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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吧!这套书很贵耶!一次没四本没问题吗?」
「我才要说不对咧!不要算钱好不好?拜托!」
Itsuki怒吼:
「要是你喜欢的话就不要担心我的钱包啊!你应该先好好谢谢我吧?」
「可是你的节俭病传染给我了嘛!有什么不好?」
「但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耶!」
这么说也没错啦。一阵窒息的沉默过后,彩香环住了他的脖子说:「谢谢你这么用心」然后轻轻献上一吻。「干嘛不直接这么回应呢?」Itsuki很不满地也回吻了她。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也要帮你过。」
Itsuki只是故意闭口,没有回答。
「我现在跟你说也没用,我的生日还要好久。你这种人连自己的生日都会忘记啊,我现在跟你说一定也会忘把。」
「那、那是因为放假时比较没注意到日子嘛!所以不小心忘了啊。」
「不要。你这么没神经,不能相信。」
他这么坚持,不过结论是:
「我生日快到时一定会告诉你啦!」
就这样一句话再加上勾勾手约定,被他给逃过了。
*
熬过了残暑,秋天总算翩翩来临。
「喂,车站前那条马路的行道树是花水木耶(注39:花水木为山茱萸科四照花属,又称四照花、山茱萸,花瓣有四瓣,呈十字对生,在台湾被列为濒临绝种植物。因歌手一青窈有一首同名歌曲大为畅销而为人熟知。)!」
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翻了Itsuki送她的图鉴。
Itsuki听她这么说,脸都歪了。
「你不知道吗?春天时开过花啊。」
虽然有首同名的流行歌,可是彩香根本不知道花水木到底是什么样的花——更不用说居然还是树?
一开始会想调查,是因为开始掉叶的行道树上长起了显眼的红色果实。椭圆形的正红色果实在每个花萼上都结了四、五个。
「我想搞不好可以吃吧,所以就去翻山菜图鉴的果实类,结果没有。」
「当然没有啊。」
「然后我又翻了你给我的树木图鉴,里面不是有花跟果实的照片吗?结果在上册最前面的前面,还不到一百多页的地方就有了!找到那种果实,一看名字居然叫做花水木!吓一跳耶,什么啊,花水木居然长这样!」
「太好了,一开始就找到了。」
Itsuki不怀好意地讪笑。
「可是很不可思议耶。」
彩香毫不介意,继续说下去:
「车站前的马路上不是两旁都种满了花水木?可是我们走的那一侧的树,有很多果实,但另一侧的树,有些却已经光秃秃了。我本来以为是不是因为熟了掉到地上,可是树底下根本只有几颗而已,一点也不像全都掉下来了,你觉得为什么啊?」
彩香发现Itsuki连想都没想就要回答,赌起气来。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
看到了彩香那样逞强,Itsuki也直接把答案吞回去。
「好啊,那你加油哦。」
说着轻轻敲了她的头,让彩香气得脸鼓鼓地。该不会是因为日照吧?彩香猜想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对面的日照较充足。
她摘了两边的果实来比较,虽然远远望去,两边都是色泽差不多的红色,可是对面的果实颜色较暗,果皮粥、摸起来也软,但这边的果实不但明亮而且果身饱满,就算用力压也压不扁,还很硬实,该不会是因为成熟早的比较早掉落,所以也比较早回归土壤吧?
可是这样的话,对面的树掉下果实的比例应该很平均呀——有些掉得只剩一、两粒的秃树混杂其间,这太奇怪了,难道同一侧的日照也不一样吗?
她每天上班的路上都思考着这个问题,某天发现同一侧的树上停了鸟儿,正在琢着花水木的果实。
「啊——!」
走向车站的人都被吓得回头看着彩香,可是她没心思管他们。
「我知道了!我知道花水木的答案了!」
一回家彩香就在Itsuki打开玄关时,迫不及待地边脱鞋边炫耀。
「那个啊,味道不一样!」
「是哦,味道……」
Itsuki边回应时土壤发现不对劲。
「你吃了?」
「嗯,日照比较不好的那边熟成得比较晚,还又硬又涩,可是日照好的那边已经熟得软透了,味道有点不同。」
「……图鉴上应该没说可以吃吧?」
「可是也没写有毒啊!有毒的话一定会写。」
「是会写没错,花水木耶没毒没错,可是!」
「我常翻图鉴就发现了哦,不管好吃或味道普通,只要能吃就会被归为山菜,但要是不好吃但没毒的话就没特别标符号。相反的,有毒的种类一定会特别注释。可是啊,不同的出版社对山菜的归类法也不一样,这家没写的那家却写成山菜,或是那家写成山菜的这家没写。也就是说,没毒的植物分类基准很不一定。」
「……那的确是实话。」
Itsuki的喉头发出了咕咕的笑声。
「可是就算没毒,人家也没写能吃啊,你还真的吃啊,真是了不起!」
「咦,难得你不会吗?」
「我也有这些知识啊。」
所以意思是说,他也会吗?
