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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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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习抓得什么紧不紧的?只认识两个狗扎扎字,你想能看懂个啥?还不是晚上值班,一个人闲着没事儿可做,闷坐着挺无聊的,顺便就拉了张报纸胡乱翻翻看,完全是借以用来消磨时间哩。诶,你不是后半夜来换我值夜班哩么,怎么这时候还不抓紧时间休息,睡上一会儿觉,来回在这儿跑什么?”牛保国见问就搭讪着说:“唉,睡啥呀?你看这天刚黑,热成什么样儿了,能睡得着吗?再说了,我心里还老惦记着后半夜要来接替你值班哩,总怕一旦睡着了,给睡过了头儿,换你换得来迟了,把你跟你媳妇睡觉的正事耽搁了。这不,没办法才出来转悠转悠,找个人说说闲话,谝一谝。谁知道这会儿一个人又确实没个地方去,从小卖部路过只好就买了瓶西凤酒,正打算着回去‘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呀。打这儿路过,看见你,无意中就跑过来了。”说着他就掏出了衣兜里所装着的那瓶西凤酒,来回摇着故意显示,“来!既然你在这儿也没事可做,咱俩一块儿工作也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在一块谝过哩,不如今晚上就趁这个机会,在一块儿一边谝一边把这瓶西凤酒给报销了吧。”他的这个同事一听他说这话,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赶紧满口应承说:“行,那还有啥说的?嗨,那咱怎么还能就只这一瓶酒,干喝呀?”牛保国故意装出一副诧异莫名的样子反问道:“不这样干喝,在这黑天黑地的晚上,那你还想要什么?”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说:“哎,最少那还不得再弄点儿瓜子、花生豆儿什么东西的来下酒?你说呢?”牛保国听言故意哑然一笑说:“哎哟,没见过你这人还是飞机上挂电壶哩—高水平。那事简单得跟‘一’一样,值个啥了?我刚才在小卖部买酒时,看见那里正有新炒的落花生哩,我还尝了一颗,十分香酥可口。你稍等一会儿,我给咱马上就去买一点儿回来。今晚保你满意!”“别,别,别……”那人连忙阻止,抱怨说,“你看你这人,世上哪有这样的理?咱两个人在一块喝酒,哪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呢?我多少也得出点儿份子,这样也好看么,你说是不是?我刚才是这儿没人,走不开,现在你来了,那么你就给咱在这儿先招呼一会儿,我给咱买下酒的东西去—很快就会来的。”说着他就急急忙忙地往出走。牛保国正中下怀,于是半推半就,拉着他故意做作了一番,也就让他去了。那人临走时他还虚情假意地冲着那人一再叮咛说:“那你到那儿可不要迟慢,千万别耽搁时间,快点儿回来。咱俩喝上一会儿酒,完了我还要回去眯瞪一会儿,来换你值班哩。”那人边快步走边扭回头答应说:“没问题,你尽管放心,要不了十数八分钟我准会回来的。”说着,那人急急忙忙地就到小卖部买下酒的东西去了。
  牛保国探头探脑地望着那人的背影,等他刚一走远,身影消失在黑夜里看不见了以后,就赶忙拿起了值班室里办公桌上所放着的那块马蹄表,悄悄把它的时针由原来的“十”字扭到了“九”字上面—把这个表的时间整整向后倒了一个钟头,然后拿起那个人刚才所看的那张报纸,才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那人果真去了不大一会工夫,就提着一些落花生、瓜子儿、酥糖等物事匆匆赶了回来。他一进门,把所买的那些东东西西往办公桌上一放,一边拍拍手上的杂物,一边十分得意地夸口说:“看我跑得快不快?咱这人与人共事嘛,说一不二,从来都没说的。”说来事也凑巧,他在办公桌上放他所买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刚好就把他看马蹄表的视线给遮住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牛保国说着也就把手里所拿着的那张报纸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顺手往办公桌上一放,他所放的那报纸就正好盖在桌子上放的那块马蹄表上。只见他这会儿笑逐言开,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夸赞那人说:“去的时间不长,你去的时间不长。没看出来你这人还真行啊,办事丁是丁、卯是卯,把事儿当一回事—讲义气,够朋友。说实话,我刚才还怕你一去不来了,把我一个人给绑在这里走不了了呢!”那人马上不以为然地说:“嗳,为人哪能那样呢?咱这人嘛,你不知道,做事向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食言。看来你和我还是共事时间短,没有太打过交道,对我这人不甚了解。再怎么样,咱也不能把事情做到那一地步去?”牛保国一听马上高兴地说:“那太好了,看来咱俩正和脾气。那么从现在起,你我就交个朋友,今日晚上咱俩把这瓶酒给它喝个底儿朝天,来个不醉不散,一醉方休!”那人也慷慨激昂起来,顺口答应说道:“好,这瓶如果不够了,到时候我再给咱买去。”两个人就满满地斟上了酒,只见牛保国端起酒杯(其实是酒瓶盖儿)站起身来说:“兄弟,哥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他一仰脖子,就喝了个一滴不剩。他这才又满斟了一杯酒,递到那个姓王的同事面前说:“来!王同志,这一杯酒,我敬你。”老王同志面带难色地站起来推让说:“你看,咱俩年龄你大我小,理应我先敬你。这样恐怕不大合适吧?”牛保国抢过话头儿立马说:“什么合不合适的,酒场上咱没那么多讲究。恭敬不如从命,喝!”王同志被牛保国给说住了,只好接过酒杯,也一饮而尽。两个人就这样,边吃花生、瓜子、酥糖,边喝酒。他俩喝着聊着,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无拘无束,漫无边际地随心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说道了起来。
