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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门被再次推开。
抱着一袋水果的安以陌出现在门口。
顾均青被苏远歌压在墙上。
衣襟大敞的顾均青被苏远歌压在墙上。
衣襟大敞的顾均青轻喘着被苏远歌压在墙上。
脑袋里飞速地闪过这三句话之后,安以陌同学的脸闪电般的红了,脑袋里满是粉红色的马赛克。
“我……忘了敲门。”她声音抖抖地冒出一句,“你们继续……”然后飞快的转身出门,关门。
这丫头,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对方,分别后退到办公室的两角,一边皱着眉整理衣服,一边背上泛寒。
“我不会感谢你。”临走之前苏远歌面无表情地丢下这样一句。
“那还真是万幸。”顾均青微笑回敬。
两位大神的强大气场冲突下,渺小的安同学默默望天。
在某些方面,这两个人还真是相似啊……
傍晚,当顾均青和以陌一同回到顾家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顾大,解释。”顾均青交叠两腿坐在沙发上。
“如你所见,爸醒了。”顾均寒面不改色地微笑回答。
“你是小陌吧,我是均青的父亲。”顾九城温和地与她打招呼。
“伯父好……呃,您身体好了……”她紧张得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放。
这算是见家长么?好歹给我个时间准备一下啊……
“爸,您什么时候醒的?”顾禽兽眯起眼。
“下午,五点左右。”顾均寒抢答。
“原来如此,听说昏迷久了的人醒来时都很虚弱,这才过了几个小时,爸就可以面色红润地坐在桌旁吃芒果蛋挞,真是奇迹。”
“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顾均寒显得很从容。
顾均青缓缓起身,把手搭在他的轮椅把手上,微笑。“哥,看来我们该好好谈谈。”
顾均寒本就苍白的脸上登时又白了几分。
从小到大,顾均青通常叫他“顾大”,每逢叫他“哥”的时候,就是他倒霉的时候。
“我们去书房谈吧,听说你最近买了一批古玩?”顾均青笑如耀阳。
“别别别……这次我买的都是南宋真品,经不起你摔……”顾均寒如陷冰窟。
“是该教训教训他。”杜云泽笑道,“连我都骗过去了,要不是你爸在被子下面拉我,我真以为这次是生离死别了。”
“前几天是真的心脏病突发,救了回来,这才惊觉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顾九城淡笑,“演这出戏是均寒的主意。得知我昏迷不醒后,公司里便有了异动,索性将计就计查查是谁在暗地里做手脚。”
顾均寒接道:“主要是最近都没什么乐子,生活很没有生趣呐。”
“所以,这场戏,你总策划?”顾均青语气温和。
“我只是路人甲……”顾大摊手,“是周婶说你们进展缓慢,拜托我施加点外力帮你一把。话说,那句“顾均青,我很爱你”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呐。”
这下子以陌彻底红了脸。
顾均青将她揽在身边笑道:“楼上有不少顾大私藏的古董,有兴趣么?”
以陌:“嗯。可是我怕我拿不稳,万一掉地上摔破就不好了。”
顾均青:“没事,蓝会找人把地板打扫干净的。”
以陌:“太好了,我们走。”
顾均寒大惊:“……安丫头,你在那么能跟他狼狈为奸!”
众人大笑,连一向恬静的蓝也忍不住掩口。
杜云泽像是想起什么,凑到顾九城耳边小声说:“我好像听说均青和远歌喜欢的是同一个丫头?”
顾九城笑着看了眼以陌,也压低了声音:“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收到苏远歌的演唱会票,以陌有些小意外。
票是南希专程送来的,并以“如果你不去,我绝对会被炒”作威胁,千叮万嘱她按时到场。
晚上八点,顾均青开车送她到万人体育场门口,看了看她手上的票,又看了看巨幅海报,笑得诡异,弄得以陌一头雾水。
一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姑娘将她带入场内便消失无踪了。
偌大的体育场,竟空无一人。
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见舞台高低错落的造型轮廓。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票,的确是这个时间没有错。
抬头和海报仔细对比,却发现,自己的票提前了一天。
以陌囧囧有神的望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轻柔的音乐如同流水般响起。
倏然间,同时打开的效果灯让整个舞台被点燃般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云雾缭绕,光影变幻,一座城池在云端若隐若现,如一幅古老迷幻的壁画。
仿佛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通往地面的旋转楼梯,像是悬浮在空中般一块块交错浮动。
其中一块浮梯上,站着一袭白袍的苏远歌,月白色的毛绒滚边的黑色披风及地,华美异常。
灯光落在他身上,碎成一地璀璨的钻石。
白发如瀑,眉间三道金色雷印。双眸被隐形眼镜改成了冰蓝色,淡淡地看着自己。
以陌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得找不到声音,只傻傻站在原地。半天,冒出一句:“呃,我以为是演唱会来的,没想到还有cosplay……”
苏远歌:“……”
两人坐在舞台中央。
“刚才我有一种错觉,好想穿越到《乾坤》里了。”她很认真地说。
“我和《乾坤》签了代言合同,而且这次演唱会上,会唱一首游戏主题曲。”苏远歌扯了扯白色的假发说。
“真的?!曲子是你写的吗?”
