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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尊喘口气后,抬起头来用充满疲累感的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那个花有毒。”
“毒…!?”
“是的。当然毒性还没强到光是碰到就会致命。”
“那您刚才可以先做解释啊。”
“若是慢吞吞地在那边说明,恐怕就来不及了吧?王太子殿下的行为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幼小,很喜欢吸允手指头。”
翠兰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次尺尊说的完全没有错。
但是她还是觉得无法完全认同,拉塞尔被指出这个还无法完全改掉的陋习,哭泣之余,内心还感到一阵动摇。
翠兰在愤怒的反作用下,将拉塞尔抱在胸前。
翠兰抱着抽抽搭搭哭个不停的拉塞尔,连同朱璎、齐夫尔一起回到房间。
尽管坐在床上,拉塞尔还是哭个不停,让翠兰实在无法丢下紧贴在她胸前的拉塞尔,前去茹央妃的寝宫。
“我去向茹央妃夫人转达翠兰殿下明早会再前往问安。”
噶尔向翠兰保证,拍拍拉塞尔的背后走出房间。翠兰在感激噶尔贴心的同时,也突然觉得他对拉塞尔总是莫名地宠爱。
“噶尔大人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翠兰这么一问,让同行至寝室的齐夫尔笑了。
“或许吧。我曾见过噶尔大人的家人,虽然只有一次,但噶尔大人对他的孩子疼爱得不得了。”
“那可以把他们叫来雅隆城里啊!”
翠兰晃了晃膝盖,摇摇拉塞尔的身体征求他的同意。
在前来雅隆的途中,拉塞尔也表示想见噶尔的孩子们。但是对拉塞尔而言,当下的问题视乎是尺尊对待他的态度。
“我讨厌尺尊殿下……”
翠兰抓起拉塞尔冰冷的收,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尺尊殿下是因为拉塞尔的手碰到毒,才会急急忙忙帮你洗手的喔!”
“但是人家的手很痛嘛!”
拉塞尔抬起头来,开始用他那少数能使用的词汇,来说明尺尊抓住他的手时力气又多大,以及在水中多用力搓他的手掌。
翠兰听拉塞尔说完后,向坐在身边的朱璎问道:
“朱璎,尺尊殿下回雅隆已经快一个月了吧?这段时间,她都没有邀请拉塞尔进宫吗?”
“有是有,但拉塞尔殿下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了?”
被翠兰这么一问,拉塞尔撅起嘴说:
“因为…尺尊殿下很恐怖嘛。鼻子上挂着金饰,嘴巴和指甲都是鲜红色,一定是半夜去挤家畜鲜血的关系。”
拉塞尔的辩解让翠兰差点笑了出来,但他接下来的话,实在不是好笑的内容。
“铁帕说对家畜下毒的是尺尊殿下。”
“…下毒?”
床单上的齐夫尔不怎么感兴趣地对一脸疑惑的翠兰点点头。
“其实这一个月,城中陆续发生家畜中毒的时间。是从大约一个月前,有马吃下饲草后口吐白沫开始,陆续还有犛牛和狗也倒下了。”
“狗…难道是……”
“不是乌摩和耶布立姆。奸诈狡猾的乌摩和胆小如鼠的耶布立姆,是不会这么轻易吃下有毒的饲料的。”
朱璎用尖酸的语气说道。
“死掉的是茹央妃夫人的狗,是只非常可爱的狗,和乌摩它们也很要好,却在吃下饲料后,就突然倒下身亡了。”
“是茹央妃夫人的狗啊……”
翠兰觉得心情很复杂,虽然她很庆幸还好不是乌摩或耶布立姆,另一方面,一想到茹央妃的心情就觉得很难过。
“鱼是村里送来烹饪用的。”
朱璎对着低头不语的翠兰一个劲地说道。
“就在厨师不注意的时候,鱼肚皮全都翻白。松赞·干布王为了小心谨慎,命令今后要加强试毒。关于家畜中毒一事,是由桑布扎大人在调查,虽然现在什么都还没查出,但齐夫尔大人也直接收到命令,要随时守在拉塞尔殿下身边。”
“另外还有人暗中散播家畜中毒是尺尊夫人所为的谣言。”
齐夫尔眉头深锁,打从心底叹了口气。
“有人还煞有其事地灌输这件事给拉塞尔殿下知道。虽然家畜中毒发生时间和尺尊夫人回城的时间差不多,但光是这样既说是尺尊夫人所为实在太武断了。”
“那个叫做铁帕的就是其中一人吗?”
翠兰晃了晃膝盖,望着拉塞尔的眼睛问道。之间两眼泛红、闪着泪光的拉塞尔激动地回答。
“铁帕是祭司见习生。”
“祭司见习生?”
“嗯。他一面帮忙准备祭司的仪式,一面学习占卜和用药。铁帕虽然还是小孩子,但他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喔!”
“这样啊,真是厉害。”
翠兰也打从心底感到佩服,但一方面又对他将一些空穴来风的谣言灌输给拉塞尔一事感到困扰。有尊敬的对象虽然是好事,但小孩子总会把自己喜欢的对象所说的话照单全收。实在不能因为拉塞尔年纪还小,就对他作出如此不慎的发言。
此时朱璎察觉到翠兰的心情。
“铁帕那边就由我去提醒他吧,请您不要太生气。他现在也很头痛,大祭司巴桑正因反对松赞·干布王的计划,而拒绝来城内出勤呢!”
