找人出版”,以免叫人为难。
    此信带来了福克纳一生中最阴暗的一个时期。他要为事业的第一个伟大阶段重新定向。他给利弗赖特的回信语言冷漠,似乎不在乎,但基本上还是信心十足:“太糟糕了,你不喜欢《坟墓里的旗帜》。可是我仍认定它是为我奠定作家声誉的一本书。”他承认无力归还“预支稿费”,但仍要求把稿子寄还给他。他还在酝酿两部作品,一部希望春季能完成,另一部要三四年后才能完成。不知利弗赖特有意出版其中一部否。同时,他想把《旗帜》投寄另一出版商试试。事实上,福克纳太伤心、太困惑了,定不下心来写作。
    他百感交集;归纳起来,不外乎盲目抗议、愤怒否认、努力冷静下来,不挂火。
    12  月,利弗赖特退还稿子。2 月,正式放弃此书的出版权,愿意等待明春完成的那本书。但是,福克纳写什么也不顺手。为了避免同一则故事重复投寄同一家杂志,他仔细地登记寄出的故事和收到的答复。从记录可见,没有一篇被采用过。以前,他多少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退稿,如今,退稿加深利弗赖特的信所触发的失望和怀疑。他需要帮助,便向本·沃森求援。沃森在密西西比州格林维尔做了几年律师后迁居纽约,在“美国戏剧公司”为李伦·海沃德工作。这家公司不仅出版剧本,也出版小说,沃森为公司自由撰稿。他在出版界有些关系,说不定能帮福克纳找个地方发表那些短篇,至少也减少投寄的麻烦和登记退稿时的失望。
    短篇一股脑寄走后,福克纳打算修改《坟墓里的旗帜》、写新的长篇。
    想到写商业小说也许多少能挣些钱,略感宽慰。多年来一直想写商业小说,可是总写不起未。重读《旗帜》,觉得无法修改。写新的短篇或长篇吧,总觉不对劲。
    有时他不仅伤心,更感到恐怖。欠利弗赖特的钱是桩心事,便写信告诉他已把短篇小说投寄出去,希望能赚到足够的稿费来还债。“否则,不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有一肚子的写作素材,你们出版商又偏偏认为上次寄去的那本书胡说八道。看来我只好卖掉打字机去打工了——虽然上帝知道,浪费才华,搁起来不用是罪过。”其实,他也舍不得放弃。拿起稿子,干了一阵放下,决定不干,结果还是回去,从头干起。他写信给巴玛姑姑说:
    “我几乎每天烧掉一些,重写一些,到现在几乎前后连贯不起来了。”他在特别心烦意乱、束手无策的时候,拿了稿子去给朋友看,征求意见,但仍是无济于事。
    最后决定重新打字誊清,寄给本·沃森,说不定有人愿意出版。
    即使没有人采用,至少不在自己手上,可以腾出手来干些别的。
    沃森试了十家出版公司,最后找到哈尔·史密斯——哈库布雷斯公司的一位编辑。史密斯读后喜欢,阿尔弗雷·哈库便决定出版,但必须经过删改。
    在史密斯的监督下,本·沃森给稿子大动手术,没有作者本人参加。他删去一些斯诺普斯的材料,大段大段地删掉本博的故事,从而把《坟墓里的旗帜》变成了《萨托里斯》。这一动,使约克那帕塔法故事失去不少丰采。《萨托里斯》孤立地突出巴亚尔一人,《旗帜》中的巴亚尔周围有许多层有血有肉的人物:浪漫气质的兄弟,唯美主义的业余艺术家霍拉斯·本博,健壮稳实的青年自耕农巴迪·麦卡伦。
    删节后,福克纳题辞“献给舍伍德·安德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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