“嗯,做‘千年守候’任务时,忽然有了灵感。”
以陌翻了个白眼,“那时候本来有机会进副本看看主角故事的,被人破坏了,真可惜。”
“现在还想看吗?”他淡笑。
“当然。”
“我可以让你看见那个故事,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你跟我来。”他起身。
第一眼看到那条放在玻璃柜子里的裙子时,以陌很不争气的咽了两次口水。
纯白的轻纱,自上而下被一点点染上了浅粉,在裙角处渐浓,却有变化出浓淡不一的色泽,宛若一朵盛开的蔷薇。裙身上绽开的一朵朵小蔷薇花是用层层细布手工缝制出来的,再染上渐变的颜色。
“穿上它。”身后的男子说。
她慌忙摇头,“这是别人的衣服吧,看起来很贵重,万一弄坏就糟了。”
“道具而已。我只想看看舞台效果。”他打开橱门,把裙子塞在她怀里。“我在外面等你。”
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以陌握着裙子,一头黑线。
可是,真的很漂亮。
盛情难却的以陌小心翼翼地把它穿在身上,出乎意料的合身。她低头看了看脚上有点脏的球鞋。
这个……会影响舞台效果吧……
只穿裙子真冷呢……
果然,艺术美不是那么好追求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袋里衍生不断。她提着裙角走出准备间,看见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苏远歌。
他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微微一怔。
“很漂亮。”他说。
“真的么?”她的眼睛亮亮的,“之前一直羡慕李倩的舞台公主装来着,如果她看见这件一定会羡慕死。”
他微笑着起身,把一件厚实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那个法国老头要是知道他设计的衣服被用来和校园话剧舞台装相比较,表情一定很好看。”
“不是要看舞台效果么?”她有些诧异。
她望着布景高处一个闪耀着强光的小阳台造型说,“明天这条裙子会出现在那里,等我唱完这首歌之后,它会被燃起的火苗烧掉。”
“为什么?!”她瞪圆了眼。只展示一次就烧掉,未免太可惜了。
“因为不忍心破坏它的美好,所以只能放弃。”视线相交,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似天幕海洋,深而高远。一如《乾坤》里帝修低垂的眼眸,仿佛看尽万象。“对它而言,能在最后一夜被你穿上,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苏远歌……”她启齿,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看那儿。”他淡淡一笑。
大屏幕上,游戏里那些似真似幻的画面如丹青水墨,缓缓铺展。
彼时年少,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两个可以彼此背对相依着战斗的神族少年,昊风,冥雪。犹如兄弟。直到有一天,冥雪为护一个献祭孩童的生命,反抗神意,神君以大逆之罪追杀。于是神族产生了分裂,追随冥雪的一派实力不断强盛。两派一战多年。
昊风继承神君之位后,命令一名叫做“镜雨”的人族女子接近冥雪,获取他的信任。三年后,神君与他的战斗僵持中,境遇从身后刺穿他的心脏。冥雪从云端坠入地狱,在灭天之火中重生,成为魔尊。
自此,三界之战开启。
画面里,镜雨举剑刺下的那一瞬,脸上哀婉的神色让人心酸。
凛冽的风,清冷的剑,殷红的血。
穿过冥雪身体的长剑,剑尖上滴落下来的血,绽放如妖异的彼岸花。
他平静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对着手执长剑的她微笑,眸子里却流连着深邃的哀伤。
放大静止的画面,只有远处号角低徊,湘鄂暗哑,寂寞而萧瑟的回响。
那声最后的叹息,随着他堕落的身体,终于消失不见。
瞬间漆黑的屏幕上此时如水波荡漾出四个字:
——他爱着她。
滂沱大雨不期而至。
女子红色的裙袂如血。
境遇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犹如惊雷,她再度举剑,朝自己刺去。
——她也爱着他。
而那一瞬,一道金光闪过,她昏厥在一个白衣男子的怀里。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