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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情形就此消失,但在有正常思考力的人们眼中,香水为生活带来的是一份难得
的迷情,它润滋了我们平凡的时刻,细腻了我们粗糙的岁月,也计我们的肉身在某
一瞬间某一时段变得稍稍地与众不同起来。
生活中存在着的美妙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女人们出于香水的作用,正显得越发
的婀娜多姿、柔情万种,男人们也由于香水的作用,正越发的引人注自、更具魅力。
然而,社会上存在的谬误也是由此而生发,如果人们将这个年代仅仅理解为是一个
纯粹的“香水时期”,如果人们认为香水以及其他一些摩登物品共同构成了这个时
代的物质基座,并对由此产生的意识形态照单全收的话。
这样的人们当然比比皆是。我清晰地看见,一些香水推销商出于商业的目的正
拼命鼓吹着这样的观点,他们将“兰康”、“克里斯蒂·迪奥”、“夏奈儿”、
“巴巴里”等美化成了生活中的魔幻药,仿佛只要涂抹了上述些许液体,人们的生
活基因马上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一些城市男女出于狂热的心情也对这种观点推波
助澜,他们麇集在城市购物商厦的香水加油站周围,以无限膜拜的神情等待着这些
液体输入他们的瓶子,仿佛输入的不是一二百克香水,而是有关他们人生的全部信
息;至于广告商们的种种说法更是指鹿为马地令人反感,他们毫无原则地阿谀着香
水推销商,恭维着香水崇拜狂,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唯一原则便是使整个消费市场
加速运转,从而也使他们的利益加速增长。
然而,只要我们没有彻底丧失感觉和判断,我们便得承认,一种更冷峻更粗劣
但也更真实的生活时时横亘在我们的面前,除了那些真正的骄奢淫逸的“成功”人
士,即使那些时时讲究品位的白领同志也时时让生活压迫得直喘粗气,他们的生活
中也不是分分秒秒都香气综绕。
我们没有进入一个所谓的“香水时期”,我们面对的生活充满了挑战性和危机
感,使我们生活的若干细节带上了若干情趣的香水确实是生活变化后的一个说明,
但它决不是变化了的生活本身。而由香水推销商、香水广告商一起炮制的香水神话
在这个社会大肆盛行,除了反映出商业主义者的猥琐心理,还反映出不少男女对今
天的生活缺乏真正的洞察能力,他们迷失在香气袭人的时代氛围里,却对这种摩登
物品和伴随着它们一同出现的那些说法丧失了起码的解析和判断,他们从不这样询
问自己更不这样询问社会:“在一个表面光滑、柔软、暗香袭人的社会里,其实我
迷失了什么?你们迷失了什么?他们迷失了什么?”
金饰品:压抑人性的贵金属
至今为上,我们还远远没有从贵金属的沉重中摆脱出来,在97年的深秋时节,
仅就上海来说,借助于媒体、广告的力量,贵金属上再一次地侵略着我们的日常生
活异域,我指的是以世界黄金协会为首的有关黄金饰品的一系列推广活动。
我愿意承认,在这一系列的推广活动中,贵金属本身有了若干的变化,譬如,
与从前相比,今天的黄金饰品在细节的处理上更具创意性和艺术性,因此,某种意
义上也更具有了审美性。我同样明白,上是有了这样的变化,它对今日城市的诱惑
就具有了更大的能量,我们无需多作想象,这一幕情景便跃入眼帘:无以计数的青
春玉女和半老徐娘纷纷地在她们的土腕粉颈上点缀起精雕细琢的黄金饰品,她们以
被贵金属的簇拥而深感生命的荣耀;与此同时,那些在所谓的“后信息时代”、
“后消费时代”里成长的男性细小族,也在他们的粗壮的脖子周围和不那么干净的
耳垂下方,装饰起千变力化的黄金饰品,他们以占有了这些贵金属而深感时尚的幸
福。
就个体的生命来说,热爱贵金属的男女自有他们的现实理由,也自有他们的历
史根源。换言之,自从我们的祖先从周口店—路走来,他们便与饰品结下了不解之
缘,今天我们在上海博物馆展厅中所看到的那些用兽骨做就的原始饰品,便是我们
的祖先在二万年以前便已表达出来的审美意识和自恋情结。然而,就今天这个时代
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对贵金属无限崇拜的情感,就今天这个社会集体所表现出来的对
黄金饰品无限迷乱的心理,我们确实有理由加以警惕,并指出这正是时代和社会的
弊病、弊端所在。
具体来说,我们不是早就日睹了这样的情状:一些风韵犹存的女子,在她的十
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套着四只至六只戒指,它们中有一些是用非金属做就的,但
大部分的材质都是贵金属,它们在开放的上海天空下泛滥着澄黄的光芒。显然,这
些女子在她们的手指上摆布了将近半个班的戒指,这种几近强悍的行为决不是为了
烘托她们的审美意识,而是为了强调她们的个人财富,为了赤裸裸地告诉人们她们
在经济地位上决不是无足轻重的。现在,美、美感、审美情趣都变得无足轻重,无
关紧要,重要的是显示个人的实力或借用上海亚文化圈流行语来说叫做“掼出力开”。
这种心理决定了这些女人手指上戒指的数量,她们并不在乎这些戒指的美学意味。
说句刻薄的话,如果有可能,她们甚至会在自己的身上直截了当地披挂起用人民币
做就的衣服。
我们城市的饰品被异化的历史便开端于这一刻,在相当一部分男女披挂在身的
饰品背后,你解读到的不是古典美学的现代发展,也不是历史趣味的当下演绎,而
是拜物教教徒的梦想、呓语和癫狂。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决定了我们对今天的贵金
属推销者必须保持的怀疑态度。我们知道,作为商人,当他们向那些渴望时尚的男
女灌输一整套关于贵金属饰品在今日生活中的审美作用的时候,其实他们灌输的是
一整套市民社会的信条、理念:没有什么比一只黄澄澄的金戒指更实用的东西了,
不是因为它看上去美不可言,而是因为它的通兑特性,因为它能析换成你所需要的
物品。
在什么时候,我们能够从贵金属刺目的光芒中摆脱而出,它告诉我们的不再是
有关财富的这一套陈腐的说教?又在什么时候,城市的饰品不再是人性的另一种枷
锁,而能恢复它在远古时代的属性,表达人类对美、对趣味、对意蕴的天然追求?