“松赞·干布的计划?”
“就是建造寺庙的事。”
齐夫尔苦恼地说道。
翠兰突然啊地一声,表示她知道这件事。
她之前曾听利吉姆说,松赞·干布打算在逻些建造寺庙,尺尊就是为了准备此事前往逻些,翠兰上次抵达藏地时才没见到她。
“巴桑大人反对建造寺庙吗?是不是因为…他认为这是在冒渎吐蕃的神…?”
“嗯…应该是吧。”
齐夫尔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翠兰很明白他无法断言的理由。因为齐夫尔住在擦宿,不太可能知道雅隆的详细情形。
“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僧侣是什么样的人。之前曾听噶尔大人说,大唐的僧侣是专研学问的人,但是我完全无法想象尼波罗门的僧侣是什么样子。包括松赞·干布王的近身侍卫、雅隆的君主们也都一样,陷入无法插入巴桑大人及松赞·干布王之间的对立状态。”
“那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松赞·干布王要建造寺庙吗?”
“应该是为了尺尊夫人吧!竟然尼婆罗门之间的帮交很重要,加上松赞·干布王非常宠爱尺尊夫人。”
“在迎接仪式的队伍中,没看到巴桑大人,也是因为他反对建造寺庙的关系吗?”
“恐怕就是如此。次席祭司特拉大人和强硬派的巴桑不同,似乎是站在不反对建造寺庙的立场,城里的人都在谣传说不定会把祭司换掉。”
“真是谣言满天飞。”
看到翠兰一脸无奈,齐夫尔和朱璎也苦笑了出来。
“正如您所说,再过一个月就要举办祖灵祭了,大祭司竟然拒绝进城,加上尺尊夫人从以前就有许多谣言,翠兰殿下想听吗?”
齐夫尔一副不想继续谈的样子。
翠兰表示想听之后,齐夫尔并没有马上说下去,而是请翠兰移驾到隔壁寝室,留下一脸不悦的拉塞尔及朱璎在原来的寝室。
“是不能让拉塞尔听到的内容吗?”
“从某个角度看来,是个比下毒更恶劣的传闻。”
齐夫尔脸上写着,若是可以的话,也不希望让翠兰听到,但他还是悄声说了下去。
“尺尊夫人从以前身边就都是尼波罗门人,她不太喜欢让吐蕃的侍女和卫兵接近,当然,更不允许吐蕃人进入她寝宫的庭院。但是曾有只迷路的小羊来到尺尊夫人寝宫的庭院,吃了里面的草后,口吐白沫身亡了。于是城里的人就开始谣传,尺尊夫人是为了一些特殊目的而栽种毒草的。”
“什么特殊目的?”
“…毒杀松赞·干布王,或是茹央妃夫人、利吉姆殿下等等。”
“动机为何?”
“翠兰殿下可知道尼波罗门的王太子曾长期呆在雅隆一事?王太子来到吐蕃时是十四岁,尺尊夫人十二岁,尺尊夫人经常去拜访王太子,因此有人怀疑两人私底下有勾结。也即是要杀害松赞·干布王控制吐蕃,或是毒杀利吉姆殿下,让自己生下的孩子继承王位等传闻——”
“原来如此,的确很恶劣。”
翠兰发现指甲的声音很冷淡,但那并不是因为对尺尊的轻蔑,而是她觉得若是有亲近的人从大唐搬来这附近的话,自己也会频繁去拜访吧。
“但是,尺尊夫人不是没有子嗣吗?”
“是的……对了,还有人在怀疑利吉姆殿下和尺尊夫人的关系。”
“和利吉姆…!?”
“当然那也是谣言而已。”
齐夫尔慌张地接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尺尊夫人非常在意利吉姆殿下,经常去看利吉姆殿下骑马和练剑,也经常邀他来寝宫。当然利吉姆殿下不是那种会对父王的妃子无礼之人……”
“我知道。”
翠兰在心里多加了一句大概吧。
无意间抬头看,便能看到小小窗外的夜空中有个淡淡的月影,空中虽然没有半朵云,但月光看起来却很朦胧。
翠兰扳开拉塞尔抓住她睡衣袖口的手指,轻轻起身。
宽敞的石造房间,被宁静的黑暗填满。透过这层黑暗,可以看到朱璎躺在拉塞尔的另一侧,沉沉地睡着。
翠兰轻轻溜下床,到隔壁室换衣服,没拿灯台来到走廊,便被卫兵们压低声音叫住。
“请问您要上哪去?”
“我想去庭院散个步。”
“那么请带人一起去。”
“年长的卫兵指着年轻的卫兵诚恳的说道。”
翠兰露出淡淡的苦笑,但还是点头答应,卫兵们露出安心的神情。
翠兰在年轻卫兵的随从下前往中庭。
城内夜深人静,耳边只听得到翠兰自己的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在那之中,稍稍跟在后方的卫兵,踩在石造地板上的脚步声听起来特别沉重。
这种防滑鞋的声音让翠兰想起利吉姆。不,应该只是她让担心利吉姆的心情浮上了意识表面,平常的翠兰连在潜意识中都经常想起利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