  “千金易得,知己难觅。”他俩话说到投机处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也就把时间的长短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时间就这样在他俩的酒杯里、闲谝中,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地悄悄过去了。时间长了,牛保国心里有鬼,做贼心虚,担心这个老王同志会觉察到喝酒的时间或者一时看到了马蹄表,对马蹄表上的指针起疑心,于是就想方设法分地散这人的注意力。他一瞅酒瓶里所剩的那多半瓶酒,向老王同志提出说:“咱弟兄两个光是这么干喝怎行?”“那你还想怎么喝呢?”老王同志不解地问。“这样干喝,喝不起兴,没意思。依我看,你我不如划两拳怎么样?”老王同志这会儿几杯烧酒下肚,激情满怀,也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说:“行。那怎么不行呢?我今儿黑了是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牛保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酒又斟满了一杯子说:“来来来。咱闲话少说,直接上路。”于是两个人挽胳膊、捋袖子,高声五魁的就划起拳来:“一心敬您!”“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来来来,到了到了。你喝,你喝!”“没看出来你这拳还划得蛮好的嘛。”老王同志对牛保国无不佩服地说。只听牛保国揶揄地说:“那你虽然把拳输了,可把酒却赢得给咱全都喝了。”他话说得十分开心,听起来开诚布公,无怨无悔,说完后两人就都哈哈开怀大笑,“来。继续,继续。五朵梅花,六莲富贵,七巧七巧……”“到了到了。你喝你喝!别磨蹭,把那放干脆点儿啊!”牛保国非常惬意地催促着老王同志。不知不觉他俩就把牛保国来时所拿的那一瓶西凤酒给喝了个底儿朝天。这时也把值前夜班的那个老王同志喝得有点儿晕晕乎乎儿的了,他醉眼惺忪地看着牛保国说:“酒完了。你少等一会儿,我这就给咱再买去!”牛保国站了起来,特意用眼睛瞅了一下在桌子上放着的那块马蹄表,故做惊讶地说:“哎呀你看,这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还没觉着呢,表又都快十一点钟了。原本说和你喝上一点儿酒,消磨上一小会儿时间,回去再睡一会儿觉,就来接你值班,现在看来觉是睡不成了,我回去赶紧收拾收拾,就到接替你值班的时间了。”这个老王同志,只顾了和牛保国喝酒,这会儿早都把时间的早迟给忘得一干二净的了,哪里还能察觉得出来牛保国刚才在这值班室的马蹄表上做了手脚?他顺着牛保国的眼神往桌子上所放的那块马蹄表上一瞧,可不是吗,时针已经都走到“11”字跟前了,也就坚信不疑地慨叹说:“哎呀,和你喝着酒,没留神,这时间过得还真快,没觉着就十一点了。再有一个钟头就该你上班了,那时侯我就能回家舒舒坦坦睡觉去了。”他嘴里这样说着,无限神往地伸了伸懒腰,“那你就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到时候了就准时来接我的班,可千万不敢一到你宿舍里倒头就睡,把换我的事儿给当了捎戏,把我一个人撂在这儿给不管了。”“没事没事。”牛保国很坚定地说,“这是根本不会有的事儿。你也不想想,我怎么能那样不够人呢?你尽管放你的那七十二条心着,我姓牛的再把什么忘了,也不会把党交给我的工作忘了,忘了来接替你值班。”说着他就匆匆地走出值班室,向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了。
  这个牛保国因为心怀鬼胎,所以出了值班室的门往前没走多远,折身一拐,就向着正在值前半班夜班的这个老王同志的宿舍走去。这时候驻扎在西岳庙里的荣军疗养院早已夜深人静了,白日里那些欢声笑语的人们一个个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尽情地在享受着另一种欢乐。只有满院子里的一棵棵千年古柏,仍然郁郁苍苍,永不疲倦地日夜守护着这座西岳古庙,把西岳庙里原本就很黑的夜晚遮蔽得更是阴暗,以致让人觉着这时候的这儿都有几分阴森怕人了。
  只说老王同志晚上前半夜到值班室里值夜班去了,临走时告诉他媳妇说他晚上十二钟交了班以后就回来了。老王同志走了以后,老王媳妇一个人在屋里闷热难耐,实在待不下去,就顺手拿了一把小凳子,坐在门前院里的树下乘了一会儿凉。等到了晚上十点钟以后,白天被烈日晒了一整天的酷热空气渐渐减退、消散,天气慢慢地凉下来了的时候,她才回到房子里,盛了一大盆水,浑身上下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光着身子,舒舒坦坦地就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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