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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元也觉得自己混得很臭,因为现在他不敢上街,整日里躲在忠州的锦衣卫所里,这卫所的老大本来是名锦衣卫百户,突然一位锦衣卫千户加上一位东厂档头到来,把这百户吓了个屁滚尿流。
最让他害怕的是,锦衣卫千户张逸尘和东厂档头张子元大人到来的那天,一身风尘仆仆,看上去几天没吃饭没睡觉的样子,手下的十几个人个个东倒西歪,一进锦衣卫所的门,张子元就说道:“你们这忠州的治安,真是太差了!我要弹劾你,弹劾你!”百户大人一听这话,顿时就差点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张逸尘的大腿道:“千户大人,这是怎么了?小人不知情啊!”
张子元和张逸尘在卫所里休养了足足十天,大鱼大肉好吃好喝,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精气神儿。有了前车之鉴,两人再也不敢只带着二十几个手下大摇大摆的上街了,张逸尘拿出腰牌,调来了五百官兵,把自己和张子元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才终于有了胆气,于是便向着忠州城外的曹府而来。
曹府此时烧成了一片废墟,废墟里原本有些烧融了的金银块儿,也早就被附近的农户们拾了去,搞得现场乱七八遭,到处是坑坑洼洼的。
五百官兵把这废墟围好,然后就钻进去几队人,开始地毯似地搜索了起来。张子元和张逸尘坐在废墟外的小树林里,周围几十人团团围住,倒是比较安全。于是张子元就开始得瑟了:“去,把附近的农户都给我抓来,问问他们当天晚上的情况。还有曹家那些活下来的女人和下人呢?怎么一直没见她们?”他向旁边一队官兵吩咐道。
那队官兵应了一声道:“那些女人和下人当天夜里就吓得作鸟兽散,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好找周围的农户来问问”,言罢匆匆地从曹府所在的小山坡跑了下去,不一会儿,远处的农舍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这些官兵骄横惯了,钻进农家里就开始抢,抢完了就把屋里人拿个链子一套,拖在后面,又去抢另一家。
闹腾了大半天,才拖着十来户人家走到张子元面前,张逸尘皱了皱眉头,他出身贫寒,因此还算有些良心,这种纵军抢农户的事,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而且相当反感。但张子元背后的魏忠贤势大,他就不敢和张子元撕破了脸,以后回了京城,只怕东厂给自己下绊子,只好对张子元的行为睁只眼闭之眼。
张子元审了农户们半天,只知道贼人势众,最少也有百把人,人人手拿火铳。这消息吓了张子元一跳,大怒道:“人人手拿火铳,这难道是要造反不成?朝廷是严禁民间持有火器的。”
张逸尘冷冷道:“子元兄,贼人连我们两人的性命也想要,不是造反是什么?你现在说这话岂不是晚了点。”
有一个农户道:“小人那天晚上还见到贼人中有一个人长得特别高大,身子骨也结实,怕有几百斤的力气。”
张逸尘心中一动,这么一个人,有点线索了,在石柱打听的消息时,似乎就有人提到这么一个大汉,名字叫彭巴冲。张逸尘叫过一个锦衣卫道:“你回忠州去,再召两百个卫所兵,立即去石柱,找到一个叫彭巴冲的人,把他全家都抓来见我!”
便在这时,只听得曹府的废墟中突然发出一声轰天巨响,烟尘滚滚冲天而起,几十个刚才进废墟里寻找线索的卫所兵全身支离破碎,在天空中血肉乱飞,一股热浪推着泥土石块,四下里飞溅而出。
围在曹府边上的官军立即大乱,站得近的被石块打中,扑地而倒,站得远的立即趴伏在地,把脑袋一抱,不敢动弹。张子元和张逸尘虽然远远地坐在树林里,但是烟尘仍然一圈而过,将他两人弄得灰头土脸。
张子元吓破了胆,一骨碌就钻进了草丛里,张逸尘却纹丝未动,他在烟尘里恨恨地道:“好狠的贼人,居然预先在曹府里埋了火药。爷不抓你出来,誓不为人!”
“哥,这炸药好玩!”碎梦刀趴在远住的树林里,轻声笑道。
“确实有趣,哈哈!”搜魂剑也轻笑道:“快跑吧,一会儿官兵回过神来,就要来搜这小树林了!给王小满发个鸽子,问问他东家下一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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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兴山寨 第五章 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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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宏带了一批家丁,在红崖子山下的几个村庄里转了一个大圈,这里村庄不少,里仁村、徐家沟、张学堂、茅草埂、吴巷子……每个村子都有几十户到几百户不等,谭宏带着人,每日里每家每户挨着去敲门。
村民们见了一大堆人压到门前,初时吓得不清,但后来听说谭宏等人是来送米的,便赶紧开门迎客。谭宏便趁机告诉他们,红崖山上来了位老爷,正在开荒整地,修建大院,这位老爷乃是川东王氏,大号王小满,若有愿意上山帮忙种田的,一律包吃包住还给工钱。
村民们大多不敢信,心想:“那红崖子山乃是有名的强盗山,哪个大户不开眼去那山上开荒?就不怕刚开好了荒,又有强盗上山来占地盘么?难不成这王小满本来就是个强盗,这是下山来拉人入伙的?”