另类内衣;对时尚的一种掠夺
不久以前,中国内地的众多媒体全都云集于上海最富于开放精神的区域之——
虹桥开发区,令它们如此兴奋的是第三届国际内衣暨沙滩装展示会。在这次展示会
上,处于主流地位的世界内衣制造商们向上海的时尚男女推出了几十个品牌和几百
种款式(它们中有着上海时尚男女还不太了解的C·K、GUCCI,也有着上海有些男女
已大致熟悉的黛安芬、柏甲安、雅戈尔),世界内衣制造商还向上海的时尚男女推
出了这个时代对女人肉身的温情、蛊惑和谄媚,这份温情、蛊惑和谄媚由于身着内
衣的模特在T型舞台上妖艳地演绎而获得了充分的扩张。
毫无疑问,身处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我们早已不上一次地目击了这种“扩张”,
我们自然也不再会对这份“扩张”怦然心动,因为我们深知这份“扩张”的背后有
着商业集团的种种有关利润的企图,这企图关涉的是人的贪欲而不仅仅是人的审美。
在这样的意义上,我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另外一些内衣所吸引,它们在内行
的嘴里被称作“另类内衣”。
它们让我们为之震惊。这份震惊首先来自于它们的材质:皮革、草绳、吸管、
松紧带、泡棉……正是这些让寻常人们匪夷所思的材质构成了“另类内衣”的基础;
这份震惊还来自于它们的理念:热情而原始的活力、视觉的迷惑和生理的盲目、恣
意的放肆加上野性的浪漫……正是这些与众不同的理念强调了“另类内衣”的生动
的破坏力和同样生动的打击力。
显而易见,“另类内衣”决不会被这座城市主流人群——那些经常自命不凡的
女白领和那些将“情调”当作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东西的小情调主义者——
所认同,我完全可以想象这些人们在“另类内衣”面前投上惊愕的一瞥然后掉头而
去的情景。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另类内衣”存在的价值,并且,这正是“另类
内衣”存在的价值所在:以迥然不同的价值观念、审美形态强硬地楔人主流社会、
主流人群,并在它们(或她们)的一侧发出独特的呼叫,使得一个温柔缠绵的社会
和那些沉湎于浓重的脂粉气中的人群为之而惊愕不已。“另类内衣”就这样对我们
今天的时尚作了一次富于挑战性的掠夺,它还掠夺了城市人那双在过多的色彩、过
多的线条、过多的香氛中已变得极其麻木的眼睛。
虽说,我们有必要警惕“另类内衣”的构思不过是商业集团的另一种良苦用心,
而我们对它的解读到头来不过是掉入它的陷阶的另一次说明。
当商业集团变得几乎是无孔不入并显得魔咒附身的时候,我们的警惕不会是多
余的。
“怪诞屋”:梦魇般的气息
“怪诞屋”出现于九十年代末期的上海,最初,我们将它的出现看作是城市商
业小空间自身生生不息运动之后的一个必然的结果。
在这之前,我们着实地目击了城市商业小空间的流转变化:从八十年代中期开
始,铺陈于九江路西段的各式店铺对城市小空间作出了第一次注释,它在向城市人
出售着今天看来大成问题的耐克跑鞋、老人头皮鞋和阿迪达斯网球鞋的同时,还向
人们出售了有关品位、情调之类的最初信息;九江路店铺之后,接着出现的是精品
店,在九十年代初,它以另一种方式对商业小空间作着阐述,也就是说,它在系统
地介绍过去城市人闻所未闻的品牌知识的时候,还提供了一整套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