「可是你要是没有完完全全地查过图鉴,绝不可以这么做喔,太危险了!」
「嗯,我会小心。其实一点也不好吃耶,难吃死了,我全吐了出来!」
「那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
「是鸟!是鸟吃掉的!虽然不知道它们觉得什么才好吃,可是同一侧的果实成熟时间稍微不同,它们一定是从自己觉得好吃的树开始吃,所以才混杂了一些光秃秃的树。」
太棒了,答对!Itsuki说完微微笑了起来。
*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有时会发现Itsuki一直望着自己,这样的时刻愈来愈多。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好可爱。」
这种时候的Itsuki表情温柔得让人没办法正视。
「怎么突然讲这个?」
彩香只能低头回避,不然的话——
「好喜欢你哦!」
这种甜言蜜语马上就会发射过来把自己击沉。
没多久后,连日照较差的花水木耶都全身光秃秃了。已经到了不穿外套就没办法上班的季节,时序朝着冬天迈进。
有一天彩香回家时,如常地照着相同的节奏按门铃,却没人出来开门。好久没自己拿出钥匙来开玄关门了——
迎接自己的,却只有一片死寂的房间。
暗黑中连盏灯都没有。
冷彻骨髓的室温让人恍然大悟。
彩香把门上锁,沿着玄关一路开灯,走过之处全都亮了。
她走进了寝室,发现陈设已经回复到Itsuki来前的模样,只留下了两个架设衣架时打下的木钉痕迹。
今天刚好是每个月两次的资源回收日。
忐忑地打开了留到最后才开启的通往客厅的拉门。
电灯亮后,看见桌上有封横式信封、笔记本及一把房间的备用钥匙。
信封上写着「给彩香」。
封口没有粘起,她把信封打开,手并未发抖。只是沉静得连自己也意外地掏出了里面的纸。
只有一张跟信封大小相同的便笺。
对不起,后会有期。
一定是犹豫再犹豫,理由不晓得仔细地写了多少遍后,终于想起便笺的方法,浴室把信撕破,最后连撕掉的信也都带走。
为了让彩香没有罣碍。为了要让她必要时随时能把自己忘掉。
后会有期。
就这样一句话,泄露出他无法隐藏的留恋。
才这么两句话!才这么一封选过的便笺跟信封也让我看出来!我的留恋也无法控制啊!
接着她在便笺底下,发现了几张照片。
戴着花环害臊不已的彩香。
这张是用望远镜头吧?是弯着腰在草丛里搜寻着、一脸认真的侧脸——一定是摘蕨菜的时候。
还有手中捏捏着宝石般的野莓的笑脸。
就这三张。
看见这三张照片时彩香手才抖了起来。
颤抖地翻开了笔记本,里头写了他做过的菜的食谱。困难的都就省略了,只写了彩香应该也做得出来的菜。
究竟是从多久前——你就打算离开这里?这些东西不是今天白天写得完的。
彩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向庭院。
之前他说虽然已经枯萎但明年还会发芽的苹果薄荷,并没被拔起。
安心了——安心后就已经是极限。彩香冲回室内,飞奔回房把脸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的欲望已经无法控制,宣泄而出。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只知道你的名字。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你在某个地方、做了什么决定。
有一天开始,Itsuki再也不会在彩香身上留下拥有者的记号。
这种事不过是场梦,即使有人摆出成熟的姿态这么劝我、笑我也无所谓。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即使只知道你的名字、连你姓什么都是偶然间发现,我还是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管我们两个人去哪里、不管到什么时候!
原来我身体里有这么多水?
就让水全部流出,让我干枯而死吧。
(红心藜?灰藜/艾草以及花水木)
10。四季流转
10。 四季流转??
*
过了几天后,彩香才想起当初交给Itsuki的钥匙,包括备份钥匙在内总共有两把——但跟信放在一起的只有一把。
所以,他还留着另一把吗?是要告诉我他有一天会回来吗?
接着来临的冬天,彩香只能失魂落魄地熬过。
靠着Itsuki留下来的食谱笔记,勉强撑住了生活步骤。
就算他不在了,但他留下来的、他留给我的,我什么也不想再失去。
包括已经被他的菜给养刁的味觉。
尽量写得浅显易懂的笔记里,把味噌汤的做法放在最前头,Itsuki把彩信的程度摸得一清二楚。
虽然比起他来还差得远,但至少要能做出连自己也能接受的味道,为了这样,彩信每天下班后只做味噌汤。
配菜总是纳豆、梅干、生鸡蛋与海苔之类的,这样形似旅馆早餐的菜色已经被无数次地密集重复。
Itsuki的料理没有名字。几期粗略地分成了「炖煮」与「油炸」等,分类底下罗列着各种食谱。
彩信一模一样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