有了这层顾虑,那些村民便唯唯诺诺地应着,客客气气地把谭宏送走,一点儿也不敢怠慢了。那客气劲,倒是把谭宏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拿义兄王小满来冒充的一个老爷,你们这么尊敬干嘛?他很有名么?
谭宏的散粮活动,闹了整整半个多月,才将方圆几里内的村庄发了一个遍,但出乎郑晓路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穷人愿意上山来帮自己种田。
“王小满,你名声不太好啊,用你的名字一个人都招不到。”郑晓路郁闷地说道:“但是用我的名字又怕闹得太大,万一官府追查过来,发现这山寨,那就多有不便了。”
王小满笑了笑道:“我哪有什么名气,东家的名字在四川现在响当当的,那是肯定有用些,不过东家你拖家带口的,可不比得我一身轻松,用你的名字万万不可,恐连累了家人。”
“为啥这些人就不肯来帮我种田呢?”郑晓路奇道:“我这里数百顷良田,又吃得好,睡得好,穿得暖,发工钱……这些乡民有啥不满意的?”
谭宏从旁接道:“这事委实古怪,我派人找了几户人家打听,那些人家客客气气,把我派去的人当皇帝一样供着,就是不说句实在话。”
郑晓路拍着脑袋想呀想,为什么呢?想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这些人把我当成土匪山大王,以为我们是下山拉人入伙!因此客客气气的,却不愿意上山来。”
这一下想明白了,却又感觉到棘手,如果要让普通乡民相信自己是良民,那可不好办,不是随便送点米粮给他们就行的,中国农民最是谨慎小心,尤其是古代农民,别说你是外乡人,就算你是本乡人,落草为寇之后,村民也会立即与你划清界限,唯恐被连累。看来,得走走官方渠道了,这年头只要官府点了头,在正道上就站得住脚。
郑晓路嘿嘿笑了两声,对着王小满道:“你要不要过一把当大老爷,非常风光的大老爷的瘾?”
王小满一听,大喜,连声道:“当然要!怎么当?”
次日,郑晓路派人给王小满裁剪了一套很庸俗的财主衣服,蓝底黑花,对开大褂,用上好的丝绸织成,头顶上一个方巾帽,手上一把描金的春。宫图扇子,脚踩千层底的绵鞋,四人抬的大轿子。可惜王小满这家伙瘦猴一般的人,穿上这衣服,不是很像大老爷,倒有些像一个贼焖兮兮的师爷。
看他不太像,郑晓路又只好给他伪造了一份家谱,这家谱用陈年的老纸制成,有模有样的,一直向上辅排了一百多年,祖宗叫王俊杰,王小满是王俊杰的第六代单传了。
王小满拿着这家谱,左看右看不对味,哭丧着脸道:“东家,这王俊杰是谁啊?我祖宗可不叫这名字。”
郑晓路笑道:“你现在是占山为王做假大爷,把你祖宗真名字搬出来,不是给他老人家抹黑么?就用这王俊杰先凑合着吧。”
王小满一听有理,只好把那假家谱圈成一个圈儿,塞在怀里,郑晓路又叫来一群家丁,全都青衣小帽,谭宏也不用装扮,直接拿根长棍,就当作王小满的护卫,郑晓路自己则在脸上贴了张狗皮膏药,换了件布袍子,化装成师爷。一行人抬了轿子,把王小满按在轿子里,便敲锣打鼓地向着蒲江县知县衙门行来。
蒲江县的知县名叫杨立仁,今年三十有七,家中两子一女,生活还算过得不错。知县乃是正七品的官衔,月俸七石五斗,前几年这些俸禄可以换得到十五两银子,天启六年郑氏大兴农业之后,四川米价大跌,他的俸禄现在可换成八两银子左右。与普通人家一两银子用一年比起来,一个月就有八两的杨立仁老爷,自然是过得极爽快的。更何况这点俸禄根本不放在杨老爷的心上,他的主要经济来源并不是俸禄,而是收贿。
打官司的,进门先送上二两银子,不然这官司必叫你打输;大富人家想避些税赋的,送上几十两银子,便可让你少算几十亩田地;做生意的,想在我县里做安稳,先送上几百两银子,不然定叫你鸡犬不宁。
这天早上,杨立仁正坐在知县大堂上哼着曲儿,他的衙门比较闲,普通人是不敢进来的,因为进门就要钱,没点钱的人,慢慢的就离他的衙门越来越远,杨立仁对自己治县的手段非常满意,这个就叫啥,垂拱而治,俺啥也不管,这县里的事就能运转得好好的。
这时有衙役进来报道:“老爷,门口来了顶四人抬的大轿,说是什么川东王氏,看上去像个有钱的主儿,移居来本县,老爷您见是不见?”
“有钱的主儿么?”杨立仁精神一醒:“当然见!你傻啊,快去叫进来!”
杨立仁站起来,抖震了一下身子,把那身官服用手抚得平平